當晚他就打來電話,內(nèi)容很簡單,寥寥數(shù)語,便直接命令道:“明天回臺灣來!
她不知道緣由,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囁嚅地問:“能不能……再遲幾天?”
“遲幾天?”他沒好氣地諷刺她:“舍不得你的追求者嗎?”
她這才頓悟出他為了什么在生氣,趕緊澄清:“不是的,你誤會了,班廷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我們沒什么的……”
“我沒有誤會什么。”他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辯解,“就憑你瞞著我這么久,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嗎?”
“對不起,我答應你,明天就買機票回去,你不要生氣!彼钡貌铧c掉眼淚。
說是立即回去,可是還是沒來得及,因為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離渥太華不遠的一個叫老雀爾喜的小鎮(zhèn),去跟已經(jīng)退休在家的老露絲告別;下午再向工作室遞交了辭職報告,面對同事們不解的目光,硬下心腸沒有理會。
班廷因公事去了西班牙,還不知道她要離開的消息,梅麗十分的不舍,一再追問:“Sissi,你真的要離開加拿大嗎?”
星辰點點頭,飽含歉意地拉住她的手,說:“對不起,梅麗,我必須這樣做!
“那……”梅麗又問“你是打算回臺灣嗎?”
“嗯!彼c點頭。
“哦。”梅麗看著她,了然地一笑,“是因為你的男朋友在那里嗎?”
她表情一僵,想了想,搖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別瞞我了!泵符惵柭柤,“我以前看到你包包里放著緊急避孕藥……”
星辰驀然面紅耳赤,低下頭。
她和傅珩之間的特殊關系,讓她一直謹慎小心,一開始就很自覺地去買藥避孕,直到有一次被他看到她在吃藥,不知觸及了哪根神經(jīng),居然大發(fā)善心地說吃藥對身體不好,還很仔細地詢問她的經(jīng)期是否準時。
從那以后,除了她的安全期,他那非常自覺地使用避孕套,或者采用體外。
之后他們一直分隔兩地,偶爾飛過來,就更沒有那方面的顧慮了,否則憑他在床上的精力旺盛,早就不知道讓他弄出幾個意外來了。
“沒關系啦,別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談談情、做做愛很正常嘛!”梅麗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還在自顧自地猜測,“去年耶誕節(jié),我在歌劇院就看到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還不承認,我的視力多好啊,怎么可能看錯呢?”
絕不可能看錯的!她了解的Sissi絕對不是那種男女關系混亂的人,除了是男朋友,怎么可能跟別的男人那樣親密?
梅麗回憶起圣誕夜那晚,自己和男朋友Peter在帕里格尼歌劇院欣賞“弗洛伊德的蘇珊娜”,散場時,眼尖的她竟然看到在人潮中看到Sissi.
她們離得很遠,可是那披肩的黑色秀發(fā),充滿東方意味的美麗輪廓,梅麗怎么可能認錯?
遠遠的,梅麗看到她一身黑色呢大衣,系著一條三色拼接的棉麻圍巾,十分嬌美動人,正被一個同樣身著黑色經(jīng)典長款大衣的男子,緊摟在懷里,那男子身材順長,有人群中有種鶴立雞群的獨特氣質(zhì),雖然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孔,但梅麗肯定對方同樣是東方人。
實在是登對!英氣逼人的東方男子緊緊護著懷里的女孩兒,確保她不被人潮擠到,那肢體流露出來的動作和情意,小心翼翼又呵護備至,讓每個看到的人,都莫名滋生出令人羨慕的甜蜜感。
可是Sissi卻始終守口如瓶,怎么也不肯透露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梅麗心底實在替自己的哥哥抱屈,弄了半天連情敵的底細都搞不清楚,如何去爭奪美人的芳心呢?
“雖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我更希望你幸福,Sissi,你記住哦,如果你男朋友對你不好,你就離開他,回來‘B&B’,我們永遠歡迎你!
梅麗和她緊緊擁抱,依依惜別,用淚水訴說著不舍之情。
###
處理好這些事情,行李都還散在床上、地上,沒來得及收拾好,星辰就聽到小公寓的門鈴“叮咚”響個不停。
一開門,當看到那張陰沉的俊顏,她整個人立即就呆住了!他竟然親自找上門來抓她回去!
“小騙子,竟然讓我等了兩天?”傅珩一把將呆若木雞的女孩兒揪到懷里,進屋后利落地踢上門,再狠狠地將她按在墻上,緊咬著下唇,兇兇地瞪她。
星辰驚愕地望著他陰沉的臉,瑟縮了一下,腦中靈感一閃,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伸長一雙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就往他懷里鉆,一張小嘴沒頭沒腦地去親他緊抿的薄唇、鐵青的俊顏。
她心里知道,他是喜歡甚至是迷戀她的身體的,情急之下干脆整個人豁了出去,抱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先安撫好怒氣沖沖的男人,過了這一關再說,可是……
“來這一套?”他毫不客氣地捏住她的小臉,另一手微扯她已經(jīng)長及肩下的秀發(fā),看著她因吃痛而齜牙咧嘴的可憐小模樣,冷聲道:“晚了!”
傅珩這回確確實實是被氣狠了,他打定主意要冷下心對待她,甚至對她的主動求歡都視而不見。
一而再、再而三地哄騙他,把他當傻子嗎?
親愛的Sissi?那班廷分明是對她還沒死心,他都從沒這樣叫過她,竟讓別的男人到捷足先登了!
這樣算什么?她又拿他當什么?他打定主意不理她,陷入單方面冷戰(zhàn)!
星辰開始惶恐,開始著急,開始意識到自己徹底觸怒了他。
以前他生氣,卻不會不碰她,頂多在床上受點皮肉之苦,可是現(xiàn)在,他連碰都不碰她了,還堅決分床睡……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她還沒準備好迎接那一天的到來,就這樣措手不及,怎么行?
不但星辰?jīng)]想到,就連傅珩自己也沒想到,他不僅沒做到冷落她,甚至很沒原則地又對她生出了憐惜。
###
在回臺南的飛機上,窗外厚厚的云層被升起的太陽穿透,在金色的陽光下,如美麗的畫卷。
他正翻看最新一期的財經(jīng)周刊,坐在旁邊的她因為擔心,昨晚一夜沒睡好,一上飛機就開始打瞌睡,頭一歪,像飛累了的鳥兒般,她棲息在他肩頭。
翻周刊的手不白覺地停了,似乎生怕驚擾了她,過了一會兒,他扭頭看看,她已靠在他的肩上睡沉了,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小臉紅潤,這般全心全意的信賴,何曾有過。
心尖一熱,大手輕輕撫上她海藻般的長發(fā),她仍沒醒,睡得好熟,粉唇微嘟,像在囈語……難道是在作夢?
他側(cè)耳,靜靜地聽著,聽她喃喃地叫:“虹姨……媽媽……”
過了一會,又低低地嗚咽一聲:“你不要生氣……”
沒頭沒腦的,但傅珩心下已經(jīng)全明白。
良久,他偏首,吻了吻她的額頭。
回到了臺南的星辰,被傅珩帶到了這幢房子里,放下行李,她好奇地蹲在院子里的小水池邊,看那里頭養(yǎng)著的錦鯉。
那些魚兒色彩繽紛艷麗,花紋千變?nèi)f化,在水中追逐嬉戲,宛如發(fā)光的寶石。
他見她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也蹲了下來,指著那些魚告訴她,哪種是松葉黃金、哪種是德國山吹、哪種又是銀羅漢和秋翠。
看完魚,又看了看那些綠意叢叢的觀賞植物,他隨意地說著,仿佛對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熟悉得很。
“你以后可以幫忙喂這些魚,它們很好養(yǎng)并不挑食!彼㈨怂谎,“到是你,怎么總長不胖,是我不會養(yǎng)嗎?”
她發(fā)窘,裝著沒聽到他的意有所指,“我要在這里住嗎?”
“嗯哼!备电裾酒鹕,朝屋里走。
她趕緊跟了上去,“我明天可以去看虹姨嗎?”
“嗯!彼芩斓貞柿。
她接著請示:“我……我還想去找個工作,可以嗎?”
他停住腳步,似乎想了一下,才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轉(zhuǎn)身正想警告她,卻訝異地看著她雀躍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保證乖乖的,不給你惹麻煩!”
他微微側(cè)了一下臉,裝作不在意,沒讓她看到,他的嘴角有掩飾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