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來的習(xí)慣,喝醉酒的人總是不承認(rèn)自己醉了。
“我沒有醉!”秦晶晶像個芭蕾舞者踮起腳尖轉(zhuǎn)圈,可是飄飄然的身體不聽使喚,旋轉(zhuǎn)的身子順勢往前撲倒,幸好兩位好友——歐陽喜兒和李凈亞一左一右伸手扶住,她抬起頭來,看著被嚇得瞠目結(jié)舌的兩個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如果沒有醉,冰山美人會在飯店酒吧的入口跳芭蕾舞嗎?歐陽喜兒和李凈亞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悄悄的,不著痕跡的將她移到角落,雖然時間很晚了,可是在酒吧入口發(fā)酒瘋也太招搖了。
“不用管我,你們可以回去了。”
“我們送你上樓吧。”李凈亞是她們?nèi)齻當(dāng)中唯一沒沾酒的人,因為她一喝酒就想睡覺,她的男人下了一道禁令——他不在場時,她連酒杯都不準(zhǔn)碰。
“沒事,我是有點頭暈,不過,還不至于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秦晶晶傻笑的推開兩位好友,站直身子。
“我不是叫你別喝太多了嗎?”歐陽喜兒忍不住壞心眼的想,如果手上有照相機就好了,這個女人若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會變成傻大姊,保證以后滴酒不沾,不過,她這個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你老公請客,當(dāng)然要喝得痛快一點……對了,說到你老公,他應(yīng)該在樓下等很久了,你們趕快下去吧!
“沒關(guān)系,阿朗只要有咖啡和筆電就好了!
“你們放心,房間號碼我記住了——1902,我不會走錯!彼龘]了揮右手上的鑰匙卡以示道別,努力穩(wěn)住搖搖晃晃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向電梯。
雖然腦袋瓜好像塞滿了又沉又重的石頭,而眼前的景象好像飄起來似的,可是她的思緒很清楚,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喜兒送她的生日禮物是——“齊皇海灣飯店”豪華海景客房三天兩夜住宿,小凈送她的生日禮物則是——驚喜——待會兒她自己進(jìn)客房尋寶。
按了上樓電梯,電梯門開了,她在走進(jìn)電梯之前又回頭向兩位不放心的好友揮手說再見,按下客房的樓層,她往后一靠,稍稍閉目養(yǎng)神。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張開眼睛看了一下顯示的樓層,到了,她努力集中越來越渙散的意識走出電梯。
“1902……”她喃喃自語的梭巡飯店墻上的房號指示,順著左邊的甬道再右轉(zhuǎn),一路到底,她找到了那間海景豪華套房。
將鑰匙卡對準(zhǔn)門上的鑰匙孔,可是好奇怪,最后一刻總會偏掉,她把頭靠在門上,稍稍降低暈眩感,再一次對準(zhǔn)門上的鑰匙孔,用力一插,這會兒終于順利的打開房門。
頭暈得太嚴(yán)重了,她沒有留意到啟動電源的鑰匙座上已經(jīng)插入一張鑰匙卡,臥室透著微弱的燈光,還差點被稍早霍延朗幫她提上來的行李絆倒。
很想直接癱在床上睡覺,可是她沒有忘記好友為自己準(zhǔn)備的“驚喜”,那個女人干么搞得那么神秘呢?
她把身上的斜背包連同鑰匙卡扔到行李架上,步履蹣跚的走向客廳,緊接著來到客廳的書桌,甚至像個小孩子蹲下來探進(jìn)書桌底下……一路尋找禮物的蹤影,最后進(jìn)入臥房,然后,她就看到站在落地窗邊,身穿白色浴袍的男人。
仿佛有一股強力的磁性吸住雙腳,她驚愕的瞪大眼睛,不會吧,他就是小凈送自己的“生日禮物”嗎?
沒錯,小凈問她要什么生日禮物時,她開玩笑要她送個男人陪她共度浪漫的夜晚,真的是在開玩笑,雖然看到好友們身邊有人相伴,免不了心生寂寞,希望特別的日子有人陪在身邊,但小凈知道她在開玩笑。
小凈生性膽怯,聽到她開的玩笑就驚駭?shù)煤孟裉煲聛砹,怎么可能這么猛的送個男人給她當(dāng)生日禮物?
可是,若非如此,又該如何解釋這個男人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蹦腥说穆曇魷喓竦统,像夏夜里的風(fēng),透著令人顫栗的熱情。
又見面……什么意思?他們認(rèn)識嗎?她半瞇著眼睛試圖將他看清楚,可是昏暗不明的視線中,她只能約略看出他俊挺高傲的身形、深邃的五官,也許他察覺到她的意圖,邁開腳步緩緩向她走來,從模糊到清晰,她終于瞧仔細(xì)了。
不過,不知道是腦子太混亂了,抓不到熟悉的記憶,還是他越來越強烈的霸氣帶來的壓迫感,無法靜下心搜尋記憶,她想不起來他們是何時見過面,但是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生日快樂。”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吻住她因為驚異而微啟的朱唇。
生日快樂……這男人真的是小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雙手爬上他的脖子,秦晶晶情不自禁的回應(yīng)著,是因為他火熱的唇舌迷惑了她的理智,還是因為這樣的夜晚他給了她不再寂寞的溫暖,她沒辦法思考,只是憑感官回應(yīng)對方的熱情。
她的回應(yīng)像一把火摧毀了他殘存的理智,明知在這種狀況下得到她很卑鄙,可是他沒辦法阻止自己繼續(xù)下去。
悄悄的褪去她的衣服,一件接著一件,同時帶著她慢慢退至床邊,再雙雙倒在床上,他的唇舌滑向她耳畔,逗弄軟嫩的耳垂,綿密的吻沿著白皙的頸項掠過鎖骨,探向粉嫩的蓓蕾。
她誘人得像顆櫻桃,美艷又可口,他控制不住那股想吞噬她的貪婪,唇舌越來越激狂,寬厚的大掌按捺不住的在嬌柔的肌膚上撩撥探索。
總是堅守崗位的理智對她發(fā)出警訊,這一切太瘋狂了,明天她一定會后悔,可是他帶來的愉悅教她著迷,她的每一個毛細(xì)孔都在發(fā)出渴望的吶喊,墮落吧,至少今天晚上,她想當(dāng)個墮落的女人。
所以,她做了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舉動,拉扯他的浴袍,好似在向他提出邀請。
開心的笑聲從他胸腔逸出,他有如鬼魅般的對她呢喃,“你要我嗎?”
是,她要他,可是那僅剩的矜持卻教她羞于說出口。
“記住,我叫楚格非!”不管明天酒醒之后,她對今晚留住多少記憶,他要她清楚此刻占有她的男人是誰,他想聽見她呼喚他的名字。
“楚格非……”這個名字讓秦晶晶有著奇妙的熟悉感,可是下一刻,一股撕裂的痛楚攫住她所有的感官,她本能的伸手推他,他用雙手將她抗拒的拳頭包覆其中,低頭封住那柔軟的嘴,纏纏綿綿的轉(zhuǎn)移身下女人的注意力,同時輕柔的在她體內(nèi)滑動,讓她的嬌弱慢慢適應(yīng)他的陽剛。
不舒服的感覺漸漸被歡愉取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她聽見陌生的嬌喘呻吟從獲得自由的嘴巴逸出,那是她的聲音,教人聽了耳根子都紅了,腳趾羞得都蜷曲了,真丟臉,她卻無力阻止。
“啊……”她勾住他的肩膀,指甲深入他的肌膚。這男人是她的生日禮物,今天就拋下現(xiàn)實盡情的放縱吧!
她拱起嬌軀迎向他越來越激烈的律動,一起迎向絢爛的欲海,糾纏在現(xiàn)實與虛幻之間,她仿佛聽見他的聲音輕柔卻霸道的說著——
“秦晶晶,我再也不會讓你溜走!”
坐在咖啡館,吹著冷氣,喝著不加糖、不加奶精的黑咖啡,可是,秦晶晶卻好像在吃辣椒似的,熱氣從頭頂?shù)侥_底全身奔騰,尤其當(dāng)昨晚那一幕又一幕激情的畫面閃過腦海時,更是恨不得把自己關(guān)進(jìn)冷凍庫……天!她忍不住拿自己的頭去敲一旁的玻璃帷幕。
她真的是瘋了!
懊惱了一個早上,這是她唯一的結(jié)論。
如果不是瘋了,自己怎么可能跟一個陌生男人上床呢?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這句話不停在她耳邊響起,可以肯定的是,那男人認(rèn)識她,可是,他又怎么會變成小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不對,他是不是小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還不能確定。
酒醒了,秦晶晶怎么想都不對,他真的是小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嗎?小凈陪齊贊人去大陸走秀,目前不易聯(lián)絡(luò),這會兒也只能等喜兒前來幫她解答了。
抬起頭來,她的視線隔著玻璃帷幕跟路過的行人撞個正著,顯然她敲玻璃的舉動把人家嚇到了,對方好像見到怪物似的瞪著她,這情況有夠?qū)擂,她難為情的一笑,趕緊轉(zhuǎn)身坐直身子。
歐陽喜兒怎么還不來呢?
瞄了一眼門口,思緒不自覺的又繞回楚格非身上,她到底在哪里見過他?
今早驚醒過來,看到自己光溜溜躺在一個男人身邊,她嚇得只想落跑,根本不敢多瞧他一眼,單憑昨晚模糊的影像,一時半刻真的想不起來他是誰……等等,他不是有提到名字嗎?楚——楚格非,沒錯,楚格非……
這位是楚格非,不過我們都叫他Charles。
電光一閃,難道是他嗎?
一年多前,因為喜兒和霍延朗去美國度蜜月,她和小凈干脆趁機放假跟著去美國旅游,可是除了一起飛抵加州,在那里過了一天一夜,他們就分道揚鑣,畢竟人家去度蜜月,她們哪好意思在旁邊當(dāng)電燈泡,不過就在加州的那一夜,霍延朗在美國的好友舉辦party,閑著無聊,她和小凈在喜兒的堅持下就跟過去湊熱鬧,因此在霍延朗的介紹下認(rèn)識了他——楚格非。
霍延朗幫他們介紹的時候,他點頭打過招呼之后便忙著跟其他朋友談事情,他有一張混血兒的面孔,渾身充滿領(lǐng)導(dǎo)者的霸氣,站在人群之中,尊貴而耀眼,很難忽略他的存在,可是就像所有與會的賓客,他對她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接觸的機會。
就在party快接近尾聲時,她再也受不了屋內(nèi)的吵雜跑到陽臺,卻發(fā)現(xiàn)他早自己一步占據(jù)了陽臺。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里有人。”她轉(zhuǎn)身便想回到屋內(nèi)。
“這里的空間足夠我們兩個呼吸新鮮的空氣!
“沒關(guān)系,party就快結(jié)束了!彼憛捀思掖蚪坏溃@無關(guān)空間大小。
“我讓你覺得很不自在嗎?”他的目光帶著挑釁。
“不是!痹静皇,這會兒也覺得不自在了,這個男人的氣勢太張揚了,好像她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因為他的存在而心跳加速、慌亂不安。
“那就跟我一起吹吹風(fēng)吧。”
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不接受挑釁,可是這一刻竟然沒辦法帥氣的返回屋內(nèi),她留下來了,卻覺得這里比吵雜的屋內(nèi)更令人窒息。
“你不喜歡這里?”
“我不喜歡人群。”正確說法是,她不喜歡這種忙著建立關(guān)系的人群。
“你很坦率!
“你很懂得贊美別人!薄疤孤省边@兩個字根本不適合用在她身上,她習(xí)慣用冷漠的面具掩飾真實的自己,可是此時,她覺得自己像刺猬,不管他說什么,她都要反擊回去。
爽朗的哈哈大笑,他對她的興趣毫不隱藏的寫在臉上。
她覺得這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還好在她昏倒之前,小凈來找人了,他們兩個的交集如同見到朝陽的露水,短暫得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