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斑!
竟然說她讓他聯想到尸斑!
丁茤萸一想到紀可法的評語,還是氣到跳腳——
昨晚聽到他的評語后,她立刻甩頭走人,連飯錢都懶得付。
不歡而散后,她立刻上網查了數據,更加確定她聽到的兩個字跟腦里所猜測的意思一模一樣,讓她險些抓狂。
人體死亡后血液循環就停止,血管內血液由其重量向身體低部之毛細血管中沈降,集積在皮下致皮膚外表出現變色的斑紋,稱為尸斑。
那個呆子竟然說她像死人身上的尸斑?!
她哪里長得像尸斑?
“丁姐,到底是什么人惹你生氣?”主子今天一整天的心情看起來都不是很好,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帶著笑容出席一場新品發表會和兩場商演活動,直到進了公司才失控,看到向來EQ超高的主子罵人,美萍詫異到不行。
“一個呆子!”她整整氣了一天一夜,氣還沒消。
畢竟,沒有一個女人會高興被人形容成尸斑吧?
“呆子?”美萍傻愣愣地重復,滿臉納悶地反問:“可是你從來不跟笨蛋生氣呀!你說過,他們笨到不值得你生氣不是?”
“這個呆子不一樣,他笨到讓我想掐死他!”媚眼閃著燦亮的火光!八谷徽f我給他的感覺像尸斑!尸斑耶,竟然把我跟尸斑相提并論!厚……我會被他氣死!”
她承認聽過更惡毒的話,但她不在意那些人,當然也就不在乎他們說些什么。要惹她生氣并不容易,更別說動怒了。
連她自己都很納悶,她不僅將紀可法放在心上,還每次都被氣得火氣上身,那個呆子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她家老頭吼破喉嚨也做不到的事。
難道說……
她很在意他?
但他們才認識不到三天,真正相處的時間甚至還沒超過三小時耶!
她怎么可能會在意那只呆頭鵝呢?
“獅斑?”美萍的圓臉寫著滿滿的疑惑!蔼{子有斑紋嗎?不是只有老虎或是花豹才有斑紋嗎?”
“我說的尸斑是尸體的尸斑,只有在死人身上才看得到。”丁茤萸失笑。
“嚇!真惡心耶!”美萍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憤慨地替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罢l呀?哪個白癡記者這么說你?太過分了!”
“不是記者!比绻怯浾,他可能還會一笑置之。
“不是記者?那是誰呀?”愛聽八卦是人的天性。
“我不是跟你提過我的車在墓仔埔拋錨,有個人借我腳踏車嗎?就是借我腳踏車的那個人。”
“你不是說他借你車后就走人了,你還以為他是鬼……”美萍驀地打了一個冷顫,抖著聲問:“難道說……他真的是……”
“他是人啦!”丁茤萸好笑地澄清紀可法的身分!拔仪皫滋熘鼗剀囎訏佸^的地點時,又碰到他,昨天才跟他吃過晚飯!
“又一個男人拜倒在你裙下了,丁姐,你的魅力果然無法擋耶!”美萍佩服地朝她伸出拇指。
“……是我主動邀他吃飯的!倍∑栞巧袂橛行⿶灥靥钩。
活這么大,紀可法是她第一個主動邀約的對象,而且還連哄帶騙才約到人,越想越丟人。
媒體封她是“全臺灣最性感的女人”,但碰到紀可法后,這個封號根本就是個諷刺。
她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還說什么全臺灣!
“你主動約的?!”美萍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眼睛亮晶晶!巴邸遣皇莻大帥哥?否則怎么能讓你動凡心?”
“我請他吃飯是為了跟他道謝,哪有動什么心?少瞎猜!”不爽地賞了助理一個白眼。
“是喔……”美萍眼中的浪漫光芒瞬間熄滅!拔疫以為你那么在意他說的話,是因為你看上他了咧!”
“我怎么可能會看上那個呆子?啐……”助理的推論荒謬到讓她忍不住想大笑三聲。
“因為你從來不會把閑雜人等的話放在心上啊,所以我才會以為你動心了嘛!”
“嗯……”小助理的嘟嚷飄進了丁茤萸的耳里,不小心挑動到某根敏感的警鈴,她細致的眉頭微微聳起。
美萍說得沒錯,如果說這些話的人是記者或是其它阿貓阿狗,她壓根兒不會生氣。
那么,對象換成那只呆頭鵝時,為什么會氣到想殺人?
她干么這么在意他的話?沒道理呀!
難道說……她真的看上那只呆頭鵝了?
要不然她干么這么在意他的話,甚至被誤認是他的女人時還沾沾自喜?
……不會吧?!丁茤萸陷入驚愕的省悟中。
“呦……丁大牌來啦!”酸中帶嗆的話隨著一陣濃郁的香氣傳進會議室!艾F在公司都靠你在撐耶,我不來打聲招呼怎么行呢!”
“呂姐,好久不見。”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來找麻煩,丁茤萸咽下心底的不耐煩,側過頭打招呼!敖裉煸趺磿锌諄砉?”
打從她四年前接下內衣廣告后,呂佩霓就拿她當眼中釘看待,認為她搶了工作,并且不甘心地開始亂放消息抹黑她,成了敗壞她名聲的源頭。
嘖,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別人接手內衣廣告,呂佩霓的恨意根本就來得莫名其妙。
當初內衣廠商會換人拍廣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呂佩霓所拍攝的作品越來越淫蕩,廣告內容有如A片女星的寫真集,嚴重降低產品的形象,所以內衣廠商的高層緊急喊卡,更換代言人,經過層層的關卡面試后,代言人才換成她。
一看到穿著桃紅色緊身衣褲的呂佩霓出現,美萍馬上站到丁茤萸身后,像只小狼犬般警戒地瞪著不懷好意的來者。
這個女人最喜歡找主子麻煩了,她一定要好好保護主子。
“再不來,工作都被你搶光啦!”呂佩霓刻意搖擺著豐滿的身軀,扭腰擺臀地坐到會議桌的對面,壁壘分明。
這個該死的騷貨,一到公司就搶了她代言的內衣廠告,接下來的合約更是一張接一張,害她工作也一個一個沒了,她氣呀!
“呂姐,你放心,你的工作我做不來!倍∑栞腔亓艘粋假假的笑。“像是那種減肥啦、防老化,還有骨質疏松的CASE,我如果代言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這些工作只有你能接。”
她向來以和為貴,從不主動招惹別人,但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的奉行者,所以要她忍氣吞聲,一句話,辦不到!
“你!”被暗諷身材松垮肥胖、年紀大,讓呂佩霓氣得不輕,五官嚴重扭曲變形,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把氣出在掩嘴偷笑的美萍身上。
“你笑什么?”兇惡的眼光瞪向美萍,看到她一臉無懼,心情更惡劣了!爸髯記]本事,要靠陪睡拉生意,就連一個小小的助理也管不好!”
“你說什么?”媚眼倏冷,化成一道冰鋒,直射對面的八卦電臺。
“我說你不是憑真本事拿到合約的,要不是認了一堆干爹,陪他們睡覺,哪可能拿到工作?”
“你親眼看到我跟人睡覺嗎?”她一直很清楚是呂佩霓在背后四處亂放話的,只要別讓她親耳聽到,她就當作沒事,但若在她面前說那些有的沒的,她絕不善罷罷休。
“我……”呂佩霓一驚,撇開眼,隔了幾秒才又振振有詞地說話,但氣勢弱了好幾分!懊總人都這么說,無風不起浪。”
“你不就是這陣風的源頭嗎?”
“我才不做這么沒品的事咧!”連忙撇清。
“最好沒有。”丁茤萸皮笑肉不笑地撂下狠話。”你也知道我有一大堆有權有勢的‘干爹’,只要我說一聲,就真的會從這個業界中消失。”
“你敢威脅我?”呂佩霓惱火地大聲嚷嚷!耙膊贿^拍了幾支廣告罷了,就以為自己真的是大牌?我呸!”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大牌!倍∑栞锹柭柤纾樖謸芘孤湓谀橆a上的發絲,滿是無奈地說!安贿^若說到賣相,我肯定比你好一些,要不然合約也不會一張接著一張,應接不暇,簽得我的手好酸呢!”
“你!哼,如果不是因為我未婚夫他不希望我太忙,工作也不會輪到你!”呂佩霓跩跩地抬出自己剛訂婚的未婚夫穆豐來拉抬聲勢。穆豐是舉世聞名的現代畫家,每幅畫的價格都是美金百萬起跳,是她這輩子撈到的最大獎。
丁茤萸連忙揮揮手趕人!肮材阃诘揭粋金龜婿,趕快回去當你的少奶奶吧!”
真替那個大畫家惋惜,注意力都擺在作畫上,選女人的眼力真差。
“你想要我走,我偏不走!”雙手環胸,擺明了要賴著不走。
“隨你!倍∑栞悄贸鯥PHONE把玩,不再理會不請自來的“瘋狗”。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接到一通電話……”丁茤萸的經紀人,恰巧也是這家模特兒經紀公司的老板洪郁明一踏進會議室,看到多出來的人時,眉頭立刻攏起!斑祝颗迥,你在這里做什么?”
“為什么她的合約一張接著一張,我就沒有合約?”呂佩霓化著濃妝的臉差點因為嚴重抖動而剝落!澳愀緵]有盡心幫我談工作!”
“如果你跟廠商見面的時候能夠準時,不要穿得像鋼管舞女郎,四處找人廝殺惹麻煩,我一定能幫你拿到工作。”擁有一張和氣圓臉的洪郁明,難得板起臉!艾F在請你出去,我跟丁萸有要緊事要談。”
“她就是要緊事,我就不是!”呂佩霓走到洪郁明面前,張牙舞爪地吼鬧。
“你再繼續鬧,我們今年的新合約也不用簽了!”洪郁明現在的表情只能用不悅來形容。
“你就是偏心!不公平!”呂佩霓忿恨地瞪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后,急匆匆地沖出會議室,用力甩門抗議。
“唉……我真是拿她沒辦法,她再繼續這樣下去,一份工作也別想拿到。”洪郁明嘆了口長氣,坐到丁茤萸身旁的座位,新合約放在桌上。
“美萍,你要不要先走?我們可能會討論滿久的喔!”她今天是來跟老板談新年度的合約,內容不方便給其它人聽到。
“沒關系,我到外面等你!
“吶,你看看新合約還有哪里需要調整?”美萍離開后,洪郁明才打開合約。丁萸是公司的搖錢樹,給的條件當然不比一般!拔乙呀泴蚪鸾档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