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窮、一刀富、一刀顛狂、一刀白頭……”應茉,一名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她一邊走著,一邊念著流傳已久的字句。這是在形容賭石的兇險與瘋狂,算是非常貼切地形容出賭石會發生的情況。賭石是極度兇險的,卻又因為絢麗迷人,所以教賭石交易綿延千年無法中斷。
應茉朝著貿易商場里頭走去,這附近的街道呈現輻射狀,八條商店街共有著千余家的商鋪,販賣著各種百貨、名產、雕刻,更多的是在做珠寶玉石生意者,而“東揚珠寶商行”就在貿易東街里,也是應茉工作的地方。
應茉待在瑞麗三年時間了,后一年就在“東揚珠寶商行”落腳工作。她替“東揚珠寶商行”的范老板販賣翡翠原石,吸引客人賭石,而她除了基本工資外,還可抽傭賺錢。
只不過,她自己心志堅定,絕不玩賭石游戲,就單純地當個銷售員,推銷販售且偶爾替一些外行客指點賭石訣竅。
她來到瑞麗之后的前兩年時間可是花費了相當多的時間與心力在研究各種來源的原石。
她很清楚要在賭石圈立足,獨具慧眼的能力是需要的。
所以喜好賭石這冒險交易的客人若要她提供意見,她是會談上幾句。
而且,她還是個運氣不錯的指點者,被她指中的原石有一半機率會開出價值不錯的翡翠來,對客人而言,她的指點已經是夠厲害的了,因為一般老手面對虛無縹緲的運氣問題時,能指中三成有翡翠綠就夠高竿了。
玩賭石的客人都清楚,賭石的贏家除了眼力以外,還需要具備一個更重要的能力,那就是運氣。
所以替老板招攬賭石生意的應茉,運用著自身清純無邪的美麗外型讓客人對她印象極佳,順眼的容貌總讓客人一進店里就覺得舒服,再加上應茉還被傳為是運氣極佳的女孩,所以“東揚珠寶商行”在聘用她之后生意更加的好。
至于范老板也與她挺投緣的,六十歲年紀的他以著長輩身分照顧應茉這外地人免于被地頭蛇欺負。
珠寶商行生意好,應茉更是開心,因為她能抽傭,并且有些賺大錢的賭石客興起時,也會回頭賞給她一些金錢當謝禮,這讓她的收入更能豐厚起來,她可是希望賺到三千萬臺幣好回臺灣呢。若能擁有三千萬,哪怕她在臺灣遇上債主,也可以還債,不必逃跑,不用再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
回想過去,她一個十九歲的臺灣女孩卻得千里迢迢避居躲到瑞麗來,還一待三年,就是害怕在臺灣被債主找著,接著死無全尸。被追債的壓力與可怕她已經無法忍受了,而欠下巨額債款的始作俑者是她的父母,可悲的是,這兩人早就一前一后地逃之夭夭,躲得比她還快,結果變成她得背負父母留下的兩千五百多萬欠款,真是欲哭無淚。由于她回臺灣也得要有五百萬好過生活,所以她得努力賺錢。
父母會欠這么多錢,原因就是這兩人一前一后地賭石,但父母沒眼力也沒運氣,僅憑個“貪”字就想要一夜致富,結果相繼欠下大筆債務,應家才會傾家蕩產,高額債務因此而來,夫妻兩人不見,連女兒都丟下了。
應茉回憶著過去往事,一臉沮喪,旁邊熟識的婆婆媽媽看見她一副頹喪樣,連忙問她。
“茉兒,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了嗎?”應茉的嬌柔神態像是個小公主,很惹人憐愛,而附近商家也都很呵護她。這女孩來到此處,一直深受矚目,只是看她嬌嬌女的模樣,該是被捧在掌心呵護的小公主,怎么會跑來這邊陲城鎮找工作做呢?問她,她都只無奈地回道:家道中落,要討口飯吃,得找份工作做。
就這么一句回話,別人也不敢多問,再加上有范老板照應著,這貿易商場的店家們有的把她視為女兒疼,有的雖然對她充滿狐疑,但也不過問,有些雖然仍是看不慣應茉,但能忍則忍,不跟她起沖突。
“我沒事,沒人欺負我,我只是沒睡飽,精神不太好,謝謝關心,謝謝!彼`笑,對鄰居們表明沒事,否則被追根究柢的追問,她也麻煩,她可不敢告訴別人,她是躲債躲到瑞麗來的。
只是長期待在這充滿誘惑的地方,她得再三警告自己別被這令人目眩神迷的賭石交易給吸引去,妄想一夜致富,萬一快把持不住了,就快快回想父母凄慘的跑路人生,如此一來她就不敢賭石了。
她只要把心思放在賺錢上,讓珠寶行生意興隆,她就可以賺錢累聚財富,到時候賺足夠了,就可以大無畏地回去臺灣了。
那無憂無慮的日子啊,跟公主一樣的浪漫生活啊,一直是她夢想下的希望,她要自己盡快坐上幸福公主的寶座。
所以,還是得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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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麗是屬于濕熱氣候的地方,在貿易東街上,溫度三十二度,來來往往的人群穿著都相當輕便。
有兩個一看便知是外地來客的年輕男子,雖穿著一身輕便的牛仔衣褲,卻是十分的顯眼。
其中一個男子的氣質極為陽光,就是那種會大笑、會大叫,又沒啥心眼的大男孩。
另一位身著牛仔褲,搭配條紋襯衫的男子氣息就較難以捉摸。但他五官立體、眼眸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紅潤而迷人,一張極出色的俊帥面孔輕易地就能奪去女孩子們的呼吸,果然一下子就惹來貿易東街的騷動。
“哪兒有做賭石買賣的商家呢?”陽光男孩溫子期不理旁人的議論,到處搜尋著商家,他身旁的好友一直都是被注意的焦點,他早習慣了,他現在只想找傳說中的私人賭石場。
“子期,你什么時候也好賭起來了?帶我來瑞麗,竟是為了賭,而且還是在飛機起飛后才告訴我真相,你也太過分了!睔W擎對旁人的矚目也一樣視若無睹,他只對好友突然“興賭”感到不解。
溫子期原本是用考察公司名義要他陪同并且幫他出主意,直到飛機起飛后,他才把真相揭開,說他的目的地是云南瑞麗,他想玩賭石,一路上還興高采烈地告訴他一堆賭石的故事。
“前些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賭石的介紹,覺得這種交易實在精彩也很有趣,不親自前來見識會遺憾終身的!睖刈悠谂呐暮糜训募,反勸他別這么生氣。“輕松點,就只是游戲,你就讓我試試自己的運氣以及眼力好不好,看看能否從亂石堆中找到致富的寶藏!
歐擎覷看他一眼,對他熱衷于賭石很不滿!澳闵砑覊蜇S厚了,根本不必玩這種風險高的交易,況且賭石就等于賭博,這么危險的事,你竟敢做?”
“沒這么嚴重啦!你太小心了,就玩一玩而已,要是贏大錢,會樂翻天的。”溫子期仍是興致勃勃。
歐擎回下眼,說道:“你的心已在起貪念!睖刈悠谑恰皽厥霞瘓F”繼承人之一,而溫家對未來繼承人的培育與訓練是相當重視的,因為接班人選若不恰當,一步走錯便可能讓整個公司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底下,而被培育的溫子期竟然著迷于賭石,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他的繼承權很可能會因此取消。
“我沒起貪念,我只覺得好玩,就只是玩玩而已。”溫子期不認為賭石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守得住分寸?”他突然勾起唇角,回以一抹奇特的笑。他知道好朋友的“單純”,也就是怕他失了分寸,對未來產生不良影響,他才沒氣得扭頭就走。
溫子期突然臉皮一僵,有一種被看穿的狼狽,但還是為自己說好話!拔耶斎皇氐米》执纾也粫岛鹾醯谋蝗蓑_去,你放心好了,我懂得適可而止的。況且我有資金,這小小的賭石游戲所花費的金錢不會動搖到溫家根基,不會有事的!睖刈悠谧哉J把持得住。
歐擎冷冷再回道:“我只知道一旦沉迷于賭博,會得到災難性的后果!
“不會啦!”
歐擎冷笑。
溫子期停下腳步,不敢跟好友正眼相對,但在撇開頭時,眼角余光突然瞥見一個“亮點”。
“咦?你看那個女孩!”溫子期要歐擎看往街角方向,雖然那地方人潮也多,但一名女孩的出現卻讓周遭氣氛顯得特別活潑,而四周的人群也紛紛朝她所站的方向望過去。
那女孩身形纖細,穿著具有彈性的黑色緊身長褲,呈現出美型俏臀與纖長美腿來。而一襲米白色蕾絲浪漫味道的上衣讓她散發出娃娃公主般的氣質,再加上一頭烏黑秀發微帶自然鬈,襯著粉嫩肌膚、精致五官,宛若是從童畫書中走出來的嬌憨無邪小公主般,會讓人多看幾眼,會讓男人滋生保護欲望,無怪乎也會成為目光的焦點。
雖然身處瑞麗,傣族婦女的傳統服飾也是鮮艷亮麗,還有其它少數民族也會穿著傳統服飾,個個都美麗得像是開屏孔雀般,但這位明顯一看就是外來者的“公主女孩”,還是有著極出色的吸睛能力。
“請問,你們需要幫助嗎?兩位是外地來的吧?”應茉直接走到帥哥面前,一開口就是臺灣腔的中文。她在遠處就瞧見這兩個男子,而且知道他們絕對是外地來的,尤其那掩不住的貴公子氣質讓她覺得有肥羊可“捉”。
“咦?你是臺灣人?”溫子期一聽她的口吻,立刻有著他鄉遇故知的興奮感,尤其她有著無邪美貌,讓他忍不住想跟她攀談。
“是,我是臺灣人。兩位第一次來瑞麗?”她甜甜地笑問著。
“對!”
“要玩賭石?”她問。她在后方觀察他們一會兒了,覺得其中一位好像在找什么。
“你怎么知道?”溫子期反問。
“猜的呀!”她露出無辜神情來,顯得更加迷人!拔腋銈兒竺鏁r,有看到你們在好奇地打探事情,想說外地來的觀光客,又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在找私人賭石場,就直接問你了!
“對啊,你猜對了——”
“你對這地方很熟悉?”歐擎突然打斷溫子期的話,溫子期明顯被這不知名的女孩給拉了去,而對方雖然一副無邪、無辜、無害的姿態,但愈是迷人的東西就愈是危險。
她輕輕回道:“我是熟悉,我在‘東揚珠寶商行’工作,珠寶行就在前面,而且我們店里有原石可以賭石!
“真好,我就是想找比較有趣的賭石場,小姐可不可以帶我去貴店參觀,順便讓我見識翡翠原石?”溫子期不管歐擎的冷臉,迫不及待地想玩從古老時代就有的交易模式,而且聽說賭石也要靠運氣,有這位美麗模樣的公主伴隨在身邊,代表他的運氣應該也會很不錯吧?
應茉不敢迎視冷冽的視芒,只對性格陽光開朗的男孩道:“先生應該是賭石新手吧?但不管你想賭石的原因是不是出于好奇,又或是想賺錢,你都要有心理準備,萬一不小心失手了,可是會賠錢的。”這種貴公子身分的男人,向來是她喜歡鎖定的目標,勾引對方賭石,她好抽傭,盡快賺到她的三千萬。最重要的是,有錢公子即便賭石輸錢了,也承受得起損失,不用像她父母一樣背上債務跑路。其實這一年來,她若遇上沒身家的賭客,便不會鼓吹他們賭石,畢竟父母的教訓讓她會替“沒錢客人”多想一下后路。
“不怕不怕,小錢而已!”溫子期一副無所謂的豪氣口吻。
“你確定無妨喔?”
“沒妨礙!”
她笑了笑,再道:“平心而論,許多人喜歡賭石,不過我是會奉勸他們量力而為,千萬別沉迷了,雖然我也曾遇過一擲千金的豪客,不過他們獲利也頗豐!
“你真是好人!边會勸他別沉迷,溫子期感激地道。
“好人?”歐擎冷冷一笑,她明明用著不著痕跡的手段在勾起子期的貪念,騷動他的欲望,分明是妖女,哪會是好人?
“你朋友好像不開心耶!”應茉聽到輕笑聲,背脊起了一陣涼意,害怕讓她想放棄找開朗男孩賭石!拔铱茨氵是找別人好了。”
“不不不,就到你店里!我相信你,我朋友只是謹慎一點,他沒惡意的!睖刈悠谮s忙解釋。
“是嗎?他不是在生氣喔?”應茉只敢面對陽光男孩,不敢挑戰那充滿穿透感的尖銳視線。她感覺得出那位帥得驚人的男子是“不屑”她的,兩簇眸光更充滿著監視。
“他沒生氣。對了,還沒請教小姐你貴姓芳名?我們邊走邊聊,你就帶我到店里吧。”溫子期拉了拉好友,示意他別嚇人了。
她暗吸口氣,一抹被看輕的怒火讓她鼓起勇氣,決定違逆語氣尖銳的男子!罢埜襾怼!睉赃呑哌吔榻B自己!拔倚諔,單名茉字,我是臺灣人,但在瑞麗三年時間了,現在在‘東揚珠寶商行’工作,我老板的店里有很多品質極佳的翡翠原石!
“很好很好,我——”
“你一個年輕的臺灣女孩為什么來瑞麗,而且熟悉賭石?”歐擎再度打斷溫子期的話,還冷冷地覷了他一眼,警告他別被應茉無邪清麗的容貌給騙了去,他不認為這位叫應茉的女孩是天真的,甚至于這妮子該是刁鉆陰險的角色。
“我在這里學習跟工作已經三年時間,就覺得這地方很不錯,因此留了下來!睉员谱约烘偠ㄅc忍耐,她知道這次的對手不是好惹的人物。其實她應該放棄跟這位難纏角色周旋,只是一股郁悶之氣不斷涌上,激得她非要搶做這陽光男孩的生意不可。
“換言之,這三年時間讓你學會了如何誘惑與騙人墜入貪欲里!睔W擎帶著笑,卻是指控她。
應茉眉心一蹙,回道:“我心腸不壞的!比棠脱饺棠,別認輸呀,別讓尖銳男得逞了!應茉只凝視著陽光男,對他道:“你若害怕,其實可以不玩,沒啥困難的,掉頭離開就行,充其量就只是好奇心無法得到滿足罷了!奔怃J男對她不友善,那就拿他的朋友開刀,誘惑他賭石,惹尖銳男氣結,她也開心。
溫子期不想離開,他興致勃勃的,誰都不能阻止他賭石。“我非要賭石不可,我要滿足我的好奇,我都千里迢迢跑到瑞麗來了,不玩一次不會甘心!
別看他一副陽光開朗好商量的模樣,執著起來時整個人可是會變得莫名其妙,堅持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走他,歐擎也就是看透了好朋友的個性,才不敢自己離去,放他在這充滿誘惑的地方。
應茉的唇角掠過一抹幾不可聞的微笑,但很快便收起,道:“看你這么期待,是不該讓你失望的,而且你家境應該不錯吧?如果花一百萬買原石,賭輸了,對你是無傷的,但這一百萬若是賭到了上億價值的翡翠,你可是會樂翻天。”語畢,應茉又有著芒刺在背的感覺,但尖銳男愈對她不友善,她就愈想誘引陽光男賭石,氣死他最好!
“應小姐,請帶路。”溫子期回頭拉著歐擎走進店里,低聲勸著好友別耍兇狠!熬屯嬉淮,沒事的,你真的看得太嚴重了,沒這么夸張好嗎?走,一起去瞧瞧翡翠原石,增長見聞!
“請跟我來!睉灶I路。
“我叫溫子期,他是歐擎。歐擎的個性直接些,你別被他給嚇著,其實他人很好,是我的好兄弟,他也是為我著想才會極力阻止我賭石,才會擺臉色給你看,你別介意喔!”溫子期想賭石,不過也不想好朋友嚇到這位嬌柔公主。
“我可以體諒他的不安,而且他會為你擔心表示他為人真的很善良,我不會見怪的!睉约傺b不介意。
“你真是個好女孩!睖刈悠谠僬f道。
她一頓,回道:“你過獎了,而且我不值得你這么稱贊我,你不要再夸我了。”一抹歉意掠過她的心房,應茉知道自己此時是在慫恿溫子期砸錢,她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