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哈啾!”
將整個身子蜷縮在棉被里,楚言寧噴嚏打個不停,兩管鼻水也像泄洪似的止不住,喉嚨痛到說不出話,最慘的是還外加全身酸痛,痛到只能癱在床上。
她就知道,這輩子好運沒她的份,衰運總像個牛皮糖似的緊黏著她不放!
昨天她才只有輕微的流鼻水癥狀,沒想到才隔了一天就變得這么嚴(yán)重。
前天晚上一走出音樂廳,一股冷風(fēng)便朝著她襲來,當(dāng)她冷到發(fā)抖時,就有預(yù)感會“破病”,而這種預(yù)感從小到大都沒有不準(zhǔn)過。
嗚……好難過,肚子好餓,又沒力氣下床找吃的。
艱難的將手從棉被里伸出來,胡亂在床頭柜上摸索著,好不容易摸到手機后,她想也不想的打給羿迎凝,因為喬萱昨天就到日本去考察新一季的流行趨勢了。
手機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她用鼻音超重的沙啞聲音勉強開口。“喂,迎凝嗎?”
“你怎么了?聲音怪怪的?”羿迎凝奇怪的問。早上出門時她并沒有遇到室友,料想是睡熟了,也就沒跟她打招呼便出門。
“我破病了,好難過,”楚言寧很可憐的假哭。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感冒病毒都嘛不會馬上發(fā)作!边呎f她又邊打了幾個噴嚏!澳阃砩舷掳鄷r,可以幫我買個感冒藥回來嗎?”
“感冒怎么可以亂吃成藥,你去看醫(yī)生!”羿迎凝蹙起眉頭低斥。
“我現(xiàn)在全身像是被千斤頂壓住一樣,連床都下不了,哪里有辦法去看醫(yī)生!
“都這么嚴(yán)重了,你還只想吃成藥就好?”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好了,你在床上躺好,別亂跑!闭f完,她便率先結(jié)束通話,接著眉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馬上從手提包里找出前天掉在椅子下的名片,依著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麻煩請接樓皇騏總經(jīng)理。”
一如慣例,想找一個公司高層,總是要經(jīng)過層層盤問,最后她不得不報上楚言寧的大名,在等待了七分鐘之久后,電話才終于轉(zhuǎn)到樓皇騏手中。
“我是樓皇騏。”他的聲音透過電話,讓人感覺有絲冷硬。
“你好,我叫羿迎凝,是言寧的室友。”羿迎凝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因此并未被他冷冽的聲音給嚇到。
“你有什么事嗎?”
“剛才言寧打電話給我,說她重感冒下不了床,叫我?guī)退I藥回去?墒俏椰F(xiàn)在人在臺中,今天回不去,所以……”
樓皇騏聽到這里,忍不住蹙起眉,一絲怒火也在胸臆間燃起。
“所以是不是可以請你帶她去看個醫(yī)生?不然等到我回去,她可能病死了也沒人知道!彼室饪鋸埡糜训牟∏,當(dāng)然人在臺中也是胡說的。
“我會過去。”一說完,樓皇騏不再多說一句便把電話掛斷,然后向正在會議室開會的高級主管們宣布散會,隨即匆忙走出會議室。
半個小時后,他來到楚言寧住的地方,向大樓警衛(wèi)打過招呼后直接上樓按了快五分鐘的門鈴后,那扇緊閉的大門才被人開啟。
楚言寧拖著沉重的身子,舉步維艱地走來開門,待看清楚門外的人時,整個人虛弱的靠在門板上輕喘!拔医裉鞗]有力氣和你吵架,你想吵的話,改天請早……”
樓皇騏發(fā)現(xiàn)她的臉紅到不太正常,趕緊探向她的額頭,卻被那熱燙給嚇得眉心更蹙。“走,我?guī)闳タ瘁t(yī)生!
“只不過是個小感冒,哪需要去看醫(yī)生!毕霋觊_他有力的攙扶,卻力不從心,楚言寧只能病懨懨的解釋!拔乙呀(jīng)請我室友下班幫我買藥回來,晚上吃過藥,睡一覺,明天起床就會又像是一尾活龍。”
“你要等你室友回來,只怕你死了都沒人知道!”都已經(jīng)病得這么重還要逞強,這女人的個性還真倔。
“我知道你看我非常不順眼,可也沒必要如此狠毒的詛咒我吧。”重感冒,全身沒力氣,還要站在門口和他推來推去,她好累,好想躺平。
“少廢話!备杏X到她身體愈來愈軟,樓皇騏索性一把抱起她。
“等一下……”唔,好舒服,這樣就不用出力站著了。
明明很心疼,可安慰的話到嘴邊,說出來的卻是“還等什么等,難不成真要等病死了才去醫(yī)院嗎?”
“要去看醫(yī)生,我也得帶健?ㄟ有鑰匙啊……我家可不比你家,用的是指紋辨識”
“健?ê丸匙放在哪里?”他當(dāng)然聽得出她話里的調(diào)侃意味,但這種時候不是和她“斗嘴”的時候。
“房間桌上的包包里!背詫幪撊醯闹钢约悍块g的方向。樓皇騏讓她在墻上靠好,快步走進(jìn)她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桌上有個黑色大包包,隨手又將她被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著,便立刻帶她到醫(yī)院去。
到了醫(yī)院,樓皇騏大驚小怪的替她掛了急診,待醫(yī)生檢查后證明了只是感冒,不過還是拗不過樓皇騏的要求,為楚言寧打了瓶點滴。
“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忙的話你可以先回去,沒有關(guān)系的!笨诶镫m然是在道謝,楚言寧心里卻不停地罵他雞婆,因為她這輩子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針。
現(xiàn)在可好了,不僅要挨上一針,接下來的兩三個小時內(nèi),還要眼睜睜看著一支恐怖萬分的針就這么插在她雪白細(xì)嫩的手臂里。
剛剛護(hù)士替她打針時,她為了面子硬是不敢大聲哀叫,只能用另一只手猛掐自己的大腿忍住,藉由另一處的疼痛來分散她在挨針時的恐懼,現(xiàn)在她的大腿痛死了,想必一定會瘀青一大塊。
樓皇騏拉了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來,一點都沒有要先回去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一聽到她感冒,立刻丟下開到一半的會議,下午還有個重要的合約要簽,他也為了她要秘書連絡(luò)對方更改時間。
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為了任何事而耽誤到公司的事,而她,卻讓他破例了。
楚言寧看他一副不太想多說話的表情,也不想管了,反正和他多說一句話,可能下一秒還算和諧的氣氛就會被他搞砸,到頭來只會讓自己氣得半死而已。
于是她將被子拉高蓋住自己的頭,打算睡一覺,可樓皇騏又將被子拉了下來。
“你是想把自己悶死嗎?”
“這里燈太亮,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打算悶死?”
看吧看吧,是不是這樣,他真的很愛激怒她!
把眼睛閉上,她索性側(cè)躺,用背對著他,來個眼不見為凈,免得沒病死,也會被他給氣死。
兩個半小時后,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一些的楚言寧才在樓皇騏的護(hù)送下回到家。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闭驹陂T口,她沒有讓他進(jìn)屋的意思,雖然知道這樣是很不禮貌的事。
可樓皇騏根本不理會她將他拒于門外,只是稍微拉開她,便如入無人之地的登堂入室,走向廚房,挽起袖子,半個小時后,一鍋清淡的蔬菜粥便被端上桌。
“醫(yī)生交代這幾天要吃清淡些的東西,你快點來吃粥,等一下還要吃藥!北幌阄稉浔堑奈兜廊堑灭嚹c轆轆,肚子十分不爭氣的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楚言寧自暴自棄的想,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吃他煮的東西了,而且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就妥協(xié)吧,于是她乖乖坐到餐桌前,用湯匙一口一口吃著熱騰騰的蔬菜粥。
想不到堂堂一家跨國大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一個銜著金湯匙出生、有人服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天子驕子,不但煮了一手好咖啡,還燒了一手好菜,真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
不到十分鐘,她已經(jīng)將裝了八分滿的粥全給掃進(jìn)肚子,抽了張餐桌上的紙巾擦擦嘴,滿足的摸摸肚子。
“吃飽了,如果可以再來一杯咖啡,就再好不過了!弊詮纳洗魏冗^他煮的咖啡到現(xiàn)在,她就三不五時會想到那個好滋味,現(xiàn)在看到他,更想念了。
樓皇騏瞪了笑得傻氣的女人一眼,為她倒來一杯溫開水,將藥包拿給她,盯著她將藥給吞下去。
“你若是能不要那么機車,其實你人還不錯。長得帥、身材又棒,還是一間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學(xué)歷又高,最重要的是還會煮菜,這么完美的男人,除了嚴(yán)凱泰之外,你算第二個!背酝晁;她難得和他輕松閑聊,一說到夢中情人,眼睛就亮了起來。
“你喜歡那一型的男人?”算她還有眼光。
“長得帥,個性斯文、彬彬有禮的男人誰不愛!敝豢上思乙呀(jīng)死會了,不過就算還是活會,她和他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機會的。“你如果不要那樣狂妄,其實也不錯啦!
“既然覺得我不錯,為什么不接受我的追求?”他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若是貪圖表哥的錢財,那他這個企業(yè)接班人身價更高,為什么她卻總是給他臉色看?
“我只是一只麻雀,變不了鳳凰。”人說豪門深似海,豪門恩怨多,她自認(rèn)自己沒那個本領(lǐng)捧有錢人家的飯碗。
“這話豈不是自我矛盾,你巴上了柏諺,不也一樣飛上枝頭了嗎?”
“反正在你心里早認(rèn)定我是個朝秦暮楚、對愛情不忠的女人,和柏諺在一起就只是為了貪圖他的錢,我說什么也沒用了!眹K,又回到原點,她不想聊了。
聽出她話中似乎另有隱情,樓皇騏有些急切的說:“那就證明給我看你不是!
“你要我怎么證明,我證明了你就會相信嗎?”
“只要你和柏諺分手,我就相信!
“唉,你到底累不累呀!”她根本沒和柯柏諺交往,哪需要分什么手!
失了談話的興致,楚言寧站起來走到客廳,打開大門,下起逐客令!爸x謝你專程來帶我去醫(yī)院。”她朝他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拔页粤怂,有點想睡,你先請回吧!”
“我今天不回去了!
“什么意思?”
“你室友人在臺中,今天回不來了,我今晚會留下來照顧你,免得你半夜又發(fā)高燒。”
“你怎么知道我室友人在臺中?”她不解的問。打電話給迎凝時,她沒說她人在臺中呀!
“她打電話給我時說的!
楚言寧登時瞠圓了眼!澳闶钦f迎凝打電話給你?!”迎凝死、定、了!“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第三次道謝已經(jīng)可以了吧!
樓皇騏知道她的顧忌,他是男人可以不在乎,但她終究是個女孩子,若傳了出去,對她的名聲總是不太好。
“好吧,你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打電話給我!背詫帥]回答,只說:“再見,請慢走。”
“我明天會再來看你!彼J(rèn)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