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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戲女皇 第4章(2)
作者:湛露
  赫連爵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么順利,雖然他對自己當年的部下很有信心,但是眾人對他所表示的忠誠和熱情讓他更是欣慰。

  萬俟在回來的路上也興奮不已,大聲說:「這下子看以前那些老將軍,老侯爺的尾巴還能翹到哪里去?當初將軍被流放出京時,那些人一直在暗暗偷笑,他們自己沒本事打勝仗,還來嫉護將軍的功勞,真是一群小人!」

  「沒有這些小人,日子豈非無聊?」他不以為意,語氣中更帶輕蔑。

  忽然間,他的馬車停住,緊接著有個女子的聲音尖聲響起,「赫連爵!你出來見我!」

  萬俟在車外低聲道:「糟糕,將軍,是大公主!

  「打上門來了?」赫連爵一笑,挑開車簾彎腰走了出去,直視著那個在隊伍最前面的人。

  「殿下有事找我?」

  「明知故問,你和我還裝什么糊涂?」望月柳眉倒豎,甩手一指,「你和霽月那丫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公主嗎?我只是去她府上喝了杯茶,怎么?這也要和大公主通報?」

  望月瞪著他,催馬上前,低聲道:「你給我過來,我要審你!」

  「不會同刑部一起來嗎?」赫連爵笑著走到車尾,望月也下了馬走到他身邊。

  「你到底想干什么?」望月質問,「若是想要幫君月那丫頭,隨你鬧上天去,但是你不要動歪腦筋,妄想挑撥我們姊妹的感情!

  「你們姊妹之間有什么令人羨慕的感情呢?」他取笑,「當年若不是你們倆一心奪權,豈會讓君月在編纂書庫一待就是三年!

  「你對她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關注的?」望月狐疑地盯著他,「不會是這次回京之后才開始留意到她的吧?」

  「這個答案并不重要。」赫連爵微笑,「不過我知道殿下指的是什么,二公主大概是自以為和我有了什么不一樣的關系,所以拿到殿下面前去賣弄了吧?」

  她恨得咬牙切齒,「是她自以為,還是你讓她這樣以為?你知道霽月的毛病,見到漂亮男人就走不動路了,還特地上門去招惹她,簡直居心叵測!君月那個丫頭看來還太嫩了,沒有把你看牢,或是到現在你還不是她的禁胬,所以她才縱容你這樣在外面胡作非為?」

  他笑得古怪,「殿下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酸溜溜的,不管我有沒有讓二公主誤會,或是二公主確實與我有些什么事情,殿下有何立場來質問我?至于我是不是陛下的禁胬,這更毋需告訴殿下知曉,您只要知道陛下對我有著無比的信賴就可以了!

  「信賴到允許你隨便爬到別的女人床上?」望月譏諷,「好吧,如果你下定決心跟著君月,也自以為能謀求到什么利益,咱們可以走著瞧。如果你玩過了火,我望月可也不是好欺負的,至于霽月,那女人瘋起來誰都攔不住,要是讓她知道你在玩弄她、利用她,你看她會不會第一個先殺了你!」

  「多謝殿下一再提醒的這番美意,今后殿下如果有用得到我赫連爵的地方,也請開口。」

  「我若開口了,你就會答應嗎?」

  「那要看殿下說的是什么,只要與陛下利益無損,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哼,你就知道護著她!她不過還是個丫頭!」望月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赫連爵一眼,跳上馬背之后,又回頭優雅詭譎地笑道:「永遠不要以為你能掌控女人,因為女人是這世上最難掌控的,這也是血月國為何十幾代都是女人在位的原因。君月那丫頭絕對不簡單,如果你和她還沒有點什么特殊的『關系』,我倒是建議你早早上了她,免得便宜給別人了!

  赫連爵挑起眉,眼底精光一閃而過,悠然地笑了。

 。

  君月近來覺得赫連爵似乎變得越來越古怪。其實說他古怪,這個人壓根兒就沒有『正!贿^,該上的早朝他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找藉口稱病不去,平時又不常在宮中出現,大多數是三更半夜跑到御書房求見,見面說的也多是些不正經的

  胡話。

  這都還在其次,最奇怪的是,她發現原來還對她最為敵視的二公主霽月,近來面對自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好了,這讓她迷惑不解,問了赫連爵,他又總是笑而不答,或者借詞掩飾,一帶而過,于是她心頭的疑云越來越重。

  這一日,清晨一太早她剛剛下朝,大公主望月便叫住她!副菹掠锌諉幔俊

  她微笑回應,「大姊有事?」

  「好久沒有姊妹眾聚了,想和你一起聊聊。」

  這實在是很奇怪?因為大姊向來自視甚高,在先皇沒有去世前很少和她主動說話,現在這口氣倒像是她們曾經有多親密似的。但是既然難得開口示好,又明顯是有話想私下和她說,她自然欣然同意。

  從前面的朝堂兩姊妹并肩走入后面的御花園,望月溫和地問:「最近身體還受得住嗎?一下子這么多的朝政事務要你一人處理,吃不消吧?」

  「還好有大姊和二姊幫忙,我才能有一點喘息的機會!沟浆F在君月在姊妹面前都不以『朕』自居,為的是不刺激對方,暗示修好之意。

  望月笑道:「我們能幫你的其實有限,聽說陛下最近提拔了不少能人智士,應該是他們起了作用吧?」

  「前幾日的文武科場上的確選出不少人才!咕鹿室馇馑捓锏囊馑。

  「但是十個文武狀元也比不了赫連爵一個人能干啊。」望月終于切入正題。

  「赫連將軍的確能干,否則我也不會千里迢迢將他召回來了。」君月說得不卑不亢。

  她一笑。「你也不必和我裝糊涂了,陛下,我叫你一聲三妹你不會介意吧?三妹啊,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心眼兒最好,所以先皇選你做皇帝,我無話可說,心服口服,不過說到用人,我覺得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有些人可以為你所用,有些人早晚會為你所制,要看清楚他們可要費不少的功夫。

  「就說這個赫連爵吧,當然是很能干,但是他心思詭詐,善于謀權,否則先皇為什么會將他流放出京?你將他放在身邊,委以重任,豈不是與虎謀皮?」

  君月一直淡笑地聽著她的話,隨后問道:「大姊對這個人好像很了解?」

  望月靜默片刻,說:「我與他的事情大概你也有所耳聞。沒錯,當年我的確曾經留意于他,因為這個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知道我心氣向來很高,若要委身下嫁,絕對不能找一個曹賢德那樣的草包。放眼滿朝,只有這個赫連爵可以讓我入眼,這也不算什么見不得人的念頭吧?」

  換作君月沉默了,她沒想到大姊可以這樣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而且顯然還是真心話。

  「最近這個赫連爵做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你的授意?但我知道你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他又是個最會甜言蜜語的男人,今日我是站在長姊關心妹妹的立場來提醒你的,不要讓他和老二廝混得太久,老二那個人的脾氣可比我記仇多了!

  「二姊?」君月也曾聽手下回報說,赫連爵常常出入二公主的府第,只是不知道他去那里到底做什么,這一句『廝混』的背后,明顯是難以啟齒的隱晦之事。

  她的心頭陡然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但表面上還是做出平靜的笑容。

  「哦,二姊那里啊,是我派他去的。有一些政務想請教二姊,但又怕二姊對我有芥蒂,不肯多說,他便做了我的使者!

  「哦?只是這么簡單?」望月也笑,「若如此當然最好,那就是我多心了。但是現在外面關于他們兩個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堂堂朝廷大臣和公主傳出那些難聽的話來可不好啊。」

  「什么難聽的話?」君月果然問出了望月最想聽到的話。

  她故作訝異!冈趺?你沒有聽說嗎?霽月可是不只一次地和我炫耀說,赫連爵與她……唉,我還是不說了,想來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你沒發現最近曹駙馬都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的嗎?」

  君月的手腳都已冰涼。如果大姊說的屬實,那么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但是在望月面前,她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憤怒和嫉妒,只有微笑,淡淡的,平靜的微笑,說著讓她自己的心都滴血的話。

  「那個人是喜歡胡鬧,不過我想他大概還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吧?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他一下的。」

  望月細細地察言觀色,已經看出她的神色有所變化,于是最俊說道:「你現在做了女皇,也該選一位相配的皇夫才是,只是一定要選得謹慎,要讓他成為助你一臂之力的人,而不是拖你后腿的人啊!

  「多謝大姊的關心!咕驴此坪鹾偷牡乐x,但心中已徑泛起波瀾。

  赫連爵也察覺到君月變得古怪了,今夜他來到后殿的時候,所有的門窗大敞,她衣著整齊地坐在桌子梭面,殿中點亮了所有的燭燈,亮如白晝。

  「赫連將軍回來了。」

  她面帶笑容地看著他,但這笑容卻讓他有點『不寒而栗』。

  「陛下特地等我?」他慢悠悠地走進去,打量了一下四周,「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嗎?特地命人將這里裝扮一新?」

  「為將軍慶賀啊。」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慶賀將軍擄擭了我二柹的心,我是今日才知道你們的喜事!

  他挑著眉,「陛下聽誰在背后嚼我的舌根?我和二公主的事情不是都和陛下說過了嗎?那不過是計謀之一!

  「你是想說,你對誰都習慣了逢場作戲是嗎?經常流連于我二姊府上,屏退左右,單獨相處,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可否和我說說你們都在聊些什么?」

  君月言詞的尖刻讓赫連爵意識到了什么,走到她身邊,他半蹲下身,攬過她的肩,望著她的眼!附裉炷阍趺催@么多疑?讓我猜猜那個嚼舌根的人是誰……大公主?怎么?她警告了我之后,又來警告你了?」

  她望著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又在顧左右而言他了。每回你用這樣的語氣和談話技巧回答我,我就知道你有事情在瞞著我。赫連將軍,你這樣背著我做事,讓我還能怎么信任你?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嗎?」

  赫連爵的聲音緩慢而堅定,「我記得我向你保證過,我會是一個一生一世只鍾情于一個女子的男人,但是你沒有回應!

  「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回應這句話!顾溉宦曇粢桓,「你想從我這里聽到什么樣的回答?我是血月現在的女皇,可不是二姊那樣風流多情的……」

  她陡然止住了后面的話,赫連爵一笑!赶胝f什么?想說她是蕩婦,還是想說真正風流多情的人,其實是我?我沒想到你到現在還這么不了解我。沒錯,我赫連爵想要得到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而你二姊的確一直對我垂涎三尺,就像大公主一樣,我以為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對她們兩個無心也無情,剩下的只有利用。

  「你以為我為什么會放棄逍遙自在的流放生活,跑回到這是非之地為你賣命?為什么愿意放下身段和尊嚴,與那些我向來厭惡的官場和人打交道?」

  君月一轉身,「我不知道,你有你的謀算,我現在已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了!

  「你看,其實是你在逃避我的問題!顾膺^她的臉,眸中幽邃的光芒一下子蓋過了周圍耀眼的燭光,占據了她全部的視線!甘且驗槟,陛下。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不是因為你,今日的赫連爵將不是你看到的這個赫連爵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心被他的目光蠱惑,唇上陡然被一陣滾燙占據。她本來已經防備他了,奈何他的動作太過迅猛,讓她根本無法抵抗。

  她激烈地掙扎了幾下,甚至打翻了桌上的一些東西,這一次赫連爵似乎無意過份糾纏,很快就松開了手。

  他們彼此喘息著注意對方,君月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想藉以掩飾她狂跳不止的心聲,故作冷漠地說:「不要用你親過別的女人朱唇的嘴來碰我,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赫連爵眉梢高挑,一絲怒意從他臉上劃過,顯然這句話刺痛了他,讓他感到被污辱。他還要說話,君月一低頭錯過他的眼神,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東西,他無意一瞥,赫然看到那是一封自司空國來的信,信封用熔金的牛皮紙做成,顯然是出自皇家,同時掉落的那張信紙上也一晃而過一個姓氏——司空。

  他本能地感覺某種不妙,想都沒想的,就將那封信從她手中奪過,展開一看之后,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冷笑一聲,「原來陛下也在瞞著我做事,您要邀請司空國皇子出使血月國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聽您和我提起過啊。」

  她抑起頭!肝沂桥剩鋈魏问露嘉阈韬蛣e人報備!

  「又想提我對你來說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是嗎?」赫連爵緊緊地攥揉著那封信,「看來我要恭喜女皇了,召請司空國的皇子來血月,只怕不是為了什么兩國修好,而是為了您自己的美滿姻緣吧?」

  「就算是為了我自己又怎樣?你身為一個將軍,無權過問女皇的親事,就是日俊做了侯爺,也沒有這個權力。」她本不想和他鬧得這么僵,但是兩個人的話鋒已經交惡到這個地步,誰也沒有給自己留下退路或轉圜的余地。

  只聽赫連爵重重地哼了聲,「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我白操一份心這么多年,愚蠢!可笑!」

  他將信摔在地上,甩門而去。

  君月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他的一句話讓她覺得有些蹊蹺。我白操一份心這么多年?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開始留意她,并為她謀劃過什么嗎?想起身追上他,問個究竟,但是矜持和剛才并未平息的怒氣讓她頓住了腳步。

  唉,本不想和他吵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啊,如果把他氣變了瞼,乾脆變節到兩位姊姊那里,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只是一想到他可能和二姊親親熱熱地在一起,想到大姊那句廝混,就讓她心如刀絞。

  不過沒想到的是,赫連爵發現了這封她與司空國皇帝的密信之后,反應會這么大,他又在氣什嗎?氣她沒有與他商量就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何他用那種酸溜溜的口氣嘲諷她要尋找一份『美滿姻緣』?

  難道……

  深夜,殿外夜涼如水,殿內燭影搖紅,獨坐殿中許久的君月面對著滿室紅光,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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