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動怒,赫連爵笑著將她扯回到自己身邊,「你是在吃醋嗎?生怕我也把她們抱上床?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是逢場作戲也好,還是玩弄權術也好,我和她們兩個都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君月狐疑地側目凝視他的眼,「真的?你敢發誓?」
「多重的毒誓都可以發!顾嵵乇WC,雙臂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將下巴枕在她的肩頭,全身的重量趁勢壓在她的身上,「現在信我嗎?」
被他壓得喘息艱難,她深深呼吸,「不……不信……你像個騙子!
赫連爵笑出了聲,聽得出她的語氣里已經沒有最初的肝火,「為什么說我像騙子?」
「難道你沒有很重要的事情騙了我嗎?」她秀眉高挑,轉過身來,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四目相對,「你說我沒有記住你說的話,其實我都記得,尤其是那句『我白操一份心這么多年』讓我玩味了很久。請問赫連將軍,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為我操心了?」
他假裝不解地反問:「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赫連爵,別讓我瞧不起你,說出去的話還要往回收?」她瞇著眼睛,略帶輕蔑地斜睨著他。
他果然受不了她這種目光,苦笑一下!负冒,我的確說過,不過那是氣話,怎么能當真?」
「還是要反悔?既然是氣話,請問你在氣什么?」她在尋找戲謔他的機會,讓他落于口舌之爭的下風可不容易。
赫連爵也發現她越來越難讓人招架了,話鋒銳利,而且問題一波緊過一波,不由得蹙眉看著她,「陛下一定要用言詞將我逼入絕境嗎?我在氣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顾f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謊言。
「不知道?」他眼中的星星之火又灼熱起來,「這么讓陛下有成就的原因,陛下會不知道?」他呼出一口氣,像是嘆息,像是感慨,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敢苍S我是瘋了,現在這個年紀竟然會和司空明那樣的毛孩子爭風吃醋。不過恭喜你,陛下,你得逞了,你成功激起我的妒火,讓我赫連爵這輩子第一次為了女人而失態。別以為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其實占了便宜的人也有你啊。」
「說得真好聽!咕侣犓嵉购诎姿频耐菩蹲镓煟趾脷庥趾眯,「你就是這張巧嘴最會說,當初為什么沒有用你這張巧嘴把先皇哄得開開心心的?何至于落下一個通敵叛國,功高震主,最后流放出京的名聲?」
「哼,你怎么知道我沒有……」他的話說到一半,硬生生頓住,然后掩飾似地轉移話題,「你準備把司空明那小子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人家是來出使的,當然要好好接待。」她察覺到他的話沒有說完,想問他又在隱瞞什么,但是他繼續堅持這個話題不放。
「別和我裝糊涂,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都是有關你們兩個人,你想怎么樣?」
君月好笑的一斥,「我和司空明不過今天剛見了一面,你用不著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外面還傳你和大姊二姊怎樣怎樣呢,你又想怎么辦?不管你在搞什么反問計,總要有個結果吧?」
「不會讓你等太久了!顾е募绨颍﹃母觳,幫她取暖,「大公主比我想的要狡猾得多,而二公主的頭腦又過于簡單,要引她們倆一起露出破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她們倆露出破綻又怎樣?難道要我殺了她們?她們可是我的姊姊!
「親姊姊會天天謀算著要妹妹死嗎?」他最看不慣她的『不狠心』,「你知不知道大公主私下里給多少文臣武將好處,又曾經在自己的府邸中召開過多少秘密會議?就連丞相都是她的座上賓!
她輕輕闔上眼,「要是能不再為這些事情項心該多好啊。」
「這是身為女皇必要面對的問題,你也不用太頭疼,不是有我在嗎?」他沉吟著,「最近也許該準備收網了!
君月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剛剛占有了她的身和心的男人,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嗎?堅守了這么久,沒想到最俊還是輸了。
但是,她輸得心甘情愿。
。
君月與赫連爵的春風一夜并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們好像還是一對正在斗氣的君臣,連原本轟轟烈烈為赫連爵興建的侯爺府都悄然停工,于是朝野上下又開始議論,說他行為放蕩不羈,惹惱了陛下,第二次流放大概為時不遠了。
而司空明在血月國一住就是十來天,他和君月頻繁見面,相談甚歡,完全不避旁人,儼然是一副彼此鍾情的男女姿態。
在一次散朝之后,望月悄悄問丞相,「陛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她若是有心招贅司空明,又不好意思開口,你就幫她說破吧,司空明那人看起來就是個書呆子,沒什么用,若是他做了皇夫,對我們很有利。」
于是,就在這天下午,丞相特地單獨求見女皇。
君月和司空明在后花園,一人捧著一本書,正在熱烈地討論著什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赫連爵居然也在場,這讓他很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開口。
赫連爵斜睨著他,古怪地笑道:「丞相大人來了,陛下要不要單獨會見?」
君月將視線從司空明身上轉移到丞相身上,疑惑地問:「丞相有事嗎?今天在朝堂上有什么事情沒有說?」
丞相陪笑道:「也沒什么大事,不過是想起一些小事,想來向陛下請教,既然陛下在忙,微臣就先告退了。」
「有什么事請講!咕聸]有讓他離開。
看了眼司空明,丞相斟酌片刻才說:「百官們近日部在議論陛下和司空皇子的事情,想來陛下已經有所耳聞!
「沒有耳聞!顾^于坦蕩的笑容讓丞相更加不安。
他更尷尬地看著司空明,發現司空明竟然也微笑著看自己,好像此刻被議論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一咬牙,丞相將后面的話一口氣說出,「陛下早已到了適婚年紀,先皇在陛下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誕生了長公主,陛下是否也該考慮婚配問題?」
「這和司空皇子有什么關系?」君月眨眨眼睛,一副天真無邪,渾然不解的樣子。
他只好繼續說:「群臣都覺得陛下與司空皇子郎才女貌,是一對璧人,所以派微臣厚著臉皮作為使者,前來撮合這段美滿姻緣!
「哼!褂袀冷笑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這聲音來自赫連爵,「果然美滿!顾鲋^,語調中的嘲諷毫不掩飾。
丞相立刻板起臉來!负者B將軍有不同意見嗎?」
「當然。」目光如銳利的箭射向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有這樣的『好心』做這個媒人,這個主意是大公主想出來的吧?」
跳起來喝斥,心虛讓他漲紅了臉。「這是什么話?群臣一番美意,赫連將軍為什么這樣陰陽怪氣,有意阻撓?這是陛下的私事,陛下若不同意,也輪不到你赫連將軍說三道四!
「沒錯,這是陛下的私事,那又何曾輪到你這個外人出頭呢?」赫連爵淡然反擊。
君月以手支額,笑著擺手!改銈儍蓚一個是文臣領袖,一個是百將之首,不要一見面就爭論不休,好歹當著司空皇子的面前,也給朕留點面子。」
司空明和緩一笑。「沒關系,我倒是聽得很有趣。在我國中,我三哥的脾氣有點像赫連將軍,敢于父皇面前直言不諱,所以總是惹得父皇很生氣,但卻又拿他沒辦法。」
她不禁苦笑!杆噪y怪赫連爵和你三哥是朋友,他們這叫臭味相投!
聞言,司空明朗聲大笑,一派少年天真,而赫連爵依舊靜幽幽地看著丞相,再開口,「丞相大人如果說完了,可以請回!
丞相更加惱怒。「我走不走不是赫連將軍說了算的,這宮中幾時可以由你隨意發號施令?陛下,您對赫連將軍是不是太縱容了?長此以往,只怕他終有一日目中無君!」
「哈哈,好大一頂帽子!购者B爵好笑地回頭看向君月,笑得挑釁!改蔷驼埍菹卢F在治微臣的罪吧。」
君月煩惱地看著他,「赫連將軍,就不能給聯留一點面子嗎?你不是說今天要去挑選水罩,以備應付海盜襲擊?」
「天色還早,想在陛下這里討份午膳!顾冒卜,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丞相。
丞相氣得躬身!肝⒊技抑杏惺,先告退了!
待他走后,君月嘆氣道:「你啊,就不能給他留份面子嗎?非要做得這么張揚不可?」
「等著看吧,他前腳一走,后腳大公主就會知道我們今天的對話!乖瓉砗者B爵是有意為之!溉缓蟠蠊髯匀粫淖儾呗浴!
午膳擺上來,司空明一直悄然旁觀他們的對話,此時見赫連爵很自然地坐到食桌一側,不由得笑問:「陛下和赫連將軍的事情,外面不知道嗎?」
「什么?」君月停住了手中的筷子。
司空明再笑!肝也恢滥銈冊谕饷媸窃趺幢砺兜,不過顯然陛下鐘情之人是赫連將軍,而赫連將軍看陛下的眼神也和我三哥看落夕的眼神一樣!
「落夕?」赫連爵夾了一筷子菜到君月碗里,「是那位號稱司空守護神的挽花公主?原來她是司空曜的女人?不是聽說她因病去世了嗎?」
「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怎么可以成親?父皇放了他們一馬,只說落夕病故,然后讓他們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貴國皇帝還滿開明的嘛!购者B爵說。
司空明笑笑!溉缯f,那是因為父皇不敢惹惱他,怕周邊有國家惹起戰事,無人抵御!
赫連爵也笑了,「他總是說實話!
「那么,女皇陛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不告訴眾人真相呢?」司空明坦率地問,「若是讓大家知道您和赫連將軍彼此有情,不是就能夠制止眼前的流言蜚語了嗎?」
君月滿含歉意地回答,「是不該讓司空皇子也卷入我國的是非之中,眼前有些事情不便說明,所以……」
「我明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司空明的善解人意讓赫連爵的嘴角都露出了笑容!高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我來之前,大哥……太子殿下曾囑咐我說,一定要和血月交好,我們兩國這幾年的經濟都不景氣,禁不起六的戰爭折騰了。」
君月鄭重地點頭!妇乃莆倚模@也正是我請你出使本國的本意!顾那膶⒛抗馔断蚝者B爵,他正在凝神細聽司空明的話,感覺到她的目光之后也將視線轉向了她。
這樣子他該明白她的心意了吧?她寫信邀請司空國的皇子出使血月,并不是為了她的病癥,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姻緣。事實上,即使為了龜息絕,即使有政治聯姻的必要,她也不曾想過要將自己委身給一個她并不愛的陌生男人。
先皇為了尊嚴而放棄生命,而她,卻是為了熾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