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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總裁 第2章(1)
作者:風(fēng)光
   
  闕紹言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她的慫恿兼哀求下,放下手中緊急的公事,帶她回到臺北的租屋處。

  不過,當(dāng)一個愛哭鬼一整天在耳邊嗚嗚嗚的擾人清靜時,相信就算她是叫他去搶銀行,他大概也會慎重考慮。

  在她的指引下,他開著車來到當(dāng)初撿到手鏈的地方。原來那座小公園就在她租賃的小套房附近。而當(dāng)他下車走路,發(fā)現(xiàn)路越走越窄,地方也越來越隱密時,她終于說出指標(biāo)性的宣言。

  “到了!”半透明的手指著一座破舊公寓的頂樓,她的笑靨乍現(xiàn)。

  這地方能住人嗎?他忍住心中的輕蔑,跟著她慢慢往上爬。

  樓梯又小又窄,把手還搖搖欲墜,頭頂昏黃的燈光閃呀閃的,仿佛隨時會罷工不亮。

  最后,來到她小套房的門口。

  “你住這種地方,遲早出事!彼椭员堑氐芍巧瓤赡芤惶呔烷_的門。

  “我不是已經(jīng)出事了嗎?”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已。她幽幽瞄他一眼。

  她的反駁令他語塞,只能對天翻個白眼,“我們現(xiàn)在怎么進(jìn)去?”

  “腳踏墊下有備用鑰匙!彼硭(dāng)然地說。

  幸好她聰明,記得藏一支……

  “你是笨蛋嗎?備用鑰匙藏在這種地方?”找出鑰匙后,他忍不住開罵,“你到底知不知道要保護(hù)自己?這樣不就什么人都進(jìn)得去?”

  “鄰居都是同學(xué),我們很守望相助的,而且我藏了這么久都沒人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不會……”在他的瞪視下,她越說越心虛,最后門一開,她的心虛到了極限。

  闕紹言再次無言,因為入目的景象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下連質(zhì)問都懶了,只是冷冷地覦著她。

  “因為我很窮嘛……”她自己也知道這情況慘了點,但她只是個學(xué)生,家里又不富有,還得自己負(fù)擔(dān)學(xué)費及生活費,剩余的錢則全寄回老家,有地方遮風(fēng)避雨已經(jīng)下錯了。

  聽著她無辜的解釋,闕紹言直想狠狠教訓(xùn)她一頓,告訴她什么叫人身安全。然而在啟唇前,他赫然驚覺一向冷峻的自己,居然為這點小事反應(yīng)這么大,不過就是一個女大學(xué)生住在一個破爛地方,究竟干他屁事?

  他投注在夏詠晴身上的關(guān)心已經(jīng)太多了,這完全不像他的作風(fēng)。

  于是在兇惡地瞪她兩眼后,所有欲出口的教訓(xùn)全吞回肚子里,轉(zhuǎn)而冷淡地道:

  “還不看看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夏詠晴在房里飄了一圈,又到附設(shè)的小衛(wèi)浴里也飄了一圈。

  趁著她四處勘查,他也打量起這間陽春套房。

  桌椅床柜都沒什么稀奇,唯一吸引他的,是擺在桌角的一只相框。

  他伸手拿了起來,里頭是夏詠晴和一名年輕男子的合照,她笑得如陽光般燦爛,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然而比那更不順眼的,是那男子環(huán)在她腰際的手。他攬眉,臉色也越來越不悅,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只是一幀小小的照片,竟大大的牽動了他的情緒。

  夏詠晴結(jié)束巡視后,嘆口氣,失望地回到他身邊!皼]什么發(fā)現(xiàn)耶……”

  突來的聲音震醒闕紹言的失神,他壓下所有亂七八糟的思考,不動聲色把相框放回!皢枂栢従尤绾?說不定會有人知道你的去處!

  “對!隔壁的小美跟我感情還不錯,樓下的學(xué)弟也可以問問,他們這時間應(yīng)該都在房里!闭f著,漾著期待的大眼定定地望著他。

  “你干么這么看著我?”他隱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我沒辦法去問啊!边呎f還特地在他面前飄了一圈。以這狀態(tài)去問,對方看不到也就罷了,若看到了,不嚇哭也嚇昏。

  他沒好氣地望著她,“你想問哪個?”

  “問學(xué)弟好了,他一向很幫我忙!

  夏詠晴直覺反應(yīng)的說著,卻沒料到這句話在闕紹言心里激起一絲波濤。

  “學(xué)弟對你很好?”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很好啊,他常常幫我修東西,有時候晚上還會送宵夜給我!毙睦镏挥心信笥训乃,根本沒想過學(xué)弟示好的行為有什么含意。

  “好,那就問你學(xué)弟吧!鄙畛恋匾恍,他會馬上讓學(xué)弟改變對她的態(tài)度。

  夏詠晴沒聽出異樣,乖乖地回到玉墜里。

  闕紹言出門下了一層樓,按下學(xué)弟的門鈴。

  半晌,門開了,一個頭發(fā)抓得活似劍山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門后,納悶地打量他,“請問你要找誰?”

  “請問夏詠晴住你樓上嗎?”闕紹言噙著淡笑,見到學(xué)弟頷首后,接著道:“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嗎?”

  “你是誰?找她做什么?”學(xué)弟有些防備地看著他。

  這問題正中下懷,闕紹言淡淡地笑了。

  “我是討債公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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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學(xué)弟問了,小美也問了,沒人知道夏詠晴的“肉體”在哪里,同時,她的形象也被他破壞得差不多了。

  反正被手鏈彈兩下也無關(guān)痛癢,闕紹言就隨她去,指使他做事,可是要付出相當(dāng)?shù)拇鷥r。

  “你干么說人家負(fù)債千萬?”她氣鼓著臉,從他開著車的手臂打下去,卻穿過他的身體,害自己差點撲倒。

  “難道你家財萬貫?”總之,他就是看這女人的遲鈍很不爽就對了。

  破壞一個女人名聲的代價,就是闕紹言又沒辦法工作,親自驅(qū)車載她回屏東老家,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身體。

  在屏東這個熱到破表的地方,路面上的柏油被陽光曬得發(fā)燙,連空氣都氤氳起來。若不是她死賴活賴,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坐在辦公室吹冷氣。

  為什么他變得這么好說話?他自己也不知道。

  開了一整天的車,終于來到她家門口,那是棟半舊不新的透天厝,闕紹言挑了挑眉,依這小丫頭“純樸”的程度,他還以為會看到傳統(tǒng)三合院呢!

  上前按了門鈴,好一會都沒人來開門。但頭頂?shù)牧谊栆芽彀阉净枇耍K于他不耐煩地對著玉墜說道:“沒人在,你父母這時間會去哪里?”

  “應(yīng)該在家?”夏詠晴也一頭霧水。

  一籌莫展之際,一位路過的鄰居看到高大醒目的闕紹言,馬上發(fā)揮了鄉(xiāng)親的古道熱腸,朝著他大聲叫,“先生,你找誰?老夏一家都到高雄去了!”

  高雄?闕紹言回頭再更詳細(xì)地追問,這才知道夏詠晴的身體被送到高雄榮總,據(jù)說是不明原因的陷入昏迷。于是走過頭的一人一鬼,又連忙上車掉頭,前往鄰居說的地方。

  離目的地越近,一直嘰哩呱啦的夏詠晴就越安靜,直到到達(dá)醫(yī)院門口,她莫名的沉默終于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么了?”被吵了這么久,突然少了她的聲音,他居然不太習(xí)慣。

  “我有點怕見到我父母!彼瓜滦∧,顯得有些低落。“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卻突然變成這樣……”

  他不意外她的害怕,打從知道她微薄的薪水除了要養(yǎng)活自己,還要寄回家后,他就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女兒,不過瞧她從生氣勃勃變得死氣沉沉,他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坝惺裁春门碌模悻F(xiàn)在回去不就醒了?他們高興都來不及!”

  語氣雖然兇,但勉強(qiáng)聽得出是安慰。

  夏詠晴給了他一記微笑,回到玉墜里。

  闕紹言向護(hù)士站稍微打聽一下后,便舉步前往病房大樓。

  出了電梯,轉(zhuǎn)彎到底就是她的病房,可他才行經(jīng)樓梯間入口,手上的鏈子便猛烈地動了起來。

  “什么事?”他舉起手問。

  “我男朋友許正明在樓梯間里……”她遲疑地道。

  朝著她說的方向轉(zhuǎn)過頭,果然看到那個跟她合照的男孩,而樓梯間里的畫面,也讓他明白了她語氣遲疑的原因。

  她的男友,正抱著另一個年輕的女孩。

  “那女孩是誰?”他好整以暇地問她。

  “正明曾說過是他干妹妹,好像叫……王玲玲吧?”望著那兩人親密非常的模樣,夏詠晴心都涼了。

  “干妹妹?”闕紹言微諷地冷哼。果然年輕人泡妞的招式幾十年都沒進(jìn)化。

  他索性靠在樓梯間外的墻上,讓她面對現(xiàn)實,看看自己所謂專一愛情的真相。

  “正明……”樓梯間里傳來王玲玲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澳愕降资裁磿r候才要跟夏家的人說清楚?”

  “玲玲,詠晴突然變成這樣,我若在此時說分手,別人會怎么看我?”許正明安撫著她,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名譽(yù)。

  “你在騙我嗎?以前她好端端的時候,你也說會跟她分手,都說了兩個月,她還不是占著你女朋友的位置?”王玲玲覺得很委屈,“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你再忍耐一陣子,時間一長,原本同情詠晴的人一定會轉(zhuǎn)而同情我,這時候再說分手,也算仁至義盡了……”

  聽到這里,闕紹言大概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夏詠晴專一的男友背著她劈腿了兩個月,只有她這個傻瓜還呆呆地相信跟他會有結(jié)果。

  這樣的打擊應(yīng)該足以敲醒她的腦袋,所以也不用再聽下去了。他慢慢地踱到病房前,舉起左手,她馬上由玉墜里現(xiàn)身。

  即使只是個靈體,仍能看出她泛紅的眼眶和鼻子。自以為心夠硬的他,也看不下去她那副沮喪的樣子,“看開點,說不定等一下你回到你的身體里,就可以起來罵那個負(fù)心漢了。”

  她微扯了嘴角,卻更感到鼻酸。雖然她和許正明的感情也才開始半年,不過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遑論他還曾大方地跟她介紹王玲玲,沒想到只是為了松懈她的戒心。

  默默地,她轉(zhuǎn)身穿進(jìn)病房的墻里,闕紹言則在外頭等著病房里傳出她清醒的消息;叵肫鸱讲潘迒手樀奈夷,他竟有種想沖到樓梯間痛打許正明一頓的沖動。

  不過這并不關(guān)他的事,會幫助她只是出于無聊,又或者是被她纏得受不了,他從不對女人投注太多關(guān)心,她也不會例外。

  三十分鐘過去,病房里仍沒有任何聲響,他猶豫著是否要以她朋友的身份進(jìn)去探探,不過在此時,夏詠晴又一頭從病房里鉆出來。

  “我進(jìn)不到我的身體里……”這一次,她真的憋不住淚了!岸,我看到我爸媽了,他們好難過的樣子……”

  為什么全世界倒楣的事好像都在這一天發(fā)生在她身上?即使她再樂觀,此時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嚶嚶哭泣。

  她額頭浮靠在他肩膀上,雖然沒有感覺,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正擁著她。他一向?qū)劭薜呐司炊h(yuǎn)之,這小妮子卻有辦法讓他一再破戒。

  “闕紹言……我會不會永遠(yuǎn)沒辦法恢復(fù)?”她邊抽噎,邊無助地問。

  “你還活著不是嗎?”只是靈魂出竅而已,他一直都不認(rèn)為她會真的死去。

  “我可不可以……繼續(xù)跟著你?”她流著淚,好怕他把她留下。屆時沒人看得見她,她又要回到那段黑暗又孤獨的日子。

  要是他頭腦還正常,應(yīng)該當(dāng)機(jī)立斷地拒絕。不過這陣子他當(dāng)真被鬼迷了,望著她涕淚縱橫的小臉半晌,一句不經(jīng)大腦的話竟就這么說出口。

  “我們走吧!

  ***

  回臺北的一路上,夏詠晴都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只是低著頭,默默地不知在想什么。

  停好車,進(jìn)門,坐上沙發(fā),闕紹言蹺起二郎腿,淡淡地瞄了眼強(qiáng)忍心痛的小女鬼。

  “給你十分鐘哭訴,”他舉起手看著表,“以后就不準(zhǔn)再為這件事情哭!

  聽到這番話的小頭顱一頓,夏詠晴馬上像開啟水龍頭般,將哭泣的天份發(fā)揮到極致,他話語的尾音才剛結(jié)束,她便毫不客氣地號啕大哭,把方才憋了一路的委屈全發(fā)泄出來。

  “嗚嗚嗚……正明為什么要劈腿……”

  “我說過,你對他專一,他不一定對你專一!彼闷痣s志翻了一頁,試圖把她的哭聲當(dāng)成背景音樂。

  “嗚嗚嗚……是我昏迷不醒,所以他才找別人的嗎……”

  “在你昏迷前,他已經(jīng)劈腿了兩個月!币会樢娧卮讨兴囊Α

  “哇……嗚嗚……我以后會不會遇不到好男人了?”

  “放心,你還算小有姿色,總會有個笨蛋讓你釣上!

  哭聲乍停,噙著淚水的圓眸突然直勾勾地打量他。

  “你盯著我看做什么?”他防備地從雜志里抬起頭!澳阍摬粫D(zhuǎn)移目標(biāo)到我身上來了吧?”

  “我只是停下來換氣而已……嗚嗚嗚……”

  鬼也會換氣?闕紹言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有些荒謬。

  “而且人家才不會病急亂投醫(yī)呢……”她繼續(xù)抽噎。

  病急亂投醫(yī)?很好,她似乎還沒搞清楚自己踩在誰的地盤上。她的話像根小刺梗在他的胸腔,令他酷臉微微抽搐,“你果然沒有看男人的眼光。”

  “不然要怎樣的男人才算好?”她吸了吸鼻子,一定要搞懂這個問題。

  “你眼睛瞎了嗎?”這么好的范本在她眼前,她居然沒看到?

  歪頭思索片刻,她終于明白他想表達(dá)什么,打量他的目光也透出懷疑。

  “你?我才不要一個有很多女人的男朋友呢,那根本是自找苦吃!而且你不是要我別把目標(biāo)放在你身上?”

  闕紹言一時語塞,不過心里倒是很下平衡!霸僭鯓佣急饶愕脑S正明好吧!”

  說到關(guān)鍵字,夏詠晴方才才止住的淚水,又大滴大滴的落下來,癟起的小嘴像是蓄勢待發(fā),準(zhǔn)備再哭下一回合。

  “十分鐘到,你不許再哭了!”不想繼續(xù)被她的魔音穿腦,他連忙喊暫停。

  “可是人家……忍不住怎么辦……”她拚命的吸氣,怕不小心又哭他個昏天暗地。

  “笨女人,你和他才交往幾個月,就能看清楚他花心的本性,總比浪費好幾年青春在他身上好吧?”他始終覺得為這種男人哭,簡直糟蹋淚水。

  像他,跟女人交往前都會先說清楚,你情我愿不涉及愛情,她們自己也都知道不是他的唯一,他可以自豪的說,沒有騙過任何一個女人。

  “你說的對。”她孩子氣地用手臂大力地擦掉眼淚,“我要和他絕交!”

  “所以那種男人,讓給別人就好。”他做出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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