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侮辱一頓,夏詠晴也不高興了。這年頭第三者都比較大聲的嗎?而那沒用的男人,完全被王玲玲的氣勢壓得死死的,屁也不敢放一個,究竟是誰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喜歡她、要求她的原諒?
“那你記得看好他,別再讓他來找我!彼龥]好氣地說。
“你在跟我示威嗎?”王玲玲也知道是許正明自己送上門的,一個氣不過,伸出手就想揮夏詠晴一巴掌。
但她的手才抬到空中,另一只大手馬上從后頭將她攔截住。
“你憑什么打人?”闕紹言陰著臉,將她推向許正明。
“你是誰?”千金小姐哪丟得起這種臉?她蠻橫地指著他,“我們的事干你什么事?”
“因?yàn)樗F(xiàn)在歸我管!彼p描淡寫地瞄了眼心虛的夏詠晴。
“原來是她的奸夫啊!彼懿豢蜌獾仡㈨麄,“看來外表清純的女人,骨子里還不是那么一回事。”
“很好,你惹火我了!标I紹言當(dāng)然不會跟她動手,他有更“文明”的做法。
“冠王企業(yè)的千金嗎?以后我闕氏不再跟冠王合作!”
“闕氏?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王玲玲雖然沒參與父親的生意,但跟闕氏合作這么大的消息,她多少也知道。
“我是闕紹言,你說我有資格嗎?”他冷冷地一笑。
“你是闕紹言?”倒抽了口氣,闕紹言的大名誰不認(rèn)得?王玲玲不想失了面子,硬著頭皮道:“就算、就算你是闕紹言又如何?毀約是要賠錢的,你……你才不會做這么笨的事!”
“我賠得起。”淡淡地一句話,摧毀王玲玲的掙扎。
戲演不下去了,所有的威風(fēng)也被殺得片甲下留,王玲玲氣得跺腳,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拖著許正明就在。
兩位主角退場,只剩下闕紹言的冷眼,夏詠晴摸摸自己發(fā)涼的小脖子,干笑道:“你也來喝咖啡?”
“小妞,”闕紹言怒極反笑,“你完蛋了!”
。
“不可以……人家受不了了啦……”
嬌喘吁吁的胴體被翻過來又覆過去,烙下一串激情的印記,闕紹言壓榨了夏詠晴一整夜,才讓她累極趴在枕頭上休息。
現(xiàn)在的她,連坐起身都無力,只能無奈地偷瞄他冰冷的表情。
有沒有氣這么久?剛才他在對她這個這個、那個那個的時候,臉上明明好溫柔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吃完就翻臉不認(rèn)人。她哪里不知道他仍在生下午她偷溜去跟許正明見面的氣,但他不是替她趕走那兩人了嗎?為何還要繼續(xù)生氣呢?
“闕紹言……”她軟軟地喚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到他的胸膛上!澳愕降自谏裁礆?”
“你還不知道我在氣什么?”原本已消了五成的火氣又升到八成,男人惡狠狠地瞪她,“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進(jìn)去嗎?”
“你之前說過那么多話,誰知道你是指哪一句?”她低聲喃喃自語。
“我叫你不要單獨(dú)跟他出去!”他忍不住拍了下她白嫩的小屁股,“結(jié)果他一通電話來,你就跟他去喝咖啡?”
“我只是想跟他說清楚嘛!倍以S正明在電話里又哀求又拜托的,她免不了心軟!拔以缇蛯λ麤]感覺了,你不要吃他的醋……”
“我不是吃他的醋!”那種毛頭小子,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先前你打電話給他,他才惱羞成怒跟你大吼,還說不肯放過你,你不怕他氣憤之下對你不利嗎?”
“應(yīng)該不會吧……”她說得很不確定。自從上回被許正明吼了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看清楚過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幸好那小子孬到不敢動你,否則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跟我說話?”說到這里,他又想到王玲玲那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臉色更難看了。“結(jié)果居然還引來一只母老虎對你咆哮?”
說到王玲玲,夏詠晴所有的愧疚全數(shù)升起。“人家也不知道王玲玲會來啊……闕紹言,對不起喔,害你丟掉一筆生意,會不會賠很多錢?你們公司會不會有人向你抗議?”
“哼!”闕氏百分之九十的股權(quán)都在他身上,就算他把闕氏玩倒了,也不會有人敢吭一聲,何況那點(diǎn)小錢他還不看在眼里!“我說過我賠得起!”
“可是如果不是我惹到王玲玲,你也不必賠錢……”唉,雖然她不知道那到底是多少,但想也知道他所謂賠得起的小數(shù)目,把她賣了都不一定值那個價。
“你一定要跟我計(jì)較這種小事嗎?”他斜睨她一眼,把話題轉(zhuǎn)回來!八阅悻F(xiàn)在知道錯在哪里了嗎?”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基于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激烈的床上懲罰,她點(diǎn)頭如搗蒜,可沒那個精力跟他纏斗下去。
好,第一筆帳算完,現(xiàn)在來算第二筆。闕紹言把她拉起身,讓她的小臉能直視他。
“聽說你對陳秘書他們說,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表情雖然沒有方才那么凜冽,不過語氣是更加寒冷了。
“因?yàn)槟銢]有說啊……”人家她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好嗎?都已經(jīng)被吃干抹凈了,還沒有正名,她當(dāng)然不敢亂講,否則萬一她興匆匆地自稱是他女友,但被他否認(rèn),那不是糗大了?
“這種事還要我說嗎?”他真是脾氣越來越好了,才沒有馬上掐斷她的脖子!胺駝t你以為我們兩個人剛才在床上干什么?”
“可是你曾經(jīng)說過,跟你在床上‘干什么’的女人很多,你還不是沒有承認(rèn)她們是你的女朋友!彼g著手指,酸溜溜地說。
“你以為我為你破了這么多例,又做了這么多蠢事是吃飽太閑嗎?那我浪費(fèi)那么多時間在你身上干么?”他越吼越大聲,深覺這女人簡直欠教訓(xùn),他難得一次對一個女人付出這么多,她競?cè)桓屹|(zhì)疑?
夏詠晴低頭不語,覺得自己好委屈。她就是呆嘛!他沒有明說她怎么會知道?
連跟前男友談判都要被他管得死死的,越想,眼中就慢慢浮上水霧。
闕紹言沒有察覺她的心思,倒是受不了她的沉默,深吸口氣,抓起她的下巴,“小妞,像你這么清純的小女生,我一向是敬而遠(yuǎn)之的,可是我卻碰了你,你跟別的女人不同,這樣你懂了嗎?”
不懂。她無辜又泛著淚光的小臉蛋,明明白白寫著這個意思。
“你給我好好想想我們的關(guān)系,想想我從不留女人在家,為什么會讓你住在這里?”挪開她的身子,他頭也不回地定進(jìn)浴室梳洗,決定這兩天離她那誘人的嬌軀遠(yuǎn)點(diǎn),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
夏詠晴知道,自己真的惹火闕紹言了。
從他離開床上后,就再也沒回來過,聽聲音應(yīng)該是到書房去睡了。她即使累翻了,卻極不適應(yīng)大床上失去他的溫暖,因此也只能睜著無辜的水眸到天亮。
到了起床時間,她懶洋洋地略作梳洗后,來到書房門口。
遲疑半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競不知道該用什么理由找他,更怕他一開門就是一陣獅子吼。想了想,黯然的水眸突然一亮。
有了!做頓早餐討好他好了。以往都是他買東西喂飽她這只豬,偶爾她也該回肴一下,說不定他老兄心情一好,就不會再計(jì)較那么多了。
嬌軀一個旋身,快步地移動至廚房,由于一心想著做早餐,她壓根沒看到自己離開后,書房的門開了道小縫,射出的目光布滿陰霾,但聽到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后,那道目光又似破曉的陽光,暗藏的喜悅穿破那層烏云。
夏詠晴曾在大飯店打過工,那也是她跟闕紹言初遇的地方。雖然她只是個小小服務(wù)生,不過也向廚房里的大廚討教過幾手,因此就算冰箱里沒什么食材,一樣能做出味道不錯的料理。
半個小時后,一鍋清粥和幾道爽口小菜上桌,她做足心理準(zhǔn)備要去敲書房的門時,高大頎長的人影已經(jīng)冷著一張臉出現(xiàn)在眼前。
“你起來了?”她驚喜地叫著。
“一早就制造一堆噪音,死人也被你吵醒了。”他若無其事地皺起眉,“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早餐!”她笑咪咪地將他拉到桌邊,讓他看看她忙了半個小時的成果。
“我不吃早餐的!彼允强囍粡埬槪稽c(diǎn)都下領(lǐng)情的樣子。
“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啊!而且……”踢了個小鐵板,她仍是不屈不撓地繼續(xù)努力游說,“你以前不是會吃的嗎?”
“那是因?yàn)槟硞女鬼很愛吃,我只是不得不配合。”這話說得還有些下情愿。
夏詠晴心虛又沮喪地低下頭,“那、那我都煮了,你就吃一點(diǎn)嘛!”
闕紹言挑起眉,冷冷拋下一句,“我只吃女朋友替我做的飯,你不是不承認(rèn)是我女朋友?”
語畢,他看也不看她,徐徐地踱步到客廳,打開電視收看晨間新聞,刻意視若無睹她委屈的臉及扭絞在一起的小手。
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飯廳那端都沒傳來任何聲音,令闕紹言有些氣結(jié)。
她就不會說些好聽話,或者干脆承認(rèn)他男朋友的身分?如果是這樣子,他絕對會放下身段享用她做的早餐,但她一直沉默不出聲,難道她自己把飯菜嗑光了?
以豬的食量來說,很有可能。他正想悄悄回頭查看一下,那方她訥訥的聲音已傳來,“闕……闕紹言,我們該去上班了,再不出門就……就要遲到了……”
不說則已,一說馬上令闕紹言的小火轉(zhuǎn)成烈火。這傻妞完全不知反省,居然還敢指使他?
“知道快遲到了,你還不動作快點(diǎn)?”他漠然地回道。
“我、我已經(jīng)好了!币?yàn)樗簧频恼Z氣,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好了不出門,杵在那里做什么?”
“我等你去開車來,我要鎖門啊……”以往都是他接送她,兩人一起上下班,即使在吵架的今天,她也天真的這么認(rèn)為。
“我是你請的司機(jī)嗎?”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jī)會。“我只接送我的女朋友上下班,其他人要坐我的車,門兒都沒有!”
說!只要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大聲宣告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他就可以結(jié)束這段耗費(fèi)他心神的冷戰(zhàn)。寵她幾乎成了習(xí)慣的闕紹言,聽到她泫然欲泣的聲音,要使出極大的意志力才能下回過頭去看她。
“那……那我怎么去?”她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感受到他的疏離,一想到他氣得連載她都不肯,心頭更酸了。
“你在闕氏打工,該怎么上班是你的事,難道還要我這個老板送你去?”他氣極,這下真的決定丟下這傻妞。
“我……那我把桌上的早餐收一收就去……”淚水模糊了眼,但她不敢讓他看到自己的窘態(tài),只得趕快在淚水落下前擦去。
“你有時間嗎?即使是你,遲到了我一樣扣薪水!”他撂下狠話,“要是遲到太久,直接解雇也說不定!
“那我馬上去……回、回來再收拾好了!比羰潜唤夤土耍嗵幍臅r間就縮得更短,那誤會肯定會來越大的!
拎起包包,她低著頭,越過客廳出了門,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敢。
直到她纖瘦的背影消失,闕紹言才狠狠地槌了下椅子,“這個笨女人!又笨又愛哭!”
而他居然會因?yàn)樗慷奶,這回真是栽了。
為自己悲慘的未來嘆了口氣,他慢慢地回到餐桌邊,瞇起眼瞪著原封不動的早餐。
色香味俱全的清粥小菜,看來那小妞真的有一手,或許可以為她的笨挽回一點(diǎn)分?jǐn)?shù),但她居然不懂得自己先吃一點(diǎn),是準(zhǔn)備餓死嗎?
掏出口袋里手機(jī),他撥了通電話。
“陳秘書,我今天會晚點(diǎn)進(jìn)辦公室,你等會上班途中多買一份早餐給夏詠晴,向我報帳……還有,不能告訴她是我交代的。”
掛上電話,他緩緩在餐桌旁坐下,為自己添了碗清粥,默默地吃了起來。老實(shí)說,滋味不錯,但少了一個人的陪伴,一切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