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辦公室門后響起沉穩(wěn)的腳步聲，專注于電腦螢?zāi)坏木G悠聞聲抬頭，看見一名年約半百、高大俊挺的中年男人正對她笑著。
“昱瑾在嗎？”穆總經(jīng)理笑問，忍不住對她多打量幾眼。
白白凈凈嬌小可人，看起來很舒服，的確是會教人打從心底喜歡的女孩，剎那間他有些明白昱瑾為何會這么喜歡她了。
她和驕傲任性、盛氣凌人的蘇燕妮有天壤之別。
“他在辦公室�！本G悠站起來回話。
“好，我自己進去找他，沒關(guān)系！你不用招呼我�！蹦驴偨�(jīng)理雙手背在身后，像逛自家后院般直接晃入申昱瑾的私人辦公室。
“……好，一切麻煩你了，調(diào)查完有結(jié)果請盡快告訴我�！闭ㄔ捴械纳觋盆匆娝M來，眸底閃過一絲驚訝。“先這樣，再見。”
“聯(lián)絡(luò)完了？”隨手帶上門，穆總經(jīng)理笑顏燦燦，燦爛到有些詭譎的地步。
“都交代好了�！鄙觋盆陧⒉[，心里免不了一陣嘀咕。他明白老狐貍笑得越無害，就越是有問題。
“嗯，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你從紐約的研討會議提前離開的事吧！”
“我就知道�！睖蕸]好事。
“居然敢偷溜！”穆總經(jīng)理笑容一斂，忍不住瞪他一眼。“我從三天前關(guān)切電話接到手軟，甚至連老總裁都親自來電，你存心找我麻煩嗎？”
“抱歉�！彼亲�。
“昱瑾，這個問題我很直接，可是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穆總經(jīng)理頓了頓�！澳恪遣皇菒凵狭志G悠了？”
“……”沒想到穆總經(jīng)理特地來找他就是問這個問題，申昱瑾皺眉，沉默。他也曾多次捫心自問，小秘書對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可惜連他也不懂自己對小秘書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感情，若真是愛，會不會來得太快？
“你可要老實回答我�！蹦驴偨�(jīng)理神色凝肅。“我和你父親從大學時代就是好友，這些年來我可以說是看著你成長，你的個性我最清楚，你在調(diào)查傅子嘉，對吧？”
“你知道？”果然是老狐貍，有什么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眼底。
“我當然知道。”這一回，穆總經(jīng)理真的想嘆氣了�！澳阏{(diào)查他無非是想抓出他的把柄，讓他在勢寰集團待不下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你等于不給副總面子，擺明要和他正面作對�！�
“我明白。”這些他當然都有想過，可是現(xiàn)在保護綠悠最好的方法就是化被動為主動，所謂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御。
“既然你明白，你也應(yīng)該清楚不管你再如何低調(diào)行事都會驚動老總裁，而老總裁不就希望你這么做嗎？要你認清好斗嗜血的天性，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柴家的一份子，那么你這么多年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為的是什么？”
“若這就是你所謂的無聊正義感，代價是否太大了？”穆總經(jīng)理字字句句擊中申昱瑾的要害，他眉頭鎖得更緊。
“我從不質(zhì)疑你的決定，可是我要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蹦驴偨�(jīng)理語重心長地道。
“……”他當然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想讓小秘書再受委屈、受傅子嘉欺凌。自從那日在街口看見她單薄落寞的背影，他就知道無法放下她不管。
他把她放在心版上，空出一塊特殊位置，卻從沒想到有天為了她，很可能連自由都會賠進去。
“我不是來阻止你，我只是想確定你想清楚了嗎？你真的要動傅子嘉？”穆總經(jīng)理又問。
“……我確定�！倍宜呀�(jīng)著手去做了，剛才那通電話就是�！拔也粫俟孟⑺��！�
倘若他沒有放出傷人流言，他或許會睜只眼閉只眼不蹚這渾水，但傅子嘉逼人在先，就不能怪他狠心在后。
就算他因此必須打破自己長久以來堅持的低調(diào)，將因此付出很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昱瑾。”他深深看他，給他忠告。“你若真愛上小秘書，未來的路保證不好走，你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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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愛上小秘書，未來的路保證不好走，你要有心理準備……
從沒想到對他亦師亦友的穆總經(jīng)理會用如此嚴肅的口吻跟他說話，申昱瑾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不知不覺走進死胡同里。
他知道穆總經(jīng)理擔心當年舊事重演，才會不厭其煩的叮嚀，可他不是他父親，他不會走上一樣的路。
他和父親不同……
“昱瑾，有你的邀請函�！本G悠輕敲辦公室房門，將粉紅色的邀請函擱在他桌上。
指尖挑起粉紅色信柬，申昱瑾挑挑眉。
“每年圣誕夜，勢寰集團總會邀請各高階主管參加老總裁在自家所舉辦的晚宴，慰勞大家這一整年的辛苦……”說穿了，就是一群戴著虛偽面具的人說著言不及義的話罷了。
“嗯�！绷志G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綠悠，你愿意當我的女伴嗎？”看著她白皙清麗的臉龐，申昱瑾忽然問道。往年對于這種宴會向來興趣缺缺，可是這回他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
“我？”綠悠睜圓美眸，她指著自己的鼻尖，像是受寵若驚。
“嗯，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做我的女伴嗎？”他微笑反問，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鎖住她的，不放過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
他愛她嗎？他無法確定。但他肯定是喜歡她的，而他也在放縱自己的喜歡。
“……好�！本G悠毫不猶豫的點頭應(yīng)允，粉頰染上淡淡紅暈。
或許她會在宴會里遇見傅子嘉，也或許她會碰上不愉快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的她想珍惜和申昱瑾相處的每一刻，這樣等蘇燕妮回來時，她才能沒有遺憾的退場。
就讓她偷點美好的回憶留在心里吧！就算愛上守護天使是罪孽，但她仍偷偷動了心�。∷跃妥屗迭c美好回憶吧！
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倔強，申昱瑾看見了，他不著痕跡地蹙眉，突然好奇她腦袋瓜子里在轉(zhuǎn)些什么念頭，一向柔婉的她竟然會出現(xiàn)如此強烈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嘴巴比他的思緒更快有反應(yīng)，申昱瑾只手托腮，瞇眸。
“沒想什么�！本G悠用力搖頭，圓睜的水眸好無辜。
“胡說，你的臉分明就是有在想什么的表情�！鄙觋盆獫饷嘉⑻魯[明不信。
最近只要他這樣看著自己，綠悠都會有種心酸的感覺，他越是溫柔，越是提醒她這份溫柔不屬于她。
“……我只是在想，我好像沒有禮服可以參加這種正式宴會�！彼⑿�，隱藏心中真正想法。
“服裝方面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準備。”墨黑色的眸子深深望住綠悠，仿佛要看進她靈魂深處。
她在說謊，他心知肚明。
只不過到底是什么樣的秘密不能說？
申昱瑾不禁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