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疑問再度浮現(xiàn)吉川羽子心頭。
“吉川小姐,你父母親的感情好嗎?”杜春徹幽幽地問。
她不解地看著他!盀槭裁催@么問?”
“只是好奇。”好奇老天爺會給魏恩玉這個毀人家庭的女人怎樣的下場。
“我爹地和媽咪的感情很好!
不知杜春徹心里的想法,吉川羽子如實回答。
“感情很好……”這一瞬間,復(fù)雜至極的感覺在杜春徹的胸口瘋狂的沸騰著。
其實,關(guān)于上一代感情的糾葛,身為晚輩的他并不該過問,但因為父親對魏恩玉的執(zhí)著、癡狂,悲劇才會發(fā)生。
而諷刺的是,魏恩玉得到了幸!
看不出他緊擰著眉想些什么,吉川羽子開口打斷他的思緒!凹慈欢藕脒h(yuǎn)先生已經(jīng)去世,那我就把項鏈交還給你,請你代你父親收下。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悄悄抑下內(nèi)心的波動,杜春徹定定望著她,等著她開口。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開始有些怕他。
尤其是被他冷厲不帶一絲溫度的眸光定定盯住時,她心顫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東西已經(jīng)交還給你了,那我……可以向你買一些蜜味晨光帶回去嗎?”
“為什么指定要蜜味晨光?”
“因為那是我媽咪懷念的味道……”
怒氣在剎那間涌上心頭,杜春徹掃了她一眼,冷冷的勾起唇,不以為然地嗤笑出聲。
他不知道魏恩玉究竟是太天真或者自視甚高,她怎么會以為,在她離開臺灣遠(yuǎn)嫁日本后,被她深深傷害的人還會愿意把最為珍貴的花茶賣給她?
“你、你……笑什么?”
“笑你的天真!
“什么意思?”
“原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倍糯簭乩溧鸵宦暎硢〉某列β暲飵е蝗莺鲆暤暮抟。
清楚看見他眼底的恨,吉川羽子的心不由得一凜,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xiàn)那樣的表情。
“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
杜春徹深深凝視她許久后才緩緩開口。
“當(dāng)年,我父親和你母親是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從高中開始便是人人稱羨的一對。畢業(yè)后沒多久,兩人訂婚了,我父親把研發(fā)出的蜜味晨光,以及這條花形鉆石項鏈送給你母親。
“那時村子里的人都認(rèn)為,再過不久,他們的愛情就會開花結(jié)果,沒想到,因為一個突然來臺灣旅行的日本人,你母親變了心,跟那個日本人跑了……我父親從你母親離開那一天起,心就死了,就算娶了我母親,他仍被囚禁在只有你母親的世界里,誰也走不進(jìn)去。
“在我入伍當(dāng)兵那一年,我母親自殺死了,而我父親,因為對妻子自殺的內(nèi)疚自責(zé)與對初戀情人的念念難忘,隔沒幾年,他也跟著走了……”
藏在心頭多年的痛楚、怨恨終于找到可以宣泄的對象,不管吉川羽子能不能承受,杜春徹毫不留情的予以重?fù)簟?br />
母債女還,是這么說沒錯吧?
“不……這不是真的……”
知道墻上的照片為何會停止在杜春徹當(dāng)兵那時的原因,吉川羽于震撼不已。
更讓吉川羽子無法接受的是,造成杜家家破人亡悲劇的……竟然是她的母親!
無視她驚愕的反應(yīng),杜春徹唇角微揚,冷聲闖:“我家的悲劇是你母親所造成,你說,我會把蜜味晨光賣給你嗎?”
這一刻,吉川羽子終于明白,他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轉(zhuǎn)瞬間變了一個人的原因。
而他所說的那些事,顛覆了她的世界。
她爹地與媽咪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這之間……會不會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杜春徹譏嘲地冷哼了聲!澳愕酱遄永镫S便找個有年紀(jì)的人問,關(guān)于杜弘遠(yuǎn)與魏恩玉,相信任何一個人說出來的故事絕對都比我說的還精采。”
吉川羽子的臉色在瞬間慘白。
只要想起母親絕口不提過往,以及提起臺灣便掉眼淚的反應(yīng),她幾乎可以肯定,杜春徹所說的話不假。
突然間她很想知道,母親心里是不是也為當(dāng)年自私的決定后悔?母親知道她離開臺灣后杜家所發(fā)生的事嗎?
吉川羽子看著杜春徹看不出表情的沉冷峻臉,可以強烈感覺到他心里的痛苦與怨恨。
突然間,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涌上她心頭。
“對不起……雖然我不確定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愿意代替我母親跟你們說一句對不起!
他那沉痛的模樣,莫名的讓她的心揪得好疼。
“對不起?”
她的道歉刺激著杜春徹,一個荒謬的報復(fù)念頭在他腦中迅速成形。
“如果你想帶回蜜味晨光,很簡單。”他刻意一頓,半晌后才慢條斯理地道:“跟我上床!
“你……你說什么?”望向他充滿敵意的眼神,吉川羽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傷害已經(jīng)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何必道歉?如果真的愧疚,就用你的身體償還,平撫我心底的仇恨!
第一眼看見她,她清雅可人的氣質(zhì)吸引他的注意,知道她是魏恩玉的女兒后,他更想傷害她、摧毀她身上那清新的氣質(zhì)。
他相信,沒有一個女人會愿意承受這樣的屈辱。
“為什么……要這樣……”
“因為這是你母親欠杜家的!
“或許是,但不該這樣……”
“不然你以為該怎么彌補?難不成真要我把你當(dāng)一般來買茶葉的客人,與你做銀貨兩訖的生意?”杜春徹反問,滿是諷刺的語氣冰冷至極。
吉川羽子愣愣地望著他,說不出話。
他是上一代恩怨的受害者,而他擺明要拖著她、傷害她,讓她也嘗嘗他嘗過的苦。
“再說,蜜味晨光早在我父親死后就停止生產(chǎn)了,現(xiàn)今只有我知道制作的方式,身邊也剩下不多,你想要,只能跟我買。”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仇恨與憤怒,杜春徹殘忍地說:“要或是不要用你的身體來換,由你決定!
他面帶微笑,卻吐出殘忍的語句,讓吉川羽子覺得備受羞辱,不禁甩了他一巴掌。
突然被甩了一巴掌,杜春徹有些訝異。
畢竟她的身形看起來是那么嬌小單薄,是個清雅秀氣的女人,打他的力道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重,重得像打迸他心坎里,教他幾乎無法承受。
或許,在潛意識里,他是為自己向她提出如此下流的交易而感到不恥吧!
“為了了卻你母親的心愿,你一定會答應(yīng)。”他抹了抹發(fā)麻的臉,篤定地說。
吉川羽子警戒地瞪著他不懷好意的神情,深深覺得眼前的男人是惡魔!
完全沒了初見面時的熱情笑容,不再讓人如沐春風(fēng),眼前的他只令她不寒而栗。
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尋香園”后,吉川羽子在村子附近隨便找了家旅館住下。
一進(jìn)房,她便迫不及待放了滿滿一缸熱水,將攸關(guān)上一代恩怨的思緒拋開,讓腦袋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當(dāng)她準(zhǔn)備好好泡個澡時,手機正巧在這個時候響起。
知道是家里打來的電話,她猶豫了片刻后才接聽。
“羽子,媽瞇要你辦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聽著兄長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已經(jīng)把東西還給杜家的人了!
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轉(zhuǎn)述今天杜春徹告訴她的事。
“是嗎?那太好了!”吉川誠明顯松了口氣。
“哥……媽咪的情緒怎么樣?”
“還算穩(wěn)定?赡苁切睦锲诖銕Щú杌貋恚运芘浜系某运,很聽話!
聞言,吉川羽子原本想況的千言萬語似自有意識的咽下。
母親常會使性子不肯吃藥,這么配合的狀況并不多見。
察覺她的沉默,吉川誠忍不住問:“羽子,你還好吧?”
“嗯,沒事,只是有點累。她回過神強打起精神,以充滿元氣的語氣道:“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聽業(yè)主洗,蜜味晨光這一款花茶在多年前就停產(chǎn)了,因此十分珍貴,不過,他說可以想辦法幫我找珍藏的買家,所以應(yīng)該會花一些時間!
她掰了個理由,咬牙在心里作了個決定。
難以預(yù)料母親的身體是否可以一直維持這么好的狀況,她希望可以了卻母親的心愿。
不談過往,單單只是為了母親……
“是嗎?那需要多久?”
“還不知道!
吉川誠思索了片刻才又開口:“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別勉強,媽咪這里我會想辦法安撫!
“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蜜味晨光帶回日本!
或許對杜家而言,她母親是自私的破壞者,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她不忍心讓母親失望。
聽見妹妹這般執(zhí)著,吉川誠語重心長的交代幾旬后便掛斷電話。
結(jié)束通話后,吉川羽子疲憊地倒在床上,想起結(jié)束通話前那句篤定的回應(yīng),心無來由的慌了起來。
上床……
光是想到這兩個字,活色生香的畫面伴隨著杜春徹的臉浮現(xiàn),她的胃也跟著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