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歌聲了亮,整個KTV包廂里的氣氛High極了!
“理事長唱歌!”眾星拱月,又是敬酒又是邀他合唱,艾文全來者不拒,笑得眼都瞇了,即使語言不太通,還是和大家打成一片。
另一邊,溫洛也被包圍。
剛剛他在眾人推拱下唱了首慢歌,溫醇磁性的嗓音像在耳邊訴說情話,把一干人的心全擄獲了,雖然他散發(fā)的冷淡疏離,使得大家不敢用像對艾文的態(tài)度對他,但機會難得,他們還是緊緊巴著,想多聊幾句,偶爾一個淺笑,讓人都暈了。
包廂內(nèi),只有她,無法融進這和樂一片的氣氛。姜青天手握杯子,不斷地輕啜飲料,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空間很大、人很多,她和他的視線甚至沒有交會過,但她還是覺得如坐針氈,尤其是剛剛聽他唱歌,她慌得想奪門而逃。
歌詞里的深情,他可以這么輕易地唱出,卻不曾化為言語對她訴說。一直以為,他是個不把愛掛在嘴邊的人,但或許,她錯了呢?或許他會,只是她的存在不足以讓他說出……
深吸口氣,姜青天灌入一大口飲料,強迫自己別再想。
“青天,換你唱!”一聲大喊,暍得微醺的朱婷把麥克風(fēng)遞到她面前!半y得老公放你出來玩,就給它High翻天!”
見視線全聚集到她身上,姜青天急忙找借口:“這首歌我不會唱!币庾R到他的目光也朝她投來,她緊張得指尖泛冷。
“那‘月亮代表我的心’會唱吧?”朱婷拚命翻歌本,不放過她。“10046,快幫青天插播!”
“我……”姜青天不住后仰上身,仍避不開緊隨而至的麥克風(fēng)。此時,桌上的手機放出光亮!啊矣须娫挘 毙液盟乱魳仿曁陈牪坏解忢懀咽謾C放桌上。她趕緊拿起,往門口走去。
“厚,查勤哦?”朱婷翻眼!敖心憷瞎(jié)制一點,唱個KTV吵什么吵?跟他說今晚不回去,我們還要去續(xù)攤啦!”
怕越解釋越糟,姜青天只能當作沒聽見,趕緊離開包廂。
“這男人真不會珍惜,娶了青天這么好的老婆,卻把事情都丟給她去做,還限制她,一點私人生活都沒有,要是我,早跟他離婚了!”另一個忍不住搖頭。
“就是啊,”又一個湊了過來!罢f工作忙,哪有人忙成那樣?我懷疑那都是借口,我警告過青天,但她傻啊,還很信任她老公……”以為是竊竊私語的評論,在四周嘈雜音樂的籠罩下,其實都放大了不少音量。
“你們在說什么?”聽不懂中文的艾文靠過來用英文問道。
“沒事、沒事。”眾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粉飾太平!皝,理事長,唱歌,我教你……”
氣氛又恢復(fù)歡樂,沒人發(fā)現(xiàn)那些話,已全都聽進某個人的耳里。
溫洛望著她方才坐的位置,藍眸因思忖而微瞇,他勾起桌上的杯子,將里頭的啤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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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天怕有人會追來把她拉回包廂,直到轉(zhuǎn)過走廊轉(zhuǎn)角才接起電話,來電顯示是妹妹姜白日打來的。
“怎么了?小煊不乖嗎?”一接起,她立刻問。
在臺北工作的妹妹只要星期六、日就會回新竹,姜青天怕同事不讓她走,又不放心讓母親留太晚,只好請妹妹提早周五晚上回來。
“沒事,小煊乖得很,只是跟你報告一下,免得你擔(dān)心!苯兹蛰p快的笑聲傳來!拔乙褞退赐暝、陪他看完卡通,他現(xiàn)在睡得正熟呢!”
“對不起,害你下班就得趕過來。”就是這樣她才不參加聚會,她必須先請母親去安親班接小煊回家,然后再由妹妹接手照顧,為了一個小小的聚會,她造成家人多大的麻煩?
“說什么對不起?我很喜歡陪小煊的,太久沒見都怕他忘記我這個阿姨。而且我等著晚上和你聊通宵呢,我們姊妹倆多久沒聊了?”
“再等我一下,我差不多快可以離開了。”她抬手看表。她打算待到九點半,撐到這時候,她已經(jīng)仁至義盡。
“不急,你好好玩,這里有我,你太壓抑自己了,該給自己一些空間!苯兹招Φ。
她不想要這些空間,她只想陪小煊。姜青天淡淡一笑,沒多說什么。何況,大學(xué)生活和一般人不同的她,根本沒學(xué)過怎么玩樂,這種場所會讓她覺得格格不入。
“白日,謝謝你了!彼龗鞌嚯娫。
想起包廂里的氣氛,心情頓時變得沈窒,她往后靠著墻,并不急著回去。站了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很奇怪,她干脆踱到這層樓公用的廁所,拖延著回去的時間。
看已九點多,她才走出廁所,準備再待個十分鐘,就要告辭離開。走到轉(zhuǎn)角,一轉(zhuǎn)彎,突然出現(xiàn)的清潔推車嚇了她一跳。
“小心!”后方傳來警告聲,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手臂一緊,已被人拉回。
“對不起!狈⻊(wù)生道歉,推著車趕緊通過。
姜青天心神甫定,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一個人身上。
“謝謝……”她臉一紅,喃喃低道,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他,潮紅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
看出她的尷尬,溫洛放了手。剛剛她貼住他的柔軟曲線,讓他憶起她曾依偎著他的美好感覺。他的眸色轉(zhuǎn)深,立刻不著痕跡地將之抑下。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獨處……姜青天的心激狂得快跳出喉頭。她做不到像他一樣冷靜,那么若無其事。她微一點頭,側(cè)著身子就想要離開。
他,卻喊住她。
“剛是你先生打來的?”他不是想采人隱私,但在包廂里聽到的對話,讓他還未能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時,話已脫口而出。
沒料到他會問起,姜青天驚訝地看向他。
除了初次見面的那句好久不見,他不曾再提起過去,對她的態(tài)度,也和對待其他人沒有差別,這樣的他,又怎會突然想介入她的世界?
但從他深不見底的眸中,她看不到任何的思緒,她只能斂下那些疑問,輕輕點頭。“……嗯!
那倏然睜大的水眸,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控。該離開了,他只是出來買單與她在走廊上偶遇,閑聊一句就夠了。
“結(jié)婚多久了?”結(jié)果腳步?jīng)]邁開,話又出口。
“四年,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彼@次回答得很快。為了不讓他有任何聯(lián)想的空間,她隱藏了生命里的中斷,沒有懷孕,沒有休學(xué),她過得很平順。
他憶起那時在椰林大道上,與她合照的陌生背影。
柔美的她有多吸引男人的目光,他很清楚,沒了他,有多少人會急欲將她捧在掌心上?也難怪,一畢業(yè)就迫不及待地將她娶回家了。
然而,熱戀期的婚姻,會成就一個美滿,或是一個枷鎖?她是否被約束了?被她所選擇的人,用家庭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剝奪了她的人生?
連和同事的聚會都被人用手機監(jiān)控著,這是她要的生活嗎?
“你幸福嗎?”
短短幾字,讓她強自平抑的心湖整個翻騰起來。
他在乎嗎?這只是關(guān)懷,或是覺得他有責(zé)任過問?七年了,在他走得這么瀟灑之后,現(xiàn)在問會不會太遲了?
握著手機的手收緊,緊得掌心發(fā)疼,她深呼吸,又深呼吸,才抬頭看他。
“很幸福!彼龥]說謊,有了小煊,她等于擁有全世界。
那帶著微笑的秀麗臉龐,讓他的心倏地抽緊。當年,她眼中的溫柔皆因他而起,如今,擁有那抹溫柔的,另有其人,而那人,是否真值得擁有她?
這個想法讓他驀然心驚。這都與他無關(guān),她是有夫之婦,早在他離開臺灣時,他的心就已收回,他不該再去想這些。
“很好,這樣才能讓你更無后顧之憂地為克紹盡力。”他淡淡勾笑,沒讓心緒透露出一絲一毫!伴_心去玩吧,今天理事長請客。”晃晃手中的單子,他往柜臺走去。
姜青天走過轉(zhuǎn)角,一脫離他的視線范圍,她雙膝一軟,虛弱地靠在墻上,無力站立。
什么也別想,過你的生活就好,有他沒他,都不會造成影響。她不斷說服自己,直到平靜了,才走進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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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播放著電視臺送來訪問艾文的片段,溫洛反復(fù)看了兩次,按下停止鍵。他起身取出,坐回沙發(fā),頭往后靠著椅背,思考著還有什么需要補強的地方。
想著想著,她的臉,躍然腦海。他閉起眼,想將之抹去,卻反而更明顯。最后,他拿起遙控,開啟電視,把頻道切到BBC,讓播報新聞的聲音充滿整個角落。
自從KTV聚會的那一晚,他的舉止就失控了。以往開會時能保持平靜的心,變得需要凝聚所有的注意力,才能不把視線落在她身上;經(jīng)過總務(wù)處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往里看去,直到里頭的職員起了騷動,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慢得像在佇足。
他開始會去追尋她的身影,想看她的狀況,看她是否像她說的那么幸!髅,這和他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溫洛梳拂過額發(fā),覺得心煩。他從不曾嘗過這種滋味,連那時離開臺灣也沒有,結(jié)果一見到她,就……亂了。
這不是愛,只是——亂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活像是在強辯。眉心聚起,他覺得很不爽快,傾身拿起手機,按下號碼。
“艾文嗎?提醒你,明天開會,別遲到!绷硪欢说陌Ш窟B把手機拿得老遠都聽得見,溫洛勾起笑,按下切斷鍵,覺得心情舒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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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姜青天被一陣強烈的焦臭味喚醒。
她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
停電嗎?小煊怕黑,她都會留一盞壁燈,怎么熄了……什么味道?這么晚誰把鍋子燒焦了?她擰起眉,突然問,整個人完全清醒——不對!這不是停電!
全身血液在瞬間變得冰冷,她急坐起身,搖晃身旁的兒子!靶§?小煊!”
“……媽咪?”突然被叫醒,加上眼前的黑暗,姜煊的聲音里充滿害怕。“媽咪你在哪里?”
“在這里,乖,別怕!弊チ似ぐ嗵毂鹚,即使她用盡全力想要鎮(zhèn)定,她的手和聲音還是忍不住發(fā)顫。“停電了,媽咪帶你出去!
聽出她語里的緊繃,姜煊環(huán)住她,小手緊緊揪住她頸后的衣服,不敢發(fā)聲。
姜青天強忍心慌,在黑暗中摸索著。
“失火了!”一打開房門,樓梯間回蕩的尖叫聲立刻傳來。
心頭驚懼更甚,她用力咬唇,不敢讓小煊察覺。她單手抱住小煊,扶著墻壁,目不見物的恐懼,讓平常走慣的樓梯變得漫長無止境?諝庵袕浡还呻y聞的焦味,強悍地鉆進口鼻,鉆進毛細孔,讓人忍不住嗆咳起來。
公寓的住戶慌忙逃難,有人不斷從她身邊奔過,她好害怕,怕動作太慢,她和小煊都會逃不掉。一時心慌,腳下踩了個空,失去平衡的她狠狠往前撲跌。
情急之下,她只能用雙臂護住小煊,任由自己摔倒在地。幸好只踩空一階,高度不高。
后方的人沒看見,等踩到她時已收勢不及,急忙大喊:“等一下,后面的別來,這里有人摔倒了!”那人是個歐巴桑,趕緊拉起她!皼]事吧?”
姜青天無暇回答,她只顧著摸索懷中的兒子!靶§右灰o?”
“沒事,小煊不要緊!焙诎抵,堅定的童語安慰著她。
“快走,先出去再說,別擋路!”被擋在上方的人焦急喊道。此時,遠處傳來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聲音,刺耳的聲響,宛若天籟。
姜青天不敢松懈,趕緊扶著墻,小心翼翼地下樓。當看到一樓大門時,強撐的身子整個虛脫,讓她差點軟跪下來。
“有人出來了,快!”聞訊趕來的鄰近居民站在門口,見有人下樓,急忙拉了出去。
消防車的車燈照得整個巷道亮晃晃的,姜青天瞇著眼,被人拉出公寓,脫離險境,她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小煊,沒事了……”姜青天低頭安慰,所見情景卻讓她停了呼吸——小煊的右半臉整個是血!
怕她擔(dān)心,姜煊強忍恐懼,揚起笑容!靶§硬煌础
那強顏歡笑的表情,像把槌子重重擊在她心坎上。她整個人慌了,緊抱著他,踉蹌而奔,沖向救護車,嘶聲大喊——
“我兒子受傷了,幫幫我,誰快來幫我——”
理事長室里,氣氛很僵。
“這筆費用是你簽核的,你卻不知道用途?”溫洛的眼神淡淡一掃,沒有板起臉,也沒有怒目而視,卻讓總務(wù)長的汗不斷自額頭滴落。
在連續(xù)被問了三個問題都答不出來時,也難怪他嚇得有如大難臨頭了?倓(wù)長掏出手帕猛拭汗,心里不停咒罵。姜青天沒事今天請什么假?他每天經(jīng)手的東西那么多,哪記得住啊!
“你讓他好好想嘛!”艾文打圓場,忍不住同情起總務(wù)長。
溫洛正要開口,口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氨,我先接個電話!彼贸鍪謾C,走到窗邊!拔沂锹宥鳎堈f!
“董事,不好意思打擾您,我是保管組的朱婷,您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沒關(guān)系,什么事你說。”他記得她,坐在青天旁邊的位置。
“是……是關(guān)于宿舍的事。”朱婷遲疑開口,“因為有個同事有急用,想申請員工宿舍,但宿舍現(xiàn)在都滿了,只剩下您隔壁那間,我看理事長好像都沒有在住,我是想說,不知道能不能讓給那位同事?”
原本那棟宿舍是安排他和艾文一人一戶,結(jié)果艾文跑去外面自己租房子,只剩下他,為了避免被人打擾,他也就讓它空著。但若有人有急需,他沒道理霸著不放。
“沒問題,我會跟理事長拿鑰匙!彼苯哟饝(yīng),突然想到,順口一問:“是誰有急用?”
“出納組的姜青天,她家昨天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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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計程車,姜青天看著眼前的透天小洋房,只覺身心俱疲。
原本只是小小的火災(zāi),沒想到后來卻引起氣爆,火勢變猛,五層樓高的公寓就這么付之一炬,包括她所有的家當——除了隨手抓出來的皮包外,里面有簡單的證件和三千多元——其他的,什么都沒了。
她本想先暫住旅館,但想到很多東西要重買,房租、衣物都是筆大開銷,而且她也沒辦法丟下受傷的小煊去找房子,加上這件事她不敢告訴母親,沒辦法請她幫忙,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住進員工宿舍。
即使讓她卻步的考量仍在,但當被逼到走投無路時,她已無從選擇。
“這是我們的新家嗎?好漂亮哦!”握在掌心的小手興奮搖晃。
姜青天低頭看他,那被繃帶遮了右半眼的小臉,讓她心疼不已。傷口縫了三針,就在右眼上方兩公分的位置,要是再下來一點……天!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會不會痛?”她蹲下,輕柔地撥開他的額發(fā)。還好那時她和小煊搭救護車及早離開,聽說后來氣爆,四散的玻璃碎片擊傷不少人。
“不痛!苯訐u搖頭!拔疫@樣好像虎克船長哦!”
“小煊是彼得潘,勇敢又聰明!彼H了他臉頰一下,站起身,牽著他的手,提著新買的簡單衣物,“我們進去吧!”既來之,則安之,她已經(jīng)夠倒楣了,老天爺應(yīng)該不會忍心再對她多加磨難。
走上門前矮階,她伸手摸了摸門邊的信箱,狐疑蹙眉。奇怪,朱婷明明說會把鑰匙放在信箱里,怎么沒有?她不死心,踮起腳尖張望,信箱里空無一物。
此時,大門開了。她堆起笑,正要打招呼,在看清站在玄關(guān)里的人時,笑容頓時僵凝臉上。
“艾文把鑰匙弄丟了,”溫洛看著她平緩道,不見驚訝的表情,好似早知她會來。“我沒鑰匙可以放信箱,只能明天請朱婷再打一份給你!
姜青天白著臉,思緒急速運轉(zhuǎn),立刻明白——難怪她打手機給朱婷時,朱婷沒立刻答復(fù)她,隔了幾分鐘才興沖沖地回撥給她說有空的宿舍。
早知道朱婷是去調(diào)度這間房子,她打死也不會住進來的!
溫洛隱帶擔(dān)慮的視線在她身上迅速掠過,除了有些疲憊外,安然無恙的模樣,讓他放下心來。眼一瞥,發(fā)現(xiàn)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
見他看他,姜煊揚起靦眺的笑容!笆迨搴!
“你好!睖芈灏霃澲碜,和他平視,微笑打招呼。“你幾歲?叫什么名字?”那纏住半臉的繃帶,看起來好嚴重。
他們的對話,把姜青天震離的心神瞬間拉回。
“他四歲,叫小煊,火宣煊!彼泵﹂_口,把小煊拉到身后,背已沁出一身冷汗。她不禁要慶幸小煊纏著繃帶了,否則那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鐵定瞞不了他。
姜煊抬頭看向母親,心思細膩的他沒立刻反駁,他只是眨眨眼,看看她,又看看溫洛,視線不停在兩人之間輪轉(zhuǎn)。
對幼兒成長沒概念的溫洛,分不出四歲和六歲的差別,他站起身,看到她身后空無一人的情景,眉心聚起!澳阆壬?”
“他在處理善后,讓我們先過來!庇质且魂嚴浜箍衩。
姜煊聽到,大眼又眨了眨,視線停在溫洛身上的時間更久了。
有什么事一定要這么急著處理嗎?讓妻兒擁有安全感才是重要的吧!溫洛覺得不悅,卻沒有立場去多說什么!拔?guī)湍銈冮_門!彼D(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
他沒再追問,讓姜青天松了口氣。牽著小煊走進,她突然憶起——他不是沒鑰匙,要怎么開門?
她的疑問立刻獲得解答,只見溫洛掏出一張信用卡,插進門縫。她心陡地一緊,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這樣幫她開門,連同她的心,也一起打開了……
“好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門已應(yīng)聲而開。
“好厲害哦!”沒見過這種神乎奇技,姜煊拚命鼓掌。
溫洛輕笑,覺得這小男孩可愛得緊!案奶旖棠。”
“好!苯友鲱^看他,一臉崇拜。
看著這一幕,姜青天覺得有些恍惚。如果當年她對他說了,他們父子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形同陌路嗎?
“你還好嗎?”溫洛關(guān)懷問道。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不放心。
經(jīng)歷火災(zāi)這種意外,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平靜,是已經(jīng)平復(fù)了?還是強撐出來的?她從以前就是如此,他不禁有些氣起她的個性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葬身火場,他的胸口就像被撕裂般疼痛。
“還好,只是……有點累了!彼撊醯溃龥]力氣再去武裝自己了,現(xiàn)在的她只想逃離!拔覀兿冗M去了,謝謝你幫我們開門。”她輕攬著小煊的肩頭,走進房門。
她的客套,讓溫洛憶起自己的定位。她就算要訴苦、要示弱,也是對她的丈夫,然而……那個人,真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嗎?這個念頭一起,讓他的心倏然抽緊。
突然,姜煊停住腳步,回頭看他!笆迨澹乙院罂梢猿3Hフ夷阃鎲?”
姜青天驚訝地看著那張閃著燦光的小臉。小煊向來很聽話,不曾這么隨便纏著一個人,何況還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溫洛怔了下,隱下心里的失防,微微一笑。
“當然可以,如果我有空的話!碑斈晁魶_動一些,這幸福的家庭將會是他所有。察覺到這樣的想法帶著妒意,他急忙斂下!巴戆。”頡首告別,他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房子。
見他離開,姜青天趕緊開燈進屋,房門關(guān)上,立刻蹲下直視姜煊!靶§,答應(yīng)媽媽,別去煩叔叔,知道嗎?”
姜煊低頭,沒有答應(yīng),好半晌,才抬頭看她!拔蚁氚直!
那清澈的眼,直直地撞進她的心。他知道了……姜青天搗唇,淚無法抑制地涌上眼眶。
這么多年,不管多苦她都沒有哭過,然而緊繃的情緒在昨天的恐懼已屆崩潰邊緣,加上方才的情緒煎熬,這簡單的四字,輕易摧毀了她的自持。
從沒見她掉過淚的姜煊開始慌了!皨屵洳灰,對不起,你不要哭……”
聽到他的話,還在打轉(zhuǎn)的淚立刻掉了下來。錯在她,為什么說對不起的反而是他?她想起那張照片,她唯一的照片,焚毀在那棟公寓里,她連這張照片都沒有了……
緊鎖的心門像被打開了,她虛軟地跪坐在地,掩臉痛哭,哭得難以自已。
姜煊小小的臂膀擁住她,咬著唇,腦海浮現(xiàn)溫洛的笑臉。叔叔的手好溫暖,他……是爸比吧?爸比回來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