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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愛人 第9章(2)
作者:果麗
   
  原來他們的家離她原本的住所并不遠,這是她回到兩人住所的第一個想法。

  她站在玄關(guān)處,目光忍不住盯著某處一直看著,但連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么做。

  「發(fā)什么呆呢?先過來坐著,我先把妳的房間整理一下。」紀博堯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她盯著看的地方,正是原本放置那兩把情侶傘的地方。

  「沒關(guān)系,你告欣我是哪一間吧,我還有一只手能動,可以自己慢慢整理的。」能動就不是廢人,她不想當廢人啊!

  「那好吧,有問題,隨時叫我。」紀博堯打開主臥室的房門,「這也是妳的家,別客氣了。」

  「我知道。」蘇曼曼簡單響應(yīng)三個字,便是直到晚餐前兩人之間唯一的對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自己房間里的東西其實不太需要整理,難怪當時她能夠不多費唇舌,便能說服他讓她自己整理房間。

  當紀博堯喊著她起床吃晚餐時,她的大腦似乎仍是未完全清醒,直到她嘗到美味的食物之后,她的大腦才真正的被喚醒。

  「看來你是真的知道我喜歡吃些什么食物!挂驗槊朗常K曼曼眼睛全發(fā)亮了。

  她喜歡重口味的食物,但因為受傷的關(guān)系,這些天在醫(yī)院里她只能被迫吃著味道單調(diào),卻不失營養(yǎng)的食物。

  而眼前桌面上的所有食物,雖然半是偏清淡的,卻完全是她平時所喜愛的,他很了解她,這一點,她再一次的肯定。

  「因為妳曾經(jīng)列過一張列表,列表上全都是妳愛吃的食物與絕對不吃的食物名稱。」那張清單,他一直都留著,就放在他的書房里,當時因為失去了她,他逃避地不去碰觸任何有關(guān)她的東西,其中也包含了那張她親手寫下的清單。

  「喔喔,這聽來的確像是我會干的事情!固K曼曼可愛地吐了吐舌,「真不好意思,看來你娶了一個有些小挑嘴,卻完全不諳廚藝的老婆!

  「以前我們各忙各的工作,時間上若能配合,我們會一起相約個地點,一起午餐約會,而晚餐時間,我們?nèi)舨皇巧橡^子吃飯,就是叫外賣,我們都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形式,況且,我娶妳,又不是為了要妳當煮飯婆!雇耆且驗閻凵纤

  「唉,我又想對你說聲對不起了!褂质撬裏o法接續(xù)下去的話題。

  他什么都記得,她卻不。

  「別放在心上,總有一天,妳會習慣不說的,就像妳說的,忘了的無法找回的話,那就制造新的吧。」

  「知易行難,你真是個記憶力十分好的人,我隨口說的話,你立即記住了,這讓我又想說對不起了!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妳也學著加強記憶吧,首先記得我重復告訴妳的話,先把『別放在心上』這句話背起來吧!

  「知道了!

  回到屋里的這一晚,當蘇曼曼忙著陪周公認真下棋時,另一間房間從里頭打開了。

  紀博堯毫無聲息地來到這間曾是他們一同共享的臥房里。

  他站在床邊,凝望著她平穩(wěn)的睡容,在她清醒時刻完全隱藏的情緒,在這一刻再也無法用平靜且輕松的神態(tài)去遮掩。

  幸福同時混雜著不安,他的心完全由著兩大相對矛盾的情緒所組成。

  他為她存在的事實感到幸福,那長達半年來深絕的悲傷已經(jīng)離他遠去,失去她的愛現(xiàn)下已成了既定的事實,他無法保證她會再次愛他,他必須花點時間去明白所謂的失去是永遠還是短暫?

  若他還有貪心的資格,他滿心只希望著她的愛能夠回到他身上,什么也不記得都無所謂,回憶可以再造,可以是全新的。

  她的愛,若永遠也無法落在他身上,那么他也不會怨恨的,只是……遺憾吧。

  ※※※※

  一場意外傷害為蘇曼曼換來了一個月的休養(yǎng)時間,這段時間里,紀博堯也是日夜陪伴著她,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的全部。

  她受傷的部位已經(jīng)整整固定了一個月之久,每個星期他總是貼心地陪著她到醫(yī)院里回診。她的復原狀況十分良好,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一來這表示她的健康狀況無須再教人擔憂,也表示他無須親自照料她的傷口及生活起居,雖然這一切是他個人的堅持,但她希望自己別勞煩他太多,他為她做得夠多了。

  所以她說:「我的傷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我想你也該回公司上班去了,別總是擔心著我,我只是被阻斷了部分記憶,但這并不影響我的生活自理能力!

  外傷幾乎成不了問題,而腦子里的血塊也自動消除了,唯一可惜的是她的記憶仍是沒有回復,這一點令她的心理壓力無法解除才是真的。

  「沒關(guān)系,工作不急!辜o博堯當然明白她的傷勢已經(jīng)無大礙,他只不過是想多點時間陪伴在她身旁,多點時間努力地讓她再愛上他。

  「但我急啊!顾木芙^早已在預(yù)料之中,所以蘇曼曼早已想好應(yīng)對的方法了。

  「妳急什么?」

  「我想回公司工作,舅舅現(xiàn)在用的是臨時秘書,如何也比不上我這正牌秘書的高配合度,況且,我也待不住了,我想回公司上班。」彷佛擔心著這樣的說法還不能夠順利說服他,她又趕緊說:「或許回到熟悉的工作環(huán)境之后,哪一天我的記憶會突地回來也說不定呢。」

  不,不會再回來了。

  紀博堯在心底否定了她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好吧,就依妳,但上下班都由我接送妳好嗎?」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因為生活無法什么也不做的過下去,一切都必須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內(nèi)心里那處「或許有機會會再次愛上他」的角落已崩落了一塊。

  她想不起任何從前,這一點他不意外,而現(xiàn)在的她不再總想著對他說出抱歉的字句,證實了她確實將他曾說過的話記在腦海里,但這并不表示她的情感面上有任何推進或改變。

  她當他是室友,也當他是朋友,可一切僅只如此而已。

  「當然,謝謝你。」蘇曼曼微笑著向紀博堯真誠道著謝,但她并不知道自己這樣輕淡有禮的微笑,看在他的眼底卻成了隱隱刺痛他的細針。

  她太認真的向他道謝了,她的道謝里該抽走一些客氣,多添一點嬌羞的口吻,那么他才能夠從這樣細小的動作里分別出她的情感。

  客氣,只表示她對他仍是待朋友般的情感,嬌羞,那表示她極可能對他有些許的好感了,只可惜這一點直到目前都尚未發(fā)生。

  ※※※※

  一個月的時間讓蘇曼曼對紀博堯有著很初步的基本了解,明白他是個絕對教人心安的好男人。

  他并不多話,但這并不表下他是個冷漠的人,至少對她不會是。

  他總是習慣用不著痕跡的方式關(guān)心著她,呵護著她,只為了不遺漏她任何的需求,他為她做了很多,在他以為她什么都不知曉的情況下。

  但或許很多事,她真的不知道,可至少她知道他總會在她睡著之后來到她的床畔邊,有時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一會兒,有時他會用著十分低微的聲音傾訴著他無法當面對著她說的話語,但那樣的時候仍是極為少數(shù)。

  而現(xiàn)在,他的大手正輕握著她的,這樣親昵的舉止總會在深夜里出現(xiàn),在她清醒的時刻,他從不曾唐突過她。

  她能感受他正坐在床畔,靜靜地凝望著她,手里傳來屬于他的溫度,這感覺教她感到平靜及心安,她知道自己空白的心正為他一點一滴地填上色彩。

  他在等,等著她再一次地愛上他。

  而她也在等,等著自己將全新些微的情感一點一點地堆積,直到那分量夠多、夠重了,足以向他呈現(xiàn)的那一刻。

  他要的是十分肯定的情感,要能夠長期伴隨的,所以她不能在尚未完全肯定自己心意的情況下,亂亂開出感情支票,他傷不起的。

  蘇曼曼閉眼佯裝熟睡中,思緒不斷地在紀博堯身上打轉(zhuǎn),本以為今夜他會安靜地待上一會兒才離開,但這時,耳里卻傳來了他的聲音。

  「其實妳不用勉強妳自己的。」紀博堯的聲音很低、很輕,若不是在這樣寂靜的夜里,或許誰也聽不見這樣的聲音。

  他在說什么呢?她勉強自己什么了?

  「還是沒能喜歡上我吧?」

  這句話他究竟是問他自己?還是問著她的呢?

  「把妳留在我身邊,是對妳的為難,對不起,但要我就這么什么也不試地松開手,我辦不到。

  嗯?他的話越來越難懂了。

  「不愛我沒關(guān)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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