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倫,今天中午我在家里為你洗塵,務(wù)必賞光。
一大早,汪威倫打開電腦,即看見白御龍留下的訊息。
他對著電腦抿嘴一笑,指尖在鍵盤上飛舞。
真行,一大早就知會,怕我不去?你錯了!我說過,只要是你請客,我一定到!
汪威倫很快瀏覽公司傳來的訊息,雙眼盯著電腦熒光幕,腦子無端地浮現(xiàn)潘友竹憨直天真的模樣。
頓時,汪威倫怔了下!
長久以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攪亂他的思緒,今天他卻為潘友竹而晃神?
汪威倫低著頭隱隱訕笑,真的很難想象她會是女魔頭的妹妹。
就在這時候,門上傳來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汪威倫的思緒。
不一會兒,保鏢拿了一張燙金卡片來到汪威倫面前。
“總裁,這是飯店柜臺送來的!
汪威倫先是質(zhì)疑,從保鏢的手中拿起卡片,很快地拆開——
本人在閣下投宿飯店訂了位,希望有這份榮幸邀請汪總裁共進午餐,
潘友梅
潘友梅?女魔頭!
汪威倫無聲地冷笑,“竟然發(fā)現(xiàn)我提早到臺灣了!彼敛凰妓鲗⒖ㄆ耙蝗。
保鏢訝異汪威倫的舉動,“總裁?”
汪威倫抬眼道:“中午我要去白先生家用餐。”
“是。”保鏢質(zhì)疑地瞥了眼躺在垃圾桶里的卡片。
汪威倫隨著保鏢的目光望向垃圾桶里的卡片,“有人發(fā)現(xiàn)我提早到臺灣,想請我吃飯!彼ь^笑看保鏢臉上的疑惑,“除了白先生,我不想打攪其它人。”
這句話已說明,他不會答應(yīng)其它人的邀請。
保鏢了解地點頭,“需不需要知會柜臺?下次類似這樣的邀請一概拒絕!
汪威倫沉思了下,“也好,等一下你知會柜臺一聲!
“是!彼Ь吹攸c頭。
汪威倫起身,“中午我單獨前往白先生家,和白先生一起用餐,你們不必跟著我。”
“是。”保鏢再次點頭。
汪威倫旋身走入臥室,打點準備赴約的服裝。
。
潘友竹始終想不透大姐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只為了一個莫名其妙闖入會場的牛郎,卻忘了繼續(xù)夸贊她為環(huán)球集團盡力的心意。
今天她決定不再去會場,不是她在乎大姐的贊美,而是她在心里無法取得一個平衡點。為了電子展她的車子受損,大姐最終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那個帥帥的牛郎身上。
就這一點,已經(jīng)嚴重傷害了她脆弱的心靈。
潘友竹走下樓,發(fā)現(xiàn)餐廳里只有小妹和二姐,大姐已不在餐桌上。
“大姐呢?”
潘友菊優(yōu)雅地手執(zhí)湯匙舀碗里的牛奶麥片,“一大早就沒看到她了!狈畔聹咨焓帜闷鹈媲暗耐滤荆洪_一小片放進嘴里。
潘友蘭懨懨地哼了一聲,“我聽仆人說,她中午不回來吃飯!
潘友竹逕自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擺在面前的餐巾,放在大腿上攤平!胺凑埠苌倩丶页灾酗垺!
“說的也是!迸擞丫崭胶停坪跤X得大姐的吩咐根本是多此一舉。
潘友竹皺著眉頭掃視桌上的早餐,又是牛奶、吐司、火腿、蛋,她微慍的皺起鼻子,招手喚仆人;“你過來!
仆人立即上前,“三小姐!
“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早餐,難道就不能變變花樣?”潘友竹手支著頭看著仆人抱怨。
這仆人登時被她的話問傻,“那三小姐想吃什么,我馬上吩咐廚房準備!
也是一成不變的態(tài)度。
潘友竹更覺得無趣,“不了!彼崎_椅子,起身,“我到外面去瞧瞧有什么好吃。”
到外面去瞧瞧?
潘友菊和潘友蘭不禁怔愣地抬頭望著潘友竹。
會不會太夸張?
“只不過是一頓早餐。”潘友蘭不解地望著潘友竹。
潘友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偶爾換換口味,吃吃外面的小吃也不錯!痹捖洌戕D(zhuǎn)身離開餐桌。
潘友菊看著她走向大門,忍不住出聲提醒:“你不換衣服,就這樣出門?”
這要是讓大姐知道,不又氣得七竅生煙才怪。
潘友竹頓住腳步,低頭瞅了一下身上的背心和短褲,然后抬起頭看著潘友菊, “我的衣服哪里不對?”
潘友菊似笑非笑地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干澀地說:“你不覺得身上的衣服不適合出門嗎?”
潘友竹不以為然地嗤哼一聲,“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我又不是去逛街,只是去吃早點!彼袂樽匀、大方地晃出門去。
潘友竹的率性在潘家是眾所周知,但不顧形象走出家門可不是她們所樂見。
潘友菊拿她沒轍地嘆口氣,“這要是被大姐知道?!”
“甭管這么多了,大姐有時候也拿友竹莫可奈何。”潘友蘭懶洋洋地眨了眨眼。
潘友菊訝異好奇地看著二姐,平日看她總是沒睡醒的樣子,原來她的心思如此細密,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
。
潘友竹一身輕便打扮,趿著一雙拖鞋大大方方的走出潘家,她早就想嘗試這種悠閑的裝扮;平時總礙于自己是潘家的人無法隨性而為,今天她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突破自己的心墻大膽走出門。
她悠然地混入人群里,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人認出她是誰:了不起因為她姣好的身材而引來幾次驚嘆的目光而已。
潘友竹走進一家豆?jié){店,點了一碗從沒嘗過的咸豆?jié){和一套香酥的燒餅油條。
她從來沒想到坐在豆?jié){店里吃著剛出爐的燒餅,其風(fēng)味美極了,香濃的咸豆?jié){更是棒透了。
她心想,下回拉小妹和二姐一起出來吃吃不一樣的早餐。
埋了單,走出早餐店,她仔細觀察擦身而過的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趕著上班,有的趕著上課,有的是優(yōu)閑地散步。
有趣極了。
穿過人群,潘友竹晃悠悠地站在行人道前仰頭望著紅綠燈?!
。
這時,汪威倫正坐在前往白御龍家的計程車上,等待紅綠燈的空檔,他無意間瞥見站在路邊的窈窕身影,他先是一怔,隨后覺得有趣。
汪威倫喚著計程車司機:“前面路口停!
司機從照后鏡瞥他一眼,“好!
綠燈一亮,司機依著汪威倫的指示在前面的路口停車。
汪威倫付了車資后跨出車外,站在路旁望著逐漸趨近的潘友竹。
潘友竹心無旁騖地甩著腦后的馬尾往前走。
“三小姐今天不去展覽會場。俊
身后響起的低沉嗓音讓潘友竹全身猛然一顫,竟然被人認出來?
她驚慌的猛轉(zhuǎn)身,“誰?”
“是我。”汪威倫緩步來到潘友竹面前,唇邊漾著詭譎的笑,“昨天才見過面,你該不會不記得我吧?”
潘友竹驚悸地跳開,“是你!那個牛郎!”
昨天他是故意逗她隨口胡谫,沒想到她竟然相信他就是牛郎?
汪威倫好笑地皺起眉頭,“早!
潘友竹以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汪威倫不想讓她知道他正要前去拜訪住在她家隔壁的白御龍。
“嗅,我知道了!彼桓毙睦镉袛(shù)的樣子,“你剛下班。”
剛下班?
汪威倫頓時腦子一轉(zhuǎn),明白她把他當(dāng)作剛下班的牛郎。這游戲挺有趣的,索性跟她玩玩吧。
“對,我剛下班。”汪威倫強忍住笑。
既然打完招呼,潘友竹無趣地撇一撇嘴,擺出不屑與他為伍的神情,“再見了!
“嘿,等等!蓖敉䝼惿焓志鹱∷氖直邸
潘友竹怔了一下,停住腳步,低頭睨著鉗住自己手臂的大手。
汪威倫警覺地立刻松開手,“對不起。”
“有什么事?”潘友竹一臉不耐的斜睨他。
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有一雙深邃帶冷的黑眸,眸底飛快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她的心猛然一緊。
汪威倫不想這么快就放她走!皼]什么事,只是能遇到你是我的榮幸!
“榮幸?”潘友竹質(zhì)疑地加重語氣,嘲諷地聳聳肩,“你可能弄錯對象,我是不會上牛郎店捧場的女人!
“瞧不起牛郎?”汪威倫的語調(diào)帶著嘲弄,目光須臾不離她的臉。
被他一語道破,她只能無言的瞪視他。
汪威倫欣然看著她啞口無語的樣子,故意將臉湊近她,“牛郎也是人,走出牛郎店就和一般男人一樣,有權(quán)利交朋友,你說是不是?”
潘友竹回瞪他,突然感到一股恐懼倏地刷過全身,“我不否認你有交朋友的權(quán)利,但是你不能強迫我跟你做朋友吧?”
“我沒強迫你呀!”汪威倫馬上清楚表示。
潘友竹可是一點也不同意他的說辭,“既然不是強迫我,干嘛要攔住我的去路?”
聽完她的抗辯,汪威倫無計可施的聳聳肩,讓開身子,“請便!
潘友竹咽下心里的恐慌,開始大步往前走。
汪威倫則是笑了笑,尾隨其后。
*
潘友竹沉默地,心悸地走了一段路,但是只要她加快腳步,就會發(fā)現(xiàn)身后的腳步似乎跟著加快,與她保持一個足以驚嚇她的距離;突然,一陣戰(zhàn)栗迅速竄過她的背脊,心在胸口處瘋狂的亂撞。
她受不了了!
潘友竹停住腳步,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氣,猛然轉(zhuǎn)身瞪著尾隨在后的汪威倫,一股由心底燃起的怒火幾乎要進裂而出。
“你干嘛跟著我!”她朝他暴吼。
汪威倫不為所動,只是掀動嘴角露出嘲諷地淡笑,“政府規(guī)定這條馬路只有你能走,而我不能走嗎?”
“你……”好一個強詞奪理!潘友竹簡直氣炸,用力地吸口氣,努力平復(fù)心中的怒氣,往旁邊一挪!拔易屇阆茸!
這樣總行了吧?
汪威倫禮貌地朝她一笑,越過氣急敗壞的她,“謝謝!
“不客氣!”她沒好氣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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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條街后,潘友竹發(fā)現(xiàn)他所走的路線正是她回家的路,一陣莫名的恐懼再次竄過她全身。
他想要做什么?
潘友竹膽戰(zhàn)心驚的望著前面高大的背影,她揣測不出他的動機。
在離潘家大門不遠處,汪威倫停下腳步回頭瞅著她,“你家到了!
潘友竹震驚傻住!
他怎么知道前面就是她家?
她不由得氣憤難耐地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家?”
汪威倫不理會她的怒氣,手指著大門,“上面掛著潘宅兩個字,不就是你家嗎?”
潘友竹氣呼呼地隨著他手指著的地方望去,可不是,門上潘宅兩個字泄了底?
“好了,你家到了。”汪威倫語氣非常自然,好像這一趟純粹只是送她回家似的。
潘友竹雙腳宛如生了根似的立在原地,瞪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