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斥方幸時的內心,她謹慎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一進家門,她便刻意拉開與他的距離,坐在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上,眼睛在慘白的臉頰上像是憂憶的深淵。
“這間房子,真的是你父母留下來的嗎?”她用不露感情的聲調緩緩問。
霍君實很想抱她,但是卻什么都沒做,強迫自己站在原地,聲音很輕柔的回答她,“我從不對你撒謊!
“到了這個時候,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她揚起下巴,看他的眼神里有著諷刺,“你到底是誰?”
“Royal!彼麍笊献约旱拿。
“霍君實!甭牭剿拇鸢福叫視r的雙拳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指甲陷進掌里,“你明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他微微一笑,“不然呢?”
“不然呢?”她難以置信的重復一次,為他的冷靜感到難以置信,“你是英格那個總是神秘兮兮的小老板,是不是?”
霍君實搖頭。
“你還說謊!”她的拳頭在他的面前揮舞。
“我沒有,”他低聲說,語氣無辜,“我根本沒有神秘兮兮,只是在求學階段很少回臺灣而已!
他們兩個關注的重點似乎截然不同……她用力的閉上眼睛,勉強找回自己的冷靜,才將眼睛張開。
“你是英格的小老板,姚明倫!姚董事長是你的外公?是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對!彼蠈嵉狞c頭,“他是我外公,當時他也是反對我爸、媽結婚,所以我媽才跟我爸私奔,然后買下這個房子,生下我……”他對她微微一笑,“跟我們很像對不對?”
“不對!”她對他大吼。
她很聰明,所以現在一定是他腦子不正常,在她盛怒的當下,他竟然還可以對她露出天真的笑臉,真的一她真的想要描死他!
聽到她的吼叫,霍君實瑟縮了一下,苦惱的低下頭。
“虧我一直以為你是懦弱、需要保護的,但最后看看我!我像個白癡一樣!”她忿忿的說:
“我竟然還天真的把所有錢都給你,一心一意只想把你弄成富家子的樣子。跟你結婚時,就算我被盧少琪氣得牙癢癢的,也不輕易辭職,因為我怕若是你沒有辦法找到工作,那時我們會很需要我的收入,但現在呢?!”真實突然清楚的向她撲過來,就像炸彈在她的身體里炸開,炸得她體無完膚,無法思考。
“你笑?”她用力的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冷冷的說:“你總是對我笑,是因為好玩嗎?我一方幸時一只是你霍大少爺的一個游戲嗎?”
聽見這話,霍君實臉上的笑容倏地隱去,“不是,你明知道不是這樣,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這么說我們!彼麄冎g從來就不是游戲,若不愛她,他不會為了要與她在一起,而在最快的時間內拿到學位,更不會提議要娶她。
“你的喜歡與否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她反擊。
“幸時!”他伸出手,不顧她的掙扎,硬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我從沒對你說過我需要錢,我一直告訴你我不需要,但是你卻硬要給我,如果我不收,你又會生氣,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不想要你生氣罷了,難道我錯了嗎?”
方幸時的腦中凈是矛盾的感覺和情緒。沒錯,從頭至尾似乎總是她自己一相情愿,以為他脆弱,以為他跟她一樣可憐,所以同情,所以忍不住替他多做一點,但是呢?
從頭至尾,可憐的是她,該被人同情的人,也只有她而已!她低下頭,看見手腕上的白金手煉。還以為他得縮衣節食才買得起這么貴重的禮,到頭來,還真的是“她以為”……“放開我!”她的眼眶一紅,冷靜了下來。
他搖頭,用力的摟住她,口氣有著明顯的不安,“這不過就是小事,你根本不用在乎,我不想跟你吵架!狈叫視r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他身上總有一股干凈、清爽的香皂味道,好聞得讓她想要埋進他的懷里,盡情的多吸入一些。
“你對我做的已經太多了!彼男暮芴郏徊钜徊,她可能就會忍不住放聲大哭。
當初在她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英格的小老板竟然為了替她解圍而提議娶她,她還真的嫁給了他……
“我根本沒有為你做什么!”他的雙眸有著熱切,“反而是你,從一開始就很好、心的幫我!
“我一點都不好心,從頭至尾,我想的只是我自己而已,”她喃喃道,“因為我以為你很寂寞,你很孤單,你很需要我。從小到大,沒有人在乎我,我的喜怒哀樂從來沒有人管,但是你出現了,我以為自己也可以在乎和被在乎,但是我現在才知道,是我錯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我不應該嫁給你,你也不應該娶我,是我的錯,從頭至尾都是我的錯!
“Angel,”霍君實輕唉著她的英文名字,強迫她抬頭看他,“不要鉆牛角尖,好嗎?”
“我怎么會鉆牛角尖?”她知道自己又說謊了,但是現在她只能這么說。推開他,她冷聲道: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我要回公司了!”“我跟你回去——”“不要!”她大吼。
她的拒絕使他的眉頭微皺。
“拜托……”她低喃,“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算我求你,反正……你是大老板,就算不去,也沒人敢拿你怎么樣!
她的話使霍君實沉默了下來,突然發現他情愿她發脾氣,跟他大吵一架,把他罵得狗血淋頭,都好過現在的冷漠。
就算察覺他的目光緊盯著她不放,方幸時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背,他退了一步!昂冒伞!彼o靜的說!叭绻@是你想要的,我聽你的!狈叫視r的黑眸瞥向他,然后轉開。“Bye-bye!
”她的口氣轉為禮貌。
她的疏遠幾乎使他皺眉,但是他依然微笑,“Bye!”
轉過身,她快步離開,可在她的手碰到門把時,他的聲音又傳來——“你會回來嗎?”霍君實小心的問,“你應該會回來吧?不會不理我?!”
“其實我一點都不特別。”她沒有回答他,只是低垂著頭輕喃著,“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不應該嫁給你,畢竟你是那么好……但是我一直以為,起碼我們是一樣的,所以可以在一起,我還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關系,你今天才可以得到英格的總經理位置,但是現在才知道,我與你一直在不同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我太自以為是!
“幸時——”
“我會回來!彼驍嗨脑挘耙驗槲覜]有地方可以去!睕]有等他響應,她拉開大門,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霍君實只能拚命克制自己追上去的沖動。在她心緒亂成一團的時候,追上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于是他重重的把自己丟進沙發里。
該死!他罵了一句臟話,討厭現在的情況。
英格小老板一如果這個身份讓她不安,讓她以為配不上他,那他大不了不要而已,反正那個死老頭的一切,他從來都不在乎。
方幸時睡得非常不安,不用照鏡子,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臉色難看得跟鬼一樣。
如同以往,她六點就起床,六點半坐在餐桌前,吃著簡單的早餐。
以往,她總是精神奕奕的迎接每一天,但仔細一想,這些美好似乎都只是假象,只是一種她為了向他人證明自己很好的假象。
一整晚,她幾乎無眠,那總是帶著哀愁的雙眼像惡魔般糾纏著她。
昨夜兩人分房睡一他的抗議對上她的堅持,也只有舉雙手投降的份,可她也沒有因此得到平靜。將手中的筷子放下來,她的努力在霍君實的身份轉變之后,好像失去了一切的意義。
手不自覺的緊握住掛在頸子的項鏈,里頭有張兩人的甜蜜合照,她下意識想藉此安定自己的不安心緒。
嘆了口氣,她若不想落得一個匆匆忙忙出門的下場,最好趕快把早餐解決,于是她重新拿起筷子,夾起盤里的煎蛋。今天是星期天,她其實不用上班,但是卻又不想待在家里面對霍君實,所以索性還是進公司。
“早安!笨吹剿纳碛,她有些驚訝,瞄了眼墻上的鐘,“還不到七點,你怎么這么早起來?”物。
“陪你吃早餐!彼⑿Φ目粗媲暗氖乘姆磻獛缀跏橇⒓吹摹
“等一下,我馬上好!”她迅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折回廚房,開始替他準備早餐。
一切好像沒變,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變了,她想要自在的跟他相處,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便又少了勇氣。
從小到大,她看多了冷淡的眼神,這一切造成她揮之不去的陰影,一發現兩人的不同后,她就不禁會想,說不定哪天他的眼底也會浮現同樣的冷漠,他會發現她不夠好,開始在意她是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恐懼緊捉著她,手指不自覺的發抖,方幸時下意識想要逃開,遠遠的逃開。
霍君實的目光在她轉過身時,轉為陰郁。如此小心翼翼,一點都不像是他所認識的方幸時,她對他總是直接而熱情爽朗,但現在,他們之間好像有距離,而這個距離使他厭惡。
“我昨晚睡得不好!彼p靠著門框,看著她的背影說。
“是嗎?”她敏感的察覺他的目光緊追著她,但是她沒有回頭,“我睡得倒還不錯。”他忍不住一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在說謊,她的氣色極差,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夜無眠。
“快點吃!彼龑⒃绮团弥,放在桌上,“我先去上班了!薄吧习?!”他眼底有困惑,“今天是星期天!薄拔抑,”她對他匆匆一笑,“但是我還有一點工作沒有做完。
“等我!”他立即加快自己的動作,“我跟你一起去。”“不要!”她忙不迭的搖頭拒絕,“你不用跟著我!被艟龑嵰驗樗脑挾鴦幼饕活D,眨著眼睛問:
“為什么?”她沒有多解釋自己心頭的矛盾,只是急促的說:“我的工作不多,很快就可以處理好,所以你不要去公司!彼惶珮芬獾牡拖骂^。
“聽到了嗎?”她要他的首肯。
他不太情愿的點頭。
“很好!彼氐娇蛷d拿皮包,準備出門。
“謝謝你!彼谷桓f謝謝?!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了!放下手中的叉子,他驀地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方幸時的身軀微僵,但終究沒有拒絕。
“一切都沒有變。”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后頸,不安的問:“對不對?”他的碰觸引發她一陣顫栗,他就跟平日一樣溫柔,但終究不是同一種感覺。
“我要上班了。”她沒有回答他,只是輕拉開他的手,“快點去吃早餐!你今天——”她倏地打住。本來想要交代他,若是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出去外頭逛逛,但是他……她的眼底閃過落寞。他應該不需要她替他安排什么,他會自己照顧自己,以前是她太自以為是——
“什么?”他期待的看著她。
“沒有。”她對他勉強一笑,“Bye-bye!睕]有等他回應,她轉身便走。
冷靜!方幸時對自己說。等冷靜下來之后,她就會對彼此的關系做一個正確的判斷。
從小到大,她什么樣的難堪沒遇過,這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她也會找到方法讓自己坦然,一定可以……感情通常是沒有理智跟邏輯可言,工作時,幸時還可以心無旁騖,但是只要一有空檔,她的思緒便會飄遠。
看到桌上的內線電話燈號閃亮,她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你好,經理辦公室。”朗。
“中午一起吃午飯!”裘依蘭的聲音依然爽真希望她的愉快也能同樣傳進她陰雨綿綿的心里,方幸時微微一笑!昂茫形缥胰フ夷!”或許跟依蘭在一起,才可以讓她暫時忘卻自己與霍君實之間的問題。
不過還差十分鐘午休的時候,她的面前竟然來了不速之客,而且還是一次兩個。
“盧秘書?”緩緩放下手中的筆,她看著出現在盧少琪身后的人,“Anna?!你怎么會在這里?”“來看看你!”方幸安風情萬種的一撩黑發,銳利的雙眸直接射向她。
方幸時緩慢的推開椅子站起身。她同父異母的姊姊在方家人眼里,才是方家的正統,雖然課業上的表現并不如她,但還是得到比她更多的關注與寵愛。
“不好意思!泵看沃灰鎸妱莸逆㈡,她的氣勢明顯少了一截,“我現在在上班,有事可以等我下班之后再說嗎?”
“別擔心。”方幸安對她一笑,“我不會打擾你的工作,只是來看看你,跟你聊幾句,要不了你多久的時間。”她大可堅持要她離開,但她太清楚自己姊姊的個性,在笑容底下,她是個陰沉的人,若是惹火了她,她壓根不會在乎讓她當眾難堪。
“請坐!彼裏o奈的說。
“林萬富呢?”盧少琪不客氣的直呼前上司的名字。
“經理回總公司開會!狈叫視r有問必答。
“Royal呢?”“他跟經理去了總公司!倍疫是她強迫他的。她在心里頭加了一句,然后打起精神看著她們,“你們要喝點什么嗎?”“你不用忙了!狈叫野矡峤j的拉著她的手,“你怎么了?不是結婚了嗎?怎么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這樣的關心更使方幸時心中的警鈴不安的鳴聲大作,她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回。雖是兩姊妹,但是關系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這樣的裝熟舉動太令人不舒服了。
“我真的很忙,”她婉轉的說,“你們有什么事?”“其實也沒有!狈叫野哺甙恋拇蛄恐闹,“這次回來,我不打算再回英國了!彼行@訝,“你畢業了嗎?”方幸安不屑的嘴一撇,“那所爛學校,就算拿不到畢業證書也不會可惜!甭牭竭@番話,方幸時不禁眉峰微蹙。這個結果她早就料到,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表現得如此理所當然。
明明四年就可以畢業,卻因為她整天只想著約會和聯誼,男朋友換過一個又一個,最后大學念了七年還無法順利畢業,也因此花了一大筆的錢,但因為是天之驕女,所以她的任性妄為,也沒有人會數落她半句。
“這么說來,你今天來這里是想要找份工作嗎?”方幸安聞言,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好像她講了一個大笑話。
“我為什么要工作?”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才傲慢的回話,“我找個金龜婿把自己嫁掉就好了,干么像個白癡一樣找工作,把自己累得半死?”這確實是很像她會講的話,養尊處優慣了,瞧不起一般市井小民的生活方式,只把自己一生的經濟需求寄望在未來的另一半身上。
“既然如此,你來這里做什么?”“我是替爸來的!”方幸安理所當然的說。
“爸?”她困惑的重復一次,“他怎么了嗎?”“他很有興趣跟英格合作3C賣場,”方幸安愉快的說:“這件事,就由你處理吧!薄拔覠o法處理!”不用思考,方幸時直截了當的拒絕,很快就捉到重點。他們想要得到英格3C賣場的最佳柜位,之前,她已經拒絕父親了,“我不過只是個經理秘書而已!薄霸趺磿?”方幸安的語氣有絲不意察覺的嘲諷,“你釣到了條大魚不是嗎?少琪已經跟我說了,原來Roval是英格的小老板,你早就知道了,卻還瞞著我,真沒想到!彼l出嘖嘖聲,“我聰明一世卻胡涂一時,到頭來竟然被你將了一軍,真看不出來,你的心機還真重。”方幸時的身軀韁住,“Anna,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你任何事!”“是嗎?”她刺耳的笑了一聲,眼神轉為陰沉。
在接到盧少琪的電話后,她即刻訂了機票回臺灣,才剛下飛機就直接來找這個不要臉的妹妹,一想到她錯失的男人,她就怒火中燒。
“不管你信或不信,”方幸時澀澀的說:
“我沒有騙你!薄澳悄銥槭裁匆藿o他?”方幸安怎么可能會相信,“如果你知道他根本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留學生,為什么要嫁給他?”對她而言,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因為她愛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相信他所言的承諾——一輩子。
只是這個答案,面對咄咄逼人的她……方幸時嘆了口氣。她不認為她會懂。
“當時爸媽要我嫁給高大成,但我不愿意,”她平鋪直敘的說:“而Royal就在那個時候提議跟我結婚,只要跟他結婚,爸媽就會死心,所以最后我們就結婚了!狈叫野部粗坪跸胍直嫠捴械恼婕,看見她坦然的回視,嘴角立即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我喜歡你的答案!”她微笑說,“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了!Royal原本就喜歡我,那現在他重新跟我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不是嗎?”這無疑是致命的一擊,方幸時沉默了。在她還對自己與霍君實的關系感到不安時,姊姊的出現,使情況變得更復雜了。
想起兩人初識那一天,霍君實孤單的站在雨中,因為他在等Anna回家,要不是因為她是方幸安的妹妹,或許他這輩子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
“Anna,你怎么這么說?”原本不發一語的盧少琪在聽到方幸安的話之后,忍不住發難,“我叫你回來是要你教訓這女人,要她退出我與Royal之間.現在怎么變成這樣?”“拜托,我也沒答應你什么好嗎?”她嘴一撇,“而且Royal在英國要追的人是我,你還是省省吧,別浪費時間了!”“你算什么東西呀?”盧少琪毫不客氣的回嘴,“要不是我,你現在還不知道Royal是誰!”“所以我謝謝你!”方幸安嬌笑。
“你搞清楚,我爸是光輝食品的董事長!”“拜托,那又如何?我爸也是精能科技的經理,我的家世不會比你差!”她反駁回去。
“姚外公喜歡的人是我!”“哼,那是因為他還沒見過我!”方幸時受夠了這一切,她不想聽,但是兩個女人的對話依然清楚的傳進她耳朵里頭。
“你們夠了!”她的平靜終于崩潰,大吼了一聲。
方幸安和盧少琪受到驚嚇,同時閉上了嘴,驚訝的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出去!”她直指著辦公室大門,不再客氣,“我很忙!你們要吵出去吵,不要煩我!斌@愕的看著她好半晌,“不錯嘛!”最后,方幸安諷刺的聲音揚起,“小白兔變刺蜻了。你以為你是誰,又是在跟誰說話?”面對她的挑釁,方幸時壓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在她心思一團亂的時候,為什么還要應付兩個把霍君實當成玩具搶來搶去的幼稚女人?
“出去!”她以高傲的氣勢說:“不然我叫人把你們轟出去!”她從來沒有勇氣這么對待方幸安過,畢竟在她面前,她永遠是弱勢的那一個,但今天,她真的受夠了!
方幸安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浮現怒色。
“我要跟Royal吃飯!”她站起身,語氣里有重重的厭惡,“你安排!就約明天晚上!”方幸時沒有回應。
“聽到了沒有?”她的口氣嚴厲了起來。
“我會轉達!弊詈,方幸時淡然的響應,“但他會不會去,我不知道,我無法替他做決定!边@個答案并不是方幸安想聽的!澳阕詈貌灰屛野l現,你在我的背后搞小動作!薄叭绻鸕oyal真的喜歡你,他終會屬于你。”方幸時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氣,“拜托,請你們離開。”“那爸的事呢?”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她仍是一句,“對不起,我無能為力!狈叫野驳难劬嵟牟[了起來,“爸不會高興聽到你的答案!”一個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的人,她為什么還要理會他的高興與否?緊閉著唇,方幸時沒有任何回應。
“總之叫Royal跟我吃飯!你沒有辦法搞定你老公,那就由我來,我自然有辦法說服他!”這話無異是對她下戰帖。
垂下目光,方幸時還是沉默以對。
待她們離開后,只剩她一個人的辦公室才使她大大松了口氣。
打開自己的項鏈,看著里頭的相片,同樣的兩個人,但是又好像已經不同了,她不由得怔忡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