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聲幽幽長嘆,讓溫品桓挑起眉來。
“唉!”又一聲嘆息,讓徐嬌娘也跟著從手里的繡品中抬起頭來。
看著佇立在窗前,一身粉嫩裝扮的溫雪卉,夫婦倆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這個一向無憂無慮的么女,究竟有什么煩心事讓她在這里唉聲嘆氣,礙他們的耳?
今兒個她沒上鋪子就夠引人疑竇的了,如今又愁容滿面的站在窗前學(xué)人家傷春悲秋,這樣詩意的畫面,壓根就不適合她。
丟下手中繡到一半的花鳥圖,徐嬌娘風(fēng)韻猶存的麗容上,揚起一抹笑容,只見她施施然的走向女兒,決定好好的來關(guān)心女兒,省得外人都說她一點也沒盡到為人母的責(zé)任。
“卉兒,你有什么煩心事嗎?”她輕柔問道,雙手輕放在女兒肩上。
原本還跳望著庭園景致的溫雪卉,一聽到娘親關(guān)懷的問候,隨即回過神來,看著那雙充滿關(guān)愛的眼眸,就算她有什么煩心事,也全給咽下去,她怎能說她是在為情所困,那會引起騷動的。
再怎么說她都是黃花大閨女,若讓家人知道她心頭有人,鐵定會引來更多“關(guān)懷”,況且駱敬寒對她也沒那個意思;只是把她當(dāng)朋友,若是她不害臊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屆時只不過是徒增笑話罷了。
她一點也不想淪為笑柄,尤其是面對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只會讓她覺得羞辱,這輩子再也不想面對他。
“沒什么!彼谎砸员沃。
“別想騙娘,你那點心思,為娘的怎么會猜不透?”女兒是她生的,她是什么性子她還會不清楚嗎?
“娘,我不想提這事!彼欀,不想將心事搬上臺面供人評論。
看出她的窘迫,徐嬌娘了然于心,女孩家的心事她怎么會不知道?好歹她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她的年紀(jì),只是不曉得是哪個幸運的家伙擄獲了她寶貝女兒的心。
“也好,娘不多問,只是千萬別因為自己的矜持,而錯過了自己的幸福!
娘親的弦外之音,她又怎會不明白?只是她的表情真有那么明顯嗎?
“人家又不喜歡我,哪有什么好錯過的?”她噘著嘴,嘀咕著。
“傻丫頭,你不說出口,誰會知道你的心意?不過是哪個人這么幸運,可以得到我寶貝女兒的心?”徐嬌娘輕拍著她的頭,唇瓣揚起一朵笑靨。
“我……”她正想解釋,卻讓人給打斷。
一名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眾人將目光停駐在她身上,只見她微喘著氣,清秀的臉蛋上,有著一抹倉惶。
“老爺,外頭有一位公子求見,他說他來自落雁城,是駱記商行的人。”
“駱記商行?”溫品桓狐疑的挑眉,他們與駱記商行沒有業(yè)務(wù)往來,對方為何會登門造訪呢?
駱記?那不是駱敬寒嗎?他該不會是想來找她麻煩吧?思及此,溫雪卉凜著臉,決定回避。
“我還有事,先下去了!彼滔略,忙不迭的轉(zhuǎn)身就跑。
“卉兒,你待著別走!币灰姷脚畠寒惓5姆磻(yīng),溫品桓開口留下她。剛踏出廳堂門的溫雪卉,在父親的一聲令下,硬生生的收回腳,眉頭緊蹙著,她不想見到那家伙,一想到他只愛戲弄她,對她的關(guān)心不屑一顧,與其見面?zhèn),倒不如不見來得自在?br />
“爹,你有客人,我待在這兒不太好吧?”
“既然是駱記商行的人前來拜訪,你留下來聽聽也無妨,何必急著走呢?”
“可是我留下來也無濟于事呀!”自從上回不歡而散后,她足足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此時此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卉兒,駱記的人會突然來訪,想必是為了要談合作而來,難得有這個機會,你不留下來見識一番豈不可惜?”徐嬌娘說之以理,說服女兒留下來。
“……”被娘親堵得無言以對,溫雪卉這才板著臉,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來。
須臾,下人領(lǐng)著一名玉樹臨風(fēng)的俊俏男子走進廳堂,只見他眼唇帶笑,一襲玄色衣袍上還繡著金色花紋,更能襯托出他的器宇軒昂。
駱敬寒眸光一轉(zhuǎn),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停留在躲在角落,一臉僵硬的溫雪卉身上,而后朝溫氏夫婦露出和煦的笑容。
“溫老爺、溫夫人打擾了,在下駱敬寒,突然來訪,實屬失禮!彼笆肿饕,謙卑有禮的說道。
溫品桓沒料到名聞遐邇的駱記商行,當(dāng)家的居然會是個年輕小伙子,而且相貌堂堂,沉穩(wěn)內(nèi)斂,光是這第一印象,就足以讓他加分不少。
“駱公子多禮了,不知你突然來訪,所為何事?”溫品桓笑問。
“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為了生意呀?”溫雪卉忍不住插嘴,俏顏上有著一絲不悅。
她的尖銳言詞,讓他忍俊不禁,看來上回他真的是把這朵小花給惹惱了,只是他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再問一次,本以為過幾天便會氣消,看來情況不若他想像的樂觀。
這些日子他為了調(diào)查龍紋玉佩的事,調(diào)派了他旗下的探子去搜集情報,還得安撫駱巧巧那個待不住的刁蠻千金,好不容易有了空閑,也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月了。
所以他此行除了來辦正事之外,最重要的是見她一面。因為才幾天沒見到她,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這妮子遠比他所想的還來得重要。
“卉兒,你怎么這么失禮呢?”徐嬌娘忍不住開口訓(xùn)斥。
“本來就是嘛!不然他沒事來這里做啥?分明就是覬覦咱們家生意好,想從中分一懷羹罷了!彼椭员恰
“你這孩子……”徐嬌娘繃著臉,正想好好的教訓(xùn)女兒時,卻被駱敬寒給攔了下來。
“溫夫人,別罵雪卉了,她是在同我嘔氣,說話才會那么刻薄的!彼χ嫠鈬
聞言,溫雪卉背脊一涼,感覺四道目光牢牢的鎖在她身上,她柳眉微蹙,惡狠狠的瞪著他,這家伙分明是存心來陷害她的!
“你們認(rèn)識?”溫品桓饒富興味的打量著二人,真沒想到他女兒居然會認(rèn)識駱家的人啦!
“不過是數(shù)面之緣,我跟他不熟!贝蛩浪疾粫姓J(rèn)跟他熟識,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沒熟到哪去。
“雪卉,你這么說未免太傷我的心了,上回你從樹上跌下來,還是我救了你,帶你回我家換衣服,說要和我當(dāng)好朋友的人也是你,如今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了呢?”
“從樹上跌下來?”溫品桓挑著眉,顯然對這件事有所不滿。
“去你家換衣服?”徐嬌娘忍不住拔高音量,顯然對這件事相當(dāng)不滿。面對父母質(zhì)疑的目光,溫雪卉倏地漲紅了一張臉,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上回欺負(fù)她還不夠,這回更是直接上門來她家找碴了,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他非得這樣惡整她不可?
“關(guān)于這點我可以解釋……”她做著垂死前的掙扎,至少得替自己挽回頹勢。
“還用得著解釋什么?你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只身到一個男人家,這話若傳出去,還有誰敢娶你?”溫品桓直接駁回她的陳情,怒不可抑的的斥道。
“爹,不是這樣的!那天是因為我想救只雛鳥,爬上樹不慎跌下來,是他經(jīng)過,碰巧救了我,再加上那天下著雨,我衣裳濕了,他才好心帶我去他家更衣的,事情就是這么單純,你們別胡思亂想呀!”這可是攸關(guān)她的閨譽耶!說什么她都得悍衛(wèi)自己的清白。
“是的,溫老爺,我和雪卉是清清白白的,您就別罵她了,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夠深思熟慮,忘了考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著實不宜,往后我會留意的!彼麑⑦^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俊容上還有著愧疚的神情。
他眸底閃過的一抹精光,讓溫雪卉給捕捉到了,她就知道,這男人根本不安好心眼,表面上是替她說情,實際上根本是故意找她麻煩,她會喜歡上這種人分明是腦子有問題!
“誰跟你有以后?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彼龤鈵赖姆餍涠ィ幌肜^續(xù)留下來受氣。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駱敬寒笑意漸深,明知道她會生氣,他仍是克制不住想逗弄她的欲望,看她生動的表情,就讓他的心情格外愉悅。
不過就讓她暫時去松口氣吧,等他這邊的正事談完,他們兩人還有帳得清呢!
“這孩子,怎么這般任性?駱公子,讓你見笑了!睖仄坊搁_口致歉。
“溫老爺,無妨的,我們只是有些誤會,待會我再去向她賠個不是就行了。倒是這回我來的目的,是想和溫老爺談個合作。”他揚起牲畜無害的親切笑容,開始進行他的合作大計。
“哦?說來聽聽!睂τ谶@個越看越滿意的年輕人,溫品桓堆起笑容,開始和他促膝長談。
“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