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滿滿他們來到城市宮殿時,里頭已經(jīng)先來了訪客: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端坐在沙發(fā)上。那女人一見到滿滿,便忙著從沙發(fā)上起身。
「唉啊,這是誰家的孩子?出落得這么漂亮可愛。瞧瞧這雙可愛的單眼皮,真是惹人疼!怪心晏珴M頭滿臉都是笑,迎上來對滿滿親熱地拉手于莫臉。
「彌生彌生,這是哪個叔叔伯伯還是阿姨的女兒?咱們家家大業(yè)大,人口實在太多啦。表姨老嘍,總是記不住一這位又是?」不待他人回話,她轉(zhuǎn)向成海闊,又是一番品頭論足,露出別有心思的笑容。「高大英挺,真是帥得不得了。你又是誰?該不會是我們彌生的……」
王彌生嘆了口氣!杆俏艺垇淼臄z影師成海闊先生,滿滿是他的助理!怪心陭D人的臉色變了變,不由得抿抿唇,有點下不了臺。她親熱握著的手連忙松了,像是滿滿身上有病毒似的!冈趺催B家里也請攝影師來?是想拍什么。俊
「咦?你們沒聽說過嗎?」躺在沙發(fā)上的始雨眼里突然閃過一絲淘氣的光芒開口:「成先生很有名的,很多人稱呼他為『幸運攝影師』聽說被他拍過的人或者公司都會大發(fā)特發(fā),很奇妙!
「真的?!」婦人連忙轉(zhuǎn)身,眸子閃亮亮地望著成海闊!甘裁炊夹校磕桥奈!拍我!快拍。
「……」成海闊蹙眉,一抹陰鷥閃過他的臉。
「他已經(jīng)被我簽下來了,我沒說拍,他就不能按快門。」
「那不然拍他!」婦人完全沒聽到彌生所說的話,她只拉著成海闊的手,指著端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肅穆的男人!概乃扰奈疫要緊!快拍快拍!彌生,妳快叫他拍!」
始雨懶洋洋地側(cè)著頸子露出一截香肩。「表姨丈用不著拍,表姨跟表姨丈都是天生富貴,拍了只會于妳有損罷了!
婦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一臉陰霾地轉(zhuǎn)向始雨。「妳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惡毒。再怎么說妳也要叫我一聲表姨,別太放肆了!
始雨吐吐舌頭,笑嘻嘻道:「一表三千里,我們家『婊』字輩的人好多!
「始雨!箯浬鷩@息。
「好好好,不說不說!故加曛缓脧纳嘲l(fā)上躍起,拍拍屁股走人。
「別怪我沒警告妳喔,婊字輩的人啊……嘿嘿嘿!
「妳讓妳那個不倫不類的堂妹這樣對待我。就只許妳富貴,不準他人沾光。王彌生,妳好忘本!?jié)M滿被她突如其來的陰毒給嚇住了,原本笑臉迎人、一臉彌勒佛笑容似的女人,牽專眼就陰沉了起來,速度比翻書還快。
「彌生,這次姨丈親自來求妳救命也是經(jīng)過妳媽媽準許的。只不過三千多萬,對妳來說只是小數(shù)目,可是卻關(guān)乎著我們一家的生死。妳就真的忍心看我們走上絕路嗎?」男人嘆口氣說道。成海闊輕輕拉住滿滿往另一頭走。這是他們的豪門恩怨,最好連聽都不要聽到。但滿滿卻滿心躊躇。彌生外表看起來雖然平靜,但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眼神也與平時不同,連始雨都走了,剩下彌生一個人對付那個惡毒鬼……于心不忍哪。
「我不會給的!雇鯊浬_口。
「王彌生!」婦人惱怒得幾乎尖叫。「要我找妳媽媽來求妳嗎?」
「找誰來求我都沒有用。」
「妳--」
「你們夠了吧?三百萬、五百萬的從我這里掏,掏走了全都中飽私囊,建筑公司的債還了嗎?工地垮了一次又一次。我上次已經(jīng)說過了,那是最后一次!
「彌生,姨丈知道自己不對,這次姨丈真的學到教訓了,妳別……別這樣趕盡殺絕。妳也不忍心看著姨丈跟妳姨媽流落街頭吧?對不對?」
「別跟她說!跟她說有什么用!我表姊真是命苦!為了生孩子連命都拚上了,卻生了這么個不孝順的女兒!早知道妳這么冷血,當初不應該鼓勵妳媽媽拚命生妳,早早打掉妳,說不定還可以懷個男孩!
「妳--妳好惡毒!」?jié)M滿揮開成海闊的手,跑到那女人面前!笂叀瓓呍趺纯梢赃@么講!這樣……這樣太……太沒禮貌了!」
女人哪肯聽滿滿的話,猛然一把推開滿滿。比這更惡毒的話還多的是。她正待開口,彌生卻站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
「別逼我做出對您不禮貌的事!顾淅溟_口,眼底一片冰冷,墨黑雙瞳深不可測!肝耶斎豢梢圆恢v,妳把支票開出來,我們立刻就走!」女人竟理直氣壯地挺起了胸膛,睥睨的表情卻有一雙怯懦的眸子,泄露了她真實的,必情。
「妳覺得我欠妳嗎?」彌生比女人足足高上半個頭,她慢慢俯下臉逼視她!肝摇覀兪怯H人……」
「妳剛剛還想打掉我呢,現(xiàn)在就成了親人了!
「妳不要不識好歹!我跟妳姨丈這樣求妳--」
「少勛,送客。」
一直在旁邊忍耐著握緊拳頭的梁少勛連忙跳起來,架著婦人往外推。
「張?zhí)米撸瑥執(zhí)凰。?br />
「王彌生!妳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會去跟妳媽媽說的!妳好大的膽子!」
「唉。」沙發(fā)上的男人見大勢已去,終于也起了身。他原本還稱得上英俊的臉此刻顯得有些扭曲,眼神里透著一股惱恨、幾分忿忿不平!眼前這塊肥肉鮮嫩如斯,光是這樣看著已經(jīng)叫人難以忍受!叫他就這樣放棄?怎么可能?
「姨丈好走,不送了。」彌生淡淡開口,轉(zhuǎn)身離開了客廳。
場面終于安靜下來,客廳里只剩下滿滿跟成海闊。滿滿不自覺地顫抖著,她從來都不擅于爭吵,只要脾氣一上來就開始發(fā)抖、想哭。
「真是的,明明不是吵架的料子,跟人家逞什么強啊!钩珊i焽@息,大手揉揉她的發(fā)。「可是他們……真的……很壞,很壞!瓜嘈牡侥切┰挘难劭艟尤挥行╁,唇瓣不自覺地抿起!肝揖褪强床贿^去嘛!
明明很弱,卻還是無法坐視別人被欺負。盡管被欺負的人比她強上千百倍,她還是要忍著恐懼強出頭。「呆子。」成海闊微笑又嘆息。
滿滿轉(zhuǎn)身抬頭,老板的臉還是一如往常,透著股寵溺的表情。她終于安心,忍不住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改阍趺纯梢钥粗鴱浬黄圬?這樣很沒男子氣概!
彌生?已經(jīng)熟到可以叫彌生了嗎?還真快。
成海闊只是挑挑眉!改羌赂覀冇嘘P(guān)系嗎?」
「在路上看到有人踢小狗,你也不會上前阻止嗎?」
「王彌生絕對不是什么可憐的小狗!钩珊i煼“籽邸
「說不定她就是。只不過你們?nèi)颊J為她不需要幫忙!?jié)M滿不滿意地哼了一聲,忿忿然走開。也許她真的就是!就好像玫瑰一樣,長著滿身的刺,卻是那么的美麗動人;大家都以為她身上的刺足以保護自己,于是誰都不去在乎她是否直一的會受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彌生不是太可憐了嗎?想到這里,滿滿連忙在宮殿里到處尋找。「彌生姊姊?妳在哪里啊?妳說我們今天穿什么好呢?」成海闊望著滿滿的背影,忍不住又要嘆息。
妳這傻瓜,就算王彌生真的需要幫忙,需要的也不是妳這小丫頭的正義感,她需要的,妳根本給不起啊……
彌生無言地坐著讓滿滿梳理她的頭發(fā),滿滿好細心,拿著梳子的手溫柔似水,慢條斯理地將糾結(jié)的發(fā)絲一一梳直;她的表情慎而重之、珍而惜之,好似捧在手里的不是頭發(fā)而是什么絕世珍寶。她在心里嘆息,明知道自己該向她道謝,但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她不想用商場上的場面話應付滿滿,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虛偽、可僧。
「彌生姊姊,妳的頭發(fā)真的好美喔。」?jié)M滿著迷地替她盤發(fā),選了根細細的銀簪替她別上!笂吤刻炜吹侥敲炊嗄L貎海齻円惨粯用。」
「那是不同的,美得有靈魂的人可不多!?jié)M滿真心誠意地說道:「雖然我經(jīng)常看到美女,可是真正有氣質(zhì)、美得有內(nèi)涵的人是很少很少的!
「多謝妳的夸獎,但我沒妳想象的那么好!惯@是實話,她但愿滿滿能聽進去!刚娴穆!不信妳可以來我們攝影棚看,明天攝影棚就會來一大群模特兒,看了她們的樣子妳就曉得我沒有說謊了!
彌生側(cè)著頭相心了相心,皎白如玉的頸項曲線美得就算不是吸血鬼也很相心撲上去咬一口。滿滿不由得吐吐舌頭自言自語道:「這樣也迷不了老板的話,真不知道他的審美觀到底長什么樣子了……」
彌生念頭一動,突然感到有點惱火,她盲目地擺弄著梳妝臺上的瑣碎物品。「妳老板眼光很高?」?jié)M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連忙搖搖頭:「才不是。他沒有審美觀可言,老板的眼光怪到無與倫比!
所以他才會喜歡妳這種呆頭呆腦的小女孩嗎?彌生透過鏡子望著滿滿曬得有些黝黑的臉孔,若有所思!改俏艺娴牡萌ツ銈償z影棚看看了,歡迎嗎?」
「歡迎!當然歡迎!」?jié)M滿歡喜地用力點頭,只要能陪著彌生,去哪里她都歡迎。說起來她對美女的抵抗力可真是比老板微弱無數(shù)倍啊。
「不過……」彌生微笑起來!冈谀侵,妳能不能先陪溯風去逛街?他說想買衣服,很需要妳的建議!?jié)M滿瑟縮一下,眼神驚慌起來!高馈墒恰摇⑽摇
「妳討厭溯風嗎?」
「不是不是!」?jié)M滿只能死命搖頭、「我是說……我還在上班!
「沒有關(guān)系,雖然這么說很奇怪,不過這個月我才是妳的老板。」彌生有趣地打量著她迅速桃紅的臉。「我希望妳能陪溯風去逛街、喝茶!
鳴,天哪!為什么要這樣考驗她?她很軟弱的,她實在是禁不起考驗啊。從玻璃屋里當然看不到火紅色的蓮花跑車駛離,但成海闊卻死盯著相距幾十層樓高的距離,彷佛這樣真的可以看到滿滿坐在蓮花跑車上的模樣。
這男人,只要是跟滿滿有關(guān)的事物,他根本完全嗽得隱瞞。
「你不幫我拍照嗎?」相機從他身前穿到腰際,鏡頭對著她喀擦一聲算是回答。彌生差點將口中的果汁給噴出來,她又好氣又好笑!赋纱髷z影師,你這樣太不敬業(yè)了吧?」
算算時間,滿滿他們應該已經(jīng)離開了大樓,方才他眼角飄過去的那抹火紅色影子大概就是那車兩該死的跑車了吧?
跟那個家伙去逛街,當滿滿告訴他的時候,她的頭低得快掉到地板上去。既然表現(xiàn)得愧疚到快死掉了,為什么還是要去呢?這可惡的臭滿滿--「過來喝咖啡吧,剛煮好的哥倫比亞,最新鮮的咖啡豆,炒好之后新鮮現(xiàn)煮的!顾恢雷约簽楹我泻羲,她從來不需要招呼任何「下屬」;但成海闊不同,成海闊在她面前似個隱形人,追著滿滿而去吧?他現(xiàn)在巴不得立刻從她眼前消任何一個男人,即便心有所屬也免不了要對她青眼有加。他們抗拒不了她的魅力,他們喜歡與她相處,是因為她深深明白自己的魅力所在,所以特別不能接受成海闊這種巴不得消失的態(tài)度嗎?
幸好他終于坐下來了,將相機放在桌上,舉杯啜了一口一他臉上的表情會讓人以為他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劇毒巴拉松。
彌生的唇忍不住狠狠抽搐,她強忍著爆笑的沖動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并不覺得有何異狀。「沒那么糟糕吧?」妳……其實是想毒殺我吧?」
王彌生噗地爆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淚珠迸落眼角。
愛著別人的男人啊,總是這么的可愛。
老板總能透過攝影機看到與眾不同的風景,他專注于鏡頭前的模樣真的是超帥,沒見過任何一個男人拿相機帥成這副模樣。
老板的帥跟溯風那種神人似的美是完全不同的。老板帥得很真實,可以看到缺點、看到毛細孔、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溯風就顯得夢幻,就算他明朋站在身邊,卻像是隨時會忽然消失似的不真實。此刻老板正細心地調(diào)整相機的每個細節(jié),從觀景窗彷佛可以看到真理;他拍的相片極為出色,瞬間被凝結(jié)的人物靈魂飽滿,每張相片都能述說一個故事。
他極少指揮被拍攝的人物應該怎么做,他總是任他們在鏡頭前自由發(fā)揮。有時遇到放不開的模特兒,他也只是端來涼茶,淡淡地與對方閑聊,半點壓力也不給。說也奇怪,老板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長相又嚴峻,但手拿著相機與模特兒攀談的他卻顯得格外溫和,有種令人放松的奇特魅力。許多模特兒都喜歡讓老板拍照,說是老板拍的照片特別出色,因此他在模特兒的平面世界里占有重要地位;光是五月份,老板就幫兩位當紅的模特兒拍了她們生平首次的清涼寫真專輯,真的「很、清、涼」的那種。
許多模特兒明示、暗示著喜歡老板,卻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人成功。
老板好像從來都沒有女朋友。這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