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魏氏集團內(nèi)熱鬧非凡,每個部門的員工都動了起來,因為董事會將在今天召開,新的董事長也將在今天誕生,每個人的情緒都是既緊張又興奮。
雖然大家心里有數(shù),這個董事長一定是唐君毅——畢竟他已在魏氏待了一段時間,幾乎每個部門都已接受了他,更重要的是,他雖下姓魏,魏家卻非常支持他,只要能獲得魏氏最大股東魏家的支持,董事長的位置就如同探囊取物。
公司外面也來了許多媒體,外面的人也非常關心魏氏集團的董事會,事實上,警方也已派人在周圍戒備,部分是因為魏氏集團的地位非同小可,但部分也是因為這起運毒案與魏氏有關。
唐君毅坐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不斷打著手機,根本靜不下來——今天這一刻終于來臨,這段時間以來,一切的辛苦就看今天了。
他知道,對于劉政這個人,他搜集的證據(jù)并不齊全,但是他心想,至少能先指控他威脅魏氏的老員工與股東賤價出售股票,其他的就交給警方去調(diào)查。
他現(xiàn)在只是個企業(yè)經(jīng)營者,他已經(jīng)盡力了,畢竟要追究一樁犯罪事件,他還是外行人。
現(xiàn)在讓他最心急的是,寧靜從昨晚到現(xiàn)在幾乎都聯(lián)絡不上,她的手機關機,怎么打都打不通。
昨晚寧靜就不見蹤影,他一直以為,她可能回韓家去看奶奶跟媽媽,雖然心里覺得有點奇怪,畢竟自從他受傷后,寧靜總是待在他身邊,無時無刻不盯著他,要好好保護他的安全。
一直到深夜,他開始覺得奇怪了;天一亮,他便開始到處聯(lián)絡人,卻是怎樣都找不到她!
他問過何守武,但是守武說他不知道,因為昨天一整個晚上他都待在韓家——這段時間,他負責保護宗堯跟外公:而寧靜則是跟著他。
再撥一次手機,唐君毅心里焦急,嘴里不斷喃喃念著,「寧靜,接電話,快點接電話……」
「您撥的號碼沒有開機……」
「怎么辦……」唐君毅放下手機,內(nèi)心感到焦急下已,恐懼感也愈來愈強烈。終于他無法再等待了,站起身,抓起外套,唐君毅準備親自去找人。
才走到門口,王叔正好要走進來,兩人在門口碰面。
王叔本來有事要通報他,卻在發(fā)現(xiàn)他的模樣后,一時間竟忘記自己要說什么!妇悖阋鋈?」
點頭,「我要去找寧靜,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整個晚上都沒跟我聯(lián)絡!惯呎f邊準備走出門。
王叔拉住他,「君毅,你一定要現(xiàn)在去嗎?還有不到半個鐘頭,董事會就要開始了!
唐君毅很為難,他知道董事會要開始,也知道外公已經(jīng)簽署了同意書,要在董事會上投票支持他當董事長,而他更知道,根據(jù)公司章程,沒有親自出席董事會的董事是不能被選為董事長的。
王叔勸他,「君毅,再忍耐一下,一個小時就好,董事長一選出就沒事了,你馬上可以去找寧靜……」
唐君毅一咬牙,這一個小時他根本不能等——寧靜說不定出事了,他怎么可能還有這種心情坐在這里參加董事會?
如果寧靜真的出事,而他還為了選董事長,錯過了救寧靜的機會,那他一輩子都會恨自己的。
他說過,回到魏氏是為了寧靜,是為了不讓她再因調(diào)查而受傷,可不是為了他要當董事長的!笇Σ黄,王叔!
唐君毅堅持要離開,王叔攔不住他,只能苦苦追趕。
就在走到電梯口時,碰到了不速之客——劉政。
劉政看著唐君毅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臉上泛起微笑,「唐先生要離開了啊?」笑容里滿足下懷好意。
王叔搶先說話,「沒有,君毅沒有要離開……」
「對!我有事,我要先離開。」
劉政又笑了,「你應該知道,不在現(xiàn)場的人是不能當選董事長的!
「我知道,不勞你提醒。」
王叔一臉既憂心又無奈,好不容易走到這里,君毅竟然要放棄,要去找寧靜!這孩子把寧靜看得比什么都還要重,就算是魏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都無法將他給留下。
劉政挑眉,「沒想到唐先生是如此愛家的好男人,真是難得,既然如此,我就給唐先生一點線索好了!箯目诖锬贸鲆粡埣垪l交給唐君毅。
唐君毅先是打量著他,然后將紙條接過,打開來看,他的一雙銳眼看著紙條上面寫下的字,愈看眼睛里愈像是噴火一樣,憤怒幾乎染紅了他的眼睛。
唐君毅一把揪起劉政的衣領,難得拋棄溫和形象,痛罵他,「你這個混帳,我真想殺了你!」
劉政推開他的手,「少說幾句廢話吧!多爭取一點時問,趕快去救令夫人,不然她就會被沖出海口了……」
沒聽他把挑釁的話說完,唐君毅按下電梯,立刻閃人。
王叔看著,訝異不解,內(nèi)心的擔憂更甚。
而劉政話說完,便大搖大擺的離開現(xiàn)場——現(xiàn)在的他信心滿滿,以為一切都勝券在握了。
但是這個畫面,還有唐君毅與劉政對話的場面,都被一直躲在角落的魏宗堯看見了!
等人一離開,他立刻現(xiàn)身,古靈精怪的腦袋開始動了起來,像是在想著對策一般,過了沒多久,他也離開了現(xiàn)場。
半個小時后,會議廳內(nèi)坐滿了董事,劉政當然也出席了。
董事會正式召開,現(xiàn)場的氣氛凝重,因為那個保留給唐君毅的位子空了下來;現(xiàn)場交頭接耳,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心想,老董事長也是魏氏最大股東魏老爺不是已經(jīng)同意支持唐君毅擔任董事長嗎?
那為什么那個年輕人還沒到?
而且聽說,那個劉政也正在爭取出任董事長,如果唐君毅沒來,那他們要支持誰?真要支持這個劉政嗎?
「怎么人會沒來呢?那這樣要投票給誰?」
「老董事長知道嗎?」
劉政率先站起來,「各位董事,在開始選新任董事長之前,我要說的是,唐先生既然沒有出席,顯然他對于公司董事長的職務沒有興趣,既然如此,大家不妨給我一個機會,由我來為公司服務。」
果然,劉政的意圖很明顯——董事長的選舉是算人頭,而不是比股份,只要董事當中支持他的人數(shù)夠,他就有機會出線;就算魏氏的股份接近五成,也拿他沒轍。
唐君毅沒出席,是他自己放棄的,如果落選,也怨不得誰……
劉政繼續(xù)說:「我雖然是魏氏的新進股東,但是對于經(jīng)營魏氏抱持著非常大的熱情,希望大家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為魏氏服務。」
他裝得很真誠,確實動搖了許多人的意志——畢竟唐君毅沒出席董事會是事實,在一些老董事的眼里,沒出席就代表下重視,這是最不能原諒的事!
一旁的司儀喊著,「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來投票吧……」
「等一下,還有我!」
眾人眼睛看向門口,走進來的是一個年紀看起來才不過十五、六歲的男生,他就是魏宗堯。
他走到唐君毅的位子坐了下來,「我老哥不在,就由我來!
「你來?」一旁顯然有人聽不懂。
「沒錯,由我來選。」魏宗堯不知道是不知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一點都不害怕;還是因為人小鬼大,所以不感到害怕。
劉政的心跳漏跳一拍,心里隱約感覺到不尋常。
魏宗堯看了劉政一眼,對著所有人說:「我要競選董事長,請各位支持我,投我一票。」
劉政笑著,「你?就憑你!一個毛頭小夥子!
「但我是魏家唯一的繼承人,將來我爺爺所持有的股份都會由我繼承,難道我沒有資格選嗎?」魏宗堯信誓旦旦,「況且各位董事不要太天真,魏家是最大股東,各位選了一個只有兩成股份的外人當董事長,真的以為魏家會善罷干休嗎?」
現(xiàn)場又是一陣竊竊私語、憲憲牽牽,這番話果然產(chǎn)生了影響力,讓每個人又動搖了。
劉政看著這個局面,心里恨得牙癢癢的。
「各位叔叔、伯伯請想一想,這個劉政再怎樣,年紀也算大了,他能當幾年?說不定跟我老爸一樣,沒多久就回老家去了,各位還不如選我,我很年輕,我可以當很久!
「你……」劉政沒料到會在這個時間點,跑出這樣一個小夥子。
魏宗堯笑了,「廢話不要多說,我們來投票吧!」
不知道他是打哪來的信心,或許只是單純的想幫唐君毅度過難關,但是不可否認,魏宗堯的現(xiàn)身確實讓劉政面臨更大的難題。
*
唐君毅開著車,一個人離開公司,照著劉政給他的字條,準備趕到字條上寫的地點去救人。
他不知寧靜是發(fā)生什么事,只知她落入劉政的手中;他也不知劉政是將人擄走,還是用什么方法!
現(xiàn)在的他無法分心去想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想趕快將人給救出來。
此時此刻,他完全不在乎那場正在進行的選舉,他知道他如果不出席,劉政一定會當選董事長,說不定這就是他綁走寧靜的目的,也就是要逼他不出席董事會。
劉政成功了……
在唐君毅心中的天平已在公司與寧靜之間做出選擇——他選寧靜,寧靜的安危是他最在乎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是如此。
唐君毅知道這是個很困難的選擇,努力了這么久,就是要揪出劉政,現(xiàn)在卻反而讓劉政達成目標,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他不指望其他董事會不選擇劉政,畢竟在沒人出面競爭的情況下,董事為了趕緊讓事件落幕,只能將票投給劉政。
過了半個鐘頭,唐君毅終于趕到紙條上的地點,他下了車,左看右看,卻沒看到什么!
他放聲喊著,「寧靜——寧靜——」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里是河岸地,是河堤外的某個偏僻角落,很少有外人會來到這里,連他都只能將車子停在遠處,再徒步定來。
這里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唐君毅必須要推開雜草才能通過,他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在雜草堆中前進,邊走邊看四周的環(huán)境,順便也尋找著寧靜。
可是他找不到,寧靜究竟在哪里?難道劉政騙了他,只是為了將他引開公司,其實寧靜沒事?
可是他的內(nèi)心憂心忡忡,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幾乎要壓垮他,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選擇相信劉政的話,拿著他給的紙條離開了公司,也跳入了劉政設下的陷阱。
就在他撥開眼前的雜草后,看見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旁就是河流,而空地上躺著一個人。
那是寧靜……
唐君毅立刻沖上前,蹲跪在地上,看著昏倒的妻子。一把抱起她,拍拍她的臉頰,想要將她喚醒!笇庫o……醒醒,寧靜——」
韓寧靜眨了眨眼睛,可是卻沒有醒過來;唐君毅看看四周,想要求救,四周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就在此時,一陣痛楚襲上唐君毅的后頸,他痛到松開了手,任由寧靜再度倒在地上——原來是有人拿棍子攻擊他!
對方大概有四、五個人,每個人都拿著棍子,對著唐君毅就是一陣亂打;他痛苦悶哼,想要掙扎反擊,卻因?qū)Ψ饺藬?shù)太多而徒勞。
終于他倒在地上,臉上、身上都沾滿了血;他微張眼睛,看見這群人不再攻擊他,但他也看見了更驚恐的畫面。「不……寧靜——」
那群人將韓寧靜抓的起來,一把就往河里丟;唐君毅光是看到這個畫面就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站起身向前沖,那幾個攻擊他的打手根本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唐君毅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