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元霆仍是沒繼續追究,所以事情也立即落幕了。
他的放縱可真等于給了余千惠一個天大的膽,讓她有如領了免死金牌,天不怕地不怕,為所欲為。
她為了元霆對她的信任感到得意,她認為無論自己如何在背后使手段,他都不會發現,所以囂張到簡直無人能管的地步。
背著元霆,她什么惡毒的事都做得出來,可是一到元霆面前,立刻換了另一張純真的面孔,儼然像是為了元家犧牲奉獻的德蕾莎修女。
在元霆看不到的地方,她姿態更高了,對幫傭和歐巴桑更刻薄,連顏皓萸也不放在眼里,因為她終于發現顏皓萸表面看來正常,但其實精神有毛病,沒辦法對元霆告狀。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事發后不到一個禮拜,元霆又出國去了,他前腳剛走,余千惠就在后頭搞鬼。
喝斥鐘點女傭,罵罵煮飯的歐巴桑,過過當少奶奶的癮,然后等她們一下班,就輪到顏皓萸母子倒楣了。
“喂!你去泡茶給我喝!彼唛_主臥房的門,對著顏皓萸高嚷道。
打從上回那次爭執之后,顏皓萸就對她厭惡又害怕,只要她在,顏皓萸絕不會步出房門。
沒想到這樣還不罷休,她竟然膽大到闖進主臥房找顏皓萸麻顏。
皓萸不看她不理她,對她高傲的命令充耳不聞。
“喂!我叫你去倒茶,你聽不懂嗎?”余千惠很生氣,大步沖了過去。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出去!”顏昭萸生氣地朝她堿道。
“你說什么?”余千惠被激怒了,沒想到這瘋子竟敢頂撞她。
“你以為有元霆撐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嗎?告訴你!元霆很信任我,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很快就會厭倦你這個腦袋有問題的瘋女人,跟我結婚的。”余千惠潑婦般護罵著。
顏皓萸索性轉頭不理她,但這樣反而讓她更生氣。
“好!你不理我是吧?我自然有辦法讓你乖乖聽我的。”
余千惠氣呼呼地走出去,沒一會兒就抱著小翔飛走進來。
小翔飛本來還在午睡,莫名其妙被掀起來,立刻放聲大哭。
“哭什么?”余千惠狠狠一記巴掌打向小翔飛的屁股。“去叫你媽給我泡茶,不然我就打死你!”
顏皓萸一見她打小翔飛,頓時心口揪疼,立刻撲過去要阻止。
余千惠快速躲開,一臉得意洋洋。
余千惠就是看準顏皓萸雖然腦筋有時不清楚.但母親的天性還是心疼兒子,所以故意打孩子來折磨她。
“怎樣?你乖乖去泡茶,我就不打這小子,不然我現在先打死他,再告訴元霆是你打的,他一定信我!
誰教她把形象建立得太好了,誰會相信腦筋有問題的老婆,而不相信她呢?
“你是壞女人!你真的很壞很壞!”只要一牽涉到孩子,顏皓萸的腦子就鈍化了,她找不出任何犀利的話可以罵人,只能委屈地瞪著余千惠。
“對!我是壞女人,而我這個壞女人,很快就要取代你的位置,到時候你就帶著你這兒子,滾出元家大門吧!哈哈——”
“是誰該滾出元家大門,還不知道呢!”
。
當一道深沉的男性嗓音從她背后傳來時,可把余千惠嚇了大跳。
她慌忙扭頭一看,差點魂飛魄散。“元——元霆?”
天啦!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已經搭下午的飛機出國了嗎?
“我怎么不知道,我們熟到可以讓你隨意喊我名字了?”元霆冰冷地瞪著她。
“不,元先生!庇嗲Щ萘⒖谈目,顫巍巍地問:“你……不是出國了嗎?”
“如果不這么說,你會露出狐貍尾巴嗎?”
他發現問題都發生在他出國或是不在家時,所以決定放出“出國”的風聲,請君入甕,讓那只幕后的黑手現出原形。
“不是的!元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余千惠像變臉一樣,立刻裝出柔弱的表情,開始哭訴道:“剛才元太太又想打小翔飛,幸虧我死命護著他,不然……”
她想,元霆一定會像前幾次一樣立刻相信她,誰教她這么會演戲?奧斯卡金像獎影后都沒她厲害。
“是嗎?”元霆一臉嘲諷,冷冷地問:“她忙著去給你泡茶,怎么有空打小翔飛呢?”
“泡茶?”余千惠一愣,不知道他怎么會曉得她叫顏皓萸去泡茶?
不過她決定裝死裝到底,反正他不可能知道真相。
“元先生,你……你是開玩笑的吧?誰敢叫元太太泡茶呢。”
“以前我也認為沒人敢,現在才知道有人的膽子比天還大,大到敢在我的家里欺壓我的妻子、孩子和幫傭!
元霆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工作表現如此良好的人,面具底下的真面目竟然會是這種可怖的樣子。若不是親眼看見,他還真是無法相信。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庇嗲Щ菥褪谴蚨ㄖ饕赓噹さ降,無憑無據,他也不能拿她怎樣。
“你聽不懂是嗎?好!那我就讓你百口莫辯。”
說著,元霆打開公事包,取出隨身的筆記型電腦,登入畫面,進入影音系統。
余千惠狐疑地看著他操作電腦,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的影像出現在電腦上時,頓時驚訝地瞪大眼,張大嘴巴。
畫面上播放的,是不久前她在客廳辱罵鐘點女傭和歐巴桑的畫面,不只那些而已,接下來的影片,才真正讓她膽戰心驚。
因為,那正是方才她對顏皓萸叫囂以及打小翔飛屁股的畫面。
鐵證如山,罪證確鑿,教余千惠百口莫辯。
“你還有什么話說嗎?如果不是我起了疑心,在家里四處裝設針孔攝影機,恐怕還抓不到你的小辮子!
上回她與顏皓萸雙雙掛彩的事,讓他起了很大的疑心,他本來有點猶豫,不知該相信誰,但是幾乎是立即的,他的心給了他答案。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愛的女人是什么樣子,他最清楚不過了,她根本不是余千惠口中那種可怕的女人,哪怕是她病了。
所以他認為,說謊的人是余千惠。
平常除了他們母子之外,就只有余千惠待在家里的時間最久,最有可能欺壓他們的人,也只有她。
而且最近她的舉止愈來愈古怪,讓他更加懷疑她。
一個身為保母的人,上班卻穿著不方便活動的洋裝,還會噴灑香水。
他一直是個直覺很強烈的人,雖然余千惠經常留下來加班,陪他們一起吃飯聊天,在他面前扮演著慈愛天使的假象,但他塒她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怎么也親密不起來,只能盡量維持客套與禮貌。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讓人想都想不到的可怕女人,真是他前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