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課,練完功,弟子們紛紛回到寢居休息。
通鋪的另一頭,靠窗的位置是一整排木桌,為的就是讓弟子們可以專心研讀書冊。在揚眉堂,非但要健身,更要學習豐富的學識。
“待會兒沒課,要不要去玩蹴鞠?”
這是師兄弟們練功之外的另一項娛樂。
“也好,不過我想寫些東西,等午膳過后吧!”嚴獸笑說。
“那好,我先和其他師弟去玩玩,你忙完后再過來!焙螕P隨即拿了圓球,就與其他師弟一道離開。
望著他們走遠后,嚴獸回到木桌旁,打開抽屜,正要拿出書冊,卻看見上面擺了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想知道白湘玉寶石在誰的手上?錢琦的父親錢大義,你要多留意。
嚴獸緊蹙眉頭,直瞪著那字跡。
“是誰將這張字條放進我的抽屜里?他又怎么知道我正在調查寶石的事?難道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琦兒的父親?白湘玉寶石真的是在他手中嗎?可是當初爹說的名字明明是楊豐慶!
坐在木桌前,他盯著書冊上頭的字,卻怎么也看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午時,他立即前去尋找正要回西塾的錢琦。
“琦兒。”
她回頭,一看見是他,開心的笑了出來,“嚴獸,你怎么來了?”
“午膳前想見見你,離用膳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去前院走走!彼擦似沧,上前握住她的小手。
“好呀!”
錢琦與他一塊來到揚眉堂前院,他轉身看著她。
“有件事我想問你,雖然很突兀,但是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想再告訴我!
“嗯,你問。”她眨了眨眼,可愛極了。
“在錢府,你可曾見過一種寶石?”他認真的問。
“寶石?”錢琦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我娘有一些珍珠,至于寶石,我沒見過。”
“你確定?”
“我確定沒見過,但是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彼苫蟮钠X袋,“我們家的寶石有什么問題嗎?”
他揚起眉頭,定定的望著她,“知道你我為什么會在沸田鎮相遇嗎?”
“你說你很早就注意我了!卞X琦害臊的垂下腦袋。
“沒錯,這是重點!彼且驗闂钍绖撞抛⒁獾剿,但也因為如此,漸漸喜歡上這個可愛又任性、老是自以為是俠女的小女人。
“那另外還有不是重點的原因?”
“因為我正在找尋傳家寶,它是一顆寶石,白湘玉寶石,我爹是因為它而遇害!彼麛肯卵郏爱敃r他就死在我的懷里。”
“老天!”她捂著嘴,難過的說:“你一定很傷心,可是,你為什么會懷疑那顆寶石在我家?”
“我……我聽說錢府有這樣的寶石。”
“你別想太多,我家人是絕不可能為了寶石而殺人的。”她非常堅定的說。
“我知道,但是我誓死都要找到奪走寶石的殺父仇人。”嚴獸微瞇雙眼,一身筋骨驀地緊繃。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告訴我!卞X琦不舍見他一人為此事擔心,“我會為你調查!
“謝謝。對了,我想請幾天假。”他本想自行離開,但想想還是事先告訴她比較好,免得她胡思亂想。
“要去哪兒?”她眉頭輕鎖。
“沸田鎮!
“那我想跟你一塊去!
“不,你留下來,我不知道此行會不會有危險!惫雌鹱旖,他輕撫她的小臉,“乖乖等我回來,我會向堂主借匹馬代步,盡快來回!
“既然你這么說,好吧!我會等著你!卞X琦眼底閃著一抹光芒,似乎已有了某種決定。
隔日凌晨,入冬的第一場雪終于飄落,嚴獸看著窗外的景象,心想,得趁早出發,才不至于積雪難行。
主意一定,他立即步向安保居。
一看見江興,他便拱手道:“堂主,弟子想向你請長假!
“怎么?楊世勛才回來,你也要請假了?”江興的表情像是不意外,“告訴我,你是誰?我就準你假。”
“堂主!”嚴獸眉頭緊蹙。
“其實你來揚眉堂的第一天我就起疑了,摸過你的筋骨就知道你功夫不弱,收了你是知道你本來就會揚眉派的功夫,不過為你正名罷了!苯d笑意盎然的說。
“這……你怎么知道?”
“學過揚眉派武功的人,筋骨不同,當然這得在一定程度之上才會感受得出來。你是跟誰學的?”
“堂兄,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若要請假,就去吧,該辦的事盡快辦完,我相信你不是壞人!苯d說。
“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尋找壞人之人。另外,我想向堂主借匹快馬!
“沒問題,自己去馬廄挑選!苯d爽快的答應了。
“謝謝堂主!眹阔F朝江興一鞠躬,“堂主,弟子告辭了!
離開安保居后,他立即轉往馬廄,挑了匹快馬下山。直到山腳下,他突然看見錢琦站在大樹下,對他露出甜絲絲的微笑。
“怎么這么久才到?我等了好一會兒!彼櫰鹆。
“你!你怎么在這里?”他非常意外。
“我想跟你一塊回去,如果是去沸田鎮,我就可以回家看看!彼龑λA苏Q郏Φ煤玫靡。
“你這丫頭,早就打定主意了?”他深邃的雙眼半瞇。
“對!彼弊右豢s,“生氣了嗎?”
“沒錯,為什么這么打算卻沒告訴我?”他慢慢的騎著馬兒踱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發上的細雪。
“怕你不答應!贝怪∧,錢琦此刻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所以就先斬后奏?”他看著一臉無辜的她,“跟堂主也請了假?”
“嗯!
“難怪!眹阔F現在回想起來,剛剛堂主的笑容里似乎多了絲曖昧。
“莫非你不愿意?”好失望!虧她的計畫這么完美,原以為他會因為有她為伴而開心。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喜歡被隱瞞的感覺!笨此o縮著身子的模樣,他不舍的問:“在這里等多久了?”
“好久了!卞X琦噘起小嘴,“對不起嘛!”
“很冷?”執起她的手,他握在掌心中搓揉了下。
她柔媚一笑,“還好,看見你就不冷了!
“真傻,早點告訴我,就可以一起出發了!彼像R,“還是早點起程,這場初雪并不小!
“好!钡玫剿脑手Z,錢琦終于安心了,這一路上可以陪著他,就算冷,她也無所謂。
約莫半天的光景,他們便抵達了沸田鎮。
錢琦回頭,“調查的這段期間,就住在我家吧!”
“會不會造成你的不便?”
“怎么會?!讓你瞧瞧我的家人,就不會隨便懷疑了!
錢琦帶著嚴獸回到錢府。
門房看見她,詫異的問:“大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我有事要辦,所以回來一趟。我爹娘呢?”上回走得太匆忙,此時此刻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他們。
“老爺帶著夫人去南部莊園避寒去了!遍T房又說。
錢琦雙眉微挑,無法理解的問:“以前他們從不避寒的……那他們哪時候去的?”
“前兩天才出發!
“這樣……”她看了看嚴獸,對門房說:“這位嚴公子要住在咱們府上,以后他進出府門,就多關照了。”
“是的,大小姐!
“嚴獸,我們進去吧!”
錢琦帶著嚴獸走進大廳,看見管家,同樣如此做介紹,并吩咐管家去準備一間干凈的廂房。
“是!
管家退下不久,錢奎正好回府。
他一路走來,大聲喊道:“琦兒,我聽門房說你回來了,你……”
一走進大廳,他就看見一名陌生的男人,而錢琦看他的目光是這么柔婉,該不會他就是楊世勛所說的那個人?
“二哥!彼χ呦蛩。
錢奎半瞇起眸,“這位公子是?”
“我叫嚴獸,與琦兒同是揚眉堂的弟子!眹阔F凝視著錢奎。記得上回林益剛提醒過他,錢琦的二哥錢奎與楊世勛曾經私下見過面,難道錢府真是他的仇家?
“你好,我是琦兒的二哥錢奎!彼瘒阔F點了點頭,“不知嚴兄來此為何?”
“他要住在我們家!卞X琦率真的搶先開口。
“什么?”錢奎的臉色瞬間改變。
“不行嗎?咱們家有那么多的房間,他又與我同門,可以啦!”她拉住錢奎,素雅靈秀的臉龐隱含著懇求。
“這……我們家不是客棧!卞X奎頓時五味雜陳,開始擔心這個同樣姓嚴的家伙。
“二哥,既然你這么小氣,又要處處提防,我和他一塊住客棧好了!卞X琦嘟起嘴,氣呼呼的說。
“老天,看見你這張生氣的小臉,二哥還真不敢恭維,隨便你了。”錢奎什么都不愿細想,立即離開大廳,同時安慰自己,或許這男人與嚴士楷并沒有任何關系。
“對不起,我二哥就是這樣!卞X琦羞愧的摸了摸頸后。
“沒開系!眹阔F扯唇微笑,“趕了許久的路,去休息吧!”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房間!卞X琦喚來管家,一塊步向客房。
安頓好他之后,她便走向書房,打算找二哥好好的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