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印刷工廠離開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這一天,丁妍嵐刻意忽略全馭風打來的電話,一通也沒接,就連她現(xiàn)在開車返家時,他又打來一通電話,她的內(nèi)心再次掙扎煎熬,直到手機的音樂結(jié)束,還是沒有接聽。
九點十分,到家了。
把車停在附近的私人停車場,她拿著皮包和一疊印刷物,踩著楔型鞋,一個人在暈暗的路燈下獨行。
纖細的影子拉得很長,美麗的臉龐悶悶下樂,一直盯著路面的美眸沒多注意站在路燈下的頑長身影,直到她撞到了對方——
“真是不好意嗯,抱歉、抱歉!”手里的印刷物掉落在地上,她一邊向?qū)Ψ骄瞎狼,一邊趕忙蹲下來撿拾散落的紙張。
“你今天都沒接我的電話,是該道歉沒錯!背龊躅A料的,被撞到的人竟然是已經(jīng)在路燈下等了超過半小時的全馭風。
“啊?怎么是你?!”蹲在地上的丁妍嵐速速抬頭,美瞳里盛滿驚訝,而非驚喜。
“一直找不到你,我只好來這里等!彼蹲降搅怂劾锏那榫w,不動聲色的蹲下來,幫忙把散落的紙張全撿起來,疊好后交還給她!澳闳ツ睦锪?手機忘了帶嗎?”
“哎,我的手機——”緩緩站起來,她才想編個理由,沒想到皮包里的手機卻很不給面子的唱起情歌來,
“你的手機一直帶在身上?!”全馭風含笑的俊臉驀地一沉,一雙朗目閃過驚異和不悅。
她尷尬的別開臉,慌忙的從皮包中把手機拿出來接聽。
“喂,大姊。嗯,我剛到家……明天回去聚餐啊……好,我知道了。”大姊丁艷妮這通電話打來得還真不是時候,感覺芒剠在背的丁妍嵐,講話講得直冒冷汗。
“我會準時回去,拜拜!
結(jié)束通話,她很慢很慢的把手機收進皮包里,然后——她不敢回頭,一直背對著全馭風。
“是什么原因讓你整天避著我?”像狂風一樣掃到她的面前,他一臉不爽快,橫眉豎眼的瞪著這個讓他煩躁一整天的女人。
昨天晚上兩人在一起時,她可不是這樣的反應,怎么才過一天而已,她卻避他如蛇蝎?
“我今天遇見花裘恩,他跟我說了一些話!碧颖芤膊皇寝k法,心情郁悶的丁妍嵐就算不想面對他,也得乖乖面對。
“他說了什么?”跟花裘恩有些交情的全馭風,一直都知道花裘恩對她不肯死心!八銖秃鲜菃?”
這是唯一能猜測的方向。
“不是!睆秃弦呀(jīng)不可能,早在分手的那一天,她的心就不曾回到花裘恩的身上。
“那他到底說了什么?”煩躁的語氣是他心情的寫照。這女人,真有令他抓狂的本事。
“那間愛夢精品旅館是花裘恩投資的,他今天請我?guī)兔憣n}介紹旅館——”看著他,她想讀出一些他的情緒,但他冷沈鎮(zhèn)定的眼色讓她猜不透他現(xiàn)在的想法。“他還說你是愛夢的?,自從開幕以來,你帶過幾個女伴去那邊過夜!碧崞疬@件事,她就覺得光火。
原來,她只是他的女伴之一,而他昨天居然還表現(xiàn)得好像第一次去愛夢一樣?!
丁妍嵐感覺自己被玩弄了,就連這兩個多月來的交往,也可能只是他調(diào)劑工作壓力的其中一場可笑游戲,搞不好在交往期間,他同時還有其他女人作伴。
驕傲自信的她,此刻情感上遭受到的挫敗,比當年發(fā)現(xiàn)花裘恩劈腿時還要難受好幾倍。
以前她從沒把自己交給花裘恩過,對他的感情也很單純,所以分手之后,她很快就從情傷中走出來。
但全馭風卻在短短兩個多月占據(jù)了她的心,她為他的才華折服,他的性格和作風都讓她覺得崇拜,所以她很快的交出自己的感情,也在昨晚交出自己的全部……
可是,今早還沉浸在幸福滋味里的她,卻硬生生被花裘恩的話給當頭淋了一盆冰水,令她覺得愚蠢、難堪至極。
“他真這么說?”花裘恩這家伙竟然公然說謊引眉眼驀地一凜,全馭風臉色鐵青!八f謊!我從來沒去過愛夢,昨晚是第一次。嵐,你被他欺騙過不是嗎?為什么還肯相信那家伙說的渾話?”
他是有過幾個女伴沒錯,但劈腿不是他的作風,跟女人交往,他從來不興這一套,光明磊落得很。
“花裘恩何必刻意扯謊跟我說這些事?這對他并沒好處!”該相信花裘恩的話嗎?還是信任全馭風的感情?這個難題,正是讓她一整天感到煩躁的主因。
“就因為這樣,你寧可去相信他,而不是相信我?嵐,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會傷害到我?”眼里燃著熊熊烈火,他無法置信,昨晚還甜蜜纏綿的兩人,今天卻被不信任擊碎所有幸福。
“如果我傷害到你,那很抱歉,但是你也該曉得,當花裘恩突然跟我說那些話時,我的心情并不好過!睘榱诉@件事,她也鮑受折磨。
他無語,沉痛黑瞳幽幽的盯著她,薄唇緊抿成冷毅的線條。
的確,他看見她眼底的痛苦情緒,而這份痛苦正代表著彼此的信任度還不夠,代表著彼此的感情還不夠成熟。
“嵐,告訴我,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該怎么處置他們之間這份發(fā)展迅速的熱戀情感?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她心情混亂的思考了一整天,可是還沒理出一個答案來。
“是不知道?還是不愿對我有足夠的信任?”他的心涼了,情緒惡劣。
“我不知道!辈灰扑枰嗟臅r間好好想清楚。
丁妍嵐掉頭走開,不愿面對他的逼問,大步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驕傲的全馭風并沒有追上去,任由她從自己眼前逃走。
“如果我們無法信任彼此,那我們之間也沒有走下去的必要,你說是不是?”
他冷冷開口,那帶著一絲憤怒與沉痛的口吻,讓急于逃開的丁妍嵐停住了腳步。
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分手嗎?
驚慌回頭,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神情無比深沉的他。
“馭風,我現(xiàn)在心情很亂——”朝他走回兩步,她并沒有分手的打算,只是心情紊亂,暫時不想跟他見面,她需要時間冷靜的想一想。
“晚安,我走了!彼麉s退后兩步,然后毅然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掉了,這是什么意思?
就這樣分手了嗎?
眼淚從盛滿惶然的眸子里落下,丁妍嵐沒想到她跟全馭風的這段感情,才兩個多月就玩完。
這是他換女友的瀟灑作風?
還是……他真的只當她是短暫的女伴,從沒認真付出感情過?
深受打擊,她站在街頭無聲的掉著眼淚,驕傲的她帶著破碎的心返回住處,整晚不能成眠,哭到眼睛都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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