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結束之后,呂敔祥將上官蘿兒留在“白虎門”,只帶走其余的女子。
上官蘿兒佯裝乖順地跟在段勁遙身旁,隨著他來到一幢氣派的樓閣外,就見他招來了總管,正打算要安排她往后的住處。
就在此時,原本聲稱身子不適的蘇紅袖突然現身,身旁跟著她的貼身丫實珠兒,很顯然是珠兒向她通報筵席已經結束了。
“繼母不是身體不適嗎?怎么不早點歇息呢?”段勁遙似笑非笑地說,對于蘇紅袖的現身并不怎么意外。
蘇紅袖沒理會他那帶著幾分諷刺的語氣,直接開口問道:“你真的要收下這個女人?”
“有何不可?”
“自古紅顏多禍水,身為白虎門的門主,難道不該多謹慎提防一些嗎?”蘇紅袖說著,忍不住瞪了上官司蘿兒一眼。
面對蘇紅袖明顯的敵意,上官蘿兒回以一記無辜的表情,并暗暗將她的反應記在心中,繼續不動聲色地觀察這兩人之間的互動。
“此話差矣,繼母也是紅顏美人,難道也是禍水嗎?”
“你——”蘇紅袖被這話堵住了口,神情僵硬地說:“姑且不論她是不是禍水,今日你收下了這名舞伶,難道不怕往后三天兩頭有人將美人往你懷里塞?這樣成何體統?”
段勁遙聞言大笑,一點兒也沒有將這個顧慮放在心上。
“除非找得到比蘿兒更美、更艷的女子,否者我既有了她,又何需別人?但是話說回來,想要找到比她更出色的女了談何容易?不是嗎?”
“這……”蘇紅袖再度被他的話堵得氣結。
她氣憤地看了上官蘿兒一眼,盡管心不甘、情不愿,卻也無法否認上官蘿兒的美的確是世間少見。
“不管怎么說,你收下她總是開了先例,就算以后你不再收其它女子,別人也會三番兩次帶著‘重禮’而來,那豈不是煩不勝煩嗎?”
“那么繼母的意思是……”
“當然是將她退回給宋文彥!”蘇紅袖毫不猶豫地說道,擺明了就是完全容不下上官蘿兒。
“不!我不回宋爺那兒去!”上官蘿兒突然開口輕嚷。
她靠到段勁遙的身邊,像是尋求他的庇護似的,而她的神情和語氣雖然楚楚可憐,卻也透著無比的堅定。
“既然我已經被宋爺送給了段門主,就是段門主的人了,回不去也不愿意再回去了。從今以后,我的主子就只有段門主一個人了!”
從他們剛才短短的交談,她看得出段勁遙和蘇紅袖之間暗潮洶涌,從段勁遙三番兩次有意無意的挑釁,以及蘇紅袖堅持不許他收下她這個“禮物”來看,他們之間的“感情”并不像母子之間那般單純。
既然如此,她何不順勢加深他們之間的沖突與混亂?
倘若蘇紅袖為了她杠上段勁遙,成天纏著他爭執不休,正好可以分散這男人的注意力,那對她將執行的任務絕對有利。
段勁遙瞥了上官蘿兒一眼,那雙莫測高深的眼眸閃過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當著蘇紅袖的面,輕撫著她柔嫩的面頰,說道:“別擔心,我既然已收下了妳,又豈有將妳退回去的道理?”
看著段勁遙的舉動,蘇紅袖的眼底冒起了火。
“段勁遙!你是故意跟我唱反調的嗎?”她氣得連名帶姓地喊他。
“怎么會呢?繼母想太多了!
“明擺著的事實就是這樣!自從你兩年前返回‘白虎門’之后,你的態度就跟以前——”
“以前的事沒什么好提的。”段勁遙突地打斷了蘇紅袖的話,神色和語氣都變得冷硬。
蘇紅袖望著他那疏離的神情,眼底掠過一抹傷痛與憤慨。
“你還在怪我嗎?怪我不該嫁給你爹?可是我當初——”
“繼母!”段勁遙再度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拔艺f了,以前的事情沒什么好提的,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他別開臉,擺明了對重提往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年,他與蘇紅袖在“白虎門”中一塊兒長大,由于兩人年紀相同,不僅自幼天天玩在一起,甚至連讀書、練武也膩在一塊兒。
在“白虎門”所有人的眼中,青梅竹馬的他們十分相配,而他們之間的感情也確實很好。
他欣賞她、喜歡她,而她也愛慕他、崇拜他,兩人更曾在私底下有過海誓山盟,約好要共度一生。
然而,就在他們剛滿十八歲那年,蘇紅袖卻突然決定要嫁給他爹段康軒,成為他的繼母!
這個消息不僅讓“白虎門”弟子們詫異不已,更讓段勁遙錯愕、震驚、無法接受!
他不懂為什么,卻也憤怒得不想追問她或他爹原因。
既然她都已經選擇背叛了他們之間的誓言,既然爹不顧他的心情決定續弦娶她,那等于是他們兩人連手,當眾給了他一記又重、又難堪的耳光,他再去追問原因,又有何用?又能改變什么?
只是,不去追問,不代表他愿意留下來面對這諷刺又不堪的情況。于是,在他們成親之后,他便以四處游歷為名,獨自一人離開了“白虎門”這一走,就是五年。
直到兩年前,他爹染了重病,看了多名大夫都束手無策,而“白虎門”的弟子們找到了他,殷切地請他回來,他才又返回了睽違五年的家園。
他知道這一回來接掌門主之位,將無法避免地要與仍住在“白虎門”的蘇紅袖朝夕相處。既然她此刻的身分已是他的繼母,他也不會太過刁難、報復她,然而他的心里卻始終無法釋懷她的背叛。
“繼母如果沒有其它事情要說,容我和蘿兒先回房歇息了!
段勁遙轉頭,對仍杵在一旁的總管德叔說道:“不必安排蘿兒的住處了,往后她就住在我的房里。”
此話一出,不僅蘇紅袖詫異地倒抽一口氣,就連上官蘿兒也怔住了。
她驚望著段勁遙,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他給拉進一旁的樓閣之中,原來這兒正是他的寢房。
一摟著上官蘿兒進屋里后,段勁遙也不關上房門,立刻將她香軟的身子壓倒在桌上,火熱而放肆地吻著她。
看見這一幕,總管德叔的神情顯得尷尬,趕緊先行退下,至于蘇紅袖則是咬了咬牙,怒瞪著房中熱烈糾纏的身影。
相對于蘇紅袖的慍惱,上官蘿兒的心底也涌上一股怒意。這個男人擺明了是故意藉由輕薄她來氣蘇紅袖!
太過分了!他將她當成什么了?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上官蘿兒豈會容忍這男人如此輕薄自己?無奈現在情況特殊,她也只能暗自忍耐。
然而,當段勁遙愈吻愈深,火熱的舌甚至強悍地探入她的唇齒之間時,她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抵住了他壯碩的胸膛。
“怎么了?妳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地說要留在我的身邊嗎?”段勁遙目光如鷹地盯著她,像是想看穿她心中的所有秘密。
上官蘿兒的反應很快,她心念一轉,用著有些委屈的語氣解釋道:“當初宋爺買了我,只是要我繼續當一名舞伶,在他煩悶無聊的時候獻舞助興,并沒有要我以身服侍……”
雖然她是懷著目的而混到他的身邊,但她也沒打算為了執行任務而賠上自己的清白呀!
段勁遙聞言勾起嘴角,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那妳就太不了解男人了,沒有人會花大把銀子買下像妳如此美麗誘人的女子,就只為了看妳跳舞,男人想對妳做的事情可多著呢!”
像是為了證明他所言不假,段勁遙突然隔著衣裳撫摸她香軟的身子。他那放肆的大掌先是在她纖細的腰肢挑逗地摩孿,隨即緩緩游移而上,眼看就要朝她胸前賁起的柔軟探去。
上官蘿兒驚喘一聲,慌張地瞪圓了眼。
她打從心底想要抗拒、想推開這個放肆又狂妄的男人,然而又擔心要是真的將他給惹惱了,他會將她趕出“白虎門”,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嗎?
心慌意亂問,她的眼角余光瞥見門外的蘇紅袖已拂袖離去,忍不住開口說道:“夫人已走了,主子可以停手了吧?”
聽了她的話,段勁遙暫時停下了一切舉動,望著她低低地笑了。
“妳到是聰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他頓了頓,接著又說:“可惜妳雖然聰明,終究是不夠了解男人!
上官蘿兒壓抑著心底的一絲不安,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看出了她眼底的疑問,段勁遙臉上的笑意更深,眼中閃動著掠奪的光芒。
“男人對女人,是很難淺嘗即止的!彼f道。
上官蘿兒的心一驚,驚慌地望著段勁遙。
他的意思是……即使蘇紅袖已經離開了,他也沒打算停手?
她還來不及思索對策,他的吻已再度覆下,火熱的舌不僅挑逗地描繪著她的唇兒,還強勢地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的丁香舌。
他灼熱的氣息和狂野的親吻,讓上官蘿兒的思緒陷入迷亂,而在他用著狂野的方式親吻她的時候,他的大掌也沒閑著。
他扯散了她的衣襟,里頭那件貼身的兜兒若隱若現,看起來更是誘人。
上官蘿兒好不容易抓回一點理智,連忙嚷道:“不!別這樣!”
原以為這男人會不顧她意愿地強取豪奪,然而他卻出乎意料地停了手。
段勁遙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俊臉俯得好近,近得她被迫望進他那雙魔魅的眼眸,害她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也不知道是因為深怕自己心底深處的秘密被他窺知,還是純粹因為他的靠近讓她心慌意亂……
撇開她身負的任務不談,這男人確實有著令女子神魂顛倒、意亂情迷的本錢,他不僅有著俊美無儔的臉孔,渾身更散發著勾動人心的狂肆氣息,很容易讓人一個不小心就淪陷了芳心。
倘若她只是個尋常的女子,說不定也會對他一見傾心,但她太清楚自己的身分,以及自己潛到他身邊的真正目的了。
他不是她能動心的男子,她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才行,否則只怕不僅真正的任務沒辦法順利達成,自己還要連人帶心全賠上了。
段勁遙盯視著她,將她眸中的慌亂和抗拒全看在眼底。
“妳若是真這么不想待在我身邊的話,我可以讓妳離開,妳甚至不需要回宋文彥那里,我可以放妳自由!彼蠓降卣f。
“不!”她脫口嚷道,卻發現自己好像回答得太快了。
他這么說,該不會是在試探她吧?
為了怕他起疑心,上官蘿兒只好趕緊想法子解釋。
“我不過是一名舞伶,離開了主子還能去哪兒呢?況且我也不是不想待在主子身邊,只是……對于剛才那些……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相信主子是個光明磊落的正直男子,也不會真的強要一名女子吧?”
段勁遙聞言放聲大笑。
“妳這么一說,若我還硬要了妳,豈不是成了妳口中不光明、不磊落又不正直的下流胚子了?好一個聰穎的蘿兒!”
聽到他的稱贊,上官蘿兒不但沒感到欣喜,反而暗自懊惱。
畢竟,她該扮演的是一名單純的舞伶,該做的是努力降低他對自己的戒心,而不是讓他感覺自己很聰穎,那只會讓他對自己多了幾分提防呀!
“蘿兒只不過是說出真心話而已,并不是在耍弄心機,請主子不要誤會……”她用著無辜的語氣替自己解釋。
“無妨!倍蝿胚b勾起嘴角,用著勢在必得的語氣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要妳自愿將身心給我的!
他目光照照地望著她,被這女人挑起了興趣。
如果他猜得沒錯,宋文彥將她“送”給他的用意,應該不如表面上那么單純。直覺告訴他,這女人來到他的身邊絕對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
從她的身上,他感覺不出半點殺氣,應該不是來奪他性命的,那么到底是為了什么?
無妨,他相信他很快可以查個明白,而相對于弄清楚她的目的,他更想知道的是——他得花多久時間,才能馴服這個看似柔順,其實卻暗藏爪子的女人
在段勁遙那充滿掠奪意味的目光下,上官蘿兒的一顆心跳得飛快。她驀地有種想要逃的沖動,像是害怕他的話不久就要成真……
心亂如麻之際,段勁遙忽然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內室的大床,而這個舉動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主子剛才不是說……”
“只是睡覺。而且我不是說了嗎?從今以后,妳就住在我房里。”
“但……”
那不是只是他被蘇紅袖惹怒而說的氣話嗎?
況且,他們孤男寡女的,男未婚、女未嫁,卻不僅共處一室還同床共枕,這成何體統?
上官蘿兒想開口抗議,卻又相信這個狂妄的男人根本不會在乎什么禮教,更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
她咬了咬唇,只好說道:“蘿兒時常作惡夢,怕會擾了主子,還是讓蘿兒在其它房間住下吧?”
“惡夢?那不是什么大問題!倍蝿胚b將她擱上了床!皠e再說了,夜色已深,該就寢了!
見他心意已決,上官蘿兒無助地明白自己就算再多說些什么,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他的決定。
幸好段勁遙的床相當大,她盡可能地退到另一頭去,然而,當他也跟著躺上了床后,即使兩人的身體沒有實際的觸碰,他的存在域仍舊強烈,而屬于他的陽剛氣息更是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彷佛他將她擁在懷中一般。
倘若往后的每一夜都必須這樣,那么即使他不碰她,只怕她也難以安眠吧!
上官蘿兒蹙了蹙眉,下定決心一定要竭盡所能地盡快完成鵲嬤嬤交代給她的任務,然后遠遠地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