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堅定的答案,望著她那毫不遲疑地態(tài)度,勾魂就算不相信,可心卻不由得折服了。
俯首,絞住她的紅唇,恣意地品嘗著她的香甜。
那種甜像是一道海流,迂迂回回地竄入他的心窩,讓他無法自拔地沉醉其中。
靈巧的雙手替她褪去衣服,當(dāng)他的視線掃至她手臂上那朵宛若紅梅的胎記,一種熟悉的感覺倏地襲上腦門。
所有的激情頓住,這時第二次在她身上瞧著好是熟悉的東西了。
“你究竟是誰?”他喃喃地念著,被抑制住的思緒在這一刻仿佛要沖破什么似的蠢蠢欲動起來。
迷蒙中,瞧著他那種深思的神情,秦弱水心中一驚。
不能想呵!
一想便要受苦了。
藕臂一抬,主動地勾下他的頸項,吻上他那薄抿的唇。
再次的勾引,只為不愿他再受苦。
“你……”他開口欲言,可她宛若靈蛇般在他唇中的誘引奪去他的心魂。
不再屈服,而是掠奪,勾魂終是反客為主,恣意地將她放倒在自己懷中……
他是個威風(fēng)颯颯的將軍,統(tǒng)領(lǐng)著千軍萬馬,在那黃沙騰騰戰(zhàn)場上,騎著剽悍的鐵騎。
黃沙,鮮血,戰(zhàn)鼓聲連綿。
那夢境太真實,仿佛這一切真的曾在他眼前發(fā)生。
他還夢到,他是個讓人忌憚的武者,在疾風(fēng)狂雨中,他蓄積了全身的內(nèi)力于掌心,然后一掌拍向另一個在擂臺上與他較量的颯爽男子。
那男人很眼熟……在朦朧的夢境中,他努力地回想著對方的身份,卻怎么樣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在夢境中,他看到武功修為應(yīng)該與他不相上下的男子,突然露出了好大一個空隙,這絕對是一個習(xí)武之人不該犯的錯誤。
可當(dāng)時他并沒有機會深思,連忙捉住機會,一掌拍出,那男人左胸口中了他一掌,落地地姿勢一偏,整個人已經(jīng)跌落臺下。
當(dāng)下,他都還來不及反應(yīng),四周已經(jīng)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人群更是朝著他簇?fù)矶鴣怼?br />
他耳邊甚至響起一陣陣“盟主”、“至尊”的恭賀聲……
驀地,他醒了,睜開的雙眸正巧對上她的,腦中冷不防再次浮現(xiàn)昨夜的激 情。
她聲稱是他的妻,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處子,難不成以往他是柳下惠嗎?能夠擁美女在懷而不亂。
所以,她不是他妻子的答案愈來愈明確了,那么……
“我究竟是誰?”
完全沒有想到在纏綿一夜之后,他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讓原本癡癡望著他的秦弱水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
“你是我的夫婿。”滿心苦澀,卻只能回答這一句。
如果可以,她期盼這句話說起來沒有半點心虛,可難呵!
畢竟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大哥為她偷來的。
她還真堅持哪!“那除了這個身份之外呢?”勾魂再問,與其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不如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還是個殷實的商人!
商人?
這是她第二次這么說了,但她的說法卻跟他的夢境完全不吻合。
究竟是夢境騙了他,還是她騙了他?
直覺地,他從她那閃避的眼神認(rèn)定她對他有所隱瞞。
抬手,輕撫著她那如緞般的黑發(fā),眼神從原本的不在乎變得銳利。
“弱水,不要騙我,我即使失去記憶,但我知道我很討厭人家騙我!
他不摘掉自己為何要這樣警告她,他想,他或許是想給她一個機會。
這個女人,扣除謎一般的身份,其實他并不討厭。
“你想起什么嗎?”望著他晦澀難辯的眸光,她的心一沉,在等待的同時,一顆心仿佛要跳出來似的。
“沒有!”她的緊張時那么的顯而易見,勾魂想要不看見也難。“但……你似乎很害怕我想起一切!
心驀地漏跳一拍,心虛讓秦弱水只覺得口干舌燥,難受得緊。
“你多疑了,我不要你想,是見你一想便頭疼,我相信等過一段時日,你的記憶自然就會恢復(fù),你就別急了!彼纯谳p啟,語氣甚至依稀帶著請求。
只要時日一過,他不會記得她,當(dāng)然不要因為她的欺騙而氣憤。
“好吧!”他點頭輕應(yīng),也沒再多說什么。
倒也不是真的這么隨遇而安,而是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即便感覺得到她并未說實話,可他有什么證據(jù)。
二來嘛,他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盤算些什么,所以他選擇了不動聲色,若是她心中有所圖,終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就希望她別讓他失望。
玉手輕輕的撥弄著琴上的細(xì)弦,但那樂音聽起來卻染著淺淺的雜亂。
聽得出來弄琴之人的心并不平靜。
“弱水姑娘今兒個心情帶著雜亂呵!”直言不諱,不過那張飄逸俊雅的臉龐上并沒有任何的不悅,只是淡淡地開口點出事實。
“弱水確有不適,還望瀟瀟公子海涵!
今兒個她的確心煩意亂,本來不想見客,可是她曾從瀟瀟公子身上得到許多的情報和銀兩去援助勾魂,不想成為一個過河拆橋的人,只好見了。
偏偏心中的那份煩亂無法避免地滲染在琴音中,甚至還讓瀟瀟公子聽了出來。
“弱水姑娘有何心事嗎?”唇畔染笑,瀟瀟公子輕搖手中薄扇,顯然對于她的失禮絲毫不掛在心上。
“沒……”扯出一抹輕笑,秦弱水試圖否認(rèn)她有心事。
瀟瀟公子莞爾一笑,薄唇輕啟地直言問道:“弱水姑娘心中煩慮的,莫非是勾魂至尊失蹤一事吧?”
呼吸倏地一窒,但仍強自鎮(zhèn)定地望著他,但見他神色變幻,讓人摸不清心思。
“我與勾魂至尊非親非故,公子怎么會如此臆度呢?”掩下心驚,她輕描淡寫地響應(yīng),卻是想著,他又怎么會知道勾魂失蹤一事。
眼神是何等的銳利,瀟瀟公子當(dāng)然沒有遺漏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心虛,薄唇染笑,銳利的眼神盡斂,語氣也狀似溫和而無害。
“弱水姑娘與勾魂至尊當(dāng)真不認(rèn)識嗎?”
“像他那樣權(quán)傾一方的英雄人物,怎么會愿意和我這花魁有所交集,公子此言若是傳出,豈不讓人恥笑弱水自不量力嗎?”
勉力自持,秦弱水努力地讓自己神態(tài)自若,只是原本沉穩(wěn)的心跳卻驟然狂跳,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
是勾魂在此的事走漏風(fēng)聲嗎?
否則為何今日瀟瀟公子語中總是帶著玄機,望著她的眼神也帶著濃濃的探究。
心中警鐘響起,秦弱水凝定心神,不愿讓他再探得半絲的端倪。
“弱水,在你心目中,我是何人?”
“聞名遐邇的瀟瀟公子,既知地理能達(dá)天文,是個連前朝皇室都相當(dāng)倚重的地理師!睅缀跏遣槐厮妓骶湍苷f出得體答案,在紅塵中打滾甚久,秦弱水自然知道男人想聽的是什么。
“那你想必也知道,我與前朝的大皇子過去有著不錯的交情!
耳中聽著他的話,秦弱水心里的警鐘再響。
如果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尋常的煙花女子,他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這些的,那么想必他是知道什么,而且是來打探什么的。
暗暗地深吸口氣,她的臉上驀地漾起一抹嬌笑。
纖手緩緩抬起,為他輕斟了杯美酒,她這才檀口輕啟,吐氣如蘭地說道:“公子,既入煙花之地,就應(yīng)說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說那剛硬的國之大事,小女子怎么聽得懂呢?”
伸手,握住那雙雪白的玉手,對于他的舉動,秦弱水直覺想要抽回自己被制住的手,但瀟瀟公子卻不允。
“你是當(dāng)真不懂嗎?”
“當(dāng)然!
“我想身為倚福安的主事者,對這事應(yīng)該是了如指掌的吧!”瀟瀟公子一臉胸有成竹,不似臆測。
“公子該不是醉了吧?今兒個說的話,弱水怎么會全都聽不懂呢?”強自鎮(zhèn)定的淺笑,好不容易她終于抽回自己的手。
“聽不懂也不要緊,反正瀟瀟今日前來,只不過是要請弱水姑娘幫個忙!彼傻铰勅朔粕磉叺难劬打探到聞人翻云找上倚福安尋查勾魂的下落,而與他接洽的就是秦弱水,所以不管她如何否認(rèn),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勾魂的存在于公于私對他都是種極度的礙眼,所以即使前朝覆滅,他心中之恨依然不能消。
望著這宛若水一般的柔弱女子,他索性開門見山地開出條件。
“只要倚福安在找到人后,愿意把勾魂交給在下,瀟某給的酬金絕對不輸聞人翻云!
瀟瀟公子臉上一片的自信十足。他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逃得過富貴的誘惑,眼前這個名滿京城的花魁自然也是。
可偏偏他的餌撒完了,秦弱水依然一臉無波,像是連咬餌的欲望都不曾在腦中駐足片刻。
事實上,她惶然不安的心在聽到他這一番話,反而稍微定了下來?磥頌t瀟公子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公子,你真的醉了,我不過是個苦命賣身的煙花女子,什么倚福安、勾魂都與我無關(guān),公子的家產(chǎn)更是奴家攀不著的富貴,公子若來飲酒作樂,那么弱水自然樂意相陪,可千萬別與我打起啞謎,那可是既傷身,又傷神的!
“我說弱水姑娘可千萬別忽視我的決心,那男人的命瀟某可是誓在必得!
即便被他言語中的恨意一驚,秦弱水知道自己若意欲打探,反而容易令他瞧出端倪。不如敬酒,引開話題來的安全。
“公子,咱們別再說這些了,還是飲酒吧……”
只是那恨意究竟所為何來?
她自以為對勾魂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結(jié)果竟不知道瀟瀟公子是如此恨他。
纖手再斟酒,親自替他喂上,那款款風(fēng)情倒也真的讓瀟瀟公子一時之間意亂情迷,忘了自個兒前來的目的。
笑容燦燦的背后,其實是不舍卻又心焦。
以勾魂現(xiàn)在的情況,只怕連自保都有問題。從瀟瀟公子的話,她幾乎可以斷定他是從聞人翻云那邊逮到線索的,怕只怕,他既然鎖定了她,勾魂的行藏,恐怕很快就要瞞不住了。
一旦紙包不住火,憑倚福安之力,與瀟瀟公子所代表的五大家族的勢力沖撞,肯定落得兩敗俱傷,這樣還能護他周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