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未畢,忽而破空飛來一道人影,阻擋在前的窗欞變成一地的殘末。
“你敢答應(yīng)就試試看!”怒目熊瞪著瀟瀟公子放在她下頜的手,那深邃的眸子冒出讓人不能忽視的火光。
“你……”怎么會來?
她還沒有機(jī)會把問題問出口,只見勾魂快速出了手,動作祖魯?shù)貙⑺了磉叀?br />
“有什么恩怨,你直接找我便是,不必算到這個跟我無親無故的女人身上!
一句冷然話語讓秦弱水的心頓時如墜萬里深淵中,一向堅強(qiáng)的她竟輕易地因為他這句話而眸閃淚光。
“無親無故嗎?”對于他的說法,瀟瀟公子冷嗤一聲。換成是他,對一個無親無故的女人,可不會急于保護(hù)。
瞧瞧他那護(hù)衛(wèi)的姿態(tài),要說他不在意秦弱水,真是睜眼說瞎話。
“對,無親無故!”
“那她肚里的孩子,也跟你無親無故嗎?”既然人都找上門,要想再留下秦弱水大概也不可能了。
他的話宛若雷電乍現(xiàn),震得勾魂與秦弱水皆是一陣的心驚,秦弱水更是不由自主地伸手環(huán)住自己的肚子。
“這不關(guān)你的事。”震撼之后,勾魂語氣更加冷凝!澳阌惺裁丛购蓿苯記_著我來便是!
“如果我說,讓出你身側(cè)的女人,一切恩怨便就此弭平呢?”瀟瀟試探地問,想知道秦弱水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做夢!”想都沒想地,勾魂拒絕了他的條件。
“那你又想要怎么償還我妹妹的血債呢?”瀟瀟公子頓時瞇起眼。
“我從來沒有欠過令妹什么,為何要還?”他就不懂,明明他從來都沒做過的事,為何這男人一定要栽在他頭上?
他與朱雀兒不過是兩面之緣,說什么玷污她的清白、欺騙她的感情,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該死的,你竟然還敢否認(rèn)!”瀟瀟公子冷凝低喝,心中怨恨驟起,恨不得立時出手取了他性命。
“既然我沒做,為何不能否認(rèn)?”雖然他懶得為沒做過的事費(fèi)唇舌,但面對瀟瀟的窮追猛打,委實也感到累了,破天荒地再次重申。
“是啊,瀟瀟公子,你口口聲聲地說,勾魂欺騙了你妹妹的感情,玷污了她的清白,你又有何證據(jù)呢?”
被鉗在他身邊,乖乖地聽了好半晌,可到了這會,秦弱水還是忍不住插嘴。
理所當(dāng)然地,她得到勾魂一個怒瞪。
面對那凌厲的目光,向來不是弱者的她頓時乖乖得像只小綿羊,縮了縮肩。
“你閉嘴!”勾魂咬牙低喝,緊抿的唇活像要噴出火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像是在他的怒火中澆了油,讓他的怒火更盛。
“我的意思是……”
就是搞不懂,她干嘛每次都要強(qiáng)出頭?上回也是,她使計推他進(jìn)密道,結(jié)果自己沖去面對危險。
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難道她就不能像個尋常女人一樣,乖乖地躲在男人身后嗎?
想著想著,想要吼人的沖動在他胸口快速醞釀著,然后瀟瀟公子的舉措成功地讓她逃過被獅吼的一劫。
“啪”的一聲,一陣綠光在眼前閃過,勾魂倏地伸手一截,一塊通透碧玉便呈現(xiàn)在兩人眼前。
定楮凝目,秦弱水見著那塊玉佩忍不住地倒抽了口氣,震驚地喃道:“怎么會呢?”
“這是雀兒臨死前緊握在手中的,你敢否認(rèn)這不是你所有之物嗎?”
要不是有了這塊定情玉佩,雀兒怎么會死心塌地地相信勾魂對她也是有情。
現(xiàn)在這負(fù)心薄情的人倒好了,推得一干二凈,簡直是令人恨到心坎里。
“這東西是我的。”家傳玉佩,他沒啥好抵賴的,只是這東西為何會到了朱雀兒手中?
以前他懶得理會,是因為他認(rèn)為瀟瀟公子是無理取鬧,可如今瞧他拿出真憑實據(jù),倒也讓他不得不認(rèn)真思索其中原由。
“那么你便是認(rèn)罪嘍?”
憤恨眸光激射,瀟瀟公子一聽勾魂承認(rèn)玉佩是他的,立即凝氣于掌,只待勾魂點(diǎn)頭,便要取他性命。
想也沒想地,一見瀟瀟公子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殺氣,秦弱水立刻趁著勾魂不備之際掙脫他的鉗制,閃身而出,雙手大張地護(hù)在他身前。
“僅憑一塊玉佩,怎么能夠定人之罪呢?”
“你給我回來!”勾魂氣結(jié)低吼。
瞪著眼前那纖弱的身軀,他真的搞不懂她那顆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什么?
她以為自己很強(qiáng)、很厲害嗎?
只怕那瀟瀟公子一掌便足以將她打飛個十里地,而她竟然這樣三番兩次毫不猶豫地想要以身為他擋住危難。
“你還有何狡言?”見勾魂像是捉小雞似的將秦弱水拎回身后,瀟瀟公子的不悅更盛。這樣保護(hù)的姿態(tài),應(yīng)該是屬于他的小妹的。
“一個月內(nèi),我會給你答案。”不如以往般那樣懶得理會,勾魂給了句承諾。
人家已經(jīng)拿出他的家傳玉佩說是定情之物,他有那個責(zé)任得給人家一個答案。
瀟瀟公子也不啰嗦,畢竟他要的也就是一個交代,“好,我等你的答案!
“走!”扯住秦弱水纖細(xì)的手臂,勾魂轉(zhuǎn)身便要離去,誰知她卻不愿跟他走。
“我不走!”
不走,還想留在這里做客嗎?
這女人總是能夠輕易挑起他的怒意啊!
意識到他眸中所散發(fā)出來的熊熊怒火。她連忙補(bǔ)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大哥還在瀟瀟公子手里,我怎么能夠離去呢?”
“交給我!焙唵蔚娜齻字,勾魂沒有多說,但那語氣中的堅定卻是種應(yīng)承。
“可是……”秦弱水還想說話,但他不再給她機(jī)會,不由分說地牢牢扯住她的手臂,拖了就走。
不是炎炎夏日嗎?
怎么她卻覺得周身泛起一陣陣的冰寒。
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之后,終是受不了這窒人的寂靜,秦弱水試圖想要開口。
“我……”櫻唇才開,便遭到一陣炮火猛烈的狂吼。
“你閉嘴!”
被他這么一吼,纖頸忍不住一縮,心中對他有些畏懼,可有些話她又不能不說。
“我只是……”再次試著想要和他說道理,可他依然不給她這個機(jī)會。
“還想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你的舉動有多么任意妄為,我真搞不清楚你的腦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先是下了藥讓我失去記憶任你擺布,都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了,剛才我要帶你走,你還想留在那個恨我入骨的男人身邊,你……”
愈說勾魂就愈氣,平時的沉穩(wěn)與干練全然不知所蹤了。
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頭暴跳如雷的熊,要不是暮源居建的還算牢靠,還真很怕這屋頂要被他的暴吼給震垮了。
“我……”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一陣怒氣狂飆之后,勾魂回到現(xiàn)實,臉色鐵青地問。
“你放心,這孩子我不會麻煩你的!
終于有了開口的機(jī)會,秦弱水立即把我機(jī)會忙不迭地表示。
放心?
最好他能放心!
“你說什么?”銳利眸子倏地瞇起,向來渾厚的嗓子往上揚(yáng)了幾分,可以聽出他的激動。
“一開始我就沒想要打擾你生活的,所以腹中這個孩子我不會麻煩你的,我會一個人好好地生養(yǎng)他!
好個不麻煩!
怒極反笑,勾魂鐵青的臉色驟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魅人的淺笑。
看他笑了,秦弱水以為他氣消,也跟著揚(yáng)起嘴角,可唇角才揚(yáng)起,勾魂的大掌已經(jīng)重重地拍在桌旁的幾案,“砰”的好大一道聲響。
原來,他的笑是騙人的。
“有本事你就再說一次!”薄唇緊抿,一字一句都像是自牙關(guān)中迸出來似的令人輕顫。
“我……”不敢說了。
雖然不懂為何他要這么生氣,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瞧他一眼,更別說再說一次。打小,她就沒見過內(nèi)斂的他這般將怒火形之于外,但這回,那怒焰竟囂張得炙人。
“你很行嘛!”咬牙切齒。
這女人真沒把他當(dāng)成一個男人,反倒是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男人,柔弱的雙肩竟想扛起一切。
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門兒都沒有!
“我只是不想你為難而已。”她試圖替自己解釋,可成效不彰,反而有種火上澆油的感覺,因為他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益發(fā)鐵青起來。
“是誰給你權(quán)力替我決定一切的,我的事由我自己決定!
受夠她總是在他不知情下做出每一個決定,這次她休想再這么操控著他。
看著他那不停歇的怒火,秦弱水無言,冰雪聰明的她頃刻間已經(jīng)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一個月之后,咱們成親。”
撂下這句話,他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應(yīng),昂然地邁著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