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們知道長生不死之藥在哪兒嗎?」
此話一出,原本笑臉迎人的兩人霎時都鐵青了臉,立刻低頭做他們的生意,對往來的人招呼著,彷佛沒看見海鈴兒站在他們面前似的,和方才的熱絡(luò)判若兩人。
「小哥,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海鈴兒察覺他們神色有異,覺得奇怪極了!冈趺椿厥?我說錯了什么話嗎?」
言 那兩人依舊是不搭理海鈴兒。
情 聰穎的海鈴兒暗忖:他們會這樣子突然不理她,會不會是跟長生不死之藥有關(guān)?
小 她打算來試驗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和她心里的揣測一模一樣。于是她隨便地抓住經(jīng)過的路人問道:「喂!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長生不死之藥在哪兒?」
說 那路人原本還笑容滿面,倏地?fù)Q成一張驚慌失措的臉,嚇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獨 海鈴兒見到他這種反應(yīng),便將他給放了,又隨便抓了一個路人來問同樣的話,結(jié)果那路人的反應(yīng)又是一模一樣。她沿路抓了五個路人,全都像約好了似的一臉驚嚇狀。
家 看來她的揣測是真的了,可是這是為什么呢?她不過是問一下長生不死之藥的下落而已!
這下子只能靠她自己去尋找了,看來她不必再費唇舌跟這里的人打聽什么,是不可能會有藥的下落的。
海鈴兒垂頭喪氣地離去,不過她方才沿路大聲的問話,已經(jīng)引起一名惡漢的注意了。
長生不死國不只人怪,天氣也怪。
明明早上還是萬里無云的好天氣,一到傍晚卻天氣驟變,沒一會兒,雨像是從天上狂潑而下似的又多又急,整個路上迷迷蒙蒙地,讓人看不清楚來路。
海鈴兒用自己的衣袖蓋著頭,快步地奔跑到郊外的一間破廟躲雨。
一進破廟,看看自己的衣裳都濕了一大半,一頭滑順亮麗的秀發(fā)也被雨淋得濕透,臉上滿是點點的雨水,看起來真狼狽!
她看看外面的滂沱大雨下個不停,看來今晚這場突然來的、又急又猛的雨是不可能會停的。
她大概要在這間破廟留宿一晚了。
冷不防地,她背后傳來一陣男性低沉、好聽的嗓音——
「姑娘,這里已經(jīng)有人先到了,我想你可能要去找別間破廟了。」
這聲音好像曾經(jīng)在哪里聽過,海鈴兒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今天在長生不死國境外遇見的那個搶劫她的臭強盜。
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海鈴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倚在柱子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好像這間無人的破廟是他的私有物似的。
做人沒必要老是這么狂妄自大吧?
「真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挺有緣的!刮舯×页冻鲆荒ㄐθ,對海鈴兒睜著老大的瞳眸怒瞪著他,他也絲毫不在意。
他下午回宮,國政大事他又不愛管,閑著無聊就又跑出來四處晃蕩,沒想到遇到傾盆大雨;他躲進這間破廟才沒多久,又撞著了那位今天在境外倒霉被他搶銀子的姑娘。
「我告訴你,破廟又不是你家的,要找別間破廟,也是你到別的地方去找。」海鈴兒氣憤地怒瞪著眼前的昔薄烈。
真搞不懂眼前這個男人怎么這么霸道!明明是他的錯,還把自己的錯誤全推給別人,他們這里的官府究竟在干嘛?像他這種人,應(yīng)該要快快把他抓起來繩之以法才對,留著根本是個大禍害嘛!
「既然我不想走、你也不想走,那咱們只好一起躲在這間破廟里等雨停了。不知道你覺得如何呢?海鈴兒?」昔薄烈恣意一笑,笑得詭譎又曖昧。
「臭強盜,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海鈴兒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大吃了一驚。
「你自己在錢袋上繡的啊,字倒是繡得挺美的,看不出來你講話粗聲粗氣的,手還挺巧!」那繡工的確是挺用心的,不輸給專門的師傅。
「懶得理你。」海鈴兒白了他一眼,逕自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不想理會那男人。
于是,除了可以聽見門外的大雨打落在路面上的淅瀝水聲外,整間破廟的氣氛沉悶得可以,甚至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海鈴兒方才淋雨淋得衣裳濕了大半,而夾帶著雨的寒風(fēng)從門外吹入,她更是冷得直打哆嗦。她瑟縮的蹲在角落,將自己的身子圈得緊緊的,好得到一些溫暖。
「我生了火,過來這里取暖吧!」昔薄烈在另一個角落生火,忽明忽滅的火光將他剛毅有型的臉襯托得更多了幾分的詭異。
海鈴兒并未搭理他。
「你生氣啦?」昔薄烈仍然問著,不過這次口氣多了幾分不悅。難得他好心要讓她取暖,她還不領(lǐng)情!「你不過來取暖,我保證你不到天亮一定會得風(fēng)寒,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身無分文哦!」
海鈴兒還是不理他,這倒是讓昔薄烈有點兒惱火了。
他是在關(guān)心她耶!難得他會去關(guān)心一個女人,他都已經(jīng)這般紆尊降貴了,她竟然還冷著一張臉?
「你再不過來,我就再用繩子把你綁起來,然后拖來這里烤火!」昔薄烈的耐性已被磨光,他恫嚇威脅的說道。
「你敢?」這次海鈴兒是回頭了,不過卻用一雙怒眼瞪著他,看起來殺氣十足。
「敢!」昔薄烈深不可測地對她回以君子一笑。
「你……」海鈴兒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她知道以這男人的性情,肯定會這么做!杆阄遗铝四!
她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火堆旁,在他的對面坐下。
她低垂著頭,將目光放在明亮的火堆上,雖然她并未抬頭看對面那個強盜的臉,可是她總覺得他的目光似乎牢牢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竟然會無來由的手足無措起來。
大概是破廟里只有兩個人,使自己太過緊張了吧!她對自己這么說。
破廟里頭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沉悶氣氛,除了門外一點也不停息的狂亂雨聲,就是木柴被火燒得劈哩啪啦的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