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雋創(chuàng)作時習慣一個人,即使偶爾需要有女友陪伴,當他的繆思女神,但也頂多要求女友住在他家?guī)兹,卻不能打擾獨自關(guān)在書房創(chuàng)作的他。
這次因為手傷無法打字,要求胡瑞茵協(xié)助,當他遇到卡劇本時,不若過去感到煩躁焦慮,可以平靜的閉上眼,慢慢厘清思緒,冷靜思考劇情發(fā)屏。
當他離開書房,在家里隨意走動,他知道胡瑞茵就跟在他身后,他并沒有制止,也沒要求要獨處一段時間。
當他靜默沉思,能感覺到她專注且認真的注目,這令他感到心情愉快。
他明明是寫驚悚的黑色劇情,心境竟冒出寫偶像劇時需要的粉色氛圍。
此刻,他再度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雙臂盤胸,閉眼沉思良久。
他想到下一段的對白了,卻沒打算張開眼結(jié)束沉思,甚至橫生一念,想戲弄她一下。
胡瑞茵坐在一旁,靜默注目他良久,他維持同樣姿勢不動已經(jīng)超過二十分鐘了,連眉頭都沒蹙一下,她不由得懷疑,他會不會睡著了?
她悄悄起身靠向他,更近距離的凝視著他好看的面容,心不由得怔忡。
半晌,她忍不住輕喚道:「喂?」
翹著長腿、雙臂盤胸坐靠沙發(fā)的他,依然沒半點反應(yīng)。
胡瑞茵抬手,輕拍他肩頭,心想若他真的睡著了,她可不好一直盯著他睡顏發(fā)呆。
「嚇!」王雋忽地張大雙眼,張牙舞爪地欲撲向她。
「哇啊——」她嚇了好大一跳,倉皇地往后退,腳跟被茶幾絆倒而往后仰,但他的大掌及時扣住她的腰,讓她站穩(wěn)身子。
「你……」她無比愕然,心跳紊亂,完全搞不懂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哈哈!這樣也能嚇到你,你變膽小了。」王雋面露一抹孩子氣,因輕易嚇到她樂開懷。
胡瑞茵細眉一蹙,還是不懂他沒來由惡作劇的目的。
「你是卡劇情卡到腦袋斷線嗎?」她白他一眼,將他仍環(huán)在她腰際的大掌拍開。
他害她輕易受驚嚇,又因為他的碰觸而心跳異常。
她對他一再產(chǎn)生異樣感覺,內(nèi)心不禁迷惘不解。
她,對他萌生男女間的好感?
那不可能呀!
她是非常欣賞他的創(chuàng)作才能,但他的個性并非她欣賞的異性類型。
「我有想法了,繼續(xù)吧!」王雋笑笑的站起身,折返書房。
他對她橫生的惡作劇確實頗幼稚,可是是她讓他放松了卡劇情時的緊繃壓力,才能有這樣的閑情逸致鬧鬧她。
之后,王雋的靈感又暢行無阻,到了晩上七點左右,便奇跡的完成故事結(jié)局。
「太棒了!這個故事驚悚離奇,劇情高潮迭起,緊湊精采,讓觀眾在帶著緊張情緒觀看時,一方面擔心又受驚嚇,卻忍不住想知道劇情發(fā)屏,下意識進行推理,對干故事最后究竟誰才是好人、誰才是壞人,感到期待!固嫠蛲晟舷录瘎”镜暮鹨,對于連她都猜不到的結(jié)局,大為贊嘆。
雖幾度被劇情嚇得直冒雞皮疙瘩,她還是很期待被拍成戲劇,就算會看到晩上不敢睡,也一定要觀賞。
「多虧有你!雇蹼h很有成就感,是因為她的陪伴和協(xié)助,他才能這么快完成這次的故事。
他喜歡她當他的第一個觀眾,聽到她的贊賞,他很開心,即使是指點建言,他也會聽進耳,認真思索做更改。
他曾強調(diào),女友是他的繆思女神。他所以常交女友、常換女友,也為了讓以寫浪漫偶像劇為主的自己,隨時有戀愛的感覺。
只不過,胡瑞茵對他而言,比起任何一個女朋友更具影響力,也無可取代。
「這次故事都是你想的,我可沒出腦力。」胡瑞茵笑著回道。她連提一丁點意見都不需要。
「提早完工,請你吃大餐,慶祝一下!雇蹼h心情開懷,不容她拒絕,開車載她前往某間高級餐廳,跟她好好吃頓飯。
以往完成一部劇本后,王雋會讓自己放假幾天,假期視情況有長有短。
但這次只是寫了一部上下集的單元劇,他不打算放長假,不過提早完成,至少可放懶個四、五日。
以往,一休假就是跟女友膩在一塊,到處吃喝玩樂,現(xiàn)在沒女友的他,沒有獨自玩樂的興致,宅在住處徹底休息。
他懶洋洋睡了整整兩天,醒來叫快餐外送隨意果腹,之后便橫躺在沙發(fā)上,看電影、看美劇。
就這樣足不出戶、無所事事宅了三天,他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往就算一個人休假,只是關(guān)在住處發(fā)懶閑晃,看電視、上網(wǎng)或看書,他也能很自在,享受這種不被打擾的輕松清靜。
有幾次他放懶到遲遲不想工作,胡瑞茵一再打電話催問他下一本劇本的進度,甚至直接找上門來,要求他開始想新故事。
如今他不過才發(fā)懶三天,竟一直想到她,莫名想見她,想聽她的聲音。
真奇怪,他跟她才短短三日沒聯(lián)絡(luò),往他閉關(guān),即使一個月沒看到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可這次竟如此反常。
回想前陣子,在他應(yīng)該閉關(guān)中卻屢屢找她,是希望替才失戀的她轉(zhuǎn)移悲傷心情,與現(xiàn)在想見她的心情完全不同。
難不成……他喜歡上她了?
他霍地坐起身,抬手摸摸胸口,想到她的臉容,心好像怦然跳動?
他,喜歡她?!
他再度自我懷疑,有可能嗎?
他不由得想到那晚,他一度橫生吻她的欲念……
想到她那粉嫩的櫻唇,他頓感口干舌躁,抿抿唇,拿起茶幾上沒喝完且已消氣的可樂,大口灌下。
突地,手機響起,他心一跳,以為是胡瑞茵打來的,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聽,可是聽到不是她的聲音,他莫名有一絲失落感!笅專悄惆
「接到媽的電話,這么不耐煩?」王母故意問道。
小兒子一個人住臺北多年,主動回家的次教越來越少,也鮮少會打電話間候他們兩老。
「什么事?別想逼婚,跟上一任分手了。」王雋先懶懶的報告。雖說母親并不清楚他現(xiàn)任或上一任女友是誰。
大哥在他這年紀時早已結(jié)婚生子,讓父母抱了兩個孫子,所以母親每次主動打電話給他,總不忘叨念一番,催促他該定下來了。
「又分手了?這次這個交往多久?」王母一聽,不免有些遺憾。
她知道小兒子交過不少女朋友,但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回家讓他們看看,而且每次她問起,往往就換人了。
「交往多久不重要,我沒打算結(jié)婚。」王雋往長沙發(fā)倒躺,一手拿起遙控器轉(zhuǎn)換電視頻道,感覺母親又要嘮叨一番,他雖聽得煩,卻不好掛母親電話。
「你都三十三了,過完年就三十四了,還沒打算結(jié)婚?」小兒子在影劇圈名聲響亮,創(chuàng)作不少部叫好又叫座的好戲,但她更關(guān)心在意的還是他的婚姻。
「沒!
「你是打算打光根?」
「沒!
「那你幾歲才要定下來?」
「沒有女人讓我想定下來。」他直言道。
「那你一直交女朋友,只是跟人家玩玩的?」思想保守的王母,對小兒子在感情上的風流實在不認同,不時便要苦口婆心勸誡一番,就是希望他能認真維持一份長久的感情。
「女人巴上我,擺明也是玩玩的!雇蹼h咕噥道。你情我愿,何況他還大方滿足對方的物欲需求,他可沒占對方便宜。
「你這是……唉,算了,先不說這個。我打給你,是要你這個周末回來,廟里建醮,你爸身為里長又是廟里主委,這次還抽中爐主,你該回來一起參與,熱鬧熱鬧!
王母提起這件村里每年熱鬧盛事,即使往年丈夫沒抽中爐主,也都不遺余力全程參與!敢皇悄愦蟾绺笊┻@次排不出休假,以往也會特地帶孩子回來,給你爸助陣!
大兒子因為工作緣故,與妻兒已移居大陸幾年,每年會回來一、兩次,與他們和親友聚聚。
「我沒興趣!雇蹼h一口就推卻。母親自兩個月前就提起這件事,他也早就說過不打算回去。
「你小的時候不是很喜歡建醮看熱鬧嗎?你如果能回來,你爸會很高興的!
「爸比較希望大哥回去!怪劣谒袥]有出現(xiàn),不會影響父親的心情。
「怎么這么說?都幾歲了,你這是鬧什么別扭?」王母不免指責道。
小兒子因創(chuàng)作夢想,跟丈夫曾有過激烈沖突,即使多年過去,小兒子對過去存有埋怨,這也令她頗頭疼。
父子倆并不是不說話、不往來,可關(guān)系就是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她想疏通卻也無解。
王雋意興闌珊地望著液晶電視畫面,手持手機邊聽母親叨叨不休,他偶爾輕應(yīng)兩句,但對母親一再要求他周末回去,仍沒意愿。
總算等到母親主動結(jié)束叨念而掛電話,他不禁又想到胡瑞茵。
他下意識點滑她的手機號碼撥出。
「有急事?」胡瑞茵意外王雋休假時會主動打電話給她,更驚訝兩人不過才幾天不見,她竟有點想念他的聲音。
「呃?」王雋怔了下,一時沒多想就打給她,竟不知要說什么,連忙找了個理由問道:「那個……你想?yún)⒂^建醮活動嗎?」
她有些遲疑的反間道:「你是指地方宮廟的建醮祭典?」
「這個周末你要跟我去臺南其鄉(xiāng)鎮(zhèn)看宮廟建醮慶典嗎?」他又問,心下認為她會拒絕,他再改邀她去別的地方。
「可以!你這么快又要出門取材啦?」胡瑞茵直覺認定這與他創(chuàng)作相關(guān),想到他這么快又和極要寫新的劇本,對他語帶贊賞,且心里莫名期待很快能再見到他。
「你對建醮活動有興趣?」王雋意外她這么干脆就答應(yīng)。
「去參觀那個,比去鬼屋好太多了!顾Φ。若要她再陪他去鬼屋冒險,她只能敬謝不敏。
原本無意周末回鄉(xiāng),現(xiàn)下因她愿意作陪,他不免心生一股期待。
不過他沒告訴她要去的宮廟與他家的關(guān)系,且這次不需小吳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