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剽竊你的圖?”周仲陽很訝異。
“對。”她咬著唇,表情又受傷又氣憤。“我把辛苦完成的圖先交給他,結果他卻直接把那張圖往上呈,還把名字改成自己的!
“你沒去找他理論嗎?”他現在隱約明白,為什么當初他問她離職原因時,她會不肯說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當然有。”她點頭。“那天知道后我實在很生氣,便沖進他辦公室找他理論,可他竟然裝模作樣的說:‘之前我的心血結晶被你這個約聘人員盜用,我都認了,現在你還有臉來質問我?要不是這次我發現得早,恐怕又要被你盜用了吧!
“他居然有臉說這種話?”周仲陽濃眉皺得更緊,臉色也越聽越下沉。
那個洪道學,他觀察過好一陣子,這個人給他的評價實在差到不能再差,沒能力也就算了,還老是搶下屬功勞,下面的人早就對他怨聲載道,只是沒想到,他還這么囂張。
“還不只這樣呢!眹廊张藓薜恼f:“那之后,他還到處散播謠言,說是我之前倒追他,因為追不到而由愛生恨,所以才老是故意盜用他的設計圖,還誣賴他!
“倒追他?”他聽得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心疼女友曾受的委屈。
洪道學也不想想自己長得一副豬頭樣,怎么可能有人要倒追他?
“他這話應該沒人相信吧?”他依照常理來推測。
“怎么沒人信?”她委屈的說:“就是因為大家都信了!所以我才被趕出騰揚,就連之后去應征其他公司的繪圖人員,也都碰壁。”
洪道學存心要斷她后路,不但向其他公司散發黑函,還四處污蔑她的人格。因此到了最后,她就只能在家接一些小說,漫畫的封面或插圖來畫。
“他竟敢這么做?”他將她摟進懷中,下顎抵著她的肩膀,柔聲說:“你也別想太多了,我保證,他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什么應有的報應?”嚴日暖不是很相信的皺皺鼻子,“壞人又不見得都會有惡報,不然,為什么都三年了,他還好好的在騰揚里作威作福?”
“對不起!彼皖^,認真地對上她的視線道。
“又不是你的錯,干嘛道歉?”嚴日暖不解的說。
離開騰揚之后,她找工作四處碰壁,挫折與被誣陷的痛苦讓她差點就要放棄最喜愛的繪圖工作。幸好后來她找到了現在合作的小公司,雖然領的薪水不多,但至少足夠她生活。
“如果我早點發現,或許事情就會不一樣了!敝苤訇柕蛧@,不免有些自責。
當然如果他積極點找她,說不定就能證明她的清白,或許她就不會遇上那么多不必要的挫折……
“那也很難說!眹廊张柭柤,“說不定你早點知道,也會選擇相信洪道學!碑吘箤Ψ绞墙浝,而她只是個約聘人員,像她這樣人微言輕的人,最容易淪為“代罪羔羊”,當年她還在騰揚的時候,不就有個家伙也遇到這樣的狀況嗎?
“我一定會信你!彼\懇的看著她的眼說。
“……為什么?”他的話令她有些感動。
“只是是你親口說的,我都信。”他溫柔的說。
這樣無條件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嚴日暖不禁甜甜一笑。
如果當初有一個,愿意像這樣信任她……只要一個人,或許她就有勇氣繼續和洪道這對峙下去,爭取自己的清白了吧。
“如果,你那時候可以出現就好了!彼龘嶂匀说哪橗嫞上У貒@道。
“現在也不晚!彼馕渡铋L的說。
。
在周仲陽擔任男主角拍攝的婚紗照被傳回騰揚內部之后,公司里頓時流言滿天飛。
“陽,你聽說了嗎?”艾瑞森皺眉,看著埋首公事的好友。
奇怪,那個嚴日暖不是他女友嗎?自己的女友被人傳得那么難聽,怎么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可以那么坦然的繼續辦公?
“聽說什么?”周仲陽頭也沒抬,注意力完全放在企劃部給他的報告中。
“就是你那個新女友啊!卑鹕獗庾,狐疑的看著他一臉漠然。
“她怎么了嗎?”
“你不知道嗎?你們拍的婚紗照送到企劃部之后,就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流言跑出來。”艾瑞森有些意外好友的后知后覺。照理說,這些小道消息應該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對。
身為公司最高管理者與決策者,每天都會有“專人”回報公司內部的消息給他,要是他真的到現在還不清楚公司內部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那么那位“專人”就該被開除了。
“喔。”周仲陽的注意力還是鎖在公文上,只隨便應了一聲。
“什么‘喔’?”艾瑞森跳了起來。“你怎么這么冷淡?”好歹主角是他的女友不是嗎?至少要有點行動才對吧?
“不然,”周仲陽終于抬頭直視他,“你希望我有什么反應?像你一樣跳起來大聲尖叫?”
“我哪有尖叫?”艾瑞森反駁,“不對,現在重點不在這里……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在乎她被人說得很難聽嗎?”
“我當然在乎!敝苤訇枖肯卵,輕聲說。
“那你……”艾瑞森原本打算繼續斥責他的冷淡,但隨即想起好友的辦事效率,于是改口道:“該不會,你已經想好處理方式了吧?”
“嗯!敝苤訇柡c頭。
“那你打算怎么做?”艾瑞森好奇的湊上前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敝苤訇栁⑿,眼中卻有不容忽視的冷冽果決。
“什么?”艾瑞森一頭霧水的看著好友。那是什么意思?
“去問你的中文家教吧!敝苤訇枆男牡牟惶嫠獯,拎起西裝外套便往辦公室門口走去,還不忘回頭對正在苦惱深思的艾瑞森說:“桌上剩下的公文,就麻煩你了!
“什么?”艾瑞森瞠目結舌,“我辦公室也有一推耶。”
“誰教你那么閑,跑來我這兒問八卦!辈焕頃目棺h,周仲陽瀟灑的走出辦公室,準備到當年遇見嚴日暖的樓梯間走走,順便重溫往日時光。
他突然好想見她,要不是最近英國那兒多了許多業務急需處理,他早就蹺班去找她了。
蹺班?呵!好新鮮的詞!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不可能做這種事,但現在,他卻只想拋下所有的工作,帶著她四處游玩。
記得上次她說想去南部找漂亮的景點畫畫,不如最近就排個時間和她一起去吧,周仲陽正想著,靠近樓梯間的男廁里便傳出說話聲,音量大得他站在外面都聽得見。
“你聽說沒?那個之前曾經倒追企劃部經理的約聘人員……叫什么的?”
“姓嚴的吧!
“對,就是她,你聽說她的事了沒?”
“當然聽說了,現在全公司有誰不知道這件事?”
周仲陽皺眉看向男廁里。沒想到現在連男性職員也這么愛說人是非,看來這些人真的都太閑了。
“聽說她現在勾搭上咱們總裁了耶!
“這個我早就聽說了!
“嘖,當女人還真好!蹦新殕T語氣很酸,接下去說的話也就更為毒辣,“只要有幾分姿色就能靠關系往上爬。”
“就是啊,哪像我們?做得要死要活,還只是個特助而已。”另一名男職員也語帶不屑的附和著。
周仲陽閉上眼,深思了一會,隨后默不作聲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咦?你東西忘了拿嗎?”艾瑞森見他這么快就去而復返,詫異的問。
“我記得這層樓,只有你辦公室配了兩名男特助,對吧?”他不答反問。
“是啊!卑鹕c頭。這跟他回辦公室有關系嗎?
“立刻開除他們!敝苤訇柪渎曊f道。
“?”艾瑞森張大了嘴,好半天闔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