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衣衫不整的睡倒在床上,這是怎么一回事?!腦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她怎么可能連衣服都不換就上床睡覺?
連忙低頭看著自己,還好,衣服都還在,只是稍微凌亂了些,應(yīng)該是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才對。
但,是誰送她回來?
就在她發(fā)呆空想時,身旁的人起床,并在她臉上印下熱情的一吻。
她摸著臉,攏眉斜睇——
戚睿安?!
瞬間,像被猛雷一下劈中,她慘白的臉色更添上一層驚恐,櫻桃粉唇不自覺微啟,天啊!這是?
“早安,這覺睡得可真舒服!彼熘鄙眢w,滿臉粲笑。
早晨的清新陽光搭上她的冷冰臉龐,可真是絕配,令人百看不厭。
不小心沉迷在他的笑中,她的心頭不禁怦怦跳著,但現(xiàn)在不是欣賞的時候,昨晚是他送她回來的?那他們有沒有……
這這這,不會吧?
“你睡得好嗎?有沒有哪邊不舒服?”酒醉的人,隔天醒來都會很不舒服的。他打個呵欠,有她在身邊,果然一夜好眠。
瞧她一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自己,他情難自禁地將目光放柔,并探手輕撫她的細嫩臉龐,滿臉堆笑,他著實喜歡手中的滑嫩觸感,滑溜得像絲綢,教人想咬一口。
她瞪著他,心臟有如在打大鼓般敲個不休,突然,像是被他的話給提醒,她二話不說,掀開棉被立刻下床到浴室里。脫光衣服,接著檢查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前后都巡了一圈,呼,還好沒有。
那應(yīng)該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他們只是摟在一起睡了一夜而已,對吧?
正當她安心的對鏡子松了口氣時——
“啊啊啊——”她猛地在里頭大叫起來。
由于昨夜睡前沒卻妝,現(xiàn)在整張臉花得跟什么似的,眼眶外還掛著兩個超大黑輪。
回想起剛剛,他還親了她……
喔,拿把刀把她殺死算了,她哀怨地撫著自己的花臉,頻頻搖頭嘆息。
。
通常假日早晨她都習(xí)慣晚起,然后給自己一杯黑咖啡、兩片吐司,穿著長至大腿的長襯衫,光著腳在潔凈的地板上走來走去;像個小孩一般開心,趴在高度及腰的餐桌上,邊翻閱最新一期的財經(jīng)雜志,留意最新的資訊,半吃著早餐。
等到雜志看完,她會開始整理家務(wù),東忙西擦的將家里打掃干凈,過一個快樂又充實的休假天。
原來該是這樣的!
而不是像現(xiàn)在,她衣著整齊,一臉嚴肅地喝著他剛沖泡好,加了一匙半糖的咖啡,兩個人各坐在餐桌一端,翻看自己手中的雜志報紙。
她心不在焉,用斜眼瞧他。
昨晚被他送回來時,有沒有失態(tài)?聽說酒醉的人,發(fā)起酒瘋是很可怕的,希望她也別那么丟臉,教人退避三舍。
見她一雙眼正打量自己,他笑著回看她一眼!坝心睦锲婀謫幔俊
杜燕霏扁扁唇,不發(fā)一語的低下頭,沒多作回應(yīng)。
伸手摸摸自己的大腿和肚子,她的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只覺得一夜好眠,精神充足,除了宿醉未解的小困擾,其余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應(yīng)該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他依然是他的上司,這層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有起變化,對吧?可是,如果是自己對人家亂來哩?
嘟著嘴,她想問又不敢問。
他恰好抬起頭,對上她疑惑的雙眼。
“還要再來一杯嗎?”他自然的舉起手中的咖啡杯問,呵,她臉紅的模樣真是迷人。
一大早就能夠與她如此親近,貼身將她的一顰一笑盡收眼底,俊俏臉龐緩緩浮起一抹笑,底心溫暖陣陣,他渴望再度擁有這個機會已經(jīng)等了八年。
聽到他的詢問,她連忙搖頭,低下眼,假裝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雜志上。
時光恍若重現(xiàn)眼前,他坐在她對面,專注的神情、俊帥的五官,好像一切沒變一樣,只不過時空后移了八年。
想到這,胸口又悶熱起來。
“咳,我有話要對你說!彼迩搴韲担笱壑币曀。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勾起笑容。
他的模樣還是迷死人的好看,杜燕霏不禁心跳加快,并莫名其妙的臉紅。
“通常,這該是個美好的早晨,不過礙于我們之前的身分關(guān)系,有些話還是該說清楚。這是一個不好的經(jīng)驗,希望你把它給忘了!彼敬蛩阋屗吹揭粋全新面貌的自己,要他著實后悔一番。
但,人算不如天算,誰料到她竟然會又丑又臭的與他共渡一夜!光是想象她就快要暈倒,自己怎么會這么糊涂!
這些年來,她苦心經(jīng)營的精明干練形象,一夕之同全辦了樣,難道她骨子里的那個糊涂性格,一遇到他又覺醒過來了?
“是嗎?可是我不這么認為,也不打算把這件事當作沒發(fā)生過!彼麚P起一邊眉毛,不認同她的看法。
他可是很樂見有她在身旁的早晨,擁抱她的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樣充實,填滿他長久以來的寂寞和缺憾。
“咳咳咳!闭诤瓤Х鹊亩叛圉蝗槐粏茏。@嚇地看向他。
雖然相信他不可能大嘴巴的到處宣揚這件事,但想到她未卻糊花的面容,還有渾身酒氣的模樣……
來個好心人,拿把刀給她吧!
“而且你沒有搬出這個地方很令我意外!弊蛱焖虐l(fā)現(xiàn)她連鎖都沒換呢,這個小傻蛋,不怕他半夜闖入嗎?或者……
“你在等我?”他試探性地詢問。
這棟八年前結(jié)婚時買下的房子,雖然是二手屋,外觀也頗為破舊,但之所以會買下,除了附近鄰居出入單純,還有當時的經(jīng)濟狀況無法給他太多考慮外,就是那時他很想給她一個安定的家。
因此再三衡量下,他幾乎掏光了所有積蓄買下這層公寓,簡單裝潢后,也還算是個溫暖小窩。
后來他不要她過著身無分文的日子,所以在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中,除了一筆小額定存外,他還將公寓過戶給她,希望她可以把公寓賣掉,換取一些生活費,省著點應(yīng)該可以支撐到學(xué)業(yè)完成。
可她一直沒有把這公寓賣掉,還有客廳桌上的對杯,證明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等候他回來嗎?
“我只是習(xí)慣住在這里,所以才沒有搬出這邊的打算,你別誤會我是王寶釧,會等你回來。”她矢口否認。
溫冷的咖啡喝來無味,就如同他們之間,熄滅掉的愛情,早已苦澀無味,她索性站起身,到洗碗槽中把冷咖啡倒掉,重新添了杯熱咖啡。
走回餐桌時,她不小心瞥見之前放在客廳的對杯,眉心一皺,她竟然忘了把杯子收起來,也難怪他誤會。
“如果你能這樣想,當然是最好。”戚睿安提起一笑,表情耐人尋味。
他可不是負心漢薛平貴,再說也沒有讓她守那么多年吧!所以這說詞要改一下,畢竟他離開完全是為了她好。
她重新回到椅上坐定,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飆升,原來他以為她一直忘不掉過去、忘不掉他,然后想對他死纏爛打嗎?
這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
“這房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蹦阋彩。
杜燕霏深深吐出一口氣。都怪她個性太守舊,沒有把房子大翻修或者重新布置一次,才會給他這種錯誤印象。
“呵,這房子當初是你花錢買的,如果你想回來住住或走走,隨時都歡迎。”她瞇眼粲笑,故作大方。
“真的嗎?”他將手中的報紙放回桌上,神情興奮地看她。
她表情凝結(jié),誰都知道是隨便說說的場面話吧,但他卻問得這樣認真,倒令她有點傻住。
“當然啊,反正只是多打支鑰匙罷了!痹秸f越不像話,她倒底在說啥?怎么好像有引狼入室的意味?
“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租屋的地方,不如我就搬來跟你一塊住吧!”他話說得簡單,神情中卻有絲狡頡光亮。
像是早預(yù)料她會笨到自掘墳?zāi),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直盯著她下放,為了這一刻,他等的實在太久了。
“咳咳咳……咳咳咳……”她正喝著熱咖啡,一聽到他的話,那一口熱咖啡正巧卡在喉間,讓她吞咽不下,雙手拉緊胸前衣襟,猛烈咳起來。
“你還好吧,被我的話嚇到了?”他挑眉含笑地看她。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哈!彼尚陕,一臉不敢置信。這像伙難道聽不出那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嗎?還是多年未見臉皮變厚了?
“那你是不介意我搬來嘍?”壞心眼的笑容朝她直逼而去。
“可以啊,隨時歡迎!彼擅椿卮鸬媚敲错!心里哀叫不停,今天已經(jīng)不曉得是第幾次沖動回話,真想一槍斃了自己。
事情就這樣成定局,她的意氣用事為自己招回了一個大麻煩,而這個大麻煩,正是八年前用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將她打成棄婦的家伙。
。
“睿安回來了!毕挛,她坐在客廳沙發(fā)中,一臉垂頭喪氣的對著電話筒宣布消息,電話那頭正是她的母親大人。
“嗯……”喀滋喀滋,吃著餅干的聲音規(guī)律咬著。
突然,一切停止,靜得杜燕霏一度以為電話斷線。
“睿安?戚睿安?!”頓時,回過神的母親從電話那頭傳來滿滿驚訝。
杜燕霏無奈地嘆口氣。
“是的,他回來了,還成為我的頂頭上司。”如果只是單純的同事關(guān)系,她當然沒必要再向母親提起此人,但,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變了質(zhì)。
混亂的關(guān)系與狀態(tài),逼得她不得不跟母親求助。
他的行李已經(jīng)先行送來,簡單的兩大皮箱就是他所有的家當,大剌剌的擺在客廳中央,令她看了頭暈。
她到底是做了啥蠢事,竟答應(yīng)讓他住進來,真是笨到無藥醫(yī)了。
電話傳來抽氣聲,顯然連杜母也受到不小的驚嚇。
“你還好吧,燕霏?”她關(guān)愛的問。她知道女兒好不容易才走過這傷痛,重新站了起來。
“媽,我很好,只不過……睿安他要搬來跟我一起住。”她捂著額心,腦筋始終一片空白,無法冷靜思考。
究竟內(nèi)心那點期待是為何?莫非真如他所說,她一直在等他回來?不,不可能的,她恨都恨死他了,怎么可能還會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