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麗眨巴下眼睛,“那里面最好看的那個隊長怎么了?”
“你不知道?”江姊的聲音一下子又提高起來,“那個隊長是尤司令的寶貝兒子,三年前也不知道發什么事,直接從基地逃跑,結果在高速公路出了車禍,把視神經弄傷,最后失明了。”
李美麗瞠目結舌,“怎么這么不小心!
“說也奇怪,他的主治醫生說一定可以治好,那隊長卻拒絕了。”
“?”李美麗一下子激動起來,“為什么?”
江姊拉了拉李美麗的衣袖,示意她別激動,連忙地說:“聽說那個隊長有個寶貝女朋友,死了快一年時他才知道!
這時連沈淺也八卦起來了,她稍微靠近了些,準備聽江姊的細細分析,可江姊半天也沒再吐出半句,李美麗急了,“怎么不接著說了?”
“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這些都是聽我老公說的!苯⑿呛,“我老公是那基地的御用廚子,當年我在電視看他們的操演時,那個隊長的氣質很震撼人心,帶著軍人那種巍峨不動,卻有一股優質少年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
之后,沈淺被分配到寵物醫院的婦科兼兒科,待在一樓好生接待那些大著肚子的母狗。
寵物醫院只要沒人查勤,一般不注重穿什么白袍,這天,在高溫三十八度,而沈淺的診間空調卻壞了時,她坐在一樓的診間,穿著白色T恤,掀起下擺往上扇,她本以為此時不會有什么人進來,尤其是最熱的下午兩點左右。
不想,蹲在門外的雜毛突然竄了進來,跑到她身邊用鼻子拱了拱,沈淺一邊掀著下擺扇風,微微露出肚皮也不在意,門外卻突然有人跑了進來,沈淺嚇了一跳,趕忙放下衣擺,略有急促地站起來,不想膝蓋撞到桌邊,疼得她齜牙咧嘴。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見到沈淺時一愣,也許是因沈淺的魯莽嚇到了,他手里牽著一條遛狗鏈,另一頭是一條黃色的拉布拉多犬。
沈淺看到那狗并不認得,卻是認得它脖子上那牌子,跟她小名一樣的,淺淺。
雜毛見到了情人,非常殷勤,貼到它旁邊,蹭了蹭;淺淺似乎也很興奮,很享受地讓它蹭。
“你是獸醫?”中年男子問了問,沈淺這才把目光轉向他,對他點了點頭。
“你幫我看看這只狗,最近什么也不愛吃,而且還嗜睡!
沈淺仔細觀看了下,為它作了檢查,不禁訝然,“這只狗懷孕了!
“什么?誰強暴了我家少爺的淺淺?”中年男子突然提高嗓門,表情異常憤怒,沈淺嚇了一跳。
“先生,你冷靜些!鄙驕\本想再說些其他,她身邊的雜毛忽然對那中年男子吼了起來,那一聲連著一聲的大吼,像是發威一樣,太反常了。
“一定是這只雜種狗,上次在公園,就是它把我家少爺的淺淺拐跑的。”中年男子指著雜毛指責起來。
沈淺愣怔一下,這狗成年一年多了,很少發情,連沈淺都以為她的雜毛只要她一個女人了,沒想到發情后居然還把母狗的肚子搞大了?
中年男子突然把目光轉向沈淺,“這只狗是誰的?”
“我的……”沈淺聲量明顯帶著顫抖。
中年男子蹙眉,“你跟我來,這事你跟我家少爺說,淺淺是我家少爺的寶貝,你身為這個強暴犯的監護人,應該知道要做什么。”
沈淺驚悚道:“要錢的話,我沒有!
中年男子直接白了她一眼,率先走出門口,沈淺站在原地傻愣愣,那中年男子忽而轉身說:“愣著干什么?趕緊過來!
沈淺抿了抿嘴,只好跟了上去,順便回頭瞪了下雜毛,心想要賠錢,就把它送到屠宰場。
在走過長長的走廊時,沈淺想了很多,當陽光越來越明亮,沈淺的眼簾頓時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形,他站在一樓走廊的盡頭,頭微微仰著,面向驕陽,金燦燦的陽光打在他臉上,投射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安靜,那樣刺眼的陽光,他竟然敢如此直接看上去?沈淺愣了愣,但稍微看他英俊的側臉,才認得這個男人,是白襯衫美男。
“少爺!敝心昴凶訝恐鴾\淺走到他身邊。
“檢查怎么樣了?”白襯衫美男微微低下了些頭,淺淺蹭到他的腳下,看起來相當的溫順。
“懷孕了!敝心昴凶虞p輕咳嗽一下,眼睛斜瞟到沈淺,使個眼神。
白襯衫美男微微蹙起他那好看的眉,很淺,好似不經意間。
沈淺勇敢地邁出一步,認錯的語氣說:“先生,對不起,我是獸醫,我家雜毛搞大了你家淺淺的肚子!
沈淺低眉,沒看見安靜的男人,那張過于平靜的臉上,流露出的驚訝,他輕聲自語:“淺淺……”沈淺反射地抬起眼瞼,看向眼前的白襯衫美男。
當沈淺看著白襯衫美男,那深邃的眸子里毫無聚光之時,沈淺錯愕了,她把目光轉向中年男子,希望證實下自己的猜想,那中年男子只是對她稍微搖了搖頭,眉毛皺了皺,沈淺即會意,帶著探索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這位美男。
白襯衫美男并未再開口,明明沒有焦距的眼眸里卻帶著特有的深意,他微微伸出手來,眉開眼笑,“你好,我叫尤然!
沈淺愣了愣,盯著他伸出來的手,指骨細長,手掌很漂亮,沈淺忙不疊地伸出手與他相握,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沈淺!
尤然的手頓時一緊,沈淺被他驚了一下,反射地想抽離,尤然反而先松開手,含笑著說:“名字很好聽!
沈淺“呵呵”笑了下,目光下移,看向蹭在尤然腳下的淺淺,“那個……關于你家淺淺懷孕這事……”沈淺本想說,她家的雜毛不是純種狗,生出的狗崽子沒啥前途,不想尤然自個插上一句:“那以后我跟淺淺就麻煩你了!
“啊?”沈淺以為她聽錯了,眨下眼,鼻唇都在顫抖,“你剛才說什么?”
尤然只是淡淡一笑,“淺淺第一次懷孕,這些我都不懂,職業方便,自然由你來照顧!
沈淺覺得這個理由算合理,清清咳嗽一下,咽了口口水,“那……”
“我眼睛看不見,淺淺是我專用的導盲犬,你應該懂導盲犬對于失明的人而言,有多么重要!庇热焕^續微笑,看起來相當淡定,但之于沈淺而言,這話無疑讓她不能消化。
一旁的中年男子一臉莫名其妙,對于尤然少爺,他是知道的,自他失明開始,他就跟著少爺了,少爺有潔癖,不喜歡被人觸碰,除非必要,一般是盡量不與人接觸,而剛才的舉動,不要說少爺主動,還有那很少出現的微笑,就足以讓中年男子瞠目結舌了,現在居然還說出這么牽強的理由來,不得不讓他傻掉。
沈淺咬咬牙,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尤然卻面容平靜,嘴角掛著好看的弧形,雖然目光無聚,但總讓人有種錯覺的以為他正在看著她……
“一定,一定。”沈淺點了點頭,臉上帶了些尷尬。尤然似乎也感受到了,輕輕笑著接應,“那么請沈淺小姐留個電話,方便以后聯系。”
沈淺嘴唇輕道:“我沒名片!
尤然伸出手掌,“寫在這上面。”
“沒筆!鄙驕\盯著眼前這個有些消瘦,但指骨纖長,特別適合彈鋼琴的手掌發了下呆。
“沒關系,你比劃一下我便知道了!庇热缓Χ鴮。
沈淺氣悶,對著他翻白眼,過后又意識到雖然他是盲人,但他旁邊還有個保鏢,忍不住偷摸地瞟了一眼旁邊的中年男子,果然……他在怒目圓瞪著,沈淺哆嗦一下,馬上在尤然的手掌上,比劃出自己的手機號碼。
“知道了,下次再聯系!闭f罷,尤然就被淺淺牽上車。
沈淺看過去,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她一向覺得自己對美少年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抗體,可當自己的手指觸碰到他手掌的那刻,她的心居然跳個不停。
沈淺的腳下,那只雜毛開始蹭她的腳,好似在提醒她,還有它呢,不準想別的男人,沈淺看向雜毛,氣呼呼地指著它說:“都是你,發春強暴誰不好,強暴美男的狗狗干什么?害得老娘也跟著發春!彪s毛一臉無辜地抬起頭,那雙無辜的水汪汪大眼相當的可憐。
沈淺張牙舞爪,原本燥熱的天,讓她更是一怒沖冠。
罷從廁所走出來的李美麗墊著腳,貓著身子竄到沈淺的診間,賊兮兮地叫道:“淺淺!
沈淺剛坐下來,見到李美麗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瞇起眼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李美麗趕緊竄過來問:“剛才開賓士的車主是誰?”
“問這個干什么?”沈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隨手翻了下手中的幾本關于疫苗類的書。
“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非富即貴。”
“是嗎?那車確實蠻好的!鄙驕\隨口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一號人物,只知道他叫尤然。”
李美麗非常激動地說:“啊,尤……尤然?飛龍隊隊長?”沈淺順勢抬眼,有些懵懵懂懂。
“死女人,也不叫我來看看我的夢中情人!崩蠲利惖哪樉尤患t了起來,然后亂竄跑了出去,丟下一句:“我先去上個廁所!
沈淺是哭笑不得,然而腦海中浮現出李美麗的那句“飛龍隊隊長”,尤然的氣質是那種蒼白卻讓人看不透的男人,他體格不健碩卻有偉岸的感覺,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給人一種安全感。
沈淺以為他會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卻想不到,這樣的男人就是傳說中,那個大名鼎鼎的尤司令引以為傲的兒子?
也許女人都是好奇的貓,眾所周知,尤司令的兒子三年前車禍眼睛受傷,但主治醫師說可以治好,偏偏他不愿意,這是個謎,沒人知道。
成了謎,便有人想去探索,沈淺就是其中之一,這樣一個前途似錦的男人,為何不去治好自己的眼睛?不過沈淺也不妄自菲薄,自己哪有這個本事知道答案,也就想想而已,當天下午一過,沈淺就忘記這件事了。
到了晚上,李美麗帶沈淺去看房子,沈淺要求不高,可沒想過A市的房價會這么高。
她租的房子是加蓋的閣樓,在舊宅區的一處,離寵物醫院要一個小時,要是乘公車也不能直達。
她頓感無力地看著腳下乖乖坐著的雜毛,她還是住宿舍吧,可是這只狗怎么辦?誰知她正糾結時,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你好,是沈淺小姐嗎?”電話傳來略帶深沉的聲音,沈淺認得,是尤然。
“你好,尤然先生!
“現在方便嗎?”
沈淺抬頭看向李美麗,只見李美麗半瞇著眼看著她,她只好委婉地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在看房子。”
“房子?”
“呵呵,找房子住。”沈淺干笑幾下。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找到了嗎?”
沈淺沉吟一下,“沒有!
“那你來東區的江夏社區!
“干嘛?”沈淺有些迷茫了。
“你來來看看這里的房子吧,保證有你想要的。”手機那頭,那個男人說的話很溫柔,惹得沈淺心頭一熱,于是腦子也熱了起來,居然說:“嗯,我去看看。”
沈淺掛了電話,對司機李美麗說:“去東區江夏社區看看!
李美麗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不可置信地說:“那個地方全是非富即貴之人的個人豪宅,不外租,要是能租也是天價!
沈淺一時也不知道要不要去,但既然說了,看看也無妨吧。
“去看看吧!鄙驕\再說道。
李美麗聳肩,“隨便,兜兜風也不錯!痹诶蠲利惖恼J知里,江夏社區,是個不能想像的地方。
沈淺隨意一笑,她也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去的,那個叫尤然的男人要她去那個地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的好奇心又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