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不用來接我了!
將安全帽遞還給梁慎翎的時候,高佑輝順口說了一句。
“?”她微怔,將安全帽接過手。“怎么了?下班要出去Happy?”
“不是!备哂虞x微笑了一笑!敖裉煲怀鋈サ臇|西還滿多的,我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時候!
“哦……”她點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偶爾讓你獨自回家也不錯!
她的話讓高佑輝笑了出聲!澳阋膊沤铀臀規滋於,說這種話都不會臉紅?”
“你快去打卡吧你。”梁慎翎制止了他。
“是是。”
他扯出一抹干笑,這才抬頭看向她!澳慊厝サ穆飞向T慢一點吧!
因為他知道梁慎翎只有在載他的時候,才會乖乖地“參考”速限告示睥。
忽然,高佑輝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頓時失神。
“那我先走了!
梁慎翎卻打斷他的雜思,然后扭下油門朝著來時的路離去。
高佑輝卻還佇立在公司大樓的正門前,想不起來自己方才是如何能將那句話說出口。
──那句要她路上小心騎車的話語。
然而,在前一分鐘才要她小心騎車的梁慎翎,卻在轉角之后,險些側身撞上一輛白色三菱。
“搞什么鬼!你想死嗎?!”
車里的男人降下車窗,就先對著騎摩托車的人叫囂!稗D角是不會稍微看一下哦?!”
看著車窗內的男人,梁慎翎并不打算拉起防風鏡,而是逕自入檔就想起步離開。
車上的人卻早她一步打開車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個人……”林宜儒緊接著下車,直視著眼前這個連安全帽都不肯拿下來的人!澳悴铧c撞到我,難道連說聲對不起都不會?”
道歉是小事一樁,和他面對面卻是她最不想做的。
她猶豫、掙扎、毫無動靜。
“你啞巴嗎?!還是耳聾?!”林宜儒見對方對他視若無睹,怒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好!你不說話是不是?”他不容許任何人這樣對待他,于是雙手抱胸,穩穩站在對方的車前。“我就跟你耗在這里!
梁慎翎不禁嘆了一息。
原來過了這么多年之后,這個男人還是一樣無聊。
她總算舉起雙手,將頭上的安全帽取下,順勢甩了甩長發,然后定神目視眼前的林宜儒。
──不可否認,他還是一樣英挺迷人。
但她已經不再愚昧了。
“OK,我道歉。現在你可以讓開了嗎?”
那一瞬間,林宜儒怔愣了好一會兒。除了對方是個女人的事實讓他震驚之外,他似乎覺得這張臉孔有些熟悉……
“你聾了嗎?”梁慎翎冷眼看著他,借了他的一句話。
“你……”忽然,早已模糊褪色的記憶頓時涌現,甚至逐漸清晰。“你是那個女人?”
只是他壓根兒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見他這樣的反應,梁慎翎更是厭惡。“我有名有姓,我不叫‘那個女人’。還有,請你現在就滾回你的車上,我很忙!
林宜儒先是一愣,隨即提起笑容。
“怎么這么久沒見面,你的脾氣還是這么火爆?”
聽了他的話,梁慎翎哧笑一聲!半y道你看不出來我的脾氣只針對你?”
“別這么小心眼!绷忠巳宄呓诵。“當年好聚好散,大家往后見到面還是朋友,不是嗎?”
“我有選擇朋友的權利!绷荷黥釀e過頭去。
她在這一刻才知道法律的約束力有多么重要,否則她應該早就筆直朝著這個男人撞上去了吧?
“先別說那些不愉快的過去了,”林宜儒擅自轉移了話題。“你怎么會來這個地方?”
撇開她的火爆脾氣不談,暫時也別看她那身令他不敢恭維的穿著,她那張臉孔確實比四、五年前還要來得更加標致、冷艷、秀麗……
“干你什么事了?”
不過,梁慎翎只消一開口,就能將他腦海里的綺想給打得煙消霧散。
“你一定要這么仇視我嗎?”
林宜儒始終保持著微笑。“再怎么樣我也是很有誠意的跟你道歉過……你就別在意那時候的事了吧!
“我沒空和你閑扯這些。”梁慎翎怒視了他一眼!澳阍俨蛔岄_的話,我就報警!
說完,拿起安全帽就要戴上。
“你,等等!
忽然,她這樣子的動作,反讓林宜儒想起了某個畫面。
“你……該不會是‘送’某人來上班吧?”他曾經在遠距離之外看著這個女人戴上安全帽的模樣。
“是又怎么樣?”
“哦,原來如此。”林宜儒笑了幾聲。
難怪高佑輝前陣子會忽然那么介意那條項煉的事。
他想,或許這個女人曾經讓高佑輝看過那條項煉,或許她曾經告訴過對方有關于那段感情的細節。
如此一來,梁慎翎是否早就知道那條項煉的謊言?
瞬間,所有的事情都被串連了起來,包括高佑輝對他的態度突然急遽降溫這一點。
“你笑什么?”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此時此刻一點也不符合人性。
被她冷冽的聲音喚醒,林宜儒先是揚揚眉。
“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先不論她和高佑輝是什么樣的關系,有些事情還是先自首會比較“體面”一點。
于是,他先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樣,猶豫了幾秒。
“當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只是你躲我躲得實在太徹底了,所以這幾年來我還是耿耿于懷!
他的話讓梁慎翎起了警戒,卻也勾起了人類與生俱來的好奇心。
瞧她好奇起來的眼神,林宜儒不禁在心里暗喜。
“是這樣的……”他輕咳了一聲,又悄悄地向前走近了兩步!澳氵記得我以前送你的那條項煉吧?”
梁慎翎哼笑出來。
她當然記得。若不是他親手為她做了那條項煉,她也不會因為他那幾句甜言蜜語而深陷泥沼里。
“其實,”林宜儒擺出了內疚的表情。“其實那條項煉并不是我做的!
反正事到如今是不是他親手做的,對他而言早就已經沒有欺瞞的必要。
然而,這樣的事實對梁慎翎并不是那么容易消化。
她怔怔的,不發一語。就像是她明白自己必須要反擊,卻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夠讓對方受傷。
半晌過后,她硬是扯出一抹冷笑,然而內心那道尚未痊愈的舊傷口卻是被硬生生地撕裂開來。
“無所謂。”她戴上了安全帽,拉開防風鏡。“反正我早就把它扔了!
語畢,她猛然催下油門,瞬間爆發的引擎巨響讓林宜儒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好幾步。
在他回過神來之際,梁慎翎早已駕著那臺重型機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疾速離去。
“媽的……”那女人是想撞死他不成?
不過,林宜儒隨即換上笑顏。
看樣子那女人不只比五年前還漂亮,而且更加“火辣”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種最強的催情劑。
霎時之間,當年那股急于征服她的欲望重新席卷而來。
。
回到家門口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高佑輝先是慶幸沒讓梁慎翎去接他,否則他大概要被她念個三、五十分鐘;隨后這個念頭卻是僅僅存在幾秒便消失無蹤。
隔壁的車行雖然鐵門已經深鎖,卻仍從門縫底下透出燈光。
高佑輝皺了皺眉。
──那家伙還沒睡?還是忘了熄燈?
他忘了正要開啟門鎖的動作,忍不住走上前去貼在鐵門前,仔細聆聽著里頭的動靜。
不過,里頭卻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
難道是忘了關燈?
高佑輝側頭,聳了聳肩,轉身便要去開啟自家大門,然而在掉頭轉身的同一瞬間,又覺得不太對勁。
不,這不尋常。
太過于不尋常了。他在這里住了十幾年,要嘛,便是鐵門半掩留一盞光,再不然就是閉門熄燈。
索性,他回過頭來,伸手輕輕在鐵門上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