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香菇頭,驚詫的目光先是掃過自己上身,留戀一會兒后,就直直盯著自己的腰,她的臉色還越來越紅,表情越來越癡呆,讓威爾森忍不住說:“小色女,你在看什么?”
小色女?!誰?誰是小色女?安蕓的頭頂差點要冒煙了,她才不是小色女呢!她只是不小心被養眼的東西勾引了下,心臟也不太聽使喚的怦怦亂跳,都是他的錯,睡覺為什么不穿衣服?
“暴露狂!”羞窘交加的她脫口而出。
聽到她的指責,威爾森的眉一揚,犀利兇狠的目光冷冷剮向她,“走了一個白癡又來一個花癡,難道你們公司是專門收容腦子有問題職員的慈善機構嗎?”
聽到他的話,安蕓瞪大眼,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被男人這樣奚落過的經驗。
“什么叫花癡、腦子有問題?威爾森先生,我是來工作的,請你放尊重一點!”
“哈,你叫我放尊重?是誰先不尊重了?這是我睡覺的房間,你胡亂闖進來搗亂,還指責我是暴露狂?我都沒說你是騷擾狂、偷/窺狂、色/情狂了!”
“我才不是騷擾狂、偷/窺狂、色/情狂呢,你亂說,我只是進來問你,你早餐要吃什么?我要幫你去買而已。
安蕓頓時又急又慌,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羞窘感。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剛好很欣賞陽剛型男人的身材,而且只是看看又沒想做什么,哪就變成騷擾狂、偷/窺狂和色/情狂了?
“胡說八道,難道你們公司沒和你說,我的房間是不許助理進來的嗎?等我醒了自然會下去,你這樣隨便闖進來,該不是有什么圖謀吧?”
話說完,那個惡劣的男人就用冰冷藐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副她心懷不軌,闖進來不是想劫他財,就是想劫他色的樣子……
“我哪有什么圖謀?就真的沒人告訴我,你的房間不準進來。而且,剛剛也是你叫我進來的啊!”那他剛剛叫她進來是在說夢話喔?真是的!
她表情異常認真的辯駁著,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里醞釀著盈盈水光,卻又抬起頭,表情倔強地不讓它們掉出來,看起來竟有種可愛加可憐兮兮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小香菇頭,扁著嘴,一點都不退縮,努力想為自己洗刷清白的模樣,再對比起之前那個被他隨便刮個一兩句、為難個兩次,就淚奔跑掉的白癡花瓶助理,好像新來的這個香菇頭比較耐玩一點。
想到身邊沒助理真的不太方便,沒有人可以奴役,對身心健康也有危害,原本想一口氣把香菇頭罵走的威爾森,決定給她一個試用期,就先放過她一次。
“香菇頭,我要吃凱美飯店的歐式早餐,還要喝永和豆漿,再來一籠江淮點心鋪的小籠包好了。半個小時后,我要在樓下看到這些早餐!彼跉鈵芤獾恼f。
安蕓先是被他口中的香菇頭稱呼給嗆到,再被某人的早餐選擇給氣到。
為什么吃個早餐又是要歐式又是要中式,還分成三個地點買,是故意整她嗎?而且這幾家店的位置相距甚遠,就算她坐小黃去買,加上排隊等待的時間,也不可能在半小時內趕回來啊!
她正想抗議,就聽到床上的男人很惡劣的說:“半小時內沒回來,我就扣你的績效獎金,你們老板有沒有和你說,你的績效獎金是我管的?”
老板當然沒說過,但我就不稀罕績效獎金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安蕓氣憤地瞪著慵懶地窩在床上一臉壞心的臭男人,企圖用目光表達自己的絕不屈服。
“不要和績效獎金過不去喔,香菇頭小菜鳥。這世界上錢雖非萬能,可沒錢卻萬萬不能!
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來,聽這個男人說話,真叫人好不爽啊!
可是……嗚,難道她真的得為了五斗米折腰嗎?喔,不對,可能只有兩斗半不到的米。
安蕓這才想到,她的電腦不久前死機了,急需一筆購買新電腦的資金,要知道沒有電腦用的姹女,是很痛苦的!偏偏她的薪水微薄,扣除掉必要的生活費及匯回去給父母的錢之后,真的所剩無多了。
如果能有一筆額外的績效獎金,似乎也不錯啊?她原來堅定的不想因為獎金而被某人任意威脅的心,也小小的動搖起來。
“好吧,看在我們是第一次配合,如果你在半小時內回來,我加你的績效獎金。”
也許是看著她思考時的掙扎表情太有趣,心里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了,威爾森邪惡地又丟出一個誘餌。
果然,魚兒上鉤了!
“一言為定!”安蕓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一言為定!蓖柹那橛淇斓馗胶,就像扔出逗貓棒給愛貓追逐的主人般。
他壞心的想:快跑吧,香菇頭!
等威爾森換好衣服,懶散地坐到一樓休息室的沙發里,修長好看的手指拿著智慧型手機正倒數計時中,“十五、十四、十三……”
就在他用低沉而磁性好聽的聲音,極其故意的報數時,修車廠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煞車聲,隨即是重重的關車門聲,然后一個發絲飛亂的小香菇頭,就抓著大袋小袋從外頭奔跑進來。
“我買回來了,我沒有遲到,你不能扣我獎金。”
照理說,威爾森將是她未來這段時間的老板,可因為一早的初相見,他給她留下了很差的印象,所以小菜鳥安蕓也沒打算用什么必恭必敬的態度對待他,反正給她薪水的老板又不是他。
她工作時謹守本分、無愧于心就好,要她巴結他,想得美!
為了在半個小時內,買到他指定的早餐,她不得不出奇招。
好險凱美飯店有提供客戶付費的外送服務,而這附近就有連鎖性的永和豆漿店,所以她只需要搭小黃去點心鋪,拿她先用電話預定好的小籠包。然后在點心鋪外,與飯店的外送服務員會合,領取她預定的歐式早餐,回程再順路買豆漿回來。
但這樣的安排,還是讓她差點趕不上時間,只能連連催促小黃司機開快點。
安蕓一路奔向某個男人,腳步卻越來越遲緩,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驚艷的神色。
之前在房間里,因為太過氣憤,她沒有仔細看那個毒舌男的臉,直到現在,她才看清楚那個嘴壞又囂張的男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威爾森,有一頭整理的很有型的黑色短發,看起來挺邪惡的樣子。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棉襯衫、低腰的黑色牛仔褲,襯衫前面的扣子還只扣了中間兩個,一有動作,就會不時露出一點小麥色、誘人犯罪又極其養眼的健美身材來。
那截勁瘦的腰身,線條好優美,讓她真的好想摸上一把喔!
他的五官則很深邃俊朗,大眼直鼻,帶點臺灣人和外國人混血的驚人美麗。
總之,比起她之前在電視及網路上看過的超級男模,還叫人心癢癢啊。
老天,禰怎可以把一個這么完美的形貌,給了一個內在這么叫人發指的毒舌男啊?
就算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香菇頭,你又看著我發花癡了。而且,你現在那顆沒營養的腦袋中,該不會在想什么不該想的東西吧?”
看著安蕓的表情從驚艷、癡迷,轉為復雜、糾結,最后還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威爾森從小小的嫌棄她,外帶一點允許臣下膜拜他的高傲心態,轉變為有點不爽,感覺那個香菇頭的腦袋里頭,一定在想些什么忤逆他的不良思想。
被撞破了內心劇場,安蕓臉色一白,隨即佯裝淡定的搖頭,“我沒想什么啊,而且我也不是花癡!弊詰倏!又叫她香菇頭,可惡!
威爾森危險地瞇起眼,安蕓突然覺得休息室里的氣溫,刷刷刷的下降了十幾度,有寒氣,不是,有殺氣。
在心理評估了一下目前情勢,她決定識時務者為俊杰,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何況她從來不想當君子,她是女子。
孔夫子不是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哼哼哼。
望著那個又陷入發呆狀態的香菇頭,威爾森有種想欺負人的沖動,這種呆模呆樣,根本就在對世界昭示著──快來打壓我!快來欺負我。
他怎么能讓香菇頭失望呢?所以他舉起手,不輕不重地拍上安蕓白皙的額頭。
“啪”地一聲,那個從發呆國里回神的香菇頭,一臉不敢置信,再轉為悲憤的望著他。
“你竟然打我?”她沒想到他會沒風度到對她人參公雞,不是,人身攻擊!
“誰打你了?是你抱著我的早餐不放,東西都涼了,你是故意的吧!”做賊的喊抓賊,是威爾森擅長的戲碼。
“我我我……你你……”安蕓手指指著自己,又指著威爾森,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發不出來。
她快要吐血了啦!可惡的混蛋。
好,她忍!看著有人一臉興味盎然,等著看好戲的下賤表情,真是長得再英俊的臉都沒有用!敗類!
安蕓咬牙切齒地在白色樺木制的長桌上,擺放起她買來的各式早餐。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抓狂,她還去廚房里翻出色彩鮮艷的餐具,還有相搭配的餐墊,再將買來的餐點一一擺置好,然后很滿意地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因為在咖啡廳里打工了三年,安蕓對于讓食物看起來更美味可口,確實有種自己都不知覺的強迫癥。
看著賞心悅目的餐桌,她原來烏煙瘴氣的心情又變得晴空萬里。
而望著細心布置的早餐,挑剔慣的威爾森瞄了下眼睛亮燦燦、明顯變回好心情的安蕓。這個香菇頭雖然呆呆蠢蠢的,可還是有些優點,生活品味還可以,就先列入觀察名單吧。
于是,安蕓的小助理(奴隸)生活,就這樣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