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并不想讓鳳疏桐再做自己的敵人了,與龍溟的公開對峙,意味著結下的仇怨將會掀起一場大戰。雖然王母娘娘親自來說和,可他心中明白仇怨就是仇怨,若無一戰化解,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
他雖貴為妖王,但是龍溟有龍族撐腰,而聽王母娘娘勸他的口氣,也像是站在龍溟那一邊。這也難怪,龍族畢竟也算是仙家一支,凡間都有官官相護了,仙界又豈會讓他這個“小妖”凌駕于神人之上?必然是全”保住龍溟。
他身邊唯一可以用的幫手,就剩下鳳硫桐了。鳳疏桐身為皇族王爺有保護鳳朝的貴任,身上半仙半妖的血脈也使他立場中立,不會偏擔任何一方,加上法力也算過得去,若他能延為己用,便如虎添翼。
不過前日鳳疏桐被他打傷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那人的身體流點血,就等于去了半條命。
好在后來尹清露跑回宮“報”,說鳳疏桐被“神秘人”打傷了,他聽她的語氣、看她的神色,鳳疏桐該是沒什么大礙了。只是他沒料到自己苦心安插的間諜,怎么心倒像偏到鳳疏桐那頭去?他稍稍試探了一下,想讓她不必再跟著鳳疏桐,她瞼上的失望和著急還真是蓋都蓋不住。
于是他立刻明白了,這尹清露雖是修道出身,大概也難敵鳳疏桐有副好皮囊的魅力,好在除了她,他還故意將另一個獵妖師莫隨園也安排入朝。
讓莫隨園和尹清露之間彼此制約,互為掣時,可以省掉他不少力氣。
這晚,他將尹清露強留在宮中,自己又只身去涵王府會鳳疏桐,怎知鳳疏桐和老竹妖不但同聲同氣、一唱一和,竟還看破了他的心事,差點要點穿他與玉真的關系。他不信鳳疏桐真的神通廣大到知曉百年前他與玉真的那段淵源,卻也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大事,盛怒之下只好拂袖而去。
而玉真這邊,今日同樣不清靜。
尹清露滿懷心事地來找她,告訴她鳳疏桐受傷的經過和情況,過程雖然兇險,但聽起來好歹是沒有大事了,她也暫對松口氣、寬寬心。
可當尹清露問到“那你又是誰?”時,她的心立刻一沉。
這個問題,問到她心口最糾結的地方,她是誰?誰能給她這個答案?
她失神地想著,最后卻只能吐出“鳳朝的罪人”這幾個字。
罪人,是她現在唯一能解釋自己的身分,可態的是除了她,整個鳳朝還沒人意識到這一點,只有她已經給自己判了刑。
玉真來到梅園。
即使沒有小禪,她的寢宮內也并非沒其他宮女可使喚,但她卻只是三量孤行,叫人把小禪手日養的那些花都剪了下來,親手將花球收集在袋子里,然后找到皇宮南邊的一片梅園。
她記得小禪最喜歡那片梅花林,因為她不知小禪埋在哪里,連代替小禪的那個小妖死在哪也都不知道,只好找這一園梅花林來祭真她們兩個。
守園的太監看到她突然跑到這兒來,急忙說:“公主,您要來這里怎么也不派個人跟著?小心點,這里有三級臺階!
“蘇公公是嗎?能不能幫我找一株最美的梅樹?”玉真認出太監的聲音,開口相求。
“公主請往這邊走,這邊的這棵梅樹剛剛開花!彼斐鲆槐圩屗鲎。
她一邊走一邊問:“是紅梅還是白梅?”
“紅梅。”蘇公公一征。這位公主由于目盲向來不辮顏色,怎么還會在意紅梅還白梅?
玉真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那最好。小禪以前說過,紅梅最美,白梅看上去太嬌弱了。她說姑娘家最好還是做一株紅梅,傲然綻放,過雪更艷!
“公主就比紅梅還美,”蘇公公趁勢拍馬屁,“滿宮的娘娘們經常議論說,如果后宮中有一人能做到傾國傾城,那就是玉真公主了!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什么意思?”
蘇公公笑道:“是夸公主的美貌啊,足以傾國傾城!
“像褒姐或者奴已那樣的傾國傾城嗎?”玉真的追問讓蘇公公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不太適當,連忙改口。
“那些女天女豈能和公主比?再說,咱們鳳朝幾百年的基業,不是中原那些短命小國小朝能比的。就說咱們陛下吧,英明神武可是鳳朝百年第一人呢!”
蘇公公大言不慚的夸耀句句聽來都是好話,但在玉真心上都像是針扎一樣。
鳳朝百年的基業、英明神武的鳳皇,會不會在明日后就成為一場笑話?因為這里有她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千歲?
如果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她必煞要承擔躲進不開的責任和刑罰,像小禪這樣無辜犧牲的人,真的不能再多了……
玉真今晚出現在鳳棲殿門前時,她的樣子嚇了七世一跳。她帶著幾分醉意來,臉頰紅潤因為醉得腳步虛浮,連走路都走不穩,難得必須靠人攙扶才能在自小了若指掌的宮殿中找到他。
“陛下,太好了,您今夜還在這里。”她的雙手趴在門框上,朝他微笑。
他幾步走上前,冷眸嚇走了降同她來的宮女,雙手一抄將她抱了起來,“我才該問你,今夜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我來給陛下講個故事!彼烤湓捦鲁龅臍庀⒍紟е⑶频木茪,果然是喝了酒了。
為什么?七世不解地瞪著她,將她抱到宮內里間的廂房。她現在這樣子肯定是坐不住了,他只能讓她躺下。
“要給我講什么故事?”他坐在來邊俯身看著她。她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又做了什么奇怪的夢?
“我的故事,和一只老鷹有關!
她的開場白讓他的心頭巨震……她想起什么了嗎?
“從前有只老鷹,它很喜歡自己站在山峰上,希望有人能懂它的孤獨,直到有一天,它愛上一個人,可惜卻沒機會和那個人白頭到老。當那個人死后,它就苦苦地等,也不知等了多少年,待那個人轉世投胎成為一名高貴的公主,它便化身這個國家的主人占據皇宮、和她重逢,希望能再續前緣--”
“行了!”他震驚地瞪著她,打斷她的喋喋不休,“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猜得還算準嗎?”她傻笑。
七世搖頭,“不,你就算是猜,也猜不到細節!彼话炎プ∷母觳玻袄销椀氖率钦l告訴你的?是龍……還是……”不愿在她面前提及龍溟,他一下子想到寂明道人,赫然明白過來,“是那個多事的老竹妖!
“什么老竹妖?”她不解地抓著他的手腕,“不管什么妖,看來我猜對了。如果你真是為我而來,那么你要的無非是我,今晚我讓你如意,來你放過鳳朝。”
她在說什么?七世還在想老竹妖,晃神之際忽然覺得酒氣撲面而來,接著她吻上他的唇。
她看不見,卻吻得如此精準,因為她的手先觸碰到他的臉,而酒則是今晚幫助她鼓足勇氣、丟掉道德廉恥的最大功臣。
七世生氣地拉開她道:“你到底聽別人說了什么?居然公主動做這種事?”他不喜歡她現在這副為了天下蒼生獻身的姿態,天下人給了她什么好處?所有人都背叛、辜負了她,她卻自始至終都悲天憫人。
那個天宮教會她的,只是如何更傻而已。
“怎么?你不喜歡這樣嗎?”被他推開的一瞬間她很是氣餒,羞恥心在這一刻涌上心頭,然而很快的就又被她強才忽略。她努才想著那些妃嬪討好男人時的嬌嵋語氣,歪著頭說:“今晚我不想故作矜持了,鳳鵬舉也曾想要得到我,我想大概是因為自己長得真有些姿色,可我寧死都不愿意從他,因為他不是我愛的人,不過七世,今晚我愿意將自己交到你手上,只要你……肯笑納!
笑納?她要他怎么笑納?最愛的女人獻身給他,卻是為了救那些不相千的人?!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最大的敵人并不是他,也從不相信他。
“要我不恨你,真的是很難!”他咬牙切齒說,倏地托住她的腰,重重吻上她的唇辮,發狠得甚至弄破了她的唇舌,一絲血腥味同時蔓延到兩人的口中。
他手掌下滑,發覺觸到的是絲綢般的一片光滑,卻比絲綢溫潤,他低頭一看,她的衣衫落到腰間,露出了光裸的香屑和水藍色的貼身抹胸。她的身體是如此玲瓏有致,曼妙中散發著處子的幽香。
如今他有著人的身體,自然也會有屬于人的欲望,他渴望了她這么久,由只想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安靜地睡在自己胸前,然后變成了吻她,讓她融化在他的唇舌之中,而現在……他的喉呢發燙、身下發緊,一種從未有過的饑渴如烈火般燒灼著他的全身。
欲壑難填、欲壑難填……原來他和王母娘娘提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還并沒有真正理解這四字背后的意思。
她不再是他七世中渴望的那只飛鳥、那露水,或者是那株柳樹,她是一個女人,一個絕美如鮮花般、讓人忍不住想擁有采擷的珍寶。
他從未想過要像真的男人那樣去占有她,即使他曾有過一次小小的失控,但依然在最后一刻克制住自己。面對后宮妃嬪一次次在他面前獻媚討好,他也都全無反應,現在卻只因她露出了善肩就讓他幾乎癲狂。
他的忍耐真的到了極限嗎?
玉真感覺到他身軀的僵硬和緊繃,這說明了她大膽輕狂的行為不算是失敗,那么接下來,地該做什么?她退疑了下,雙手燒到自己頸后,那里有抹胸的繩結。
“不,你不該做這件事!彼o緊抓住她的手。
她聽到他的聲音咬在牙關,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前,讓他感受那里的溫軟和起伙,“那么,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