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熄燈時刻,寒倚天果然來了。
也一進屋,便發現房內微暗,外廳未點燈火,只有內房留了一盞小燈,透著些許光亮。
他朝里頭緩步走去,掀簾而入。
「是大公子嗎?」床帳內傳來酥軟柔媚的女子嗓音。
「為何不點燈?」
「知道公子今夜要來,奴家已沐浴凈身,等著伺候公子,卻又覺得緊張害羞,所以……」話中隱有暗示,床上的她已經不著寸縷,等候郎君來享用。
床紗縵垂落,女子的身影隱約可見,寒倚天嘴角微勾,不再多問,往她一步一步靠近。
他掀開紗帳,在微弱的燈光下,見到寢榻上的女子背對著他側躺著,膚白玉潤,赤裸的背一覽無潰,雖然下半身蓋著薄被遮掩,但那洷圓的弧度卻比裸露更加性感,誘惑著男人去掀開被子,飽覽其下風光。
寒倚天微瞇起眼,緩緩伸手,當掌心碰到她的肩膀,果然如想像一般膚滑如玉,嫩若嬰兒。
他將女子的身體扳過,卻是一怔,躺在床上的不是嵐姨娘,而是上回侍弄他、但被他喝令滾岀去的女子,正閉眼昏躺在床上。
他暗叫不好,立刻閃身要退,倏地,密如織網的銀絲罩下,纏上他的身,四肢也被牢牢鎖住,將他整個人吊在半空中,恍若被蜘蛛網縛住的獵物,動彈不得。暗夜中傳來嘻笑聲,一抹身影詭魅地靠近,來到他面前,欣賞著他的模樣。
來人正是扮成男人的巫離,不枉費她精心布置的一場陷阱,終于抓到她的獵物了。
她摸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賞寒倚天成大字形吊掛在她編織成網的中央,正陰沉著一張峻容瞪著她。
「又見面了,美人,可想我?」她嘻笑道。
「你膽子不小,竟敢自投羅網。」寒倚天沉聲道。
「因為我想你啊,噢不——自投羅網的應該是你才對。瞧,我今夜為了給你個驚喜,特地精心為你織了一張網,喜歡嗎?」她的鼻息欺近,伸手滑進他衣衫,狀似在吃他豆腐,其實是將掌心平貼在他胸膛上,開始緩緩輸入一股純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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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松,掙扎只會讓你痛苦,你還是乖乖的——」話說到這兒突然頓住,她咦了一聲,不禁感到疑惑。怎么他體內的丹田之氣跟上次的不同?
身后殺氣猛然襲來,巫離大驚,但已然來不及,她背后被一股強大的氣勁沖撞,受了一掌,震亂了她的內力,疼得五臟六腑都要散了,只覺眼前發黑,喉頭腥甜上涌,她吐了一口血,就地倒下。
她沒想到會有另一人埋伏在暗處偷襲她,當看清對方時,不禁一愣。
背后打她一掌的人竟是寒倚天。居然有兩個寒倚天?
寒倚天伸掌將銀絲震斷,被吊掛的寒倚天得了自由,撕下臉上的易容,對主子恭敬地拱手。
「大公子。」
「做得很好,下去吧。」
「是。」
假的寒倚天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而真的寒倚天則冷冷地盯著她,眸中那股厭恨和殺意濃烈,彷佛在看死人一般。
巫離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設陷阱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好樣的,她太大意了,這男人不簡單。
她試著想運功,卻發現丹田空虛,使不出力來,這才驚覺適才那一掌已經封住了她的武功。
寒倚天緩緩蹲下,盯著狼狽的她,眼中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陰鷙晦暗的黑瞳閃爍著淬毒的殺氣。
「我說過,只要我活著,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字一字緩緩說道,嘴上噙著殘酷的笑。
巫離冷冷地直視他,就算落在他手上,她也沒有露出一絲懼怕,不閃不避的與他目光對峙。
寒倚天笑意更深了。不怕嗎?那就讓他看看這家伙的骨頭有多硬吧!
他手掌猛然成爪,扣住她的腕脈,狠狠一抓。
「唔!」巫離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刷白,手筋被他硬生生給震斷了。
寒倚天先挑了她雙手的手筋,接著慢條斯理的把她一腳抬起來,看了她一眼,見這家伙只是靜靜地躺著,不求饒,也未露岀害怕的表情,這令他十分不悅。
五指一掐,他先后又挑斷她兩腿的腳筋,現在四肢都被他挑斷了,這家伙等于是個廢人了。
巫離強忍著疼痛,臉色發白,額角泌出了冷汗,忍不住閉上眼——太他媽的疼了。
寒倚天挑了挑眉。這家伙還算有骨氣,居然一聲都不吭,可惜,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我妹妹在哪?」
巫離冷笑!父嬖V你,我不就死定了?我不說,除非你放了我!
寒倚天似是一點都不意外會得到這個回答,他也不急,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摸著尖銳鋒利的刀刃,慢條斯理地道:「沒關系,我們有一整晩的時間,接下來我們慢慢玩。你說,先玩哪里好呢?」他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劃開她的褲腰帶,刀尖沿著她的肚腹往下,最后來到雙腿間,停住。
「不如,咱們先從這里開始吧!」他的刀鋒指著對方下頭的命根子。
他原以為會見到這家伙懼怕的神情,卻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這家伙居然還是面不改色,依然冷冷的盯著他。
寒倚天冷哼?磥磉@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一把撕開他的褲子,決定依照先前的誓言,先剁了他的命根子。
豈料撕開后,眼前出乎意料的景象讓他原本狠戾的神情因此而僵住。
巫離永遠記得,這一刻寒倚天的表情有多么錯愕,即使經過很多年,她依然記憶猶新,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是她這一生整過的人當中最得意的一件事,得意到讓她都沒那么記恨被他挑斷手筋和腳筋的仇了。
試想,當你以為奸辱自己的是個男人,恨不得把對方斷筋拆骨來報仇時,卻發現對方其實是個女人,那表情該有多么精采?
能看到那戾氣橫生的剛冷面孔瞬間變呆,實在是大快人心。
哼,她早說了,她又沒命根子,她怕啥?
巫嵐因為被蛇咬傷,得以順利留下來,這幾日都在魏海的院子里養傷。因為藥苦,他秀眉微蹙,露出一個美人蹙眉的愛嬌模樣,存心令人生憐。
「這藥雖苦,卻能解毒,忍著點!
「讓公子見笑了。」
這幾日,這位如美玉一般的魏公子都親自送煎好的藥過來,借以彌補自己的愧疚。
既然人家都來討好了,他當然也會配合著給予機會。
巫嵐含羞低頭,羞澀的臉上帶著愧疚,如初春嬌嫩的花蕊透著凊新的芬芳,但同時也帶了些許艷色,甚至有幾分妖嬈。
魏海將她的美色全收進眼底,眼神逐漸轉深。對魏海來說,嵐兒的美不同于寒曉昭,寒曉昭清純而無害,無辜惹人憐,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清雅脫俗;而嵐兒雖也清雅,但卻含著幾分妖嬈,將兩者完美融合。
她的美帶著一種不經意的勾引,卻又有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貴,這樣的女子,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先有離公子花了三千兩包下她,后有王爺送上宮廷之物討好,欲收納入房,就連不近女色的寒倚天也破例將她收房。
魏海拿起一只小琉璃杯,君子般地說道:「這是蜜漿,味甘清甜,可去掉口中的苦味!
巫嵐嗯了一聲,傾身上前,就著他的手直接張口。
魏海的本意是把琉璃杯遞給灺,卻沒想到她會直接把臉探過來喝,反倒變成了他在喂她。
巫嵐喝完一小口,便伸出小舌舔吮唇瓣。蜜漿是帶點透明的鮮紅色,沾了唇,好似抹了胭脂,而舔唇這個動作,讓人更顯得性感撩人。
他見過不少女人,卻從沒見過像嵐兒這樣的,絲毫不矯揉造作,透著自然的誘惑。他想,若是換作昭兒,肯定不會這么做,畢竟昭兒出自相府,有著官家小姐的規矩和拘謹。
嵐兒此時抬眼,似是發現他的目光,又驚覺自己好像太隨意了,竟讓公子親自喂她,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忙伸手去拿琉璃抔,卻不小心碰倒了,反而讓蜜灑了岀來,滴到他的衣衫上。
「啊,對不起——」巫嵐慌忙伸手去幫他擦拭,在擦拭的同時不經意碰著了那處,擦著擦著,那處竟鼓了起來,彷佛這才驚覺碰了不該碰的地方,霎時羞得臉蛋潮紅,忙要收回手,卻被他用大掌牢牢握住。
水汪汪的目光與他眼底的灼熱相觸,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中的仰慕和曖昧,巫嵐微微咬著唇瓣,欲語還休,那勾動的水眸分明是無聲的邀請。
魏海心想,青樓女子果然夠大膽,他當然不會拒絕這份邀請,遂傾身上前,將美人壓在床上,低頭就要去吻。
巫嵐把臉轉開,正好躲開他的唇,那吻便印在了臉龐上。
「公子,不行的……」
這欲拒還迎的話分明是在鼓動他,魏海低笑一聲,大掌罩上嵐兒的胸脯,大膽的索取。
胸部又軟又大,竟是比看起來更有料,把他的欲火都勾出來了。
巫嵐眸中邪光閃爍,暗運內力,正欲對他下暗手,卻被一句驚呼打斷了好事。
「魏哥哥?」
一句熟悉的輕喚,讓巫嵐和魏海兩人驀地頓住,轉頭看回門簾處,就見寒曉昭突然岀現,兩人同時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