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一只大手箝制住宜安公主細軟皓腕,她吃痛的哎喲一聲,被人一把甩出去,十分狼狽的跌坐在地。
「嗚嗚……夫君,公主說你要休了我,你休書寫好了嗎?我可以坐我們家的船回溫州城……」成親第一天就被休,她肯定是史無前人。
司徒風絕大步的走向妻子,輕摟著她,凌厲的神色一轉,溫和如春,柔聲細語,「乖,我在,沒人敢動你一根寒毛,我們有自己的郡王府,日后若靖王府住不慣了,我帶你搬出去,以后府里由你做主,你不想見誰就不見,攔在門外!
一聽他們能隨心所欲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不用受制于人,靖王世子妃嫉妒得兩眼發紅,用力一咬下唇。
「真的可以這么做嗎?」風靈犀問得小心翼翼。
「為什么不可以,你是郡王妃。」她是當家主母,府里的大小事本該由她接手。
風靈犀滿意的頷首,「那我能趕她們出去嗎?一群討厭鬼,唧唧呱呱地說著不是人話,長得丑還自以為貌美如花!
「你說什么?」一名被說丑的女子沖上前想抓花人家的臉,但還沒靠近就被拍開,人往后飛去撞墻。
「說你丑呢!你不照鏡嗎?」往傷口灑鹽的風靈犀下重手,不怕人傷勢加重。
這樣兇殘的舉動讓大部分本來就只是跟著來看戲的女眷嚇到了,勸著宜安公主離開,可是死皮賴臉的宜安公主不肯走,又有靖王世子妃擺出長嫂姿態,表面主持公道,實際火上澆油,可司徒風絕就是膽氣足,拉下床帳將宜安公主和嫂子一卷,碰都不碰一下用腳踢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其他女人見狀不用趕,跑比飛還快,唯恐跑得慢會步兩人后塵,一瞬間無影無蹤。
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風靈犀光打雷,不下雨的嗚咽兩聲,她的男人不用手持寶劍,架起盾牌,便將擾人的蟲子趕走,還她耳根子清靜。
房中只剩夫妻倆,司徒風絕摟著妻子道:「以后離世子妃遠一點,不要聽她的話,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她……不是好人!
這是司徒風絕針對個人所說過最重的話,認真且嚴謹的交代,彷佛靖王世子妃是從沼澤深處爬出的食人巨鱷,叫他要嚴陣以對。
「不是好人?」這定義很廣,是殺人放火那種不是好人,還是沒做過好事那種不是好人,或是面慈心惡,專干陰私事那種不是好人?
她腦子里轉動著無數個不是好人的想法,猜想著司徒風絕說不是好人的標準是什么。
「有些事我不好直接告訴你,攸關兄長的臉面,等你在府里待久了自會看出一些事!鼓切┦聦Ω锏娜硕愿静皇敲孛,只是沒人敢堂而皇之地說,三緘其口。
「偷人?」風靈犀好奇地猜測。
讓男人丟面子的不外乎那幾件事,一是頭頂發綠,戴上王八帽,二是我的兒子不是我的,他叫別人爹,三是不舉,四是我的女人不愛我,她愛的是我的兄弟……
司徒風絕沒好氣的往她鼻頭一點,「司貴妃!
「嗄?」
「她叫司鳳,是司貴妃娘家兄弟的嫡女。」
她啊了一聲,露出了然神色,「奸細?」更貼切的說法是臥底。
「差不多。」
原先司鳳沒打算當司貴妃陣營的眼線,她只是單純的迷戀靖王世子司徒風華,可是司徒風華心中另有所愛,本決定上門提親,早日迎娶心愛女子過門,過著只羨鴛鴛不羨仙的日子。
不得所愛的司鳳進宮求她姑姑,正想拉攏靖王為八皇子添份助力的司貴妃二話不說的點頭,借著枕頭風使皇上下旨賜婚,不敢抗旨的靖王府只好大張旗鼓的娶進這根人見人厭的攪屎棍。
如果司鳳安分過日子也就罷,只要用心,久了府里的人也會接納她,當她是自家人,不再有隔闔,偏偏也不知道她是想要掌握權柄,還是司貴妃背地里的慫恿,她進門不到一個月便急著爭權,要靖王夫婦搬出王府,住到城外的別院,將靖王之位讓予長子,從此不管朝廷的事。
因為此事,司鳳不容于靖王府,偏偏皇上賜婚不能和離,故而空有世子妃之名,卻無世子妃實權,孤立靖王府中不受重視,而她不能理解丈夫為何對自己越發冷漠,感覺自己跟靖王府不是一家人,處處挑事,把王府搞得烏煙瘴氣。
又因為在靖王府得不到重視,自然而然會跟娘家跟姑母走得近,透露出許多靖王府的事情,跟眼線也差不了多少。
而靖王府跟司貴妃所出的八皇子越發不合,這次花娘攔轎之事就是八皇子所為。
「為什么要容忍她?」若是大姊那爆脾氣準會先將雙腿打斷,再灌啞藥口不能言,讓世間安靜。
「因為她祖父是左相司昭明,父親是兵部尚書。」一個是皇上所倚重的相爺,一個正打算接收靖字軍,要不是皇上還顧念一點舊情,而且父王還在,早己軍權轉移,成為司家的囊中物。
「挺復雜的!癸L靈犀輕嘆了口氣,她希望自己永遠不懂政客的野心,他們要得太多,而別人給不了。
看她嘆氣,司徒風絕心疼的抱著,「不要去管別人,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成,我想給你的是安逸而非無止境的苦惱!
她笑得好看,無憂亦無慮,彷佛世間是喜樂化成的凈土,「一個屋檐下的人哪里能視若無睹,你們不能做的事我來做!
她似乎明白爹娘要她嫁入靖王府的原由了,這一家的人還是心太軟,顧忌太多,但她不是如此,可以大刀闊斧。
不愿她卷入當下亂局的司徒風絕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帶著酒氣的唇對粉色唇瓣,「不要把良辰美景浪費在別人身上,這里只有我和你,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們來做些夫妻間的事!
「風絕哥哥……」一想到床笫之事,風靈犀忽然有點害怕緊張,素白小手捉緊衣襟不放,顯得羞怯又慌亂,小臉像烤火似一直熱起來,紅得嬌艷。
「叫我夫君!顾p輕拿開她的手,墨色雙瞳深幽熾熱的燃起火光,照亮嬌羞不已的梨渦。
「夫君……」她軟糯地一喊,宛若初生的小貓般嬌嫩,一下子挑起男人最深處的yu//望,叫人把持不住。
司徒風絕喉嚨發緊,伸手褪去了雙方的衣物。
怕驚著佳人的司徒風徒原本想慢慢來,讓她先適應夫妻間的溫存,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看到繡著海棠春睡肚兜下包覆的小粉團,他頓時理智崩潰,惡虎撲羊般一口咬住不放手……
「天吶!小妖精,你會把我逼瘋……」他怎么能等這么久,要命的小狐貍。
初次承歡,雨露沾蕊,被折騰了一夜的風靈犀不知何時累到睡過去,她只知一直喊「不要了、不要了,受不住,我疼」,可她喊得越急促,身上耕耘的男人越勤奮,不住的哄她這是最后一次了,肯定最后一次,不騙她,真的是最后一次,她挺住……
到底有幾次「最后一次」她也懶得去數了,反正男人的話聽聽就算了,真要計較倒是自個兒傻了。
。
天一亮,渾身酸痛的新媳婦還是得忍著不適起身,入了夫家門的第一件事是拜見公婆。
「來了、來了,二公子偕同二少夫人來了,二少夫人可真美,跟那畫里走出下來的仙子似的……」
守在正堂門口等候的仆人大聲的往內通報,一干等急的司徒家族親紛紛伸直脖子,想瞧瞧甫入門的郡王妃有多美貌,竟引得向來冷臉待人的司徒風絕一夜連要了好幾回水。
在大宅子里沒有什么秘密可言,尤其被各方勢力布滿眼線的靖王府,可說是篩子一般處處漏,稍有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藏不住,很快地由府內傳至各大家族。
不過這也是靖王、靖王妃有意為之,將堂堂的靖王府私密事公諸于世人的眼皮子底下任人窺視,也可少了君臣相忌,以為靖王府擁兵自重,功高蓋主,心有不軌想弄些事呢!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也就心安了,不會再有什么今日御史告一狀,明日言官參一本,搞得人心惶惶,坐立難安,想借著靖王府的頹敗而升官發財。
「小犀兒是吧!快來快來,讓娘瞧瞧,這水靈的模樣和你娘真像……」見到與故人相似的容貌,激動不已的段輕煙便想由座位起身,上前拉住二媳婦的手。
司徒渡將手搭在她手上制止,喉間發出咳聲,不讓她把喜悅表現得太明顯,「不急,先讓孩子們奉茶,咱們喝口媳婦茶再說,來日方長,人都入門了,你還擔心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很多人盯著呢!夫人自制,別給孩子添麻煩。司徒渡以眼神暗示。真不自在,一舉一動都得斟酌再三,不給人鉆漏洞的機會。段輕煙收斂了下情緒,笑著說:「呵呵……就我性子急,你們倆來,秋菊,茶準備好就給二少夫人奉上……」
「來了,夫人,二少夫人,小心茶燙!挂幻、八歲容貌娟秀,身著粉色比甲的丫鬟以托盤托著兩只茶碗,媚娜生姿的走上前,低眉順眼站在新媳婦身后三步。
金鈿壓鬢,青絲鴉黑的風靈犀循著古禮,與夫一同跪在公婆跟前,她素手纖纖地接過茶碗,雙手高抬過頭。
「父親喝茶!
面有笑意的司徒渡一撫長須,目光柔和,眼中有著對小輩的疼寵,「好,喝你一碗媳婦茶,日后你便是我司徒家的人,望你開枝散葉,子孫綿延,當我兒賢內助,為父心慰之!
開場白毫無新意,但重點是他給的不是紅封,而是一把黃銅色鑰匙,眾人見狀倒抽了口氣。
鑰匙與靖王府毫無關連,卻是御賜的璃郡王府的大門鑰匙,意味著她雖是靖王府兒媳,但另一層身分是璃郡王府的當家主母,日后屬于璃郡王的私產與賞賜皆由她接手做主,分割于靖王府之外,不與靖王府家產混為一談。
換言之是財權獨立,靖王的身家有璃郡王小倆口一份,璃郡王府是小倆口的,王府不得插手,也不能取走一草一木,靖王府是靖王府,璃郡王府是璃郡王府,各不相干。
不過風靈犀還不算是郡王妃,得入門三日由璃郡王親自呈上奏章為妻請旨,由皇上下令,內務府籌備,于一個月后送上郡王妃的金冊、金印,這才正式冠上郡王妃頭銜,所以目前她只能以二少夫人身分稱之。
「母親喝茶!癸L靈犀低眉順眼,雙手高捧奉茶過頭頂,乖巧溫順的模樣惹人疼愛,全然挑不出錯處。
「好、好,娘喝你一碗媳婦茶,娘等這茶等得都老了,她太狠心了……」一想到多年不見的姊妹,段輕煙忍不住紅了眼眶,鼻頭發酸的痛哭一場。
「咳咳!王妃,知道你心疼孩子,別讓人笑話了。」司徒渡連咳數聲,提醒妻子要穩住,有不少雙眼睛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為了不給孩子們惹麻煩,需得步步小心。
看了一眼丈夫的段輕煙心里憋屈,卻又不得不謹小慎微,以防他人口舌,「唉!是我心急了,瞧把你嚇的,這茶我喝了,小倆口快快起身,別把膝蓋跪疼了!
她讓身側的嬤嬤扶起二媳婦,一看就偏心的很,相較對于長媳,那是冷淡得寒人心,而再看她拿出家傳物鳳銜珠九轉玉步搖,觀禮的親戚無不倒抽了口氣,雙目睜大,用著諷刺和憐憫的眼神看向驟然面色慘白的靖王世子妃。
司鳳嫉妒得要發瘋,不滿的言語沖口而出,「那是我的……」她才是王府長媳!
段輕煙冷冷勾唇,看也沒看一眼想搶下步搖的司鳳,「我想給誰就給誰,還得經由你同意嗎?」
「王妃,我是御賜的世子妃,以后靖王府的當家主母,鳳銜珠九轉玉步搖應該傳給我。」她語氣冷硬,好似王府是由她做主,當婆婆的最好拿她當回事,不要讓她進宮告狀。
「等我死了王府才由你接管,你這性子也太急了!苟屋p煙這話說得很重,直指長媳不孝,咒她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