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分神之際,大漢早已走遠(yuǎn)了,他正欲回身追上時,冷不防被追著小花貓跑的羽霜撞個滿懷。
“哇——”
“啊——”
“喵嗚——”
羽霜是把小花貓追到了,不過只看貓不看人的她整個人壓在小伙子身上。莫名其妙成了人家肉墊的小伙子痛得哇哇叫,被小伙子嚇到的羽霜也哇哇叫,和他們擠成一團(tuán)的小花貓更是亂叫一番。
“很痛耶!你不要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撞過來嘛!”小伙子揉著胸口哀叫道。
“對……對不起嘛!”知道做錯事的羽霜也沒閑著,她的小手揉著小伙子的胸口,甚至揉得比他本人還起勁。
小伙子怔怔的看著羽霜,如此近距離看著她吸引了他全部的心思和注意力。
先前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所以他沒有發(fā)現(xiàn)此女長得還挺不賴的。清秀白嫩的小臉有著姣好的五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出無邪和天真的風(fēng)采,當(dāng)然,她比不上美麗絕倫的芷筠格格,但她自有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那是屬于她特有的美麗。
見小伙子不說話,羽霜開始急了。她拚命的揉他的胸口,小嘴直嚷著:“你很痛嗎?你不要痛痛,羽霜幫你揉揉就不痛了……”她以為他是痛得無法言語。
她的力氣雖小,不過在使出全力之下也不容小覷。
“我……不是……”小伙子困難的開口。
他心想她再繼續(xù)摧殘他的胸口,就算他不掛也差不多了?墒侨思沂且环瑹嵴\,他又不好阻止她。還好他命不該絕,有人出面拉開羽霜解救了呼吸開始困難的他。
“羽霜,你怎么坐在人家身上呢?”滎永生氣的拉起羽霜,再拉起小伙子。
“真是對不住,這位小兄弟,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沒事……”小伙子做賊心虛,一溜煙的跑掉了。
“奇怪,這個人怎么跑這么快呀?好像受到驚嚇一樣!弊夏Щ蟮牡。
“還不是讓羽霜給嚇的!”滎永板起臉,訓(xùn)斥道:“羽霜,你太不應(yīng)該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壓在一個男人身上成什么樣?這是丟臉的事呀!”
羽霜面露迷惑!鞍,瘦瘦……黃花……烏龜女……”哥哥這次說的話好奇怪,她聽不太懂耶!
“瘦瘦?烏龜?”青峰也是有聽沒有懂,他問紫凝“姊姊,烏龜為什么會瘦瘦呢?烏龜不可以肥肥的嗎?”
紫凝聽了大笑!拔业睦咸鞝敯。钣,你的男女授受不親變成烏龜肥肥瘦瘦了。”
滎永怒容猶在,微彎的嘴角卻滿是笑意!霸撍赖模傆幸惶煳乙欢ㄒ虝麄兪裁词恰澳信谑懿挥H”,你等著看吧!”
紫凝對滎永俏皮的一笑!白衩,我的貝勒爺!
她看看羽霜又看看青峰,眼中充滿了對他們的憐愛。她不在乎他們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寧可他們像現(xiàn)在這樣永遠(yuǎn)不要長大,能夠永保赤子之心,快樂平安的過完他們的人生,這對羽霜和青峰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
蕭影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他不相信鬼,也不相信神,更不相信人,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一個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有資格相信自己嗎?是的,這就是蕭影,一個連名字都是別人給他的人。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個流落街頭的小乞兒。在同齡的小孩還在爹娘的懷里享受著親情時,他只能用他那只小小的手跟著那些老的少的乞丐向每一個經(jīng)過他身邊的路人乞討。在記憶中他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過,挨餓受凍是家常便飯,受傷也是很平常。誰教他年紀(jì)小又無依無靠的,大家老愛欺負(fù)他,有時候是附近的孩子,有時候是看他不順眼的乞丐,這些人常常用拳腳招呼他,他當(dāng)然會反抗,可是還是挨打的份居多,他一個小小孩兒如何能以一敵眾呢?
這樣悲慘的歲月一直持續(xù)到他十歲。十歲那一年他遇到了蕭烈,從此他的命運(yùn)就改寫了!
可能是可憐他這個小小乞兒吧,蕭烈把他“撿”了回去。在蕭烈身上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親情”,蕭烈對他就像自己的親兄弟一樣,他替他取了名字——蕭影,他給他吃、給他穿、給他住,最重要的是蕭烈還教他一項謀生技能——偷竊。才三年的時間,蕭影已經(jīng)是他們這個偷竊集團(tuán)不可或缺的扒竊高手了。
現(xiàn)在蕭影十八歲了,而他們這個集團(tuán)真正成了一個名聲響亮的偷竊組織,包括蕭烈和蕭影,成員至少有上百人,而且分布在全國各地,江湖上給了他們一個稱號——蕭家班。蕭家班什么都偷,只要價錢談得攏,他們最輝煌的戰(zhàn)績甚至遠(yuǎn)征皇宮內(nèi)院,偷出一件皇上的墨寶。不過畢竟是太過冒險了,蕭烈干過這一票之后,就算別人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干了。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的。好賭成性的蕭烈在輸了一大筆銀兩之后,他還是抵擋不了重金的誘惑接下了驍親王府這件生意,有人委托他去把當(dāng)今圣上賜給驍親王的翡翠玉瓶偷出來。
驍親王府雖然比不上皇宮那般戒備森嚴(yán),但也相去不遠(yuǎn)矣。蕭烈在衡量輕重后,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勘查驍親王府的地形。經(jīng)過多次的沙盤推演,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終于泱定今夜行動。
就像只貓般的靈巧,蕭烈和蕭影無聲無息的從驍親王府的后門潛進(jìn)。干他們這一行的武功不見得要有多高強(qiáng),唯獨(dú)輕功一定要比別人高超才行。
像蕭影的身手馬馬虎虎,勉強(qiáng)搬得上臺面,還好他勤練輕功有成,要不然蕭烈也不會選他做這次危險任務(wù)的搭檔了。
靈巧的身手加上月黑風(fēng)高,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呀!平安落地后的蕭影和蕭熱沾沾自喜,正預(yù)備往驍親王的書房前進(jìn),忽然間有個雪白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擋在他們面前,把兩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哥哥,你來找羽霜玩嗎?”羽霜的腦袋是有些不靈光,記憶力卻不差,她一眼就認(rèn)出這個穿著一身黑的人就是三天而被她壓在身下的可憐蟲。
蕭影當(dāng)然也認(rèn)出羽霜來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將她襯脫得有如清麗出塵的仙女!斑@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里?”他鎮(zhèn)定的問道。
羽霜清澈的眼中沒有防備,只有信賴。“羽霜的小花不見了。哥哥幫羽霜找好不好?”
“小花就是那只小花貓嗎?”
“是呀!”
“蕭影,你瘋啦!”蕭烈拉過蕭影,很不滿的在他耳邊念道:“這個女人怪里怪氣的,八成腦筋有問題!你不辦正事,在這邊跟她瞎起哄什么呀?”
“她真的是怪怪的……”這個蕭影上次就發(fā)現(xiàn)了。他承認(rèn)這個自稱羽霜的少女給人的感覺不但奇怪,說她不正常也是可以,不過卻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哇——”羽霜突然靠過來讓蕭烈像躲瘟神一樣躲得老遠(yuǎn)。他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蕭影的手被她握住。
“哥哥,你幫羽霜找小花好不好?”羽霜軟聲求著蕭影。
“好,你乖乖的,哥哥幫你找小花……”
“蕭影……”蕭烈差點(diǎn)沒有當(dāng)場昏倒。
“老大,你聽我說……”蕭影走過去極力安撫暴跳如雷的蕭烈!澳悴皇钦f她腦筋有問題嗎?要是我們丟下她不理她的話,她一定會大吵大鬧的,那我們還能達(dá)到我們的目的嗎?”
“這……”蕭烈無從反駁。他沒好氣的瞪狀似無辜的羽霜一眼,粗聲的說:“要找就快點(diǎn)找,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
于是在羽霜的指揮之下,兩個大男人趴在地上,在花叢間和草地上學(xué)貓喵喵叫,四處找尋貓咪小花的蹤跡。
“喵嗚喵嗚,我的小花小祖宗你快出現(xiàn)吧!算我蕭烈求你,你老人家行行好快現(xiàn)身吧!”蕭烈欲哭無淚的喊道。沒想到他堂堂一班之主會為了一只小貓屈膝下跪,要是讓人看到他這副窩囊相,那他還要不要做人呀!
找呀找,找到蕭烈都快哭了,有如天籟的一聲喵叫讓堆積在他眼角的淚水收了回去。
“總算找到你了!”讓蕭影捉在手上的不是小花是什么呢?
“小花,我的小花……”羽霜連忙將小花抱進(jìn)懷中。“你不乖,不睡覺就到處亂跑,你害羽霜好擔(dān)心你知這嗎?”
蕭烈在一旁看了眼珠子部快掉出來了,他真的是覺得這個女人不是瘋子那才有鬼咧!
滿心歡喜的抱著小花,羽霜笑吟吟的對蕭影說:“好哥哥,謝謝你幫我找到小花!”
蕭影柔聲的這:“好了,小花找到了,你快點(diǎn)回去睡覺吧!”說真的,羽霜天真爛漫的笑容沖淡他不少緊張的情緒。
羽霜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澳歉绺缫惨怨运X喔!”
“好。”
“哥哥晚安!庇鹚倏词捰耙谎,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離開了。
羽霜走后,蕭烈終于爆發(fā)了。他一把揪住蕭影的前襟,吼道:“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就這樣放她走?萬一她跑去告密怎么辦?她沒有大腦,你也沒有大腦了嗎?”
“老大,你先不要生氣嘛!你聽我說,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她會泄漏我們的行蹤,你看她那個樣子,她說的話會有人信嗎?”
這倒也是!蕭烈的怒氣這才稍稍平息。他放開蕭影,嘴巴念念有詞:“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三更半夜不睡覺,像個孤魂野鬼似的找那只鬼貓,我呸,真是見鬼了!”
蕭影想了想,說:“老大,你說她會不會是滎永貝勒的什么人啊?她可以和貝勒爺一起出游,又住在這王府里,你說……”
“我才懶得管她是哪根蔥哪根蒜呢!”蕭烈不耐煩的拉著蕭影就走!斑不快走?不管她是格格還是公主,都不干我們的事!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老大!笔捰安桓业R地追在蕭烈身后。
“羽霜啊……”一想到不能再見到那張無邪的笑顏,不知為何,他竟然有濃濃的失落感。
驍親王的書房如蕭烈和蕭影預(yù)料的并沒有上鎖,他們很順利就進(jìn)到書房。兩人點(diǎn)起火折子,藉著微弱的火光在這間寬敞潔凈的書房找尋他們所要的東西。
“老大,在這里!”蕭影在一張茶幾上發(fā)現(xiàn)了御賜的翡翠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