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沒有過多的猶豫,溫耀珩撥出了那組陌生的門號,他必須好好跟伍雁嵐談談,現(xiàn)在他無法不去探究自己是否真的誤會了她,他必須找出答案。
“喂。”
“我是溫耀珩。”溫耀珩主動報上名字,希望她不會在第一時間掛他電話。
“有什么事情呢?”伍雁嵐原本客氣有禮的聲調(diào)立即轉(zhuǎn)為冷硬。
剛才她真應該先看過來電顯示的,才好選擇拒絕接聽。
“謝謝你,這句話我應該在昨天就當面向你說!
“這句話昨天你母親已經(jīng)向我說過無數(shù)回了,你不必再對我說。”反正受她幫助的人并不是他。
伍雁嵐的冷態(tài)度讓溫耀珩明白她并不想與他多說廢話,若是在昨天以前,他會忍不住去懷疑這樣的態(tài)度是否為了引起他注意而故意,但現(xiàn)在他幾乎是排除了這樣的可能。
這就是她真實個性的一部分,這樣的認知完全沒有根據(jù),他只能向自己解釋這是一股識人的直覺。
在她冷淡的應對下,溫耀珩知道自己大可以順著現(xiàn)下的情勢,就此與她斷了所有牽扯,他以為這一直是他所想要的,但下一刻他竟是不自覺地脫口向她問道:“我想跟你見個面,可以嗎?”
這是他第一次真心的想見到她,莫名的,他就是認為他必須再見她一面。
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溫耀珩耐心的等待著,耳里沒有她的聲音,卻傳來了他人的聲音混雜著微微的輕音樂,他甚至聽見有人喊著:歡迎光臨咖啡香氣。
她在兩人第一次約會的咖啡館里。
“若你只是想說聲謝謝,那么我已經(jīng)收到,我們沒有見面的理由了,拜拜!辈坏葴匾穹磻檠銔乖捨惨宦洌懔⒓唇Y(jié)束通話。
雖然好奇他為何突然想與她見面,但幾次不歡而散的經(jīng)驗告訴她,別管好奇了,不要見面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可以不再聽著他的冷言冷語,讓他繼續(xù)懷疑她的人格問題。
一般人若被拒絕了一回,通常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做出相同的要求,以避免立即再得到拒絕的結(jié)果,更別說對他一個高自尊的人來說,被拒絕后即便不情愿,自尊心也會阻止他再做出相同的要求。
伍雁嵐以為自己不會再接到他第二次的來電,但她的以為出了錯,上一刻才結(jié)束了通話,手機都還沒能放回口袋里,它卻又響起了。
這一回她記得先看著來電顯示。
是溫耀珩打來的。
伍雁嵐手指動作拒絕接聽,接著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
這時,走入柜臺的楊嘉嘉看見了她的動作,滿臉好奇的問:“干什么不接電話?誰呀?”
回想著伍雁嵐周遭所有友人名單,似乎沒有拒絕接聽的往來戶,所以楊嘉嘉才忍不住問著。
“溫耀珩!蔽檠銔箤傋龊玫睦ǖ哪描F推到楊嘉嘉眼前,“三號桌的!
楊嘉嘉端起咖啡,扔出了個“待會兒繼續(xù)說”的眼神給伍雁嵐,這才轉(zhuǎn)身走向三號桌。
今天是星期六,是伍雁嵐來到咖啡館工作的日子,但昨天追搶匪的過程讓她的手肘、膝蓋及腳踝都受了傷,要她好好在家休息,她不肯,硬是來到了這里,在勸阻無效的情況之下,楊嘉嘉只好要求她的工作范圍只限于柜臺內(nèi),外場所有工作,她一律不準動作。
很快的,楊嘉嘉回到伍雁嵐身旁。
“說吧,溫耀珩找你做什么?”
“為昨天的事情跟我道謝,還說想要跟我見一面!蔽檠銔谷鐚嵒卮稹
與溫耀珩之間的事情,除了姐姐伍語夜之外,楊嘉嘉是知道完整始末的唯二,面對楊嘉嘉,她沒什么好隱瞞的。
“想跟你見面?”楊嘉嘉瞪大著眼,一臉莫名不解。
先前伍雁嵐等著溫耀珩主動來電,結(jié)果她什么也沒能等到,最后兩人還搞得連朋友也當不成,但現(xiàn)在他卻主動來電,甚至想約她見面,這是怎么回事呢?
“你答應了?”
“沒有,我不認為我們有見面的必要,所以我掛了他的來電,順便關(guān)機!笨腿说狞c單目前都已經(jīng)完成,可以做短暫的休息,伍雁嵐向后退了一步,將身體靠向楊嘉嘉特意為她搬進柜臺內(nèi)的高腳椅上。
右手與右腳上的擦傷不算太嚴重,但麻煩的是她的右腳踝,雖是輕微的扭傷,卻仍是影響了她的活動,所以她被困在柜臺里了。
其實她知道自己該要乖乖聽話在家休息才是,可她不想昨天的事情不斷地在腦海里回轉(zhuǎn),她必須找些事情做,好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來店里工作是最好的選擇。
“嗯。”楊嘉嘉點了下頭,明白關(guān)機是伍雁嵐不打算與溫耀珩見面的決心,“但他約你見面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沒問!
“那他剛才打電話來的語氣如何?是開心帶著期待?還是有找碴的意味?”若是前者,那極有可能是經(jīng)歷了昨天的意外事件讓他終于明白自己誤會人了,若是想找碴,那他可就是徹底的混蛋了。
“口氣聽不出好壞,但那都不是重點了,反正我們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边@早已是他們的結(jié)局,所以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說不定他改變了心意,被你昨天的英勇舉動所感動,決心回頭追著你!边@也不無可能的。
伍雁嵐懶懶的睨了好友一眼,“很多事情教會了我,做人別太過分理想化!
有些事情可以幻想,但千萬別妄想。
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響,伍雁嵐反射性地喊出,“歡迎光臨咖啡香氣。”
只是當她的視線追上了她的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走入大門的人竟是溫耀珩。
他來做什么?
伍雁嵐沒有費心的掩飾她的疑惑,而溫耀珩則是面無表情的行經(jīng)柜臺,朝著八號桌走去。
一旁也看見他來到的楊嘉嘉臉上寫著大大的問號,她轉(zhuǎn)向伍雁嵐,用手指著溫珩的方向發(fā)出無聲的訊息。
他來做什么?
伍雁嵐挑眉,聳肩。
不知道。
于是,楊嘉嘉走向八號桌。
“請問你要點什么?”在尚未搞清楚他來到的目的之前,楊嘉嘉用著對待一般客人的態(tài)度對待他。
她心底暗自打算著,若他是來找麻煩的,那么她會亳不猶豫的將他趕出這里,但若是另一個她希望的目的,那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溫耀珩給了楊嘉嘉一抹淡淡的微笑,接著伸出食指指向柜臺里的伍雁嵐。
楊嘉嘉放下手里的點單,露出了興味的表情,接著自動地坐入溫耀珩對面的位置,兩人就這么開始聊了起來。
柜臺里的伍雁嵐除了不解之外,更多了份心急的心情。
楊嘉嘉做什么突然跟他聊起天來?他們看起來說了不少話,都說了些什么呢?
她忍不住計算著時間,待楊嘉嘉回到她的眼前,已經(jīng)是十分鐘后的事情了。
“你跟他說了什么?”伍雁嵐?jié)M腹疑竇的看著楊嘉嘉,接著目光不安的再拉遠,看著仍坐在八號桌的男人。
“說了很多,該說的都說了!睏罴渭谓o了伍雁嵐一抹笑,但話意有說跟沒說沒兩樣。
認識眼前的女人已經(jīng)有十年的時間,她這樣不干脆的態(tài)度便是她不想多說的反應。
通常這時候伍雁嵐并不會拿出追問到底的態(tài)度,但今天她無法不去問,只因為那人是溫耀珩。
“你們到底都說了些什么?”今天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楊嘉嘉原本不想說的,不過看在伍雁嵐現(xiàn)在不只是心靈受了傷,連皮肉傷都來湊一腳了,她就簡單說明一下吧。
“我將你們之間的誤會再向他解釋了一回,就這樣!
“那他又說了什么?”
“這個部分,我想,就由他自己親自來告訴你吧。”扔下話,楊嘉嘉轉(zhuǎn)身離開柜臺前。
同時間,溫耀珩起身離開座位,換他來到柜臺前。
他的目光緊鎖著伍雁嵐,沒有了以往那不善的神情,但她也看不見其他的可能態(tài)度表現(xiàn)。
這一瞬間她不知所措,因為她完全無法預測他這是想做什么,這樣的不確定感讓她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