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艾思思換衣服的時間,黑延棠忍不住又走回廚房張望,沒料到,剛才被她關(guān)上的櫥柜輕輕打開后,又輕輕關(guān)上,再打開一回、再關(guān)上……
黑延棠呆站在原地,盯著櫥柜好半晌,正要走過去,聽見艾思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換好了,你在看什么?”
回頭看艾思思,他內(nèi)心百感交集。其實他覺得很毛,可她的眼神清亮又無懼,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可以怕!
黑延棠走到櫥柜邊,打開柜門又關(guān)上,柜子門很緊,不像松動,里面什么都沒有,除了兩個鍋子,沒蟑螂、沒老鼠、沒躲貓……
所以剛才他真的目睹了貨真價實的靈異事件?!
他轉(zhuǎn)身對艾思思說:“我剛剛看見這個柜子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兩次。”
艾思思聳肩,仿佛這沒什么大不了!拔覄偘徇M來的頭幾天,放在茶幾上的杯子甚至?xí)约阂苿!?br />
黑延棠輕輕嘆口氣,“我們?nèi)タ措娪鞍!?br />
來到電影院,他們只能看午夜場,電影選擇不多,黑延棠看了看片子,問:“看“美國隊長3”好嗎?”
上個周末她才看過,但好像也沒想看別的片子,她抬頭看放映時間場次,點點頭說:“好啊。”
黑延棠到窗口買兩張電影票,離開場還有半小時,附近有家不錯的咖啡館,足夠來回買兩杯咖啡。
“我們?nèi)ベI咖啡!
“好,你買電影票,我請你喝咖啡!卑妓己艽蠓降卣f。
“我請客,謝謝你在醫(yī)院細心照顧我。”
該是她謝謝他才對……艾思思掙扎一會兒,找不到勇氣在這時候向黑延棠說謝謝,她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默默跟在他旁邊,往咖啡館去。
開在巷弄的咖啡館,深夜仍高朋滿座,黑延棠推開玻璃門,回頭對她說:“這家咖啡館最好喝的是卡布其諾,其他咖啡也不錯,你來過嗎?”
艾思思看著裝潢走美國鄉(xiāng)村風(fēng)的溫馨咖啡館,搖頭,她喜歡這家咖啡館的裝潢。
黑延棠走到柜臺,拿了菜單遞給她。
“看看你想喝什么?”
“喝你推薦的卡布其諾。”艾思思笑著,將菜單遞回去,看也沒看。
“好!焙谘犹膶Х瑞^吧臺里忙碌的漂亮女孩招手,“美女老板,麻煩兩杯卡布其諾外帶!
一名女服務(wù)生端著托盤走過來,看見是黑延棠,笑得特別開心,“黑警官!這么晚跑出來約會啊?”
黑延棠回頭朝艾思思笑,然后對女服務(wù)生說:“跟朋友出來看電影!
“看哪部片?”
吧臺里,被喚做老板的漂亮女孩快手快腳送來兩杯外帶卡布其諾,朝黑延棠笑得別有深意。
“我們要看“美國隊長3”?催^沒?好看嗎?”黑延棠手撐在柜臺邊,問女服務(wù)生。
“一上映我跟我家胖寶就去看了,挺好笑的。”女服務(wù)生笑答。
“兩杯卡布!逼僚⒖匆谎酆谘犹模滞虬妓,“沒見過你約女孩子看電影,這兩杯咖啡我招待。”
“謝了!”黑延棠不啰唆,爽朗一笑,接過兩杯咖啡。
一道男性嗓音從他們后面?zhèn)鱽恚奥闊┵I單。”
艾思思聽見熟悉的聲音,詫異回頭,看見徐緯璋,他身邊站了一個身穿黑色連身裙、腳踩三寸半高跟鞋的嫵媚女人,豐滿的紅唇、白晰的皮膚、一頭咖啡色過肩波浪長卷發(fā)……
艾思思楞著,不知該怎么反應(yīng),倒是徐緯璋像個沒事人般跟她打招呼。
“小艾!睆乃麄円贿M門,徐緯璋就看到他們了,“跟朋友出來看電影?”
“嗯……緯璋……”艾思思不知自己心虛什么,雖然今天跟徐緯璋說得很清楚,可現(xiàn)在的她就是非常心虛,像是做錯什么事,她又看看徐緯璋身邊的女人,心中有種說不明道不出的滋味,“我臨時決定跟朋友一起出來看電影!
“我剛看完“美國隊長3”,過來喝咖啡,這里的卡布其諾很不錯!毙炀曡罢f。
他們上星期一起看過“美國隊長3”,今天,他陪另一個女人來看,而她則打算跟黑延棠看第二次。
她跟徐緯璋的默契真的很另類呢。
“我跟朋友等一下也是看“美國隊長3”!卑妓嫉吐曊f。
“我剛聽見了;丶掖騻電話給我,多晚都可以,好嗎?”徐緯緯不疾不徐道。
“好!卑妓贾坏么饝(yīng)。
“別讓我擔(dān)心,晚安,好好玩!毙炀曡敖Y(jié)了帳,他身邊的女人挽上他的手,兩人親昵地走出咖啡館。
黑延棠若有所思地看著艾思思與男人的互動,臉上的笑收斂幾分。
艾思思目送他們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她才仿佛回過神似的,轉(zhuǎn)頭看黑延棠,問:“我們要走了嗎?”
她沒意識到吧臺里的漂亮女孩、吧臺外的女服務(wù)生,甚至是黑延棠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一些探究,因為她正為心里那說不出的感覺而困惑。
她覺得好像有什么被搶走了……可是,她不該有這種感覺,對徐緯璋,從來談不上愛,不是嗎?
“走吧!焙谘犹男χD(zhuǎn)頭,對吧臺里的漂亮女孩說:“下次再帶她過來坐坐!闭f完,他輕拉艾思思手肘,走出咖啡館。
涼冷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艾思思問:“你跟咖啡館老板看起來很熟,是朋友嗎?”
“你跟剛才那位先生看起來很熟,從前交往過嗎?”黑延棠也不知為何,直接就問出口了。
“徐醫(yī)生對我很好,他是一間大醫(yī)院的小兒科醫(yī)生,我念護校實習(xí)那半年,我外婆心臟出了問題,想轉(zhuǎn)進大醫(yī)院,可是沒有病床,是徐醫(yī)生幫忙我。他對我真的很好,一直很照顧我,但我告訴過他,我沒辦法愛上他……這樣不算交往吧?”
他們走在略顯安靜的巷弄中,黑延棠提著兩杯卡布其諾,語氣很輕,“聽來不算交往,但你看起來像遇到前男友,而且因為前男友有了新歡而難過。”
“……我看起來像是難過嗎?”所以她心里的感覺是難過?
“挺像的,整個人失魂落魄,如果喜歡他,就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清楚。”
“我……沒有……”
“沒有喜歡他?還是沒有難過?”
“我……”艾思思咬唇。
與其說是難過,不如說是恐慌,這么長的時間是徐緯璋陪著她,盡管她總告訴他,她自己一個人可以,但徐緯璋無論多忙,只要是對她來說重要的事,他一定陪著。
外婆的生日、忌日,徐緯璋一定會到鄉(xiāng)下等她,自從外婆過世后,她每回去監(jiān)獄探望媽媽,徐緯璋也總載她去。
他對她來說就像……就像另一個家人,一個她渴望的、正常的、讓她驕傲的兄長。
是了,她先前之所以自私地不拒絕他,讓他一直留在她身邊,是因為她怕,怕他有了其他喜歡的人就會漸漸疏遠她,漸漸不再對她好,最后離開。
“我只是希望有個哥哥,有個正常的家人!彼恢挥X說出心里的念頭,“我跟他上星期才看過“美國隊長3”,那種感覺……很溫馨!
黑延棠停住腳步,深深望著她,低聲問:“你的家人呢?”
“我只有外婆跟媽媽,外婆已經(jīng)過世兩年多,我媽媽……”艾思思停頓,她說不出來,黑延棠充滿情感,又帶著些許同情的模樣讓她沒辦法說實話,“她不在我身邊,一直是外婆照顧我……”
黑延棠神色暗了幾分,沒多久又揚起笑,“時間不早了我們可能得趕一趕!
“好!币娝麤]再問什么,她松口氣,跟著他加快腳步。
來到電影院,黑延棠沒往放映廳樓層去,反倒拉了她往地下停車場走。
“怎么了?”艾思思疑惑。
“你剛才說你上星期才看過‘美國隊長3’!
“所以?”
“我改帶你去擎天崗看夜景!彼麑λΦ脿N爛。
“可是電影票已經(jīng)買了!
“沒關(guān)系!
直到坐上車,她心里的歉疚全寫在臉上。
黑延棠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瞥了她一眼,見她滿是抱歉的神情,笑了出來。
“只是兩張電影票而已,沒什么,既然你已經(jīng)看過,我們把時間拿來做別的事情不是更好?”他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小艾,我也可以當(dāng)你的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話!
艾思思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許久后才說:“謝謝你!
“客氣什么!彼R幌卵,“那家咖啡館的老板,是白峰齊的妹妹,白珈珈!
“白醫(yī)生的妹妹!”艾思思驚訝萬分。
“你不覺得他們很像嗎?”
艾思思仔細回想,輕笑,“真的耶!”
“想不想聽白醫(yī)生的八卦?”
“可以嗎?”
“我跟白峰齊是好兄弟,我把你當(dāng)家人,你們醫(yī)院護理師眼里高冷酷帥的白醫(yī)生不會怪我講八卦給你聽!
“你也知道白醫(yī)生在醫(yī)院的護理師們眼里高冷酷帥?”
“知道,我住院期間聽了不少八卦啊!焙谘犹目谖怯袔追痔詺。
“哈……”艾思思笑開,“你不知道,白醫(yī)生結(jié)婚的消息一傳出來,好多未婚護理師都心碎了!
“難不成你也是其中之一?”黑延棠問。
“我?我沒有,我害怕白醫(yī)生!
“害怕?”
“嗯,白醫(yī)生兇起來很可怕!
“他會兇人?”
“會,而且很兇很兇……”
她說起有回照顧白峰齊的病患,那是個腦中風(fēng)開刀患者,因為復(fù)健辛苦,沒按醫(yī)囑復(fù)健,后來不舒服又入院住了幾天,被白峰齊狠罵一頓。
黑延棠聽了只是笑,他知道被白峰齊以嚴厲規(guī)格對待的病人是誰,沒辦法,那人是好友親愛老婆的生父,對方?jīng)]好好對待好友的心上人,好友自然沒有好臉色。
艾思思跟黑延棠一路聊,聊到擎天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