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姊,是你告訴吳紓梨我不要皇兄賜婚的?”
長公主坐在正廳的首位上,慢條斯理地喝茶,“是啊,既然你不喜歡,那也別讓梨兒這么好的姑娘白白浪費感情了!庇袝r候早些斷了也比以后痛苦不堪好。
長公主抬頭看著出色的弟弟,見他神色淡然得很,她嘆了一口氣,她在抱什么希望呢,難道她還希望弟弟過來是興師問罪的不成?若是如此就好了。
“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同用午膳吧。”長公主說完,等了半天卻見趙欽沒有回她,“怎么了?”
趙欽緩緩地起身,“還有事,就不留下了!
長公主點點頭,又開口道:“你對梨兒沒做過什么吧?”
趙欽挑眉,語帶嘲弄,“皇姊是什么意思?”他對吳紓梨能做什么,倒是她,親了他幾次。想到此,他的耳根微微發燙,握了握拳頭,將注意力轉開,“莫不是有人亂傳什么?”
聽趙欽冷冽的口氣,長公主真的失望了,這個弟弟啊,梨兒如果真的要用傳言逼他,豈會等到現在?
“沒什么,是我巴不得你對她做了什么,也好讓人家家里人找上門要你負責,我也想梨兒做我的弟媳。”長公主毫不忌諱地說了她自己的私心。
趙欽冷哼一聲:“皇姊,這些事情你便別操心了!
“沒有,豈會操心,既然你們之間什么都沒有那便好了,梨兒以后若是嫁人了,也不會惹來什么風言風語。”長公主是真心疼吳紓梨。
趙欽聽了,口氣不善地說:“皇姊,弟弟豈是會做這種下作事的人?”
長公主笑著點頭,“自然不是。我聽了消息,過半個月梨兒就回西北了,我也是真的喜歡她,若不是我已經有了兒媳婦,我還真的想她當我的兒媳婦。昨日我還讓人捎信給她,身邊正有幾個不錯的人,若是她愿意,我便牽線!
趙欽涼涼地一笑,“能由皇姊牽線,也是她的福氣!
“呵呵!遍L公主搖搖頭,“如果是別人,說不定眼巴巴就貼了上來。梨兒說不會在京城里找夫家,還是喜歡西北多些,看意思是要回西北找夫家了!
“皇姊對我說這些做什么?”趙欽冷漠地問。
長公主仍然笑著,“沒什么意思,只是告訴你罷了,以后要再見梨兒只怕是難了,西北有些遠呢!
“她從哪里來,自然要回哪里去!壁w欽面不改色地說。
“沒想到見過京城的繁榮,還有人會喜歡那苦地方。”長公主憐惜地說。
“皇姊想試探什么?”趙欽略微不耐煩地說。
長公主驚訝不已,弟弟對她向來尊敬,即便是不耐也會忍著,這會竟流露出了幾分真性情。長公主好聲好氣地說:“你以為我在試探你?”
“不然為何一直對我說她的事情?”他冷著嗓子說:“皇姊不用試探了,她回西北是好事,我會讓人送上一份禮的!
長公主聽得牙口都酸了,“別、別。我不過是跟你說說而已,你要是不愿意聽就不要聽,千萬別送什么禮。”傷了姑娘家的心,還送禮上前,當真要這般的狠嗎。
聞言,趙欽神色自若地說:“皇姊放心吧,弟弟會送一份好禮給她的,不管怎么說,相識一場。”
長公主有一種做了壞事的內疚感,“皇弟,萬萬不可!”
“皇姊不要管這事了。”
長公主一時間有一種恨不得將剛才的話全部收回的沖動,她都說了什么呀,這下如何是好?
趙欽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出了長公主府,他便吩咐烏木準備禮物給吳紓梨。
烏木木訥,卻不傻,送禮?是送仇恨吧。一向不愛說話的烏木勸道:“九王爺,這……不用了吧!
“為何?”
烏木說不出話。
趙欽雙手別在身后,語氣帶笑,“相識一場,送禮而已!
烏木只好應下,但愿別出什么問題才好。
吳家,春夏喜孜孜地拿著一盒精致的檀木盒到院子里,“小姐、小姐!
吳紓梨正發呆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木椅,看著歡喜跑進來的春夏,她扯了扯唇,“怎么了,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九王爺讓人送了禮過來!贝合恼J為這是九王爺有意要跟自家小姐和解。
吳紓梨怔怔地看著那檀木盒好一會,半晌才啞著嗓子說:“拿開!
春夏傻了,“小姐……”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吳紓梨一頓,“任何和他有關的事情,都不要在我面前說!
春夏支吾地開口,“但,小姐,你真的不看看這檀木盒里裝了什么?”
吳紓梨嚴肅地點點頭,“嗯!
春夏吶吶地點頭,轉過身,走出了院子,她偷偷地打開了那檀木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套金飾。她頓時眉開眼笑,跑了回去,“小姐、小姐,是金飾呢,九王爺送給你的是一套金飾!
吳紓梨癡癡地看著春夏開心的樣子,輕輕地站起來,拿過檀木盒,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金飾,她笑了,卻不是春夏以為的那種開心。
這幾日,春夏見多了吳紓梨愛笑不笑的模樣,此刻吳紓梨的笑格外的淡,春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小姐……”
“春夏,你怎么就不懂呢!眳羌偫鎸⒛翘茨竞须S意合上,“送到五嬸那里吧,她會幫我的!
“小姐?”
吳紓梨重新坐回了藤木椅上,唇角緊緊地抿著。金飾啊,原來她在他的心中也不過是那些隨意應付的人罷了。
吳五嬸跟她說過,這京城流行添妝,而最流行的莫過于送金飾了,面子、里子都過得去,一般時候,是不會送金飾的。
但趙欽是她什么人,憑什么給她添妝呢?或者說,他很開心吧,很開心她不會纏著他,終于要回西北了,他真的很高興,高興地給她送了金飾。
吳紓梨靜靜地躺在陽光下,如一具沒有呼吸的尸體般一動也不動,心口那里漸漸地沒有那么疼,只要她不要想起他。
春夏不懂,傻傻地站在那里,等去了五夫人那里之后,春夏氣得哭了。五夫人將金飾留下,由她來處理。春夏回到了院子,見到的還是原來的場景,小姐她是多么好動的人,什么時候愿意這般坐著不動了
春夏抹了抹眼淚,“小姐,再半個月,咱們就回西北了!
“嗯,我也想西北了!
“是啊、是啊,西北多好,那里地廣人稀,小姐你騎馬也好,愛去哪,就去哪……”春夏嘰嘰喳喳地說著。
吳紓梨看了一眼春夏,勾了勾唇角。終于可以回去了,這里,她一輩子都不想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