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楚翊堯打斷她的聲音,“就算我求你好了,你要感動可以換一種感動方式,不要用眼淚來感動好不好?”女人的眼淚真是很麻煩。
何文靜怨懟地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感動咽下去,終於緩緩地收起了眼淚,羞澀難當(dāng)?shù)匕颜礉M淚水的小臉埋進他的胸前,“我好像又在你面前丟臉了……”
從她懂事起就沒有流過眼淚,但是這幾天,她居然接連哭了好幾次,真是讓她覺得沒臉見人了。
楚翊堯沒好氣地瞪著她的頭頂,喃喃地嘟囔:“你知道就好!”
可就連他自己也聽得出這含怒抱怨的背后,卻充滿了對她的縱容和溺愛。
回到房間以后,楚翊堯徑自走進浴室去洗澡,雙眼哭得紅腫的何文靜打開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干凈的掛到衣柜里,臟的丟到一邊堆起來,打算有時間再洗。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箱,她的眼神不自覺地瞄到了楚翊堯的行李箱,如果是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想要替楚翊堯收拾衣服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和楚翊堯發(fā)生過親密關(guān)系以后,她的心情就一點點地改變了許多。
她在拿起一件楚翊堯的T恤的時候,突然從行李箱中滾出來一個深紅色的絲絨布盒,她好奇地蹲下身子把那個絲絨布盒撿起來,心中暗暗猜測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因為她不記得有買這樣包裝的禮物回來。
等她打開盒子看到里面裝的東西以后,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這不是她在夏威夷一家珠寶店看上的那條鉆石項鏈嗎?那條價值二十七萬美金的項鏈……
她的心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她想不明白楚翊堯為什么會瞞著她買下這條項鏈。
浴室中傳來響聲,她手忙腳亂地把盒子放回到楚翊堯的行李箱中,然后站起來。
楚翊堯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只穿著一條居家的短褲,全身濕淋淋地穿著拖鞋從浴室里面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條大毛巾在擦頭發(fā)。
“我洗好了,你也去洗個澡吧,這些行李先放著,張媽收拾房間的時候會幫我們整理的!
“喔……”她心神不定地輕輕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浴袍走向浴室。
楚翊堯奇怪地看著她,直覺這個女人有點不對勁,疑惑的眼神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門板后移到地上的行李箱上。
在看到里面那個深紅色的絲絨盒子以后他的眉梢不禁微微一挑,唇邊露出壞壞的笑意,原來如此。
眼珠一轉(zhuǎn),他拿起那個盒子,走到保險箱跟前,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將盒子放了進去。
半小時以后,何文靜從浴室中走出來,就看到楚翊堯閉著雙眼呈大字形癱躺在床上,她猶豫了一下,悄悄地走到床邊,壓低了聲音:“翊堯,你睡了嗎?”
等了一會兒,她聽到只有楚翊堯均勻的呼吸聲,她又輕叫了兩聲,同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喂,楚翊堯,外面著火了……”見自己喊出著火時他仍舊閉著眼睛,何文靜總算放下一顆心。
她當(dāng)機立斷地走到衣柜邊,從里面拿出一件普通的紅色T恤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換上,然后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就在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楚翊堯緊閉的雙眼驀地張開,他疑惑地看向門口,剛剛下了飛機,又大哭了那么一場,她不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跑出去干什么?
更可疑的是,她居然還想用著火這招來試探自己到底有沒有睡,想到這里,他馬上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換上一身休閑裝沖出房門,就在這時,他聽到院子里傳來摩托車發(fā)動的聲音,他急忙加快腳步來到院子里,就看見何文靜騎著她從家里帶過來的破舊小綿羊離開大門的身影。
他上了自己的跑車,發(fā)動車子,呼嘯著離開了家門,小心地跟在何文靜的身后,他倒想看看這女人打算干什么?
醫(yī)院的病房中,何文靜用熱毛巾仔細地幫好婆擦著身體,“好婆,剛剛醫(yī)生告訴我手術(shù)時間訂在后天上午十點鐘,你放心吧,動手術(shù)的張醫(yī)生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一定額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好婆吃了一驚,急忙抓住何文靜的手道:“文靜,那一定要花很多錢?我住院這些天已經(jīng)花了不少錢,我們哪有能力再去支付手術(shù)費用?”她一邊說一邊作勢要下床,“不行不行,我不要動手術(shù),我已經(jīng)活了六十多年了,已經(jīng)活夠了,我不能再連累你,我要出院,我不要動手術(shù)……”
“好婆!”何文靜急忙推她重新回到床上,“你在說什么傻話,我絕對不允許你做傻事,你照顧了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也該輪到我來照顧你了,放心吧,錢不是問題,我已經(jīng)把所有的費用都繳清了!
好婆擔(dān)憂地望著她,“文靜,你是從哪里弄來那么大一筆錢的?”她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是也知道醫(yī)院這種地方的消費不是她這種人能負擔(dān)得起的,動手術(shù)耶,那需要多大一筆錢呀。
何文靜調(diào)皮地向她眨了眨眼,“我找了一份好工作,老板對我不錯哦,還允許我預(yù)支薪水!
“可是……”好婆還是憂心忡忡。
“沒有可是,好婆,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然后等著動手術(shù)!”
門外,楚翊堯透過門板上的玻璃窗看著里面的一切,她搞不懂這個女人和這個老太太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她都沒有向他提過她的存在?據(jù)說她外婆不是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嗎?
看著她面對老人那溫柔的甜笑,他的心不禁深深一動,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么溫柔的樣子呢。突然,他的肩膀一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急忙回頭,有些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他馬上露出笑臉。
站在他身后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好開口,他急忙伸出手去捂住對方的嘴,粗魯?shù)匕褜Ψ酵系讲贿h處的樓梯間這才放開人家。
“張墨,好久不見!”身穿白大褂的成熟男子名叫張墨,是楚翊堯家的管家張媽的獨生子,三歲喪父,一直都住在楚家受楚家的照顧,和楚翊堯情同親兄弟,知道考上醫(yī)學(xué)院以后才搬出去,現(xiàn)在不但是楚家的專屬家庭醫(yī)生,還是這家醫(yī)院有名的心臟科權(quán)威。
張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還真是好久不見,一見面就讓我差點陣亡在你手里,你在搞什么神秘?”
楚翊堯嬉皮笑臉地一笑,哥兒倆好一般上前搭住張墨的肩膀,“張墨,能不能告訴我,剛剛那件病房里的那個老太婆和那個女人是什么關(guān)系?”
張墨奇怪地瞥著他,“你問她們干什么?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前陣子結(jié)婚,我因為值大夜班都沒能抽時間去喝你的喜酒,恭喜呀!”
“恭喜就免了,你先告訴我那個老太婆和那個女人是什么關(guān)系?”
雖然奇怪,但張墨還是決定告訴他,“那個老太婆叫好婆,與何小姐沒關(guān)系,聽好婆說何小姐好心照顧她,說起來這個何小姐也很堅強,以為單身媽媽帶著個孩子,又要想辦法工作賺錢又要照顧好婆,我真不知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個好婆要動手術(shù)嗎?”楚翊堯聽到一半打斷了張墨的話。
張墨點點頭,“后天動手術(shù)!
“手術(shù)費需要多少錢?”他想他已經(jīng)明白,為什么何文靜一開始無論他提出什么條件都拒絕他,卻在聽到他愿意出五百萬報酬的時候答應(yīng)跟他演這場戲。
“三百萬!
“把好婆轉(zhuǎn)進頭等病房,不管花多少錢,都記在我的賬上!”楚翊堯正色道。
“為什么?”
“因為……”楚翊堯英俊的面孔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地道:“因為那個笨蛋女人現(xiàn)在的身份是我老婆!”這個女人,都到現(xiàn)在了還把他當(dāng)外人,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張墨圓睜著雙眼瞪著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那個何小姐跟楚翊堯……這怎么可能?
“張墨,拜托你幫忙好好照顧那個好婆,我先回去了。”他要回去等著何文靜,看何文靜怎么跟他解釋。
走了兩步,他又把腳步停下,扭著頭笑嘻嘻地看著整處于呆愣狀態(tài)中的張墨,“張墨,有時間記得回家去看張媽,她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