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我要下車,你這樣是在綁架。賀昕,快點放我下去!”二十多分鐘的車程中,徐茵茵一直在頑強地掙扎著,“我爸媽找不到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提到爸媽,她靈機一動,手忙腳亂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出家里的電話,在被接通之后立刻哭喊道:“爸,我……”話沒說完,手機就被人奪走。
不知何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徐茵茵愣了一下,然后憤然看向坐在旁邊的賀昕,“喂!”濃眉擰起,“不準和我大呼小叫!
“把手機還我!”徐茵茵解開安全帶,撲過去搶,卻被他輕易閃開。
賀昕握著已經在第一時間被掛斷的手機,另一只手輕搭在方向盤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撲在他懷里想要搶手機的徐茵茵,清冷的嗓音不夠低沉,卻威脅力十足,“再這樣蹭下去,我就把你按在車座上面。至于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你應該能猜的到,嗯?!”溫熱的大手別有用心地撫上她的腰。
徐茵茵僵住,立刻從他懷中跳開,“流……流氓!”怎么會有這么無賴的男人!
她倚靠著鎖死的車門,知道沒法逃脫,于是只好硬撐著氣勢說:“你不把手機給我也沒關系,反正電話已經打通,爸爸那邊肯定已經察覺出不對了。所以說就算你把我綁回去也沒有用,我爸媽早晚會知道,到時候……”
“誰要綁你回去!
“啊?”
賀昕搓了搓指尖,似乎在回味方才那柔軟纖腰的觸感,“看看外面!闭f著按下她那邊的車窗。
徐茵茵將信將疑地轉過身朝外看去,嗅,車子怎么停在她家門口?賀昕居然把她帶回家了?戳艘蝗χ螅傻哪抗庥致涞搅速R昕身上。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玻璃映在他俊朗的臉上,閑適、從容,卻不見絲毫暖意。
“你……”
“徐茵茵,我現在很生你的氣!
她也感覺到了。自從見面后,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大吼大叫,但她卻能察覺出他的心情糟糕透頂。
“不過有些話,你沒有說錯!辟R昕沒有看她,“如果離婚的事已經被爸媽知道,那我確實沒辦法強行帶你回去。”
更何況現在她是和爸媽住在一起,如果賀昕把她搶回去,那么就算岳父、岳母原本不支持他們離婚,現在也會變得支持。眼前這個莫名其妙非要離婚的女人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所以賀昕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反正只要徐茵茵沒有住在徐初陽那里就好。
徐茵茵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她沒有聽錯吧,這個男人怎么忽然變得講道理起來了?“所以我把你送回來了。”
徐茵茵訝異地湊過去,“那你是同意離婚了嗎?”
“離婚?當然不同意!崩淅涞毓创剑爸皇俏蚁胍酶蠊饷鞯氖侄伟涯銕ё!
他的淺笑令徐茵茵覺得不安,“你……你想要干什么?”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需要記住的就是……”半轉過身,輕抬起那只原本攥著冰啤酒的手,濕潤冰涼的指尖挑高徐茵茵的下巴,“不管住在哪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逃跑了!
他掛了傷痕的俊臉,在詭異的淺笑下平添了幾分邪佞,陰鷲的目光令徐茵茵忘記了掙扎。
“所以你最好乖一點,知道嗎?”
“不……”
“不許再說不要。”賀昕擰眉,黑眸中閃過冷厲,霸道地下令,“不許逃跑,更不許再給其他人送藥。”
因為積壓了太多怒火,所以現在的他就像是個易燃的危險品。他自認為已經退讓了太多,所以徐茵茵一點點的不配合,就會令他心口發熱。尤其是最后提到她去給別人送藥的事情時,賀昕捏著她下巴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他明明也受傷了,誰來給他送藥。
指尖的力度,令徐茵茵吃痛地呻/吟。
“聽懂了沒有?”
徐茵茵閉上嘴,忍住痛吟,倔強地不肯回答。
“不肯回答?”賀昕的手松了松,“很好。”
下巴上的力度減輕,徐茵茵剛想松口氣,男人冰冷的唇瓣忽然封緘而下,在她回神抵抗以前用力地撬開齒關,長舌探入,卷走了她所有的抗議。兩片唇瓣激烈地摩擦,柔軟的舌頭被他用力地吸吮著、翻攪著,與舌根下的唾液一同不斷泛出的,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酥軟,從已經熟悉歡愉感覺的身體深處,一點點地淌出,酸澀又濕潤。
這是一個激狂的吻,攜著呼之欲出的憤怒和情潮。徐茵茵想要躲開,卻被賀昕用力扣緊后腦,一下比一下吻得更深、更用力,她的反抗終于在他不斷加重的唇舌攻擊之下越來越弱,酥軟的手腳、雜亂的心跳、空白的大腦。徐茵茵攤在他的懷中,微揚的小腦袋無力地承受,膽怯地回應。
吻了很久之后,賀昕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她的唇嫣紅欲滴、水光晶瑩,因為激吻而淌出的曖昧唾液似乎也流進了她的眸中,漾出了陣陣水紋,靈靈透透、又嬌又媚,令賀昕沒辦法不愛。他抬手抹去沾染在她下巴上的銀絲,再抬眼的時候,卻見那水潤眸子里的怔忡已經變成了驚訝,然后是排斥與警惕?礃幼右恍瞧跊]見,她一點都不想念他的吻。
“我再問一次,聽懂了沒有?”賀昕眼底的溫存與留戀冷凝下來,“不回答也沒關系,我不介意再吻你一次!
徐茵茵咬唇,麗顏因為憤怒而變得更紅。憤憤地瞪了賀昕好一會之后,才不情不愿地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很用力,“聽懂了!”
“很好。”
“我可以下車了嗎?”嘔氣的口吻。
賀昕滑開目光,打開安全鎖之后,冷冷地說:“等我來接你。”
徐茵茵沒有吭聲,用最快的速度開門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后離開。
賀昕把頭轉過去,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才又收回目光。他面無表情地拿起放
在置物箱里的冰啤酒,卻并沒有喝,而是將啤酒放在自己臉上的紅腫處,當作雞蛋似的慢悠悠地滾動著。
賀昕一面滾著啤酒,一面抬眼看著眼前的二層獨棟公寓。幽黯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二樓的某個窗口,那是徐茵茵的房間。十幾分鐘后,那里亮了起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才又關了燈。直到確認徐茵茵今晚不會再跑出來給其他男人送這送那之后,賀昕才放下啤酒罐發動了車子。車內的引擎開始低聲運轉,白色的高級橋車很快就消失在已經暗沉下來的天色中。
一個晴朗的下雨天,細小的雨珠輕輕地拍打在陽臺前的落地窗上,連聲音里都透出愜意。溫暖的日光在雨水的浸潤下變得更加澄澈透明,絲絲漫漫地灑入,在名貴的駿色地毯上映出醉人的金黃。
徐茵茵懶懶地蜷縮在歐式沙發椅中,盯著玻璃上的水痕發呆。媽媽的那些訓誡,就像是一連串有形的字元,從她的右耳鉆進,再從左耳滴溜溜地鉆出,莊云眉正在教育她。
回國的這幾天來,她的耳根子就沒得到一刻的清靜。不過這也在徐茵茵的意料之內,成功地離婚后,這樣的嘮叨肯定是少不了,現在重溫一下也方便她重新適應。不過比較令人捉摸不透的是,自從幾天前在便利商店和賀昕見過一面后,他就沒有再出現過了。但是偶爾出門時,那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卻讓徐茵茵不會天真地認為賀昕就這樣放過她了。
不,他才不會。賀昕雖然沒出現,不過一定有派人暗中監視她,所以徐茵茵知道自己逃不掉?墒菐滋烨埃髅鞅硎具^會來接她,還讓她乖乖地等,現在怎么沒動靜了?徐茵茵覺得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賀昕對她的離家出走不聞不問時,她生氣;賀昕開始出手時,她又想要逃?,現在賀昕人間蒸發了,她又開始覺得生氣。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而賀昕,又到底在盤算些什么呢?
正神游著,一顆圓滾滾的蜜桔被丟到她的懷中,將她的思緒砸了回來。
“徐茵茵,我在和你講話!
“喔……”撿起蜜桔捧住,漫不經心地說:“我有在聽啊!
“那好,你重復一下我剛剛說了什么?”
“唔,你剛剛在說……”
將架在扶手上的小腿放下,扭動著屁股灰溜溜地坐好,徐茵茵捏著蜜桔抬起眼,向坐在對面的徐初陽投去求救的眼神。
正在垂首削蘋果的他并未抬頭,卻像是掐算好了時機似的悠然開口,及時地幫徐茵茵解圍,“雖然收到了請柬,可茵茵和丁立綱原先是戀人關系,去參加婚禮的話,會不會覺得尷尬?”
丁立綱?徐茵茵眨眨眼,很快就想起了這個因為把上床時間都列入規劃,而被她甩掉的男人,“啊,丁立綱要結婚啦?”
莊云眉冷著臉問:“你不是說有在聽我講話?”
徐初陽無奈地搖頭,他都提示得這么明顯了,可這個丫頭卻還是沒聽出來。
“還有你,就知道護著她!
好吧,矛頭終于指向他了。徐初陽苦笑起來,將手中的蘋果放進小盤。
莊云眉完全不被他的笑容攻勢所影響,“等我解決完茵茵的事,就該輪到你了!
徐初陽和賀昕同年,今年滿二十七歲。雖然是養子,可莊云眉一直將他視如己出,甚至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好。而徐初陽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不論對父母,還是妹妹,都是百分百的體貼?晌ㄒ坏膯栴}就是,他到現在也還沒有結婚。
眼見大哥被自己牽連,徐茵茵不由得說:“媽,你不要說哥啦。”
“好啊,那我繼續來說你!泵理换f云眉看過來,“分手不到一年,人家才剛要結婚,你卻都要離婚了!
“這么說,我起碼在速度上勝過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