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威猛低頭看著她幾乎把臉埋到胸前的羞人答答樣子,他一挑眉,嘴角微揚了起來。
對嘛,女孩子就是該這樣!
“唉呀,瞧瞧你們兩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毙齑好篮呛切,笑瞇了眼。
最好這兩人看對了眼,那么龔小青才能有機會跳出那場孽緣!她干兒子這么威猛,最適合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了……
“干媽,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作媒!庇韧鸵幻虼,冷冷地說道。
“唉呀,干媽忘了說人家早有未來婆家了,對她可是很熱絡(luò)呢!是小青不想麻煩人家,所以我才叫她來寄住的。”徐春美面不改色地說道。
龔小青勾起唇角,勉強一笑,好不容易才有血色的臉龐,又褪回了原本的慘白。
“未來婆家?”尤威猛一愣,心里閃過一種不算愉快的感覺。
他干么一臉不能置信的樣子?很傷人耶。龔小青很快偷瞪了他一眼,她龔小青可是婆婆媽媽的最愛耶!要不是因為她現(xiàn)在太虛弱,她就找他單挑,要他收回他的話。
“你發(fā)燒嗎?臉怎么這么紅?”尤威猛低頭看她一眼,連忙加快腳步。
“沒事!饼徯∏喙緡佉宦,根本不想跟他對上眼。
瞧這個小女人在他懷里僵硬成這副德行,根本是朵涉世未深的小花,怎么就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呢?如果是他的話……
尤威猛一驚,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繼續(xù)妄想下去,神色旋即一斂,馬上沉眉豎目,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干媽回去整理行李去美國陪你干爹,小青就交給你了喔!毙齑好来链粮蓛鹤拥氖直酆螅洲D(zhuǎn)向龔小青!澳愕陌l(fā)財車,我晚上再叫司機開過來!
龔小青抬頭跟徐春美道別,卻又不小心瞄到尤威猛的臭臉。
“我可以自己走!饼徯∏嗾f道。
“然后再跌倒一次?”他不以為然地說道。
“啊……快點把小青的行李拿出來!毙齑好乐甘怪緳C把行李交給尤威猛。
“住一個月就這么一包?”尤威猛看著那個最多是五十公分乘以五十公分的黑色行李袋。
“對!饼徯∏鄲灺曊f道,敢情她的行李太少也讓這位先生不順眼嗎?
大男人還這么注意細節(jié),會不會太龜毛?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她實在沒處可去。
唉,龔小青啟唇,無聲微嘆著。
尤威猛看著她臉兒低垂的樣子,心不覺一動,卻又很快地強迫自己斷了念。
她已經(jīng)有未來婆家了,他如果還想這些有的沒有的,豈不是成了禽獸?
尤威猛大步往前走,可一旁徐春美則看著他把人摟得滿緊的模樣,嘴角忍不住發(fā)出神秘竊笑。
她干兒子的個性她還不清楚嗎?要是他看不上眼的,他可是連理都不想搭理呢。而龔小青可是她認識最善良的女孩子,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她當(dāng)然要為這個很需要愛的干兒子著想嘛!
況且,應(yīng)該要有人幫忙龔小青掙脫那個不合理的婚約。尤威猛,人如其名,正好適合英雄救美。
想到很得意的徐春美跟上尤威猛的腳步,在經(jīng)過一排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時,忍不住笑逐顏開起來。
玫瑰象征愛情,看來是個好預(yù)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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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龔小青就在尤威猛家里住了下來。
不知道是醫(yī)生開的藥有效,還是尤威猛準(zhǔn)備的白粥和醬瓜太美味,又或者是因為她房間正對著一片池塘,夜晚還偶有蛙鳴伴人入眠。虛脫了一天的龔小青,在好吃好睡了兩天之后,終于神清氣爽地在晨光中醒來。
“嘿咻!”龔小青一下床,立刻蹲馬步朝著空中揮拳。
“嗯,下盤虛浮,出掌無力,吃粥果然沒力氣!饼徯∏嘧卮惭,喃喃自言地喘著氣。
話說回來,那個尤威猛送來的粥香滑可口、米粒入口即化,不知是到哪里買的?
還有啊,那個裝粥菜的漆木托盤上頭,竟然還裝飾著半開的金黃色金銀花,美得就像裝飾品。
她想這個家一定有個賢慧的女主人,希望女主人很友善,不要像尤威猛一樣。
龔小青走進浴室,再一次用贊美的目光打量里頭馬賽克磁磚及香草盆栽,感覺自己像住在度假飯店里。
盥洗之后,她換下干媽送給她的寬松T恤睡衣,套回她的日常打扮——
深灰色棉T,外加一件有著十個口袋的鐵灰色工作褲,順道再扎起一束小馬尾。
“穿裙子,肚子會著涼!彼畹,現(xiàn)在才覺得有了安全感。
龔小青推開和式拉門,走出房間,裸足踩到的木質(zhì)地板光潔又細滑,讓她走得很是陶醉,腳丫子忍不住在上頭留戀著。
媽媽咪呀,這地板比她家里的床還干凈!
她走過昨晚經(jīng)過的長廊,此時才有力氣打量這棟處處點綴著新鮮花卉的日式老房子——
磚紅大陶盆里的綠色姑婆芋在每一間木制拉門房門口對人微笑著,綻放中的香水百合則擺在每一處白色上推式大窗的木幾邊。
這間兩層樓的日式磚造屋造型簡單,光是那座占地至少五十坪的庭園已經(jīng)夠有看頭了,沒想到里頭更是深藏不露啊……
!
龔小青走進客廳,看到……半裸的尤威猛!
她咽了一口口水,看他背對著她,趴在地上——
擦地。
他綁了一根和她差不多長短的馬尾,雙手拿著抹布,雙膝行軍似地在地上快速前進,那結(jié)實勻稱的后背,肌壘分明的臂膀及高高翹起的臀部——
真的超養(yǎng)眼。
難怪安娜和露露那么愛看他!他肌肉線條勻稱,卻不夸張,只讓人覺得有種力量的美感。
她想安娜和露露現(xiàn)在一定很羨慕她。龔小青索性坐到地上盤起腿,專心地看著尤威猛擦地。
瞧瞧他一絲不茍的動作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速度利落可比擬黑豹,她頭一回知道原來擦地也可以這么好看。
龔小青呵呵笑,卻不小心笑出聲來。
尤威猛驀回頭,瞪著她的笑臉,還有——
她那一身毫無曲線可言的裝扮。
龔小青連忙正襟危坐換姿勢,學(xué)起日本人跪姿。
“謝謝你昨天的照顧!彼碜尤彳洠~頭叩地一聲碰了地。
“不客氣。你肚子餓了嗎?”尤威猛套上衣服,看著她的短馬尾,突然覺得她過度眼熟。
“非常餓!”龔小青拍拍肚子,扶著墻壁站起身,聲若洪鐘地說道:“不過,我可以自己來,只要告訴我廚房在哪里,不用麻煩你!
她的大嗓門讓尤威猛皺起眉。
“我不會讓陌生人進我的廚房!睕r且,女人是最常在他廚房制造災(zāi)難的生物。
“那就萬事拜托了!饼徯∏嗔⒄炊Y,英氣勃勃地答道。
尤威猛瞪著她,懷疑自己昨天一定腦子有問題,才會覺得她楚楚可憐。此時,若非她臉色稍顯蒼白,她根本是一副要到碼頭去扛貨的裝扮。
而且不是他愛嫌棄,明明是明媚的春天,她卻穿得一身灰蒙蒙,走在他的屋子里,就連植栽都想嫌棄她吧。
尤威猛不想口出惡言,于是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
龔小青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默默地跟在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后頭。
不過,才走了三、四步,她便已經(jīng)超車走到他前方。
尤威猛停下腳步,瞄她一眼。
“你——在——急——什——么?”
她煞車,尷尬地一聳肩——誰曉得一個大男人走路會慢成這樣。
“嗯……這位身強力壯、孔武有力的大哥,看來咱們話不投機,小的回房,待會再來,拜!彼f。
尤威猛瞇起眼,因為這些語詞,他還記憶猶新。
他瞪著她的小臉、她的男人婆打扮、她的馬尾及她大剌剌的說話方式,并在心里替她加上一副墨鏡。
“你是那天開紅色發(fā)財車的那個女人。”尤威猛從齒縫里迸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