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后,費莫司龍來到櫻籬,步進索琳瑯的房司,坐在床畔看著她的睡顏。
正要醒來的她,似乎感受到注視的目光,直覺張開眼……當費莫司龍的臉龐映人眼簾時,她吃驚的坐起身。
“你想干嘛?”她提防地往床角縮。
“為何沒起來用早膳?”他挑起眉問。
“想睡,就繼續睡了!彼Т降芍,“你是要來賜我死罪的嗎?”
“我為何要賜你死罪?”費莫司龍笑睇著她,“你曾得罪我嗎?”
“我曾拿劍……”
“拿劍又如何?”他扯開嘴角。
“你知道我想殺你,雖然第一次沒殺成,但以后我還是會繼續找機會的。”她忿忿地睇著他,“要活命就離我遠一點!
“前提是你要殺得了我對吧?”他恣意一笑。
“我昨晚只是一時下不了手,但不表示以后也會這樣!彼髁宅樕鷼獾卣f。
“可以后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費莫司龍瞅著她,“去吃飯吧!別餓肚子了!
“不吃。”她瞇起眸,“你不要逼我,否則我真會動手!”
“你愛動手就動手吧!”他不理會她的威脅,好脾氣地說:“想吃什么?我請廚娘做!
“我說我吃不下,你不要再說了,出去——”她煩郁的對他擊出一掌,正中他的胸口。
費莫司龍緩緩地往床上倒下。
“你……你怎么了?”索琳瑯吃了一驚,見他一動也不動,她的手抖得厲害。
“費莫司龍,你到底怎么了?不會這樣就死了吧?我沒出什么力呀!”她搖搖他,大吼道:“我還沒正式向你報仇呢!”
突然,費莫司龍張開眼,對她揚唇一笑,“你怕我真被你打死了?”
“你——”她深吸口氣。
“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相信我,不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吧!”他能看出她對自己也是有情的。
“你別胡說!”索琳瑯因為他這話而落下淚。
“我胡說了嗎?”他逼視她的眼,“你明明相信我,卻又說服自己不要相信,何必自找苦吃呢?”
“別再說了,你別再說了……”她直搖著腦袋,心加速跳動著。
“這樣吧!我要去個地方,你跟我一道去。”說著,費莫司龍將她給拉出櫻籬。
“你要去哪?為什么要我一道去?”她一路掙扎著。
他回頭對她隱隱一笑,“既然懷疑我,不是該調查關于我的一切,好找到我的把柄嗎?所以跟著我是最好的辦法!
“我現在不想去任何地方。”她不要再受他的擺布。
“不想也得去,你最好乖一點!钡搅笋R廄,他領著她上馬背,直接離開府邸,往城的東邊直奔而去。
既然抗拒不了,她就等著,等著看他到底要要什么把戲?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馬兒終于停下來,她發現眼前有間不起眼的木屋。他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這是哪兒?”她開始有點害怕了。
“進去就知道了!辟M莫司龍推開門,牽著她人內。
屋里大廳有三名俊挺的男子,年紀和費莫司龍相仿。
“司龍,你怎么帶了個女人過來?”八旗營提督博冷桐意外地望著兩人。
“我知道這是咱們秘密聚會的地方,不該帶外人來,但是我實在放心不下她一人,只好將她帶來了。”費莫司龍讓她坐在椅上,“這陣子,她會跟我待在這里!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回頭瞪著他。
“我說過,要給你動手的機會呀!”費莫司龍輕佻地道。
“你——”她想說什么,一看見其他人狐疑的目光,又噤了聲。
“動手?難不成她想殺你?”納蘭易風從兩人的對話中猜出端倪。不過,這也未免太奇怪了,費莫司龍干嘛將一個想要殺他的女人帶在身邊?
“易風,你果真厲害,她是想殺我,而我也已經準備好隨時死在她手里!辟M莫司龍好笑地瞅著她的一臉怒氣。
“天呀!”納蘭易風對多爾夏眨眨眼,“我看有人陷進去了!毕葸M情愛中。
“你們別胡說八道,我先帶她進去歇息,等會兒再過來找你們。”費莫司龍對她笑笑,“走吧!”
“你不要一直操控我的行動,我要跟你們一起待在這里!彼髁宅樝肟纯此降自谕媸裁从螒?
“待在這兒?”費莫司龍看看其他人,不希望他們直盯著她看。
“對。我要待在這里!彼褪丘ぴ谝巫由喜豢掀饋。
多爾夏扯開笑,“司龍,姑娘要待在這里就讓她待吧!反正我們三個該商議的事都商議了,會找機會再告訴你,今天休息一下也無妨!
“我說不走,你們就要休息,該不會你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索琳瑯睇著這三人。
聞言,在場的三人一同瞟向費莫司龍,“我們狼狽為奸?”
費莫司龍突然大笑,“哈哈哈……實在太有趣了!
“你笑什么?”她氣惱地指著其他人,“快說,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雖然這三名男子長得有模有樣,器宇非凡,但是壞人是不會將壞字寫在臉上的,誰知道他們骨子里是不是一般黑。
“要自我介紹嗎?”多爾夏扯笑,“本人乃左都御史。”
“我是八旗營提督!辈├渫┚`出一絲深幽笑影!
“大清國的領侍衛大臣就是我。”納蘭易風挑起眉,“我們和費莫司龍是莫逆之交,但說狼狽為奸就太過分了。
“原來都是大官!彼髁宅橎酒饘,喃喃自語,“要應付不容易!
“姑娘,請問你是?”
“我是江南寧波前縣太爺索恩典的獨生女索琳瑯。”她說出名字,企圖看看他們的反應。
“索大叔的女兒?!”多爾夏驚訝地望著她,“索大叔可是咱們亦師亦友的長輩呀!”
“長輩?!”索琳瑯眼底掠過一抹意外,“難道你們全都認識我爹?”
“沒錯,索大叔去世的消息傳來時,我們都很震驚!奔{蘭易風也道。
“我爹不就是他殺的嗎?”索琳瑯指著費莫司龍。
“他?!怎么可能!”多爾夏望著在一旁閑逸喝茶,完全沒有反駁的費莫司龍,“喂,你也說說話呀!”
“我何必浪費唇舌,反正她也不會信!
“索姑娘,你一定是誤會了!辈├渫┲鲃訛樗忉專八c你爹之間的情誼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深,他絕不可能殺了你爹!
“可是我爹被人殺害時,當時他人就在那里!
“就憑這一點,你就認定他殺了你爹嗎?”
“我……”她遲疑了會兒,隨即搖搖頭,“我正在尋找證據,等到可以證明時,他就得還我爹一條命!
“還真有意思。”納蘭易風站了起來,“你們之間的糾葛還真深,司龍,你就慢慢處理吧!既然沒事,我到附近去釣魚!彼肋@種事不是旁人插得了手的。
“我們也去。”多爾夏和博冷桐也走了出去,故意將空間留給兩人。
“知道嗎?這里是北京城外最美的地方,只是雖美,卻也詭異!辟M莫司龍緩緩地開了口。
“詭異?!”她瞪著他,他是想轉移話題嗎?
“沒錯,這里的景致會隨著時間早晚起變化,可說是變幻莫測!彼裕倫蹃磉@兒散心。
“別鬼扯了,在我看來都一樣。”她看向窗外。
“你都不好奇嗎?想不想去附近看看?”他提議著,這里是他和其他三個好友秘密商議事情的地方,因為地處偏僻,沒有人會找來這里,也就格外安全。
她想了想,“好,那你就帶路吧!”等摸清楚這里的環境,她就可以離開,不再被他限制行動。
費莫司龍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提醒道:“不過,別想從我眼前離開!
“哼!”索琳瑯只是哼了聲。他笑著率先走出屋子。
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深吸口氣,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