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白白的云。
冬去春來,夏天又悄然來到。
暑假前的一個禮拜,校內還未見放假前的喧囂,因為大夥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能不能PASS,會不會被死當,就看這最後的段考周了。
剛考完某科的邢貝貝站在系大樓一樓外的一棵楊桃樹下,等待還沒考完試的尉遲靖。
可等的人還沒出現(xiàn),倒是先出現(xiàn)了不速之客。
“學姊,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嘛?”有人往她身上黏了上來。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們都已經交往了!”她一零一次重申。
“可是我覺得我比學長還喜歡你!泵麊酒てさ目蓯蹖W妹,自從迎新舞會上被邢貝貝英雄救美過後,便徹底拋棄了原本喜歡的學長,改崇拜起非常有男子氣概的嬌小學姊,三天兩頭便往她班上跑,找機會纏住她。
邢貝貝聞言抖了一下。
她沒打算搞百合戀啊啊啊——
“呃……可是我喜歡的是靖。”畢竟學抹太過嬌弱,就算她黏上來偷吃自己豆腐,邢貝貝也不能拿她怎麼辦,要是一個不小心失手把對方怎麼了,她可賠不起!
“學長他那個人太無趣了,你們都交往那麼久了,也沒看他有什麼浪漫舉動,一點也不懂得情趣。”學妹努力奚落他的不是。“我看他也不過長得清秀一點,平時也不太講話,安靜又沒什麼存在感,身體那麼文弱,發(fā)生什麼事肯定也沒辦法保護你……”
那你當初喜歡他是喜歡什麼意思的?聽著學妹的奚落,邢貝貝額上落下無數(shù)黑線,搞不懂女人心怎麼能說變就變,還變得如此徹底。
“我說——哈哈、學妹,不要亂摸我的——不、不是、這里也不能摸……”某個小家伙努力躲避學妹伸過來的小貓爪,可惜成效不佳。
尉遲靖遠遠就發(fā)現(xiàn)她的情況。
“貝貝!彼p輕一喚。
“我在這!”謝天謝地!“哈哈,學妹,我先走了,考試加油!掰。”
丟下話,她避瘟疫般地,急忙腳底抹油開溜。
“嗚……老板……”跑到尉遲靖身邊,她立即緊緊攀住他的手臂,依附進他的羽翼下。“學妹好可怕……”每次都要亂摸。
尉遲靖對她的舉動好氣又好笑!澳悴粫汩_?”
“她抓著我我怎麼躲?我出力的話,要是她摔倒不是更麻煩!比舨恍⌒牡鰩讉洞,說不定還得要她“負責”。
尉遲靖搖頭。這小猴子對付身形大她幾倍的兇神惡煞也毫不畏懼,勇猛得很,對上嬌滴滴的小女生反倒沒轍。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帶。
“抓緊一點。”
“抓很緊了!彼o抱著他,嘟嘟囔囔。“明明我們都表現(xiàn)得那麼親密了,學妹怎麼還不死心呀?”好歹她經過情侶的擁抱特訓後,現(xiàn)在抱起老板比抱棉被還順手,沒人會懷疑他們交往的真實性。
“當初你怎麼把她從我身邊打發(fā)掉,就再照做一遍。這些花招你最多了!彼ㄗh。
“嗯,我想想……”小腦袋絞盡腦汁。趕走情敵和趕走愛慕者還是有差的,她得想想該怎麼做才能讓對方死心。
幾天後,同樣的情況再度上演。
這日是邢貝貝到校的最後一天,考完最後一科科目,提前正式進入暑假。
關注著她行程課表的學妹,也趕在她離校前,等在教室外堵她。
“學姊,暑假我們班上要去班游,你一起來好不好?”學妹將精心準備的小禮物交給她,順道邀約。
“我暑假很忙……”邢貝貝腳步沒停下,趕時間似地快走。
“還是我去你家找你?”學妹也不屈不撓地快步追上。
“不行不行,我在上課,道場是很嚴肅的地方,不適合聚會聊天!”
“那還是……”
兩人一前一后,從二樓教室追到一樓,邢貝貝往圖書館的方向走,隔壁班的早他們提前一節(jié)課考完試,尉遲靖說了會在圖書館等她。
“學姊——!”
後方一聲驚呼,邢貝貝反射地轉身,剛好扶住險些跌倒的學妹。
“拜托,你小心一點!”嚇死人了!
“學姊,你人好好哦,比那些臭男生體貼多了!睂W妹還沒站穩(wěn),便一臉崇拜地賴在她身上,不肯離開。
邢貝貝要哭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小到大她身邊從沒有過半個追求者,怎麼第一個出現(xiàn)的就“熱情”到令人難以招架。
“學妹,你站好,小心——嗄?!”又偷摸她屁股!“學妹我拜托你站好……”
她都快跪下了。
“貝貝。”後方博來輕輕的叫喚。
邢貝貝立即強迫將八爪章魚從自己身上剝下,頭也不敢回地立即朝救星奔去。
“靖——”
尉遲靖將撲上來的小家伙抱了個滿懷,語帶無奈地在她頭上低語!皨D人之仁。”怕學妹受傷,結果被吃豆腐的還不是她自己。
“嗚……我的屁股……”又被偷捏了。
“想好怎麼讓她死心了沒?”他摟緊她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語,外人看來兩人極為親昵。
“學長好。”在邢貝貝回答之前,學妹已來到兩人身邊,俏皮地朝尉遲靖問候!皩W長,你和學姊交往那麼久了,怎麼都沒看你送她禮物、帶她出去玩呀?”
尉遲靖抬眸看她,淺笑不答。
“你沒空的話,我想邀學姊和我們班一起去班游,不然暑假都不出去玩,會很無聊耶!”學妹鍥而不舍追問。
“我們另有安排。”他微笑,扣緊了小家伙的腰。“貝貝,我們走了,跟學妹說再見!
邢貝貝胡亂揮手表示招呼過,身後的學妹繼續(xù)朝離去的他們喊話,“學姊,暑假無聊的話打電話給我哦,我隨時有空!不然我也可以打給你……”
縮在尉遲靖懷中的小家伙聞言差點往前撲倒。
她突然止住腳步,回過頭,確認學妹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時,發(fā)狠地拉下身旁男人的脖子,當眾將唇狠狠撞了上去。
不只學妹,連圍在二樓圍墻邊看熱鬧的同學也瞪大了眼。
某人強吻完畢後,朝後方人兒扯開嗓門一吼,“學妹,我愛的永遠只有靖一個人——對我死了這條心吧!”
驚天動地的宣告響徹校固。
學妹儍了,路人愣住,看熱鬧的同學個個瞠目結舌,就連遭到她強吻的對象似乎也因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呆住。
然而當事人吼完後,抓起愛人的手,大搖大擺離去,留下一群看傻眼的同學及路人。
邢貝貝維持著那股氣勢,大步拉著尉遲靖坐上公車,直到回到家中,身旁的男人始終不發(fā)一語。
她將自己的包包丟在一旁柜子上,躍上沙發(fā);尉遲靖則將自己的東西放下後,走到廚房,洗了個手,又倒了杯水,才回到客廳。
當他回到客廳時,某只小猴子已在沙發(fā)上呈跪坐姿,一臉怯弱地恭迎老板大人到來。
“老板……”邢貝貝笑得獻媚。
禮多人不怪,先笑就對了。
“嗯?”尉遲靖手端杯子,沒入座,反倒走到她前方的電視旁,倚著柜子環(huán)胸站立,飲水,笑容溫和得有如圣母瑪利亞降臨。
但邢貝貝怕死了他的笑容。
好歹兩人假扮情侶也快滿一年了,身為靈長類生物,再怎麼遲鈍,也會在一次次的教訓中,逐漸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
這笑容,有毒的。
和老板在嘴上爭辯只會自找死路,被玩了幾次,雖然對真相還是懵懵懂懂,也已經夠她嚇了。
“呵呵……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她笑,笑得有些傻氣!熬汀瓚摗@樣她應該就會死心了吧……哈哈哈……應該……”
這小家伙已經快胡言亂語了。
尉遲靖又喝了口水,語氣與她的慌亂不同,極度平靜。
“貝貝,我們交往多久了?”
“快有九個月了!奔侔缜閭H的時間。
“嗯,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彼p眼直視著她!澳悴粫游!
邢貝貝愣了愣,還沒反應,只見前方的男人放下手中水杯,舉步朝她走來。她本能地往後退,須臾間,已被困在他與沙發(fā)之間,表情仍怔愣。
“老……老板,”她眼中帶著疑惑,有著更多驚恐,睜得大大的。
“貝貝,你那時是想把我的牙齒撞斷嗎?”
看著眼前溫和得就快掐出水來的笑容,邢貝貝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她哪敢!
“貝貝,我們不是小學生了……”他指背輕撫上她的臉頰,緩緩滑下,“有哪對情侶交往了快一年還不會接吻的嗎?”
“呃……好像……”沒有吧?
指結,滑到了她的下巴,將她臉蛋抬起!坝袉?”再度輕問,眼前小妞受驚嚇般的又搖頭,他發(fā)出輕嘆!熬毩暟!
。
“貝貝,女朋友這角色,連接吻都不會是不行的,我們都交往那麼久了,你還那麼生澀,怎麼行呢!”他指腹輕觸她柔軟的唇。
她嘴巴因訝異也張大了,正好讓某人有機可乘。
“貝貝,接吻不是要殺敵,‘下手’輕一點!
語畢,在她瞪得發(fā)直的目光下,他的吻輕輕覆上她,與她之前粗暴蠻橫的強吻不同,這個吻輕輕的、溫柔的,兩對溫熱唇辦互抵,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口中還留有剛才飲過水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