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凳上,望著忙搭帳篷的高大身影,杜雨暄眼里不自覺的露出幸福波光。
三天來,他帶著她重游以往兩人一同走過的地方,還到學校附近一間廟的許愿池丟硬幣許愿,再度說:“一枚硬幣只能許一個愿望,不可以貪心,你要許一個你心中最想實現的愿望!
之前她在他家的許愿池已許過希望他不要再胃痛的心愿,所以她在廟里許的愿望改為希望兩人永遠在一起。
她想他家的許愿池和廟里的一不定期是不同神仙管的,再說她許愿的硬幣是不同的,一枚硬幣許的愿望嘛,她小小貪心一下,希望兩個愿望能實現也不為過。
雖然這兩個愿望她不曉得實現了沒,但他倒是先幫她實現了想露營烤肉的額外心愿。
不管高中或大學,爸爸都不準她去露營,而媽媽聽爸爸的,當然也不可能點頭,畢業后進入,同事們都很忙,假日只想窩在家里睡覺,要不就是逛街看電視,根本沒人想露營。
沒想到文熙聽出她的遺憾和想望,毫不猶豫決定要讓她體驗露營的樂趣,但天冷,上山怕她凍寒,加上要烤肉生火,隨便找個場所也不宜,他幾經考量后,露營場地最后就選在他家后院,他說,等過了冬天,再帶她到山上露營。
其實不管在哪里都可以,能和他一起,她就真的很高興、很滿足了。
“好了!卑褞づ窦芎茫剿磉!翱倦u應該可以吃了,你一不定期很餓了吧?”
“嗯,聞到香味,真的覺得肚子好餓!币娝玫肚锌倦u,她也把準備好的兩個酒杯拿出!拔襾淼辜t酒!
等她倒好酒,他馬上遞了一小片雞肉送入她口中。
“我喂你,免得你弄臟手!彼幌胱屗恢皇[白柔荑弄得油膩膩的,幫她服務,他樂意之至。
“那我拿紅酒給你喝!彼矝]聞著,端起酒杯讓他輕啜一口。
“謝謝你。”
“不客氣!
就這樣,他切烤雞,一小片一小片的喂她吃,杜雨暄也“知恩圖報”的吃一口雞肉,便嘗一口紅酒喝,浪漫的月光晚餐,在你喂我吃、我喂你喝的甜蜜舉動中,更有番滋味。
銀色月光灑下,映照出她柔美的神韻,卓文熙看得入迷,情不自禁的在她臉頰吻了一下。
杜雨暄水眸漾著迷蒙的笑意睞他,也飛快的在他俊臉上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才說:“我還要吃!
這種時刻,不裝傻才是呆子。于是卓文熙又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吻。
“不是這個啦……”臉酡紅,她嬌嗔輕斥,讓人聽得心猿意馬。“人家說的是烤雞。”
他悶笑,再裝傻,把烤雞的嘴湊近她臉頰輕點了一下。
“啊——”她尖叫著跳開,看見他露出得逞的快意笑容,明白他是故意鬧她的,立即掄起粉拳,往他身上招呼!澳阌憛捤懒耍
“真的討厭我?”
她嘟嘴,很囂張的點頭!耙稽c點。”
見她噘嘴,他作勢又要拿烤雞的嘴和她相對,她忙不迭后著嘴瞪他,撲上前去搶雞,換她反攻,把雞頭轉向,猛啄他的嘴……
“雨暄,好了,饒了我……”他笑著求饒,可她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放過他,就算他躲得身子直往后傾,她仍舊不放手。
最后,卓文熙索性將吃得所剩無幾的烤雞丟掉,這一丟,原本還要壓雞頭啄他的杜雨暄,頓時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
他躺在草地上,她趴在他身上,月光下,曖昧的情愫濃似火,姿勢有多曖昧,她心知,他肚明。
杜雨暄羞得想起身,一雙強勁的左右手卻從她身后牢牢扣她,接著一個翻身,天地翻轉,纖弱的她已然躺在他身下。
卓文熙濃烈的目光象兩團火,她清楚感受到他濃濁的鼻息噴拂在臉上,下一秒,他灼燙的唇便印上她的。
他兩手抵在她頭的兩旁,火焰般的熱唇狂吮兩片紅濁水嫩瑰瓣,舌尖更是放肆的通過兩排貝齒,挑動沾附蜜津的粉舌與之共舞。
情在燃,火在燒,卓文熙的吻從她的粉唇漸漸往下移,在她雪白的頸項烙印火熱之吻,杜雨暄水眸輕合,沉淪在他點燃的狂烈情火中,纖細的手從他身上軟軟滑落,忽地碰到一個冰涼物。
“嚇!“她嚇了一跳,反射性的縮回手,不小心打到身前人,同時也打斷他本欲探索頸下那片雪白山峰的欲念。
被吻得頭昏,杜雨暄還起不來,只好躺在原地偏頭一看,原來是玻璃瓶,害她嚇了一跳。
稍稍平復下自己太過旺盛的欲念后,卓文熙把玻璃瓶拾起,單手托頰,側躺到她身邊。
和他互看一眼,她嬌羞的笑!斑@個玻璃瓶是你在格蘭佛島買來送我的那個,它怎么會在這里?“她記得她把它擺在客房的床頭上。
“剛才我去幫你拿外套,看見它,就順便一起拿來了!闭f著,俊臉露出哀怨神色!拔液芎蠡!
都是它破壞了他們之間美妙的氣氛。
聽出他話中含意,她掩著燙紅的臉,咯咯的笑不停。
“知道我為什么要特地拿這個玻璃瓶出來嗎?”把玻璃瓶放在她身旁,他伸手幫她把外套拉好。
“因為這是我們重逢后,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不,第二個,第一個禮物是圍巾!
“不是,嗯,也算是!彼稍谒磉叄瑑墒终碓谀X后,望著圓又亮的滿月!皣袝r你曾帶一個玻璃瓶到學校,說那是你父親在格蘭佛島買回來送你的,我拿在手上觀看,結果不小心把它摔破,你雖然沒責怪我,但我看得出來你非常喜歡那個玻璃瓶,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只是不想我太自責,還笑笑的跟我說真的沒關系。”他長臂一伸,半摟住她。
“當時我心中很愧疚,便對你承諾以后等我賺了錢,一定會還你一個在格蘭佛島買的玻璃瓶!
“難怪你當時堅持要買下它送我!彼K于了解他當時的堅持所為何來了,拿起玻璃瓶,杜雨暄覺得很窩心。
當初選擇這個玻璃瓶,是因為她一看到它就好喜歡,現在聽他這么說,它更多了一份珍貴,因為它蘊含著他對她的承諾,十年沒忘的真心。
“緣這個字真是很奇妙,十年后,我們竟然會在溫哥華機場重逢,還一起到格蘭佛島選了這個你當年答應還給我的‘承諾’!碧稍诓莸厣,她把玻璃瓶拎高,越看越喜歡!敖裢淼脑铝梁脠A好亮!
“這個冬天寒流一波波接連著來,可你一說想露營,白天天氣便出奇的好,晚上月亮也露臉,看來你不只是太陽之女,還是月亮之女呢!眰壬,他著迷的望著她。
他想,自己永遠都不會看膩這張臉,無論是一個十年,或是更多個。
“能和你一起哂月亮,我覺得好幸福!彼⑿φf,目光透過玻璃瓶身上的紅,看著天上明月,“文熙,月亮變成紅色的……”
“有嗎?”他仰頭看天上明月,再看她,勾起一抹微笑。“那是因為玻璃瓶上畫了個紅色月亮!蓖高^玻璃瓶上的紅月亮望去,別說天空中的月了,連他都會變成紅人。
“紅色的月亮,好美喔!
是她那么入迷的“賞月”,他也不打擾她,收回擱在她柳腰上的手,靜躺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曬月亮,一起曬幸福。
忽地——
“月亮好象著火了……”皺起眉,杜雨暄喃喃自語。
他但笑不語,滿腦子想著,再過幾年,也許他們身邊就會多兩個頑皮的小孩,陪他們一起曬月亮。
“月亮里……有車子……”目光盯在玻璃瓶上,杜雨暄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清晰。
“月亮里沒有車子,你看到的可能是兔子。”他打趣。
“車子沖出去……車子掉下去……車子在翻轉……車子……車子著火了!”她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直發抖,腦子里的片段迅速拼湊,象是在修補裂縫一般,痛得她大叫。
察覺她不對勁,卓文熙立刻翻身坐起。“雨暄,你怎么了?!”
“車子著火了、車子著火了……”
見她瞠目直瞅玻璃瓶,仿佛著魔似的,他忙不迭拿開那個瓶子,可情況并沒有好轉。
“車子著火了!車子著火了……媽……媽媽!”她全峰顫栗,神色驚懼,激動的喊叫。
“雨暄,你別怕,我是文熙,我在你身邊陪著你。”拉她坐起,他把她顫抖的身子圈在胸前,試圖讓她冷靜。
可現在杜雨暄雙眼失神,根本沒把他看進眼里,只是不斷重復著,“車子著炎了……快救我媽……救我媽……”
重整過后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開始播放,她看到母親開車載她,車子疾駛,她好害怕,突然間,車子沖出跑道,掉下山坡,她彈出車外,看見車子一路翻滾……
“雨暄,你清醒點!”卓文熙輕拍她的臉,擔憂全寫在臉上。
“車子……車子爆炸了……不!不!媽——”突地,她尖聲喊叫,用盡力氣的哭喊,下一秒,氣一虛,竟暈厥在他懷中。
“雨暄!”
抱起她,卓文熙滿心焦急地朝屋子方向飛奔。
銀色月光灑落大地,恍若施展魔法的光芒,籠罩著整座宅院,無人的后院,月光顯得格外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