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語儂雖然打了電話把表妹罵個狗血淋頭,卻還是讓無處可去的小狗留了下來。
它確實長得非常奇怪,有著西施犬的身形及毛質(zhì),但卻生了一張巴哥犬那皺巴巴的臉,眼睛又凸凸的。
老實說,它長得真的不好看,要是擺在一堆等待認養(yǎng)的流浪狗之中,它肯定是被挑剩的那一只。
她沒立刻幫它取名字,因為一旦幫它取了名字,他們之間就有了聯(lián)結(jié)。
她用手機幫它拍了幾張照,翌日一到醫(yī)院便拿著它的照片四處推銷,結(jié)果大家一看到它的模樣后便開始找理由推托。
「不行耶,我家有養(yǎng)貓……」
「呃……不好意思,我家小孩怕狗,而且過敏!
「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有陰影……」
「那個……我家蟑螂很多,我擔心它會去獵捕蟑螂,把蟑螂吃下去!
婉拒的理由千奇百怪,尤其以蟑螂多最扯。
看來,她唯一解脫的方法就是把小狗送回友純那里。
她才不管友純住的地方準不準養(yǎng)貓狗呢!世界上哪有這種不用負責任就能當善心人的好事。
九點半,她回到住處,預(yù)備立刻帶著小狗跟它的那些家當直奔表妹的住處。
一進門,有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已經(jīng)捱到她腳邊。
「唉呀,你怎么跑出來了?!」
她不是用圍片圍著它嗎?它是怎么越獄的?這下糟了,它該不會在屋子里到處便溺,還搞破壞了吧?
她關(guān)上門,緊張的到處查看,而那小不點則開心的跟在她身后。
她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它便溺的痕跡或犯罪證物,而它也沒有亂咬家具或電線。
她走到落地窗邊一看,那用來限制它行動的圍片開了一道小縫,看來它便是從那里鉆出來的。
尿墊上有它嗯嗯跟尿過的痕跡,而它也沒有踩踏自己的排泄物。
老實說,她十分驚訝。還是懵懂無知的幼犬的它,居然如此聰明?!
她低頭看著像跟屁蟲一樣黏在腳邊的它,而它正吐著小舌頭,猛搖著尾巴對她示好。
它看起來像在笑,那表情好似在對她說:「我很棒,我很乖。」
不知怎地,她一整天所累積下來的疲累及煩躁在這一瞬間釋放并消失了。
她的唇角微微的一揚,笑嘆一記。
「要吃東西嗎?」她彎腰將它抱了起來,「走,我們看看有什么東西可以吃吧!拐f完,她走向冰箱。
打開冰箱,她拿出了兩顆蛋!肝覀儊沓誀I養(yǎng)的水煮蛋吧!
就這樣,她弄了兩顆水煮蛋,其中一顆搗碎了放在它的碗里,一顆自己吃。
它聞到蛋香,整顆頭埋進碗中,沒一下子就把碎蛋給吃得干干凈凈。
看它吃得津津有味,她莫名的有種成就感,只不過是顆水煮蛋,它居然這么捧場。再給它喝了一點水后,她抱著它到沙發(fā)上坐下。
她每天回家后一定會打開電視收看新聞,以免自己忙到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它靠在她旁邊,與她接觸著的地方好溫暖,她不自覺的摸摸它柔軟的身體,而它便四腳朝天的享受著她溫柔的撫摸。
她看著它,心生憐惜!改阆胱屛耶斈愕闹魅藛幔俊
它舔舔她的手指頭,像是小寶寶抓著媽媽的手指頭一樣。
「我沒有養(yǎng)過狗,可能是個不及格的主人喔!顾粐@,「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
它那小小的狗掌撈著她正撫摸它柔嫩小肚肚的手,尾巴搖了搖。
這一瞬,周語儂有種被打敗了的感覺……喔不,應(yīng)該是被打動了。
「看來,該幫你取名字了,」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嗯,該幫你取什么名字好呢?」
思索之際,她忽地看見它柔軟的小肚肚上有一些淺褐色的斑點,她靈光一現(xiàn),「斑斑,叫你斑斑好了!
當她說著斑斑兩字,它翻過身,努力的想爬上她的大腿。
她把它抱到自己腿上,看著它猛搖尾巴,看著它那兩顆發(fā)亮的黑眼珠,忍不住一笑。
「你喜歡這個名字吧?」她摸摸它的兩腮,它舒服的歪著頭,「斑斑,以后……請多多指教嘍。」
下班前,周語儂到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寵物店采買了許多的寵物用品。寵物用品琳瑯滿目,吃的、用的、玩的、保養(yǎng)的……從未養(yǎng)過寵物的她,根本不知道寵物用品居然如此的包羅萬象。
從前的寵物用品注重實用性,現(xiàn)在則也著重設(shè)計感,走進寵物用品店的她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樣樣都覺新奇。
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她回到了住處,從地下室上來的電梯一打開,她看見電梯里的古君威。
「唷齁!顾蛄寺曊泻,用非常俏皮的語氣。
她走進電梯,「你今天好像比較晚下班……」
話一出口,她有點后悔。這么說,好像她一直在注意他出入的時間似的。
果然,古君威聞言欣喜不已。
「你果然有在注意我!顾冻雠d奮的笑容,「怎樣?要不要跟我交往?」
她白了他一眼,「不要!
自從他們一起共度情人節(jié)后,他每次見到她總會問她要不要跟他交往,盡管她的回答始終如一,卻沒澆熄他的熱情。
但他的語氣跟態(tài)度實在太輕松、太自若,教她忍不住懷疑起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玩笑話。
「你買什么?」他睇著她手上的袋子,發(fā)現(xiàn)提袋上面印著寵物店的店名,「寵物店?你養(yǎng)了什么?」
「小狗!顾蠈嵉鼗卮。
「什么時候的事?」古君威驚訝又好奇,因為他從沒聽過狗叫聲從她家傳出來。
「這兩三天而已。」她說:「友純……我表妹從朋友那兒領(lǐng)養(yǎng)來的!
「既然是她領(lǐng)養(yǎng)的,怎么會在你家?」
「因為她的房東不準她養(yǎng)寵物!
他們說話的同時,九樓到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電梯,古君威續(xù)問:「她的房東不準養(yǎng),她干么自找麻煩?」
她蹙眉一嘆,「她是找我麻煩吧。」
古君威微頓,撇唇一笑。
「你笑什么?」她疑惑的看著他。
他那澄澈明亮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她,「你嘴上說麻煩,可眼底卻充滿母性的光輝耶!
她一怔。母性光輝?對一只……小狗?
「聽說養(yǎng)狗就像在養(yǎng)小孩一樣,」他說:「我爸媽在花蓮也養(yǎng)了幾只狗……對了,你養(yǎng)的是什么狗?」
「米克斯!顾卮穑赣鸭冋f是西施跟巴哥的混種!
「西施跟巴哥?」古君威認真的在腦海里想像著西施跟巴哥的混種會是什么模樣!肝夷芸纯此鼏幔俊顾囂降膯。
她沒有猶豫或考慮,「嗯!拐f著,她打開大門,邀請古君威入內(nèi)。
他們才一進門,被關(guān)在圍片內(nèi)的斑斑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嗚嗚的撒嬌聲。兩人走向落地窗邊,只見斑斑在圍片邊來回踱步,抬著小臉癡癡的看著周語儂。
周語儂抱起它,「斑斑,媽咪回來嘍。」說著,她用鼻尖碰著斑斑的鼻尖,嗅聞著它身上還殘留的淡淡奶香。
看著這一幕,古君威露出溫柔的微笑。
他曾聽人說過,女人對寵物跟小孩是最沒抵抗力的,果然如此。
「我真想當你養(yǎng)的小狗!顾患偎妓鞯恼f道。
周語儂微頓,莫名的一陣心悸。
為了掩飾自己心情的突然起伏,她故意把臉一板,「別說廢話,幫我抱著它。」說著,她將斑斑交給了他。
他接過斑斑,揣在懷里。斑斑聞了聞他的味道,又搖起小尾巴。
周語儂抽了兩張衛(wèi)生紙抓起尿墊上的便便,拿到廁所沖掉,再回來時,只見他與斑斑四目相望,學(xué)著它吐舌頭。
看著,她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而當她意識到這件事,立刻又心慌的壓抑下自己浮動的心緒。
「欸,這小家伙長得很有意思。」他一笑,「它的臉看起來好苦情!
周語儂笑嘆一記,「就是它長得太有戲了,我才會不忍心將它送走。」
古君威笑視著斑斑,「它可以跟你做伴,沒什么不好……」
周語儂沒搭腔,但她其實認同他這句話。她雖然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自從語新搬走后,她卻覺得有點寂寞。
她沒有一個可以說「我上班了」或「我回來了」的對象,不管吃飯還是看電視,她只能一個人,沒人與她分享。
可現(xiàn)在,她只要一開門就能說「我回來嘍」,而屋里……有一雙熱情歡迎她、期待她的眼睛。
她趨前,從古君威手中將斑斑接抱回來,溫柔的凝視著懷里的它。「斑斑,謝謝你來到這世界上陪伴我喔!
古君威深深的注視著她,一秒鐘都舍不得將視線離開。
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喜歡她了。
「儂儂,」他說:「如果你肯,我也愿意陪伴你喔!
周語儂心頭一顫,猛地抬眼看他。她臉紅了,即使她一直表現(xiàn)得從容又淡漠。
「這種話拿去哄小女生可以,對我是沒用的!顾(xí)慣性的潑他冷水。
古君威習(xí)以為常,不以為意!肝也皇窃诤迥,是認真的!
迎上他過分熾熱的目光,她心慌意亂,但仍力持鎮(zhèn)定,并故意板起臉孔!肝乙菹⒘耍凰。」
古君威聳肩一笑,「了解。」
他沒死纏活賴,即使他不想這么快就離開。她不是個輕易就能敞開心房并被攻陷的人,他知道自己得跟她耗上一段時日。
「晚安,儂儂,晚安,斑斑!
看著他調(diào)皮卻迷人的微笑,周語儂的心不由自主的起了陣陣騷動。
一轉(zhuǎn)眼,斑斑已在周語儂家待了兩個月。
它小小的身軀如今像是吹氣般的膨脹起來,一量已經(jīng)快兩公斤。
現(xiàn)在,周語儂已經(jīng)不用圍片限制它的行動,因為它是只很乖巧、很懂事的小狗,既不吵鬧也不搞破壞,更從沒在家里胡亂便溺,現(xiàn)在一想,她真的非常感謝友純將斑斑帶來給她。
斑斑填補了她工作之外的時間,教她沒有多余的時間胡思亂想。雖然斑斑總是一副很需要她的表情,但她卻覺得在這段人與狗的關(guān)系里,自己才是需索及獲得的那一方。
只不過她因為工作忙,經(jīng)常得放斑斑獨自在家,讓斑斑過著這種「人狗殊途」的生活,偶爾會讓她心生罪惡感。
星期六晚上沒門診,周語儂吃過晚飯便帶著斑斑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經(jīng)過附近常去的便利超商時,她先繞進去買了一瓶水,正在結(jié)帳時,忽然聽見超商后方傳來驚叫聲——
「。∮形惶璧沽!」
聽見有人昏倒,身為醫(yī)師的周語儂二話不說,毫不遲疑的便循著聲音而去。
只見提款機旁,一名婦人倒臥在地,一旁有個小姐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顯然剛才驚叫的就是她。
周語儂立刻上前檢查婦人的呼吸心跳,而此時店長也跑過來了。
「周醫(yī)師,她怎么了?」跟她已十分熟識的黃姓女店長急問。
周語儂神情凝重,「快叫救護車!拐f著,她立刻為婦人施行CPR。
原因無他,只因婦人已經(jīng)沒有呼吸跟心跳了。
身為醫(yī)師,她不能隨隨便便就放棄拯救一條生命,她不斷的為婦人施行CPR,即使婦人一直沒恢復(fù)呼吸及心跳,但在救護車來之前,她必須做她所能做的。
圍觀的顧客們個個神情緊張,雖然他們都不認識這名婦人,卻都暗暗祈禱著她能在周語儂的急救下恢復(fù)呼吸及心跳。
終于,老天爺大發(fā)慈悲,在周語儂不肯輕易放棄的急救之下,婦人恢復(fù)了呼吸及心跳。
在鬼門關(guān)前將婦人搶救回來,周語儂總算松了一口氣,而一旁圍觀的人們也都為婦人感到慶幸。
這時,黃店長領(lǐng)著趕到的救護人員進來,救護人員將婦人抬上擔架,快速的送出店外并上了救護車。
「周醫(yī)師,幸好你在。」黃店長余悸猶存的拍拍胸脯,「我真的快嚇死了。」
周語儂拍拍她的背,安慰著嚇得臉色發(fā)青的她,「有空來學(xué)一下CPR吧!
黃店長點點頭,「以前讀書時學(xué)過,但我都在混……看來是真的得認真學(xué)一下了。」
「可不是嗎……」周語儂說著,突地意識到自己兩手像是少了什么。
而當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沒有牽繩,而斑斑也沒跟在她身邊時,她陡地一驚!赴甙!斑斑!」
她繞著店里跑了一圈,但沒看見斑斑的身影,她又焦急的跑出店外左右張望,「斑斑!你在哪里?斑斑!」
騎樓兩頭完全看不見斑斑的身影,它在什么時候離開她身邊的?是在她專心一意為婦人急救的時候嗎?
她真是個糟糕的主人,她怎么會松開繩子?怎么會讓斑斑離開她的視線?怎么會……
「斑斑!」她急得快哭了。
「儂儂?」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服,正準備到超商買咖啡的古君威一眼就看見在騎樓下焦急尋找著什么的周語儂,他快步上前,「儂儂,你在干么?」
周語儂正低著身子查看騎樓下停放的機車邊,尋找可能因為害怕而躲藏在隱密處的斑斑。聽見古君威的聲音,她猛然回頭。
見她神情驚慌,眼眶里還含著憂急的淚水,古君威一怔!冈趺戳?」
看見古君威,她的情緒突然松懈并崩潰。
「斑斑……斑斑……」她流下自責又傷心的眼淚,「不見了……」
「怎么會?!」聞言,古君威心頭一震。他知道周語儂是個盡責的主人,只要出門在外,一定會幫斑斑系上牽繩,更從不讓斑斑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對斑斑的保護近乎滴水不漏的她,怎會讓斑斑走失呢?
「什么時候不見的?」他上前,伸手揩著她臉上的淚。
「剛才,」她懊惱又懊悔地說,「剛才在超商里有位太太突然昏倒,我一心急著救她,結(jié)果……我根本不知道斑斑是什么時候跑掉的,我……我怎么能放開繩子?我怎么……」說著,她忍不住掩臉哭泣。
「別哭,別哭!箍匆娖綍r那么冷靜從容的她竟情緒失控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了,古君威既驚訝又不舍。
「斑斑應(yīng)該沒跑太遠,我們四處找找,嗯?」
迎上他澄定的黑眸,周語儂點了點頭。
但是,兩個小時過去,他們一無所獲。斑斑就像是從人間蒸發(fā)般,遍尋不著它的蹤跡。
周語儂慌了、亂了,她從未如此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盡管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堅強,但淚水卻始終盈滿眼眶。
「這樣毫無頭緒的找下去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你應(yīng)該幫斑斑拍了不少照片吧?」古君威問。
她點點頭,「我昨天才剛幫它拍照……」想起昨天替斑斑拍的那些可愛的照片,周語儂又一陣難過。
「我們回去印傳單張貼發(fā)送,明天再打電話到各家獸醫(yī)院詢問,也許會有消息。」
在她慌得腦袋一片空白的此時,古君威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贊同他的提議,且相信那是此時最好的方法。
于是,他們回到住處自制尋狗啟事,再拿去影印了兩百張。
因為時間已經(jīng)晚了,古君威提議明天一早再去張貼尋狗啟事,而她也同意。
兩人回到住處,看著兩眼紅腫,神情茫然的周語儂,古君威既不忍又擔心。
「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他拍拍她的背,安慰著她,「我有預(yù)感,斑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周語儂眉頭緊鎖,嘴唇微顫,她的情緒在失控邊緣,但她強忍著!膏,謝……謝謝你……」
「你說什么話,」他蹙眉一笑,「你是斑斑的媽咪,我是斑斑的朋友耶,朋友失蹤了,我能不找它嗎?」
她知道他說這些輕松的話語只是想安慰她,減輕她內(nèi)心的壓力、不安及歉疚。雖然效果有限,但她心領(lǐng)也感激。
「總之謝謝你!顾孕牡母兄x他。
轉(zhuǎn)過身,她打開大門,習(xí)慣性的想對著屋里說一聲「斑斑,媽咪回來嘍」。
「斑……」當她脫口而出,卻又想到斑斑不在屋里的瞬間,她忍不住淚崩。
它真的能回到她身邊嗎?以后她還能對著屋里說那句話,并期待著它搖著尾巴,興奮迎接她嗎?
「嗚……」她摀著嘴,壓抑的嗚咽著。
聽見她強忍著不哭卻再也壓抑不住而逸出的低泣聲,古君威倏地轉(zhuǎn)身。
「儂儂……」他趨前輕碰了她顫抖的肩頭一下。
她忽地轉(zhuǎn)過身子,掩著臉撲進他懷里。
他愣了一下,心頭因不舍她難過而抽緊發(fā)疼,卻也因為她愿意在此時依賴他而狂喜。
「都是我不好……」她不斷自責著,「要是斑斑出什么意外,我……我……」
「斑斑看起來很有福氣,不會有事的,再說……」他輕輕攬著她,拍撫著她的背,「你不是故意丟下它不管,當時你在拯救一條寶貴的生命,不是嗎?」
「可是……」
沒錯,因為她及時的急救,挽回了那位太太的生命,可是她應(yīng)該能做得更好,如果當時她先將斑斑交托給旁人,而不是松開牽繩的話,結(jié)果就會不一樣。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她的疏忽。
「儂儂,」他捧起她的臉,眼神熾熱卻又溫柔,「不要苛責自己,好嗎?」
看著溫柔的、可靠的、總是在她需要有人依賴的時候出現(xiàn)在身邊的他,周語儂心里的感覺十分復(fù)雜。
她很慶幸有他在身邊,可她也怕……怕自己越來越依賴他。
她一直試著跟他保持距離,可如今她卻驚覺自己一次又一次主動的撲向他,并尋求他的慰藉。
「周語儂,不能這樣!」她心里有個理性的聲音在對她說著。
她原本想打開的心扉,瞬間又關(guān)上。
她輕推開他的胸膛,自制地道:「對不起……」
他搖頭笑嘆,「我很高興你愿意依賴我,你大概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忘記我比你小的事實。」
周語儂低頭不語。她知道他企圖走進她心房,但她還沒準備好,她不知道自己能給他什么樣的回應(yīng)。
「你睡不著吧?」古君威注視著她。
她抬起臉,微怔。
他笑嘆一記,「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我們一起去貼尋狗啟事吧?」
聞言,她一愣。他是說……他愿意陪她連夜將兩百張的尋狗啟事沿路張貼?
「真的嗎?」這其實與他毫不相干,他根本不必付出任何的氣力及時間。
「當然!顾肿煲恍Γ敢苍S我們貼著貼著,斑斑就出現(xiàn)了呢!
周語儂眼眶又再次濕潤,「古君威……謝謝……」
他什么話都沒多說,只給了她一記溫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