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蘿!”他立刻沖下車追她,前方是危險的十字路口,她這種不要命的跑法,是瘋了嗎?
“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對于來自四面八方的喇叭聲充耳不聞,更沒察覺一輛超速的跑車正筆直的朝她開了過來。
“夏蘿!”
嘶吼聲被尖銳的煞車聲淹沒,如此驚險萬分的一刻,他頓時失去所有的理智,縱身將她撲倒。
“啊……”強(qiáng)力的撞擊讓夏蘿痛呼出聲。
好不容易再度睜開雙眼,她發(fā)現(xiàn)男性的胸膛緊緊護(hù)著她,還有她手上的黏稠濕意,竟然是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
“傅拓丞?”
她怔然望著眼前昏厥的男人面孔,終于慢慢的清醒。
“快叫救護(hù)車,快點!”一旁有人緊張的大叫。
圭介已經(jīng)打電話叫了救護(hù)車,然后來到他們的身邊。
“夏蘿小姐,你還好嗎?”他擔(dān)憂的詢問,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意外。
“我……”她一臉茫然,無法回應(yīng),只是渾身顫抖的盯著傅拓丞。
怎么會這樣?這個男人竟然會為她擋住危險……
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慘白的色調(diào)氛圍,護(hù)士忙碌的來回穿梭,醫(yī)院里一片肅靜,總是令人精神緊繃。
突然,一陣豪放不羈的狂笑聲自病房里響起。
“哇哈哈哈哈……好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季飛帆捧腹大笑。
“你笑夠了沒?”傅拓丞已經(jīng)清醒,額頭還包扎著紗布,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就讓我笑個夠,哈哈哈……”季飛帆自己開心還不夠,攬著閻京笙的肩膀,夸張的嘲弄著,“阿京,我第一次看到阿拓這么狼狽的樣子,真是太爽啦!”
“克制點。”閻京笙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一下季飛帆的胸腹,他們是來關(guān)心兄弟的,他可不會這么幸災(zāi)樂禍,尤其現(xiàn)場還有他討厭的夏蘿。
夏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沒看著他們胡鬧,沉寂得像是在思索什么。
“嘖,當(dāng)事人還真是冷靜,”季飛帆乘機(jī)審視夏蘿,她恰巧回神,望了過來,他又是一陣驚呼,“哇!綠色的眼睛耶!那是隱形眼鏡還是真的?”
他好奇的湊上前,想要看個仔細(xì)。
“回來!”閻京笙趕緊拉住季飛帆,“那女人是害人精,靠近她,會倒楣上身。”
犀利的言詞令夏蘿好不難堪,但她只是握緊拳頭,不做回應(yīng),因為她的確害傅拓丞出事了。雖然醫(yī)生診斷只有皮肉擦傷,但是很可能有腦震蕩的情況。
“我不怕,這娃兒細(xì)皮嫩肉的,看起來好可口,我得近一點瞧瞧……”季飛帆活像個大色魔,搓著雙手,想要靠近她。
夏蘿瞪大眼,露出防備的姿態(tài)。
“都回去!备低刎⿹屜瘸雎,慢慢的下床。
“耶?”季飛帆不解,“你還在觀察期,別下來。”
“死不了的!辈恢幸膺是無意,傅拓丞剛好擋在夏蘿的面前!凹热荒銈冎皇莵硖酵业那闆r,現(xiàn)在確定我沒事。你們可以滾了!
夏蘿平靜的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是被保護(hù)著的。
“阿拓,你說這話太無情了吧!”季飛帆故意唱反調(diào),“你干嘛那么寶貝那娃兒?怕我吃了她?”
“她是隸屬我的人,你別亂來!备低刎┖芟氚櫭,但是這動作會扯痛傷口,只好做出更冷的表情。
“你的人?”季飛帆拔高單調(diào),聽了超刺耳的!澳愕娜?好一個你的人!”
夏蘿的臉悄悄的紅了,聽得懂季飛帆在暗示什么。
“你瘋了嗎?干嘛一直重復(fù)?”閻京笙受不了,往季飛帆的后腦巴了下去。
“你才是白癡!”季飛帆不滿的大吼,他最討厭被打頭了。
“夠了!”傅拓丞很清楚接下來又要爭吵個沒完沒了,出聲喝止向來是他的任務(wù)!澳銈円粋是瘋子,一個是白癡 ,要吵去外面吵,我要安靜的養(yǎng)病,少煩我!”
“好,不煩你,我們?nèi)ネ饷娼鉀Q!奔撅w帆鉗制著閻京笙的脖子,走出病房,反正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少了兩只暴龍,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傅拓丞躺回床上,轉(zhuǎn)頭看著夏蘿,“他們一向口無遮攔,你別太在意!
她搖搖頭,起來,來到床畔。
“你還好嗎?”
“除了額頭的傷口外,我沒感覺到不舒服。”他老實的說,沒打算把自己偉大化。“還好那輛車的煞車性能不錯, 這點傷,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盡管他說得云淡風(fēng)清,她依然感到歉疚,怎么也無法釋懷。
“怎么擺出一張苦瓜臉?在想什么?”他從剛才就發(fā)現(xiàn)她魂不守舍。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夏蘿輕輕的詢問。
他瞇起眼,“什么意思?”
“就因為艾蓮把我托付給你,為了要對付亞曼達(dá),你竟然做到這種程度?像那種情況,只要再有一點點的失誤,你可能會死無全尸!彼芟肜潇o,可是只要那驚險的一幕浮現(xiàn)腦海,便不禁變得激動。
她無法想像,那輛跑車若是慢一秒煞住,他就會被撞出去,魂飛魄散……可是在幾秒前,他們明明爭執(zhí)得不可開交 ,甚至是厭惡對方的。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為了誰而救你!
“不然是為了什么?”
“是……”傅拓丞詞窮了,因為他也不曉得自己當(dāng)時為何會那么沖動,但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絕對不想看到她被車撞 ,與其讓她受傷,他寧可受傷的人是自己……
“你想說什么?”她很想知道答案。
“本能吧!”他隨口說道。
“你真是個笨蛋。”她忍不住罵他。
他挑起眉頭,沒說什么,對于以肉身擋車的行徑,連他自己都覺得愚蠢。
“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更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乖乖聽你們的命令,想都別想!”她把丑話說在前面。
“我沒有要你感激!彼娴臎]有這么想過,事實上,艾連到目前的指示,也只要求她能提供一些情報,不曾要她親自去對亞曼達(dá)。
“哼!又在假惺惺了!毕奶}嗤之以鼻,仿佛這樣才能讓她稍微心安,“你的手下呢?你受傷了,他怎么沒來照顧你?”
“傅先生,我回來了,”圭介剛好提著一個紙袋走進(jìn)來,將紙袋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有需要的時候,請喊我一聲 !比缓笞叱霾》,在外面站崗。
“還真是一只忠狗,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手下!毕奶}每次看到圭介必恭必敬的模樣,都覺得可笑。
圭介還年輕,雖然功夫厲害,一旦面對個性刁鉆的夏蘿卻束手無策。
“你拆開紙袋,把蛋糕拿出來吃吧!”
“蛋糕?”她眼睛一亮,立刻拆開紙袋,命出柔嫩綿密又裝飾精巧的蛋糕,不禁食指大動,“你特地讓圭介買蛋糕 回來給我?”
“你還沒進(jìn)食,應(yīng)該餓壞了吧!”他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口味,就讓圭介買了草莓和黑森林兩種口味。
他的貼心太誘惑人了,夏蘿一邊用湯匙挖蛋糕,一邊質(zhì)疑的盯著他,“真剛好,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甜食?”
“我手邊有一份關(guān)于你的資料,之前就調(diào)查過!彼淮蛩泸_她。
“還真老實!”她說出來的話依然不討喜,但是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的確讓她饑腸轆轆,一下子就把兩塊蛋糕都塞進(jìn)肚子里。
“你喜歡什么口味?以后我下班,記得幫你買!边@是傅拓丞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他應(yīng)該要先摸透她的習(xí)性,免得以后老是因為她挑食而四處奔波。
“對我這么好,還說你沒有意圖?”她變得警戒。
“從來沒有人對你好過嗎?”他反問。
這次換她詞窮了。
“你這幾年的生活是怎么過的?”隱約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些懂她了。
那么叛逆,那些刁蠻,那些討人厭的舉動與言詞,仿佛是避開所有人的方法。
仔細(xì)一看,其實她的五官不屬于可愛型,閃亮的眼眸雖然大,鼻子卻很直挺,還有那張略薄的粉唇,淡得像沒有唇線,若是將整齊的劉海撩開,應(yīng)該是一張清麗又帶些冷調(diào)的臉蛋。
面對他直率的目光,夏蘿如坐針氈,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想回家了!
“好,我讓圭介保護(hù)你回家!彼膊涣_唆,來日方長,現(xiàn)在逼她,無濟(jì)于事。
“嗯,”她冷凝著面容,往門口走去,轉(zhuǎn)動把手的那一刻,一股難言的惆悵讓她停頓動作。
“怎么了!”
她毅然回頭,“我并不特別喜歡吃蛋糕,只是覺得它很漂亮!
沒想到她會無理頭的冒出這些話,傅拓丞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微笑。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