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還偷偷竊喜著,很高興自己被悶了一天的雙腳,終于可以暫時脫離那雙差點謀殺她的高跟鞋。
結果快樂時光維持不到短短兩秒鐘,攝影大哥突然降下圣旨,要她在沙發上跳躍?
這……這是要她死的意思嗎?
錯愕的她,整個人當場仿佛計算機當機般,呆愣愣站在沙發上足足有五秒鐘動彈不得,直到凌天爵幸災樂禍地笑出聲,她才不甘心地發現--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那個……攝影大哥……”她甚至還傻到在他面前,另外加演了一場“困獸之斗”的戲碼。
“快跳呀!”拍紅了眼的攝影大哥,完全不理會她貓叫似的微弱抗議,再度提出源源不絕的拍攝創意,“對了,等一一下跳起來的時候,不要忘了將手中的捧花丟給新郎!
笑芙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反倒是輕松悠閑半倚著沙發的他,好心情地扯動嘴角挪揄,“好好跳,別踩到我。”
“是嗎?”她氣得咬牙切齒,噴火水眸向下怒視著他,出言威脅,“小心我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到你身上!”壓死他最好。
聞言,他不痛不癢地揚高一邊眉毛,表情不屑地輕哼,“你以為我不會閃開?”他會穩穩接住她。
“對,你運動神經發達,我比不過你。”笑芙深深嘆口氣,突然向攝影大哥提議,“為什么不是他跳?”
她還穿著累贅的鵝黃色禮服耶!
“他跳也可以。”攝影大哥從攝影機后面抬起頭,苦口婆心地說服,“可是新娘子請你想象一下,帥氣的新郎脫掉皮鞋,拿者捧花站到沙發上,輕盈地跳一下,順便把捧花丟給你,那俏皮新郎的畫面--象話嗎?”
說著,眾人因攝影大哥所陳述的畫面,全都笑開來。
任何人都可以笑她,她也不會覺得怎么樣,唯獨當她的視線掃向凌天爵俊顏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她真有種想拿頭撞墻的沖動!
結果她乖乖跳了,捧花他也順利接到了,攝影大哥那邊也很順利,一次就OK。
萬事底定,結果問題出在她跳完時,他那一句煞有其事的涼涼諷刺,“嗅,可憐的沙發!
讓當時正在穿回高跟鞋的她,瞬間僵住動作,很猶豫在穿上鞋子之前,要不要讓尖尖的高跟鞋先去光臨他頭項一下!就在這些充滿明爭暗斗的私人恩怨風雨過后,攝影大哥又揚聲了,開口請他們移駕到隔壁房間。
笑芙哭喪著臉,東奔西跑努力微笑了一整天,她好累--始終留心她的凌天爵,沒有錯過她臉上閃過的倦意,在她穿上高跟鞋后,立刻上前,一手攙住她腰際,將她疲累的身體半身倚靠在他身上。
“你……你干么?”她驚訝得不能自己。
低下頭,她甚至還能看見他另一手正幫忙抓著她曳地的禮服下擺,借此減輕她身上的負擔。
她的心跳又開始異?焖。
還在腰際上的大掌,將他燙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禮服布料,穿透她的肌膚,竄入她血脈里瘋狂叫囂作怪。
他隨便一個體貼的小動作,就足以讓她費心高筑的心防堡壘應聲崩毀,如果他有心想抓住一個女人,大概沒有人能躲得過。
“沒干么!彼霘J著眼眸靜靜瞅她一眼。
她輕微的抗拒舉動,他隱約感覺得出來。
“我們今天到底拍了幾張照片?”她雖然真的很不愿意如此依賴著他,更不想象其他女人一樣一頭栽進他的魅力之中,但累極的她,實在是撐不住了,不再抗拒他體貼的舉動。
“我不知道!绷杼炀魮碇。慢步走到隔壁房間。“奶奶安排的這些‘工作’,還真繁重。”
“奶奶說了,這是她要放在身邊翻看的寶貝!
“抱歉,我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夸張!
“沒關系,是我自己答應奶奶的,既然答應要做,就要努力做到最好,讓奶奶好好開心一下!毙綄λ⑿,不認為這有什么好道歉的,而且這也讓她看到他除卻平;ㄐ睦鋮柕牧硪幻妫瓉硭沁@么孝順,又這么……體貼。
凌天爵不發一語,靜靜看著她。
撇開員工的身份不看,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真實,也很容易讓人覺得溫暖。
像猛然被自己的想法燙著,他濃眉一皺,喝令剛才腦中的念頭滾出腦袋,他不希望一星期后他們的關系會有所改變。
因為那將意味著他又要開始找秘書,根據上一次花了足足兩年時間、換過不計其數秘書的惡夢后,他實在沒有意愿再來一次。
各自抱著心事,他們來到指定地點。
攝影大哥所謂的“隔壁房間”,是一間法式宮廷樓梯的一角,布置得極盡華麗貴氣,與他身上的氣質很相襯。
他一眼就認出里面好幾樣絕版的經典家具,跟他們在另一間專門宴客別墅里的家具很像,還是--根本就是他奶奶特地派人從那棟別墅把“這些道具”給搬過來?
“你猜,有沒有超過一百張?”她開始回想這一天究竟拍了多少?
絕對超過!
光是河畔的那個景,攝影大哥恐怕就按下超過五十次的快門,他挑了挑眉悶:“為什么這么問?”
她絕不會沒事無聊開始計算這些有的沒的,一定有她的原因,而他想知道她的煩惱是什么。
“我在想,到時候選照片一定很痛苦。”那么多她要怎么選?
或者是,奶奶要怎么選?
“為什么要選?”他不解地反問。
他有預感,以奶奶的個性,一定會全部保留。
笑芙沒好氣地問:“難道要全部收進相簿里?”
一些比較早結婚的同學曾跟她說過,拍完婚紗選照片,比拍婚紗時還痛苦,只要想到當初辛苦拍攝的過程,再看看手邊的錢,那番天人交戰的掙扎,應該可以列為人生十大痛苦抉擇之一。
“奶奶一定正有此打算!彼V定地回答,不懂這到底有什么難的?
“我們會看到這些照片嗎?”
“應該不會,這是給奶奶的東西!
“喔!辈恢趺锤愕模犚娝脑,她的心情居然沒來由的感到沮喪。
“你想要?”凌天爵問。
“只是對成品好奇。”笑芙疲累地笑了一下。
聞言,他深深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緊接著,攝影大哥又發話了,要他們雙雙站上樓梯,新娘站在樓梯中央,新郎在她下兩格的地方。
聽說這樣的位置角度,最適合男女接吻。
“好,現在請做出相戀情人在樓梯上偶遇的情況,這位新郎請你抬起一只手捧起新娘的臉,很好,你深情的目光非常好,保持!”攝影大哥忙不迭地稱贊。
笑芙左側臉傳來他手掌的溫度,再加上那雙電眼攻擊,害她全身血液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一刻在她眼中的他,不是掌管許多大公司、充滿魅力的老板,而是一個很單純的新郎……她的假新郎。
“新娘……”攝影大哥突然心灰意冷地大大嘆口氣。
她正看著他,所以當攝影大哥嘆氣的同時,他臉上揚起那抹戲譫的壞笑,準確無誤地投入她眼底。
可惡!
她在心底狠狠強了一聲,不愿承認他深情的模樣的確很討喜,不像她,一緊張起來,哪管什么深不深情,沒當場變僵尸就謝天謝地了。
“你的眼神要放多一點感情、多一點欲望,一種渴望被新郎親吻的眼神,拜托給我一個!”攝影大哥情緒激動地指指點點。
她也想呀!笑芙沮喪地垮下表情。
重點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她真的給不出來嘛!
凌天爵眼底盡是她挫敗的模樣,不該心軟的,他卻壓抑不住心底的情感,傾身,將她的小臉捧近自己,出聲安慰,“別理他!
笑芙被他臉上嚴肅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最好是你說了算!”
他聽了不怒,反而輕輕地笑開,“只要你說走,我們馬上就離開,如何?”
“不要!彼R上反駁,生平最討厭半途而廢,“剛剛攝影大哥說這是最后一組,撐到現在才放棄會不會太笨了?”
“好,聽你的!绷杼炀舾┥碣N近她唇畔,眸中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兩位甜蜜夫妻甜言蜜語完了嗎?”攝影大哥又在催人了。
難得遇到這么一對天造地設、郎才女貌的準夫妻,不多拍幾張照片,簡直對不起造物主老天爺和自己手中的昂貴相機。
“悉聽尊便!
凌天爵低沉且邪魅的輕柔嗓音,像撒旦一樣消磨她的腦神經,臉上蠱惑的壞笑讓她不小心失了神。
“好!就等新郎這句話。”攝影大哥豪邁地大笑開來,“最后這組最重要,請新郎親吻新娘,記得,吻的時候不要太粗魯,惡虎撲狼的獸性請留在床上就好,鏡頭前請保留形象,深情才是我要的!”攝影大哥把話說得一清二白。
可這樣的調笑話語,卻瞬間染紅了笑芙的雙頰!拔彝蝗挥X得半途而廢,其實好像也沒什么……”
聽見她低聲咕噥,凌天爵霍地朗聲笑開,低沉渾厚的笑聲輕易迷倒在場所有人。
連攝影大哥也手瘁,暗自偷按好幾下快門,瞬間捕捉新郎英俊非凡的樣貌。
“乖一點!彼麗蹜z地低啼,性感唇瓣貼近她的水嫩雙唇。
“我乖一天了,新郎先生。”笑芙怨瞠地瞅他一眼,心跳以等加速度狂跳。
“新娘小姐,辛苦你了!彼麡O為自然地在她頰邊落下一吻。
“你知道就好!敝浪男量嗑秃茫@一條他真是欠大了他!
他剛吻上她臉頰的第一秒,她還沒意會過來,可下一秒,他溫熱柔軟的唇,卻讓她全身為之沸騰,臉紅的熱度足以煎蛋,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吻,卻像朝她心湖投擲了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當場炸得她渾身發熱癱軟。
“你妹的婚禮,我會好好表現。”他湊近她唇畔,眼神注滿誠摯,卻又帶點令人失心的勾引意味。
“這樣算扯平了?”笑芙因他的逼近,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原本僵硬的身體在他熾熱眸光的凝視下,瞬間發軟。
“你讓我親一下,完整地結束拍攝,我們就算扯平!彼萌绾卧谡勁凶郎汐@得最大勝利。
語畢,完全不給她任何抗議的機會,用霸氣的視線困住她所有反抗意圖,低下頭,凌天爵終于如愿嘗盡她腮紅唇瓣里的甜香蜜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