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分鐘后,笑芙順利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是他們的床上。
凌天爵長腿分開站立在床尾,雙手環胸,神情復雜地盯著她,一個正睡得不亦樂乎的女人。
他該拿她怎么辦?
僅僅只是像這樣專注地看著她,他就無法確定,回臺灣后,這一切古怪的感覺是否就會消失?
最糟的是,他有預感,答案恐怕不是他會喜歡的那一個。
“我不能再喝了……”笑芙突然在床上動了一下,不安分地扯著身上那件漂亮的小禮服。
“沒有人會逼你喝酒!绷杼炀粼谛牡讎@口氣,走近她,在床邊坐下,一手抓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緊握在掌心里。
她的手好小、好暖。
他在心底偷偷詫異著,胸口頓時被憐惜溢滿,想起她之前說的,等妹妹出嫁后,她在臺灣就算是沒有親人了。她將孤零零一個人在臺灣生活著。
一想到像她這樣嬌小的女人,要孤身扛起生活中發生的一切好與不好,面對人生里眾多的壓力跟挑戰,他就莫名的感到不舍。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活這么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為一個人感到心疼”,很無聊,像個笨蛋,但他就是,而且無法控制。
“我要打電話給他……”笑芙掙扎著想緩越身,結果禮服右邊肩帶滑落,露出一小段滑膩的自嫩肌膚。
剎那,他的眸色轉深。
“準新娘已經代勞了!彼芮宄`心底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女人在他身上動腦筋是常有的事,不花費力氣,他馬上就能清楚那些伎倆,可是她--
凌天爵不滿地沉下俊顏,這個跟他共度數晚的女人,她居然好像真的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要打電話給他,響個兩聲掛斷,有留下紀錄就好,我不想惹他不高興……”她因頭痛,突然停下掙扎的動作,緊緊閉上眼睛。
“這就是你原本的打算嗎?”尤其在他那么明白又強勢的交代后,她居然還打算如此敷衍他!
他的視線像條鞭子冷冷地瞪向她。
“我不想打擾他玩樂的時間。”笑芙半坐起身,困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干么瞪她?
“你在怕什么?”凌天爵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緊盯著她迷惘的眸,黑眸凝聚風暴,說話語調卻出奇的平靜。
“我哪有在怕什么……”語調含混不清。
“你不要我對你太好,就算是以假男友的身份,你也不要,為什么?你討厭我?”他說話口氣越冷靜,里面的怒火燃燒便越熾。
“我沒有……”連忙否認。
“你有!彼Z氣堅定。
“我只是不想對你太超過,怕回臺灣后會有報應!
笑芙想躲開他有力的注視,但他不讓,反而瞬間加重扣緊的力道。
“我說過了,在美國所發生的一切,我會既往不咎,在你心中,我所說的話就這么無足輕重?”凌天爵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
他想好好對待她,只有這幾天,這是他欠她的,因為她為奶奶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他們原先講好的條件太多。
現在他想對她好,但她拒絕接受,她提防他的防備工作做得簡直滴水不漏,最奇怪的是他自己,居然因此感到焦躁?
“不是這樣……”她皺起眉。
“我感覺到的就是這樣!彼а赖统狻
“我只是擔……”
她沮喪地垂下雙肩,肩帶又往下移動幾分,頓時,他喉嚨一縮。
“擔心什么?”嗓音粗嘎。
“一旦放任自己……到時候不能抽離怎么辦?我不想拿自己的高薪工作冒險……一點都不想……”笑芙又開始頭痛,雙手抱頭咕噥。
聞言,凌天爵當場啞然失笑。
他堂堂一個企業總裁,居然比不上自己提供的那份薪水?
他很習慣女人可能為了錢接近他,百般企圖引起他的注意,但從未想過自己有天居然會敗在一份優渥的薪水上頭?
意外總是發生在人最不注意的時候,當凌天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時,她已經抓起自己的裙子開始嘔吐。
就算他以驚人的速度抱她到浴室,也拯救不了那件昂貴的小禮服。
吐過后,笑芙顯得比較清醒一點了。
“我好臭!彼谠∈业匕迳希谒伎荚撛趺词帐斑@一團亂。
“是很臭,而且看起來很恐怖!绷杼炀舳自谒媲埃匆娝鄣椎拇鞌「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表示安慰。
“我想洗澡!彼а,看向他沒有厭惡且布滿溫柔的黑眸。
“動作快一點,別睡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浴室讓我使用!
給她也給自己一個冷靜的空間。他完全沒有異議,離開浴室前,甚全動手幫她打開熱水,調到適合的溫度。
他不希望她燙傷自己。
盡管他已經交代過,但笑芙依然在浴室里睡著了。
一個小時后,當他輕敲門板,卻始終沒有剛應后,他大概清楚她在里頭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拿了條雪白大浴巾,打開門板,有力長腿一跨進蒸氣氤氳的浴室,立即看見她全身赤裸的仰躺在浴缸馳。
純凈無瑕的睡顏,發散出維納斯股的狂大魅力,垂在浴缸外的手臂透出誘人的粉紅色澤,香艷畫面自己有了延伸……
幾乎是立刻的,他馬上有了男性最陽剛的巨大反應。
凌天爵下巴抽緊,雙掌微顫,動作利落盼將她從溫水里撈起,小心翼翼用浴巾包裹住她溫香柔軟的身子,一鼓作氣抱她上床,所有過程,他必須咬緊牙關,才不至于放任自己失控侵犯她。
為她擦干身體、換上睡袍后,望著她沉睡的幸福微笑,他全身緊繃的程度還在往上飆升,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自制的拳頭。
他緊緊閉上雙眼,非常清楚自己今晚需要再來一場冷水澡。
“還要睡嗎?”
低沉嗓音宛如大提琴般柔順悠揚,笑芙聽著,嘴角向上彎出享受的弧度,好好聽的聲音。
“婚禮快要開始了,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叫醒你--”
凌天爵坐在床沿,一手放在絲質床單上,沒有真的碰到她,當他一說到“婚禮快要開始”時,好笑地看著她立刻翻身坐起。
“終于。”他笑著站起身,語帶嘲弄。
笑芙眨眨眼,睡眼惺忪地盯著他看,“現在幾點了?”
她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什么“婚禮快要開始了”。
“一小時后就要舉行結婚儀式。”他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么。
笑芙錯愕地看著他,他好笑地點點頭。
結果是很可怕的,她一立刻跳下床,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才正在蘇醒階段,一陣頭暈沒有意外地找上她。
“。彼铧c摔個狗吃屎,幸好站在床邊的他立刻伸出雙手,穩穩扶住她的肩頭,協助她站穩。
“慢慢來。”他嘴邊有抹可惡的壞笑。
不過,他的悠哉并沒有維持太久。
經過她一連串的驚愕舉動,原本雪白的睡袍稍微往兩旁敞開,一瞬間,他的眸色逐漸轉濃、變深。
笑芙匆匆看他一眼,發現他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驚呼一聲,連忙伸手將睡袍拉緊。
“我沒有時間慢慢來,都怪我喝太多了!
笑芙甩甩頭,逼自己快速清醒,好不容易腦袋不再那么暈,才赫然發現他厚實的雙掌正輕扣著她的肩。
她稍微側開身,下意識閃躲他肢體上的碰觸,被他碰觸的部位正在發燙,像剛被火團燒過一樣。
察覺她的抗拒,凌天爵冷下臉,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的抗拒,而是他居然因為她的推拒而心情大壞。
事情很詭異,她隨意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影響他的情緒。
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是怎么辦到的?
莫名的,他不是很樂見這樣的情形,既然如此,他怎能一個人承受這樣的不公平,說什么也要拖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