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了,這一帶都是夜店,出入分子較為復(fù)雜,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出去叫車,非送她一程不可。
她跟在他身后又罵又叫,還捶了他幾下,就是掙脫不了他那只大手,最后還是被押到了車旁。
「請上車!顾嫠_車門。
「你覺得我會坐在司機旁邊嗎?」她高傲地說,存心貶低他的地位。
既然他要她把這輛車當(dāng)計程車看,那么基于乘車禮儀,后座為尊,所以她拒絕坐上汽車副座。
他不以為意地關(guān)上車門,往后兩步再打開后座車門。
「請!顾芸蜌獾卣埶胱,臉上沒有半點怒氣,反倒很佩服她總是可以舉一反三,伶牙俐齒地利用他說過的話來進行反擊。
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勉為其難地坐上車。
「剛剛為什么跟人起沖突?」他在路上問她,好奇她和人起沖突的原因,想她脾氣雖然不小,但也不至于隨便和人起爭執(zhí)。
「因為他占我便宜,就跟某人一樣沒有羞恥心!顾淅涞囟⒅暮竽X勺,意有所指地說道。
那天在餐廳里發(fā)生的事,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沒忘了他是如何在桌子下輕薄她的。
「喔,那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那種人是該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才對!顾饠硱,替她感到生氣,后悔剛才沒多出點力讓那家伙的手直接脫臼,但是對那句「跟某人一樣」卻沒半點反應(yīng)。
她咬牙,狠瞅著前座那個裝傻的男人,覺得他厚顏無恥的程度真是令人驚訝,不曉得他有什么資格說這些話,也不想想自己又對她做過什么事,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下個月在飯店舉辦的創(chuàng)社紀(jì)念酒會,你會出席嗎?」他罵完了那個醉漢,又接著問她。
「我去不去干你屁事!」她一句話就頂回去,完全不需要考慮。
他嘴角輕揚,表情輕松,看了眼后視鏡,將車子減速過彎。好像無論她說了什么難聽話,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完全不在意,也絲毫不會被她的話所影響。
而她,偏就看不順眼他那副氣定神閑,隨時都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于無法激怒他這件事,讓她挫折得感到生氣。
「我只是先跟你說一聲我會去,要是你怕遇見我的話,可以避開!顾⑿Ρ硎咀约菏窃谔嫠O(shè)想,事先提醒她一聲。
但顯然她并不領(lǐng)情,而且還覺得他簡直是在自抬身價——
「我會怕你?!呵,笑話,以我的身分有什么理由怕你這個小小的協(xié)理?」她嘲諷地大笑一聲,挑起雙眉瞅著他,覺得他這說法未免太過荒謬了,她又不靠他吃穿,更沒把柄落在他手上,說穿了他也不過是受聘于她家飯店的一名小員工而已,憑什么她會怕他!
「你現(xiàn)在不就怕得不敢坐在我旁邊了!顾旖菐,悠悠哉哉地挑釁她的怒火,還不忘從后視鏡里欣賞了眼她冒火的表情,不擔(dān)心她從背后勒住自己的脖子,只覺得她怒紅的臉龐真是漂亮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或許,愛玩火的人是他才對,而這團美艷的火光正燒旺了他熱愛冒險的細(xì)胞,讓他忍不住想朝危險撲去。
「我是不想也不屑坐在你旁邊,因為我討厭你!顾龤夂艉舻貜娬{(diào)自己的立場和對他的觀感。她討厭他的自大、白目和不痛不癢的冷靜……她全都討厭!
「聽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嗯,我可以理解!顾c著頭,一副很懂她的樣子。
她瞪大眼,非常確定他的理解力大有問題,還有自我感覺過度良好的毛病,簡直病入膏肓。
「停,我要下車!顾懿涣肆!再也無法忍受和這家伙待在同一輛車上,聽他自以為是地大放厥辭。再跟他耗下去,連她也會瘋掉。
「快到飯店了!顾园参鹪,看著前方的「華冠」,悄悄地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我叫你立刻停車,聽到了沒有!」多等一秒都不行。她甚至試圖打開車門想跳車,但他上了中控鎖。
「如果你是要換到前座來的話,我可以考慮。」他一臉風(fēng)平浪靜地開著車,還有閑情逸致調(diào)戲她。
「魏均瀚,快放我下車!」她氣炸了,尖叫著命令他馬上踩煞車。
「好好好,客人最大!顾侏M地說道,眼看車子已經(jīng)抵達離飯店沒剩幾步路的人行道,他才妥協(xié),停車讓她離開。
她匆匆下車,泄憤似地甩上車門,快步離去。
「小姐,你還沒付車錢耶,坐霸王車喔?」他降下車窗,故意探出頭喊她,看她作何反應(yīng)。
她頓住步伐,又氣沖沖地走回駕駛座旁,從皮包里找出錢包,抽出一張千元大鈔扔進車窗里,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折返——
她抬起腿,用力踹了一腳車門后才甘心走人,遠離這個討人厭的家伙。
「腳沒扭到吧?」他又高喊,剛看她的鞋跟還挺細(xì)的。
「去死——」回敬他的是一只飛來的高跟鞋,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引擎蓋。
他縮回脖子,從車內(nèi)遠望著她拎著一只鞋,在黑夜中奔向飯店的背影。
「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顾弥菑堚n票,靠在方向盤上輕笑,深邃的眼里閃耀著挖到寶的光芒,迷戀地望著那朵發(fā)亮的薔薇。
她有嬌媚的花容,銳利的尖刺,混合著誘人與危險的特質(zhì),讓他的心蠢蠢欲動,情不自禁地想像她迷人的香味……
現(xiàn)在他不止心癢,還有心動的感覺,而且愈來愈想得到這朵美麗的薔薇花了。
★★★
這日,在「華冠飯店」的創(chuàng)辦紀(jì)念酒會上,同時出現(xiàn)了兩位令眾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一位是很受公司器重,但近來跳槽傳聞不斷,讓眾人猜不透他是去是留的魏均瀚。他前兩年都剛好因為出差而沒來參加紀(jì)念酒會,沒想到會在合約內(nèi)的最后一年出現(xiàn)在酒會上。
另一位則是聽說因為父女關(guān)系不睦,所以才有家不回,長住飯店的董事長千金陶蜜薔。她自從董事長夫人過世后就不曾公開出席過任何與公司有關(guān)的活動,沒想到今晚卻與董事長一起步入會場。
這一男一女的出現(xiàn),著實替在場的員工及來賓制造了不少話題,無論是他們出色的外表,或是與眾不同的背景,同樣都讓人議論紛紛。
臺上結(jié)束一連串的致詞后,大家開始自由取餐,三三兩兩的各自交談,場內(nèi)也演奏起輕柔悅耳的音樂。
魏均瀚走向陶偉民父女倆,風(fēng)姿瀟灑的相貌襯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容,沿路又搶盡了女性仰慕的目光,對他的風(fēng)采心生向往,然而他的視線卻只鎖定在穿著一襲藍色低胸小禮服,盤起一頭秀發(fā)的陶蜜薔身上……
今晚她的性感中帶著幾許優(yōu)雅,盡管表情不多,但高雅的儀態(tài)卻充滿名媛風(fēng)范,一進場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特別是魏均瀚,他的視線幾乎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移動,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主管、嘉賓都致完詞,擺脫一票不得不應(yīng)酬幾句的賓客,才找到時間走過來找她——
「董事長,請問我有榮幸請令嬡跳支舞嗎?」他斯文有禮地提出邀請,眼神離開了幾秒又飄回她身上,舍不得離開太久,覺得她就像個千變女郎一樣,每次見面都會呈現(xiàn)不同的風(fēng)貌,風(fēng)情萬種。
「當(dāng)然可以,蜜兒,你們?nèi)ヌ璋!固諅ッ褚楹纤麄兌紒聿患傲,怎么會拒絕他的邀請。
魏均瀚取得長輩的同意后,轉(zhuǎn)向一旁的陶蜜薔,朝她伸出手。
她看著他的手掌,抬起湛藍的眸子對他盈盈笑道:「誰答應(yīng)你就跟誰去跳!
拋下這句話,她便逕自走到另一頭去取餐,預(yù)計吃點東西就要走人了。
她今天會出席這場酒會,目的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并沒有在害怕和他碰面而已,所以有在他面前露個臉就夠了,不必久留。
「蜜兒……」陶偉民覺得女兒的舉動實在很不禮貌,但又不好在眾人面前大聲斥責(zé)她。
「不要緊的,董事長!刮壕故墙z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還能反過來安撫董事長,然后一派輕松地走向她。
「跟我跳支舞吧,蜜兒?」他口氣自然地喊她小名,若無其事地拿起她盤中的食物放進口中品嘗。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病得不輕,「失智」得很嚴(yán)重。
「你瞎啦?!看不出來這是我的盤子嗎?還有誰準(zhǔn)你那樣叫我的?」她生氣地問他,真想把整個盤子往他臉上砸。她跟他很熟嗎?他竟然叫她的小名,還拿她的東西去吃……
他淺笑著,口中咀嚼著美味食物,腦袋里想著她可愛的小名……
「這小名很好聽,食物放在你的盤子里也特別好吃!顾攘丝诰疲硎咀约旱囊磺信e動都是「有意」的。他喜歡這么叫她,也愛吃她盤里的東西,好像這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那你就多吃一點!顾龤獠贿^,真把盤子往他臉上砸——
他卻眼明手快地抓住她舉起的手腕,取走傾斜的盤子,將那盤食物安然無恙地放回桌上,然后牽起她另一只手,低頭靠近她的臉……
「但我現(xiàn)在比較想跟你跳支舞,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