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火——邵司禮 記者孫亦晨
知名音樂制作人邵司禮周旋在眾多美麗女歌手間從未動心?!
據(jù)觀察,數(shù)年來邵司禮以培養(yǎng)國際歌手為樂,凡是他力捧的女歌手一定也是他的緋聞女友,這是一種變相的宣傳,讓歌手更快竄紅的手段。
暗夜之火只喜歡用音樂做對白,而音樂只是他用來俘虜人心的工具,從他十年前帶領(lǐng)“月光協(xié)奏”樂團成名至今,他身邊的女人便以不同的女歌手作為輪替,能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則以該名歌手竄紅的速度而定,如同今年年初走紅的悅琪。
可惜沒有例外的,邵司禮又走向了另一名女歌手,這究竟是一種宣傳的手段?或者邵司禮從未愛過任何女人?甚至女人只是他生命中的陪襯?
“這種新聞不要發(fā)比較好吧!”報社的編輯羅杰看了一半之后,便把稿件還給孫亦晨。
怎么說那個邵司禮也是在國際舞臺上大名鼎鼎的人,雖然他們的報社小,可讀者群也不少!這種有爭議的新聞發(fā)出去,大眾的共鳴如何,用膝蓋想都知道,而他們只能祈禱邵司禮沿用他以往處理新聞的方式——不發(fā)一言。
不過,相較于邵司禮的反應(yīng),羅杰更擔(dān)心孫亦晨會被邵天王的一干支持群眾給砍了!
孫亦晨揚揚眉,無所謂的笑道:“可是老總說他很喜歡,已經(jīng)送去印刷了!
“你都沒想過出去會被人罵嗎?你又不是第一天混新聞界!
“要死我也不會死第一個,畢竟刊登新聞的又不是我,所謂的記者不就是把事情記下來,再發(fā)揮文字造詣把文章寫好而已,就算要背黑鍋也輪不到我背,走出這個辦公室之后,誰知道孫亦晨是哪根蔥?”她依然是那副天塌下來有高人頂著的態(tài)度。
“你就不怕別人私下買你的照片和地址準(zhǔn)備把你做掉?”羅杰皺起眉頭。
孫亦晨噗哧一笑,“羅杰,你是不是最近警匪動作片看太多了?怎么說我也只是靠報社微薄薪水過活的小記者,老總要什么就得寫什么的苦命人,就算要被干掉老總也是第一個,我還有跑路的時間!
“如果真有事情的話,你還想跑哪去?”
孫亦晨聞言嘆口氣,起身對羅杰道:“就算如此,新聞也已經(jīng)付印了不是嗎?我熬了一整夜,先回去休息啦。Bye-bye!”
語畢,她不管吃剩一半的便當(dāng)和凌亂的桌面,包包一拿便閃人了,留下氣結(jié)的羅杰。
走出大樓,看看剛升起的旭日,孫亦晨伸了個懶腰,吐出胸中的烏煙瘴氣,回想起方才羅杰欲退還給她的報導(dǎo),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下。
“邵司禮有可能看了這篇報導(dǎo)就來找我算賬嗎?”她喃喃自語。
全球知名的音樂制作人邵司禮,是一則令人驚異的傳奇。
早在邵司禮于國內(nèi)發(fā)跡之時,孫亦晨便專門跑他的新聞,那時她還是在報社打工的新聞系學(xué)生。
邵司禮于國內(nèi)音樂界待了不到五年,便被日本的唱片公司高薪挖角,在日本不到一年即成為樂壇的主流,三年后又成為美國一家唱片公司的音樂總監(jiān)。
多少音樂人寄望由亞洲突破至全球,花了多少年的時間都無法達成,但邵司禮卻一路順?biāo)斓能S升為全球音樂天王。
在此同時,孫亦晨也成了“邵司禮專家”。
幾年來她已習(xí)慣身邊無時無刻都存在著邵司禮的消息,報社里的所有同事也都已習(xí)慣由她執(zhí)筆關(guān)于邵司禮的任何消息。一開始,她只是拿邵司禮來測試自己的能力,畢竟她不過是個學(xué)生,實力有待考驗;后來市面上對她的文章反應(yīng)還不錯,總編輯才決定日后都由她負(fù)責(zé)執(zhí)筆跟邵司禮有關(guān)的新聞。
想著想著,孫亦晨揚起滿意的微笑。“來就來,說不定我還能貼身采訪,得到一篇獨家呢!”
她踏著自信的腳步,走上人行道,迎向朝陽。
然而,孫亦晨并未料到,在這篇報導(dǎo)刊登后,真正的影響遠(yuǎn)超乎她所預(y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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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尼斯
邵司禮裸著上身坐在健身房內(nèi)鍛煉胸肌,不過分糾結(jié)的肌肉隨著平穩(wěn)的吐吶起伏,古銅色的肌膚綴著幾滴汗水,一邊健身一邊聽特助原植柳報告關(guān)于他的新聞。
這是他在音樂界闖蕩多年來一直沒放棄的習(xí)慣。
“……甚至女人于邵司禮的生命中只是陪襯?以筆者追蹤邵司禮多年的感想,筆者并不懷疑邵司禮的性取向,只是懷疑在邵司禮眼中,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的存在嗎?一如神話中的那西塞斯……”原植柳念至此,逸去話尾,似笑非笑的看著邵司禮,等著老板的反應(yīng)。
但等了好一會兒,邵司禮沒有停下運動,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原植柳無奈的挑眉,聳聳肩準(zhǔn)備把手中的資料全部丟掉。
邵司禮似乎算準(zhǔn)了時間,就在他要放手將資料丟人垃圾筒的那一剎那開口。
“怎么不念完?”
“我怕念完之后我會變成箭靶,還是老板您自己看吧!”原植柳將報紙遞給他。
“太長了!鄙鬯径Y瞄了眼報紙。
“請翻到第二十七版!痹擦嵝牙习,再次遞出報紙。
這個報社老板可真愿意花錢,用了半版刊登這則新聞,還以邵司禮半身側(cè)躺在藍色沙發(fā)上的最新廣告照片為襯,整個版面配置得整齊干凈,用心可想而知。
邵司禮擰眉接過,看了一下!拔也皇亲詰倏!
原植柳愣了愣,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但等他體會邵司禮這句話的含意時,差點笑了出來。誰不知道邵家四胞胎以自戀出名,因為嫉妒對方與自己相同的臉孔而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這種話從邵司禮口中講出來,實在特別好笑。
當(dāng)然,原植柳沒那個勇氣真的笑出來,只好清清嗓子道:“禮,我要你看的不是照片,看一下內(nèi)文,拜托!
邵司禮揚起眉,攤開報紙看內(nèi)文,愈看眉毛揚得愈高,漂亮的黑眸最后落至作者的名字:孫亦晨。
沉默了一會兒,邵司禮扔掉報紙,站起身,拉過毛巾擦拭汗水!拔胰旌笠娝,將她的底細(xì)一并送來。”
“三天?!”
“怎么,嫌時間太充裕嗎?”邵司禮瞄他一眼。
原植柳聞言,馬上道:“不,恰到好處!
開玩笑!三天……光從法國飛到臺灣時間就差不多了,還找人哩!
“還不去?”邵司禮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模樣讓原植柳駭了下。
“我走了,我走了。”原植柳連忙應(yīng)聲,帶著宛若被老板看穿心中碎碎念的心虛,飛也似的離開健身房,為自己的未來嘆氣。
那篇報導(dǎo)分析得犀利透徹,幾乎可說是句句屬實,若非他很確定那名記者孫亦晨跟邵司禮沒有任何關(guān)系,說不定還會以為這兩人之間有過什么糾葛,甚至有可能是邵司禮拋棄了人家。
尤其報導(dǎo)中說:邵司禮從未愛過任何女人。這句話真是該死的百分之百正確!因為邵家四兄弟都是不折不扣的自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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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臺北
孫亦晨在販賣冰淇淋的攤子前排了好久的隊,終于把冰淇淋給等到手,正自愉快的享用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彪形大漢,以及一名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
這兩人一左一右,正好將她能逃走的路線給堵住了。
“你們……有事嗎?”
“你好,孫小姐,我叫原植柳!彼刮哪凶有θ菘赊涞倪f出名片,孫亦晨回以一笑接過,隨意往口袋塞去!拔壹抑魅司醚龃竺,想請你一敘!
聞言,孫亦晨一愣。
即使這名叫做“原植柳”的男子禮貌周到,她仍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開玩笑,她孫亦晨有幾斤幾兩重,她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會有人忽然“久仰”她的大名,還請她一敘咧!
“我沒空!睂O亦晨轉(zhuǎn)身想走,但那名彪形大漢一個跨步便攔住她的去路。
“孫小姐,我家主人誠心邀請,希望你別拒絕!痹擦男θ莞訝N爛。
“你家主人是誰?我不認(rèn)識,也沒興趣認(rèn)識。”孫亦晨微微皺眉,很不高興被人用這種半強迫的手段“邀約”。
“我家主人你也很熟悉,若是孫小姐請不動,就別怪我們使用其它手段了!痹擦f這話時,臉上仍帶著笑容,可是語氣間的威脅不容忽視。
孫亦晨考慮許久才說:“也好,你家主人在哪?”
“我就知道孫小姐是個明理的人!痹擦忠粩[.“請跟我們來!
明理?鬼才明理!若非衡量現(xiàn)狀她是絕對逃不掉,她才不會乖乖就范呢!
孫亦晨瞥了眼原植柳,邊吃著玫瑰冰淇淋,邊邁開步伐跟著他走向街旁一部停留許久的黑色轎車。
一上車,孫亦晨坐定位,待車子緩緩行駛后,她才有心思打量身旁那名原本就坐在車內(nèi)的男子。
他身穿簡單的白襯衫和卡其長褲,蓄著長發(fā),戴著墨鏡,正在翻閱文件,絲毫沒有因她被強塞進車?yán)锒D(zhuǎn)移注意力,仿佛車廂中依然只有他一人,她并不存在。
孫亦晨瞄了眼文件,發(fā)現(xiàn)上頭全是她這些年來對邵司禮的報導(dǎo),她順著男子執(zhí)著于文件的修長手指往上看至他的臉龐,暗暗猜測此人的身分,卻怎么也想不出來。
“孫小姐,久仰!蹦腥撕鋈晃P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摘下墨鏡,露出俊美的五官。
天啊!孫亦晨一看清楚他的模樣,馬上知道原植柳口中的“主人”是誰。
“邵司禮……”短暫的震驚過后,她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羅杰的警告。邵司禮該不會真的是看了報導(dǎo)后跔來找她算賬吧?“你……你……”
“有人說,記者的筆能夠讓一個人譽滿天下,也能讓一個人惡名昭彰。孫小姐,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真有這個本領(lǐng)的記者!北M管語氣十分的冷酷諷刺,但是邵司禮低沉的嗓音、優(yōu)雅的腔調(diào),卻讓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唱歌,也讓孫亦晨不由自主的愣了好一會兒。
“呃……多謝夸獎!睂O亦晨全身的神經(jīng)都呈緊繃狀態(tài),她盯著邵司禮的一舉一動,深怕下一秒他便會從車廂里的某個地方取出槍來讓她一槍斃命。
似乎看穿了孫亦晨心中的害怕,邵司禮微微一笑。“我是文明人,不是黑手黨!
“誰相信……”孫亦晨的低喃一字不漏的傳人他耳中。
“現(xiàn)在你在我的車上,你也只能相信我了。”邵司禮取出兩個水晶杯,各倒了半杯酒,一杯遞給她。“放心,是冰酒。”
孫亦晨這時根本無心品嘗美酒,她連接過杯子都不敢,滿心只想著要如何脫困。
邵司禮似乎也不在意她沒有接過杯子,逕自品嘗著冰酒。
“你想干什么?”半晌,孫亦晨受不了沉悶的氣氛,率先開口。
“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們沒有什么好聊的!
“哦?”邵司禮睨她一眼,眸中的冰冷讓她不由得一顫。
孫亦晨看著他優(yōu)雅品酒,內(nèi)心的惶恐直線飚漲,腦中倏地浮現(xiàn)一個念頭——快逃,不然會被殺!
危機意識漲到最高點,孫亦晨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車門便往外跳,在一段搏命演出后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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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孫亦晨一走出報社門口,便將帽子與墨鏡戴上,拉高外套的衣領(lǐng)遮住半邊臉,躲躲藏藏的走向公車站牌。
正當(dāng)她慶幸一切平安時,卻狠狠的撞上一堵肉墻。
“這樣很好玩嗎?”邵司禮攔下裝扮詭異的孫亦晨,雙臂環(huán)胸,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孫亦晨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這聲音是她近來最想忘卻的夢魘……該死!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沒雇殺手把她干掉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她還奢望這男人不會將她五花大綁起來拷問為什么要寫這樣的報導(dǎo)嗎?
算了,該來的總是逃不掉。孫亦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眼問道:“好吧,你三番兩次跟著我,究竟是為了什么?”
“何必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呢?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看著邵司禮一臉無辜的樣子,孫亦晨起了陣陣雞皮疙瘩,心頭警鈴大作。
這是她的直覺,她向來對危險最敏感,尤其是身邊突然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一個大明星……不過,邵司禮的出現(xiàn)算是莫名其妙嗎?好像不是哦,是她寫的那篇報導(dǎo)惹出來的麻煩,但就算他有任何不滿,也應(yīng)該去找總編才對,怎么會跑來找她?
“你有那么好心只是來找我聊聊天?”孫亦晨蹬蹬蹬倒退三大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規(guī)畫好逃跑的路線。
“本來是沒時間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些年來對我的追蹤報導(dǎo)深得我心,不由自主的就想見你一面,與你深談。”
聽他這么說,孫亦晨的心當(dāng)下涼了半截。他那種話中有話、咬文嚼字的說話方式,顯然是不打算善罷罷休,誰知道她會不會因為一個不小心說話得罪他,在下一秒就被他的保鏢暗殺掉?畢竟她寫的報導(dǎo)已經(jīng)得罪這位舉世聞名的音樂天王……
“好吧,你見也見過了、聊也聊過了,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說著,她朝邵司禮露出笑容,也不等他回應(yīng),轉(zhuǎn)身拔腿就跑,不過忙中有錯,這一轉(zhuǎn)身居然狠狠撞上旁邊的公車站牌,痛得她眼淚直冒,蹲在地上爬不起來。
“哈哈哈……”身后傳來邵司禮的狂笑聲。
“沒良心的死家伙!”孫亦晨這一喊,不僅吸引路上的行人駐足,連站在公車站牌旁等公車的人,目光也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讓她丟臉得直想鉆進地洞里。
“又不是我推你去撞站牌的,怎么說我沒良心?”邵司禮臉上惡質(zhì)的笑容,讓孫亦晨好想一巴掌打掉。
她捂著頭站起身,蹙起柳眉道:“你明明知道我會撞上去的!”
“小姐,我又不是神算,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你會撞上去?”邵司禮好笑的反問。
原本以為寫出那種報導(dǎo)的記者若不是老處女,就是一個憤世嫉俗、見不得別人好、不尊重別人行事風(fēng)格的人,沒想到竟是這么個少根筋的大女孩。
孫亦晨瞄他一眼,也覺得自己是無理取鬧,于是撇撇嘴道:“算了,不跟你計較,我還有事!
語畢,她當(dāng)真轉(zhuǎn)身就走,但邵司禮一個箭步上前,很快的擋住她的退路。
“既然你認(rèn)為是我的錯,我怎么可以放著你不管呢?”這番紳士風(fēng)度贏得旁觀群眾欣賞的目光。
邵司禮放肆地端詳著眼前的素顏女子,臉上未妝點任何色彩的她,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的女人,要不是報告里寫著她今年二十八歲,他還以為她是個青嫩的小女生,只是眼神里多了歷練,就像漂亮的娃娃底下藏著過度成熟的靈魂,有種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個飯賠罪,你覺得如何?”
吃個飯?!孫亦晨睨著不懷好意的男人,思忖著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邵司禮望著她臉上防備的神情,唇畔的笑容加深。
上回他雖然把孫亦晨強押上車,不過她卻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表演跳車,還馬上鉆進正好?柯愤叺墓。這出入意表的舉動破壞了他原本的計畫,不過卻也引起他對孫亦晨的興趣。
試想,有哪個女人敢冒著滿身傷的危險任意跳車?大概只有少根筋的孫亦晨,才會在時速六十的情況下表演跳車。
有了上回的經(jīng)驗,這次他可是有備而來。
“不用、不用,我還有事情要先離開了。”孫亦晨看看周圍的人群,滿心只想著怎么逃跑,腦子里轉(zhuǎn)過千百種辦法,就是轉(zhuǎn)不出如何擺脫眾人注目、成功離開這里的方法。
突地,她靈機一動!
“哇!你們看陳水扁總統(tǒng)和馬英九在握手耶!”孫亦晨指著某個方向大喊。
一見大家的視線都轉(zhuǎn)向她隨手所指的地方,爭相目睹總統(tǒng)與在野黨主席握手的好戲,她趁著一瞬間的混亂,連忙三步并作兩步,飛也似的離開……